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千风
“殿下还是和以前一样将一切握在手里啊。”
“闭嘴,你早就没资格提以前了。”
沈从飞十分不耐的开口,将人带到之后就走了,显然是一秒钟都不想和他多待,萧岚安披着斗篷将自己的脸隐藏在黑暗之中,看见沈从飞的一举一动没有半分的不满,反而露出了几分无奈。
“远之......”
只是远远看见了一个身影萧岚安便忍不住开口了,顾忱的靠在摇椅上怀坐着个睡着的人,虽然萧岚安离自己还有一段距离,但顾忱的目力和耳力都极好的自然是看见了他也听见了他叫自己的。
顾忱从自己的芥子看见里抽出了一件毛茸茸的狐裘披在了裴远和自己的身上,也没有要从椅子上下来的意思,就这样看着萧岚安自己慢慢的走过来。
“来了?”顾忱没有抬头反而是低着头给裴远裹得紧了些,随后淡淡的开口道:“你现在的主子知道你三番五次的来本宫的府邸吗?”
“不过是合作,他并非我的主子。”
萧岚安摇了摇头,显然是不赞同顾忱的说法的,看着顾忱怀里那个睡得正香的人,他心里到底还是有些难受的,就像是心里横着一根刺一样,不上不下的刺的人生疼。
“你还是一样,对于忠心二字完全背道而驰。”
顾忱冷冷的刺了一句,顾忱记仇人尽皆知,作为他曾经最信任的人,萧岚安当然是知道的,甚至造成他这样的性格也有自己的一份功劳,“殿下也和以前一样记仇。”
“这么久过去了,殿下似乎没有从之前的事情里学到教训,如今还敢如此信任一个外人?”
“先前本宫就说过了,他不是外人。”
二人的对话也是有来有往的,虽然都是波澜不惊的情绪,但却能隐约感觉到二人中间的硝烟气,裴远趴在顾忱的怀里安安静静的听着,或许是和顾忱待久了,即便是谁了也保持着和警惕,又热靠近便能察觉到。
之所以还趴在顾忱的怀里只是想听听二人之间会说些什么罢了,顾忱或许已经发现自己醒了,但也有可能因为心神在另一个人的身上没有察觉,裴远趴在顾忱的胸口,将他的心跳声听得很完整。
逐渐加快的心跳和他平静的话语全然不同,顾忱并不镇定起码没有他表现出来的这般不在乎,裴远的眸子微微耷拉着,装作还在休息的模样听着二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对话着。
明明每一句都是不客气的讽刺,却偏偏叫人听出了惋惜和痛心,他们两个人之前的关系绝不会只是普通的君臣,裴远的心里隐约有了猜测,随后勾了勾唇角,有些苦涩忍不住抓紧了顾忱的衣襟。
第217章 这般信任
“殿下就这么信任他?忘记当年心口的伤痕是怎么来的了吗?”
看到顾忱如此信任的抱着怀里的人,萧岚安心里是说不出来的难受,他自然知道顾忱不可能会这样对他,但看着他对其他人这样,他又如何能安心,曾几何时这也是他独有的待遇。
“自然是忘不了的,可并非所有人都是喂不熟的白眼狼。”
顾忱嘲弄的看着他,抬手在裴远的脑袋上摸了摸,随后开口道:“有话就讲吧,这应该是我最后一次好声好气的和你说话了,当初答应你的三次机会这已经是第三次了。”
若不是当年自己给了他三次免死的许诺,早在这家伙背叛自己的时候自己就该杀了他,那算一次,上一次他大摇大摆的来了凤王府算第二次,眼前自然是第三次。
“殿下,我只是想知道,你是如何让陛下中毒的?”
聪明的人就是这样的,讲话也不用太费劲,作为曾经的部下,萧岚安实在太了解顾忱了,想和顾忱打感情牌不过是吃人说梦罢了,顾忱似乎没有要隐瞒的意思,只是不屑于他解释自己是如何做到的。
“替你主子打听这件事情?”
“远之。”
裴远在顾忱想继续说下去的时候开口了,从他胸口慢慢的爬了起来,这还是第一次裴远在有人在场的情况下叫了顾忱的表字,顾忱自然就闭上了嘴,满心满眼都是自己怀里的人了。
“这位公子,我虽不是你是谁也不知你是从什么地方得来的消息,但谋害陛下这样的事情,如何就能你一句便把帽子扣在我们殿下的身上?”
“敢问有何证据?”
就算知道这件事情最后是顾忱做的,但在现在这样完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自然是抵死不认的,谁知道这人的目的呢?
顾忱这人平日里看着聪明的很,对谁都提防着,连自己也提防着,为什么在这个人面前就什么话都往外讲?
难道是信任他不会讲这件事情说出去不成?
反正他是不相信的,回头看去的时候眼里也是带着敌意的,和萧岚安眼里的敌意撞了个正着,虽然顾忱还没有搞清楚裴远为什么忽然不装睡了,但瞧着他这副模样莫名的感觉心情都好了不少。
“要我给你介绍吗?”
