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千风
小太监多看了顾忱两眼也没有回话,顾忱便冷冷的看了过去道:“怎么?”
“本宫的话没听见吗?”
顾忱的声音冷下了之后叫人都甚至会不自觉的发抖,一双眸子好似能直接把人看穿一样,小太监自然是不敢再说什么的,身子一抖立马道:“奴才这就去!”
估计是皇帝派来打探自己消息的。
顾忱抿了抿唇心里早就飘到了王府,想知道裴远现在的情况到底如何了,但是现在他出不去皇宫,只能在这里干着急。
且这里到处都是看着自己的眼睛,他甚至着急还不能表现出来,若是表现出自己对裴远的过于在意,很有可能让他成为他人的眼中钉。
想到这里顾忱便感觉烦躁,一把挥开了身前给自己整理衣物的侍女,淡淡的开口道:“都下去。”
他此刻心烦意乱的表现被所有人看在眼里,脸上表现出来的些许焦急被人看出了不耐烦,心里都暗暗有了揣测。
这事果然很快就传到了皇帝的耳朵里,这日他才入了皇帝的寝宫便被病床上的顾峰叫了过去。
“听说念清病了。”
见到顾忱时他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叫人一时间摸不清楚他的意思,但顾忱知道这家伙的多半又是来试探自己的。
用这件事情试探自己是否有软肋,不得不说他试探的很成功,成功的让顾忱想要给他一巴掌立马摊牌。
但到底已经演了这么多年,顾忱还是将自己**的手扔了下来,脸上的焦躁无法彻底掩盖便干脆不加掩饰,故意演出了不耐烦的神色。
“叫父皇烦心了。”
瞧着他这副神色,顾峰一时也摸不准顾忱对裴远的态度到底是什么样的,继续开口道:“既然担心,不妨回去看看,朕这还是你母妃在不碍事的。”
一番话好似显得他十分大度一般,顾忱微不可察的眯了眯眼开口道:“父皇说笑了,并非担心,只是觉得烦躁罢了,什么时候不病偏巧这会病了,叫儿臣**乏术不是?”
第231章 下狱
“无需勉强,念清身子一直是个不好的,回去看看他也得应当的,只是你们两个男子相处当真愉快吗?”
此话一出顾忱险些就笑了出来,当初不顾自己意愿将他和裴远凑合在一起的可是眼前这人,如今才来问相处的是否愉快?
简直令人笑掉大牙了。
不过他还真的不能笑出来,只是脸上露出了几分讥讽的神色,毕竟他在顾峰这里的形象一直是个任性自我的存在。
若是表现得无所谓反而会令人起疑,若是想表现出自己对裴远并不在乎便绝不能只是表现出无所谓的模样。
“父皇何出此言,父皇亲赐的金玉良缘,如何会相处不愉快?”
顾峰的眉头皱了皱有些无奈的开口道:“朕知道你心里有怨气,不过朕也有自己的考量,虽不指望你能参透,也想你能理解朕的不易。”
“父皇说的是。”
顾忱懒懒的开口,和昨天一样给他送上了药,随后开口道:“对了,昨日说的药师,今日辰时儿臣派人去喊来了,父皇可要见见?”
“这……你身边的人朕自然是信得过的,只是为何先给念清看看?”
从顾忱府邸请来的人自然是住在顾忱府邸的,既然裴远现在也病了先给他看看也是无可厚非的,却不曾想顾忱一脸烦躁的开口道:“他怎会比父皇要紧?”
看来顾忱真的对这门婚事很是不满啊。
顾峰在心里默默的叹了口气,这门婚事当时再考虑考虑的话或许安排给老五也行。
不知道自己老婆在想象里已经被后悔的爹安排给了自己五哥的顾忱此刻皱着眉看着眼前的男人。
心里暗自腹诽着。
“当然是因为他给念清看过了我特地叫来询问情况的,难道你还以为真的为了给你看病的不成?”
