作者:千风
裴远简单得和故事说了一遍方才发生的事情,他说得十分简洁,其中他把人赶走的细节还是晚上顾忱问了沈从飞才知道的。
第204章 腹背受敌
如今他在京城也算是腹背受敌。
他现在的身份已经摆到了皇帝的面前,和皇帝完全没有要跟他对质的意思,也没有要为难他的意思。
这是让顾忱十分不解的一个点。
按照她爹的性格,在知道这样的事情之后,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把自己这个逆子给抓起来才对。
怎么会只是轻飘飘地禁足就结束了?
说来皇后最近也是不安分,看来是知道自己十分之后彻底坐不住了,原先她因为自己是哥儿无缘皇位,她那做太子的养子在混账也是未来皇帝。
如今知道自己是男儿身,自然心里就要警惕起来了。
即便现在自己还背着一个欺君的罪名,但正所谓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把自己这样一个全能的皇子来对比她手下那个不学无术的太子。
高下立见。
顾忱想这应该也是他那老爹还没有动作的缘故。
“白日里本宫进宫后发生了什么?”
顾忱坐在书桌前,将手中的纸条放在跳动的火烛之上,凤眸凝视着火舌一点点的将纸条吞噬,声音淡淡地问着跪在地上的沈从飞。
沈从飞跪在地上,双手抱拳开口道:“回王爷的话,白日里王妃的庶弟登门拜访,本不想将他放进来,却不想着无赖小儿在王府门口大声叫嚷起来。”
“吵醒了正在小憩的王妃,王妃便让小的讲那人迎去会客厅,金钗姑娘在一旁服侍着。”
“裴颜说主子这次回来没有好果子吃,汝南王准备在朝堂上弹劾主子,随后王妃便生气了,一番讥讽便叫我将他扔了出去。”
沈从飞一五一十的将白日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了顾忱,至于裴远是如何讥讽的,他没有模仿出来,应该说他模仿不出来那个感觉。
“没想到出去一趟他的软性子都变得硬挺了。”
听着沈从飞的描述,顾忱越发觉得可惜了,如果没有进宫的话就能看到裴远那副模样了。
毕竟裴远生气的时候可不多。
别提他用那张脸还是嘲讽他人了,光是想想顾忱都感觉有些好笑,可是裴远啊,小兔子一般的裴远,跳起来咬人的模样自然是可爱的。
“看好王府附近,下次看见了直接丢出去,别叫他扰了人的清净。”
顾忱笑了一声,旋即这件事情暂且放下,只要知道裴远白日里没有受委屈就可以了。
“既然汝南王准备弹劾本宫,本宫怎么也得准备相应的回礼才行,裴黎是不是快回来了?”
他们二人从汝南出发回到京城也耗费了一些时间,这些时间足够他们从汝南获得的粮食送到惠南了。
解决粮食的问题,裴黎也没有继续留在惠南的利用了,为朝廷的高官自然不可能一直在灾区待着,解决了最重大的问题便应该回来了。
灾后重建的监督由下面的官员来执行就可以,算算时间应该也快到了。
“回王爷的话,他们的车队莫约明日午时左右抵达京城。”
“知道了。”
顾忱点了点头让沈从飞先下去,这个时候金盏端着水盆走了进来,并没有抬头去看顾忱,只是端着水盆走到了他的身边。
“主子一路奔波辛苦了,用些热水净脸休息吧。”
别人可能看不出什么差别,可金盏看出来了。
她自小跟在顾忱的身边,服侍的年头也已经有些长了,对顾忱的喜好她记得一清二楚,顾忱的细微变化她都能发觉。
出去一趟回来,顾忱不仅黑了些,也消瘦了许多。
可见这一趟出去十分不容易,回来了之后还要面对这些琐碎的事情,只怕这会儿顾忱的心情不会好。
按理来说她不该这个时候上来触霉头的,可她一向将顾忱当做自己的亲弟弟来看待的,虽然这个想法很不敬,可顾忱这副模样确实令她心疼。
万事都可明日再说,身子若是就这样熬坏了又何来明日再说?
“本宫不在的这段日子,可有人为难你们?”
虽然顾忱知道已经有不少人对自己使绊子了,但他要知道到底受到了些什么欺负,还要一点一点地报复回去。
一下子将他们都杀了,实在无趣。
“倒是没有,平日里也无人上门拜访。”
既然她说没有,那便是真的没有了,顾忱知道金盏虽然会担心自己,却不会对自己有什么隐瞒。
“给本宫拿个衣服,记得去看看他睡了没?”
至于要拿什么样的衣服,顾忱也没有说,金盏却是心领神会地下去了,这个时间需要她去拿衣服,无非是想要外出了。
只是不知顾忱此次地目的地是什么地方?
拿来夜行衣之后,金盏把那黑色的布段放在了小桌上,然后才轻轻开口说道:“王妃刚才已经睡下了。”
“奴婢来的时候,王妃还问奴婢殿下为何还不回去休息?”