这句话也不知道是对着谁说的,但裴远和萧岚安这个时候到是十分有默契的开口道:“不必了。”
一下被两个人拒绝的顾忱有点哭笑不得,他可没想到裴远有一天会这样对着自己说话,萧岚安对着顾忱说不出什么讽刺的话来,但是对着裴远自然是不会客气的。
“殿下的所作所为我自然有我的渠道知道,不过你就不一定了,只怕是现在什么情况都还没有弄清楚吧。”
裴远也毫不示弱,直接瞪了回去开口道:“说到底不过是没有证据耍耍嘴皮子,我不知你是谁,但想来是个叛徒,还监视着殿下可见你居心不良。”
“远之,你要好好看看周围的人了,只怕是有他的眼线。”
“本宫身边的人多了去了,若是怕眼线就把他们都杀了吧。”
顾忱自然是不会开这种玩笑的,眼看顾忱的神色逐渐变得认真了起来,裴远连忙开口道:“倒也不必如此,都死了的话谁来服侍殿下呢?”
原意是给顾忱找个台阶下来的,谁知道顾忱却不肯下来反而开口道:“不是还有你在吗?”
见二人若无旁人的打情骂俏,萧岚安也不是完全没有脾气的人,冷着眸子开口道:“二位好心情,就是不知道被你们派来东宫的那位有没有这么好的心情了。”
“看来本宫身边过人是插了你的眼线,本宫有些好奇到底是谁?”
说着好奇眼里却没有半分探究的意思,反而好似已经看透了一切一般开口道:“不如叫本宫猜猜好了,你一路尾随我们去了汝南,路上还弄了这么多的事情,为的就是想让我们对那人完全信任。”
“不过你了解本宫,所以知道本宫不可能会完全信任一个外人。”顾忱慢悠悠的开口,已然是把萧岚安的计划完全看透了的样子,“同样的你了解本宫手下的人,也知道本宫会把那人交给沈从飞他们管教。”
“便交了他如何同沈从飞二人打交道,获得沈何二人的信任之后,大多数的消息只怕都送到了。”
裴远一开始就有了猜测,在顾忱的描述了逐渐也变的清晰了起来,虽然他不太愿意相信,但看着萧岚安逐渐难看的脸色也知道顾忱猜的八九不离十了,现在想想顾忱是严令禁止他们把这件事情告诉我的。
可周洲却偏偏要反其道而行之,看似是站在他这一边,其实不然他知道自己一定回去找顾忱问个清楚的,而顾忱是不愿意让自己知道这件事的,即便他已经知道了也一定会直接跳过这个话题的。
他们之间会产生争执,而最有可能的解决方案就是互相冷静,但这个时候自己绝对就落单了,若是有人想利用自己在对付顾忱的话,这个时候就是最好的时机。
是他最近情绪化给了对方机会,明明平日里自己不会因为这些事情而动气的,他人之事如何做是他人的自由,自己有什么去哪里干涉呢,可只是想到顾忱对自己的隐瞒,裴远就觉得心里堵的慌。
“你用的棋不错,只是选错了对手,你怎么知道这个消息不是故意给你们的?”
顾忱的眸子微微眯起,一双眸子就像是锁定猎物一般盯着他,“你又这么觉得他对你就一定忠心?”
说落院子里便出现了三个人,裴远也有些惊讶了,不过也没有乱动,任凭顾忱抱着自己,虽然这样模样算不上霸气,但这人只是坐着的压迫感便让人觉得喘不过气了,周洲跪在地上一言不发,不管是顾忱还是萧岚安他谁也没看。
沈从飞和何非遥站在周洲的两侧,看起来就像是这两个人押着周洲来的,但周洲身上确是一点束缚都没有的,要是想走的话只怕是随时能走,走不走的掉就不一定了。
“本宫想你应该很久没有收到他的消息了,本宫便叫人给你带来了,本宫贴心吗?”
顾忱终于是放开了裴远,从椅子上缓缓的站了起来走到了萧岚安的眼前,颇为暧昧的和他凑的很近,眼睫几乎都要抵到一起了一般,萧岚安几乎是从后牙槽里挤出来的几个字来回答他。
“殿下还是和以前一样贴心。”
裴远看他们二人靠的这么近,自己都没有察觉到自己紧抿的唇瓣,何非遥左右看了看随后咳嗽了一声开口道:“殿下,注意距离。”
“不用你提醒。”顾忱直起腰和他拉开距离,随后开口道:“这次本宫谁也不会杀,只是因为本宫的小夫郎见不得血,但下次希望你洗干净脖子,本宫一定会杀了你。”
裴远的脸刷一下就红了,虽然这件事情应该是瞒不住的,但没想到顾忱会在这个时候说出来,在场的人除了沈从飞之外其他人并没有什么惊讶的,看起来好像是早就知道这件事情了一样。
周洲是个哥儿看得出裴远的真实身份并不奇怪,何非遥作为给他调理身子的药师知道这种事情无可厚非,至于萧岚安的话应该是周洲泄露出去的消息,算了居然还真的只有沈从飞被蒙在鼓里了。
也怪不得他露出了惊讶的神色,毕竟他就没有留意过这种事情。
那个时候顾忱和裴远几天都不出来的时候沈从飞还担心顾忱的身体受不受得住,只是担心两个人纵欲过度身子虚了而已。
完全没想到是哥儿的信期到了。
“殿下就这样放我走吗?”