“你是如何回他的?”
顾忱拿起夜行衣穿在了自己的身上,看着镜子里自己的脸,不甚满意的摇了摇头,这脸出去奔波太久,终究还是有些憔悴了。
这段时间还是要好好保养保养才行。
“奴婢只道您今日宿在书房处理事务,让王妃先一步休息。”
金盏如实汇报自己方才和裴远说的那些话,顾忱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嗯了一声便出门了。
“叫银钗守好他。”
周洲那家伙顾忱到底还是不放心的,还是要自己有身边的人去看着顾忱才放心,在这京城里想要他命的人比比皆是,自然需要更加小心。
“是。”
踏着黑夜顾忱在屋顶上跳跃着,很快就来到了繁华的聚集地,作为不夜城的京都,到了晚上自然是更加热闹。
时花楼里里外外都是人。
想想自从遇到裴远之后,顾忱我有半年没有来这儿了,消息情报应该积累了一堆,今晚有的好忙了。
落到了平日自己住的那个房间,顾忱敏锐皱起了眉头,这房间平日里都是不让人进入的,为何会有如此重的水香味?
他遇到不对劲的顾忱,连忙换了身衣裳。
他作为花魁的行头都翻了出来,在这里他的身份是花魁牡丹,换了一张皮相再换一副声音,虽然没人会将他和宫里那个高高在上的皇子联想在一起。
就是他刚换好衣服的时候,门便被人推开了,来的人身上还弥漫着酒气,不知道刚刚是喝了多少才上来的。
顾忱一脸嫌恶的扭过了头,看都不想再看那个人一眼。
长得粗鄙不堪也就罢了,还浑身酒气,究竟是如何混到他这房间来的?
难道在他不在的这段时间里老鸨将房间租给别人用了?
“小美人,这什么意思?”那人显然是喝大了,见这房间里有人便认为是这楼里安排的,“爷花大价钱买,你下来可不是为了看你欲拒还迎的。”
“你哪只眼睛看到的欲拒还迎?”顾忱双手叉腰便喊了起来,一脚踢在了那朝着自己走来的胖子身上,“哪里来的酒蒙子?还不给我赶出去!”
这一阵骚动自然是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他知道顾忱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在这里露面了,久到老鸨都不知该如何解释,可能对外宣称他们的花魁病死了。
所以现在的花魁并不是他,而是另一个人。
那现任花魁还在台上翩翩起舞,众人的目光本在她身上流连忘返,这边骚动一响便纷纷都转移了目光。
那花魁自然是不满的,现在众人的目光也看了过去。
等一阵烟尘散去,看清是一貌美之人踩在一个肥头大脸的客人身上,攻击性挺强的容貌带着怒火,有人甚至不敢直视。
“哎呦,怎么回事儿啊?”
老鸨听到动静自然也出来了,本是想处理一下闹事的人,结果瞧见闹事的人是这楼的东家,顿时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看了一眼骚动的人群,立马开口道:“小插曲,小插曲,各位客官继续看舞呀!”
顺便还给了台上的花魁一个眼神,那花魁是个伶俐的人儿,看到了老鸨的眼神,立马心领神会地跳了起来。
因为顾忱离下面的人其实很远,他们只能远远的看清一个清丽的轮廓,所以他们并不知道那人是谁。
只道是个泼辣女子。
比起台上这翩翩舞步旋的花魁,众人居然是将心偏向花魁的,大家花钱是来享受的,可不是想来挨揍的。
有客人不满的嚷嚷道:“怎么回事儿啊?你这做生意怎么还打客人的?!”
还是害怕这种事情也落到自己身上,老鸨陪着笑道歉,一面对着顾忱的方向严厉地喊道:“胡闹什么?!”
“快去两个人把这丫头给我绑下去!”
她的语气又急又狠,就像是看到仇人一般,看到这眼神,客人们也没觉得有什么奇怪。
影响生意的不就是夺人钱财,如此想来和仇人有什么区别?
顾忱因为没有搭理级别的混乱,直接一脚把那玩意儿踢下来楼梯,喝大了的人咕噜咕噜滚了几声便不省人事了。
随后顾忱才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打量了一番才发现这房间里多了很多不该有的东西。
不知从什么地方来的劣质迷香。
不知什么审美的衣物。
不知什么品味的臭虫。
房间被别人用过了。
顾忱坐在椅子上轻轻地敲击着桌面,纤细有力的手指在桌面上敲击着,一下一下好似扣在人的心脏上。
匆匆赶来的老鸨听到这声连忙就跪下了。
“殿下息怒!”
这地方常人不会上来,将门关紧以后便可以放肆说话了,用压低的声音躲躲藏藏。
“息怒?你说说你做了什么让我息怒的事情?”
还未开口质问的顾忱挑了挑眉,似乎想看看这老鸨还能说出些什么话来为自己辩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