萧岚安却没有要走的意思,只是他最后一次机会,下次见面就真的是不死不休了,他自然是不甘心就这样离开的。
“本宫答应的事情自然不会食言,下次见面本宫自是要还你一剑的,利剑穿膛而过的滋味,你合该感受一番才是。”
“既如此,那我也该回应些什么来报答殿下大恩。”
二人靠得近说话也和悄悄话一样,裴远听不太清,只是将狐裘裹得紧了些站在不远的地方看着二人,他们靠的实在是太近了,近的就好似要亲在一起一样,而顾忱却没有推开只是站着冷冷的瞧他。
这给裴远的感觉十分不妙,就好像下一秒这人就会亲上去一样,只是和裴远预想的不太一样,那人并没有轻上去,相反的顾忱却后退了一步捂着自己的小腹,小腹中央却扎着一柄闪着寒光的匕首。
“多谢殿下大恩了。”
萧岚安看着眼前后退了两步靠在桌子上的人,唇角勾着讽刺的笑容对着地上的周洲开口道:“废物,我们该走了。”
等着群护犊子的反应过来可就走不了了,顾忱捂着自己的小腹,血渍从小腹中央的位置一圈圈的晕染开来,他今日穿的浅色衣袍看上去便格外的触目惊心。
裴远顿时吓得不知该如何走路了,拖着两条发软的腿走了过去,捂着顾忱的小腹触到了满手的血迹,让他顿时不知该如何是好了,“殿下?你你怎么......好多血,远之你别吓我啊,谁来,谁来止血!”
这一幕发生的突然谁也没有料到这人居然敢在凤王府行刺,何非遥反应过来之后立马上前去给顾忱止血了,沈从飞抽出自己腰间的长刀拦住了要走的两个人,“刺杀王爷还想大摇大摆的离开,当我们是死得吗?”
“没听到殿下说的?下次才是我死的时候。”
萧岚安没有一点害怕的意思,周洲抽刀上前挡住了沈从飞的刀刃,沈从飞眯了眯眼睛开口道:“叛徒,滚开。”
“师傅,我......”
周洲只是说出了三个字便什么也收不出来了,沈从飞自然是没有心情听他说话的,顾忱却咳嗽了两声开口道:“让他们走。”
“殿下!”
沈从飞显然是不理解顾忱的意思,难道被这家伙刺一刀还不够吗?
为什么都这样还要放过他!
顾忱却执意的摇了摇头,气的沈从飞看了看自己手里的刀,最终插在了土地里瞪了二人一眼就回去帮忙了。
萧岚安最后看了一眼被人群簇拥着的顾忱,便带着周洲离开了。
匕首拔出来的时候顾忱雪白的皮肤更是显得苍白了,顾忱瞧见了裴远的泪痕,无奈的抬手在他脸上摸了摸,温热的血液染在了裴远的脸颊之上,裴远的脸色又白了几分显然是被吓坏了。
“没事,没这么容易就si......”死还没有说出来顾忱就被裴远捂住了嘴,显然裴远一点也不像听顾忱说出那个不吉利的字来,“没事的殿下,殿下没事的......”
好像是害怕顾忱会感觉到怕一样,裴远抱着顾忱的脑袋,呢喃自语着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在害怕了,明明被捅刀子的是顾忱,可看起来被捅刀子的就好像是裴远一样。
何非遥给顾忱处理着刀伤,这刀入的不深不浅,不至于真的伤了顾忱却也能叫他疼一阵子了,何非遥先给他简单的处理了一下伤口,随后开口道:“先把他带到房间里。”
这地方不干净,而且手边什么都没有,可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何非遥再厉害也没有凭空变药的本领,芥子看见可不是谁都有的。
裴远原本想帮着顾忱回去的,可他诗实在没了力气,最后还是沈从飞将他们两个人都带了回去,裴远不愿意走,哪怕是衣服上沾了血也不想离开,就这样坐在床上看着已经昏过去的顾忱。
顾忱本来还是撑得住的,只是何非遥不想让他浪费自己的精力用了点药就叫他睡过去了,裴远怎么说也不肯离开,事事都要自己经手,哪怕是一点小小的事情就像是给顾忱擦脸这样的事情他也要亲自来。
何非遥叹了口气没有准备在劝他了,裴远眼里的恐惧很真实,显然是怕了,就怕顾忱这样一睡不醒,但谁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等着顾忱自己醒过来,只有裴远心惊胆战怕他再也醒不过来。
第218章 别动,我来
这天气可谓是变化多端,他们回京城已经很久了却不见一场雪,如今顾忱在床上养伤还未醒的时候外头却纷纷扬扬的飘起了雪花,裴远在何非遥的劝说下还是去换了一套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