这自作多情的老头顾忱是不想多看一眼了,好在顾峰也没有再多说废话,点了点头让顾忱将何非遥叫了进来。
何非遥先是恭敬的行礼,随后十分认真的上前给皇帝诊脉,顾忱就在一边瞧着他,看的何非遥感觉自己背上扎满了针。
把了一会之后,何非遥才恭敬的开口道:“陛下这是中毒了,此等药毒啃食灵脉,敢问陛下这段日子可是感到灵气无故流失,偶尔还有力竭气短之症?”
“确实如此。”
这人不过是把个脉就把自己这段日子的症状描述的差不多了,这叫顾峰立马振奋了精神,看着何非遥就好似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
“连太医院原判都诊不出朕的情况,你是何人如何一探便知?”
作为太医院的院判自然不会是无用的草包,即便无法医治也不可能一点也诊断不出他的症状才对。
且顾峰这人怕死的很,早年自己也学了学医术,也曾给自己把过脉如何也查探不出自己的身体到底是出了什么样的问题。
这人却如此轻松的说了出来,到底是何方神圣?
顾忱心里笑了一声,看着顾峰心里腹诽着嘲笑,他当然是知道,因为你这药毒就是他加进去的,怎么可能不知道?
“小人是一名炼丹师,师傅不过是一名赤脚大夫已仙去许久,这并非寻常病症若非用灵力探查丹田,且对这药的毒性有所了解之人自然是查不到的。”
何非遥直接信口开河给自己重新编了个身世,反正他的背景皇帝根本就查不到,最多查到自己是顾忱手下的药师。
所以他也不算是什么欺君之罪。
“敢问先生可有解毒之法?”
听到何非遥的话顾峰感觉自己的病应该是有救了,在这般情况下即便贵为帝王也会放下自己所谓的身段,在能救命的情况下谁又会在意这些无关紧要的虚礼?
对顾峰来说更是如此,他能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每况愈下,这些也是他为什么想要试探顾忱能否为他所用,是否能够成为一个合格傀儡的原因。
若是他的身体再如此亏空下去,迟早有一天会彻底失去话语权,他怎么能容忍自己的权利在眼皮底下被人争夺而无能为力?
若真的有那么一天也是他死了,亲自把权力交给自己的继任者才对,但他还这样年轻如何甘愿交出自己手中的大权?
只要有能救治自己的机会他必然是不会放过的,若是可以好起来他也就不用着急培养所谓的继任者了。
“草民无能,无法诊断出是何种药物留下的毒性,敢问必须近日可有服用丹药?”
听到何非遥的话,顾峰立马派人将自己最近这几日服用过的药物都端了上来,顾忱在一旁默默的看着已经有些乱了阵脚的顾峰,随后给何非遥使了个眼色。
即便只算轻轻的瞟了一眼,何非遥拿起了太监递上来的一堆丹药打开装模做样的闻了闻,随后摇了摇头在皇帝越发紧张的目光下打开了一个华丽的玉瓶,里头的丹药一看便是上品的。
随后何非遥眉头一皱语气凝重的开口道:“启禀陛下,问题就出在这味丹药之中。”
“远之,这是你在朕生辰宴上奉上的丹药,你可有什么想说的?”
顾峰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这丹药因为药效极好他几乎是日日服用的,如今瓶中已经所剩无几了,顾忱在一旁有些慌张的跪了下来,一言不发看上去好似不知所措的模样。
顾峰此刻必然是大怒的,何非遥是时出声道:“此丹虽为商品,然其中灵芝一味药材似有污浊,这也是药毒的来源。”
此刻顾忱才抬起眼睛,眼里带着几分庆幸的光彩开口道:“这灵芝是长姐当时送的,儿臣只当是天材地宝,这才给了药师炼制,却不料酿成如此大祸,还请父皇责罚。”
顾忱倒没有立刻把自己摘出来,脸上虽然还带着几分歉意但更多的则是恼怒,一种被人坑害的恼怒,顾峰脸上的颜色更加精彩了,没想到想害自己的居然是自己一向最疼爱的两个孩子。
是长公主借刀杀人也好,还是顾忱蓄意栽赃也好,这显然和他们两个人都脱不了任何关系。
“够了!回你的府邸去反省!无召不得出,来人传唤长公主!”
顾峰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顾忱此刻的脸色也不是很好看,但还是乖巧的应了一声是,随后便出了宫殿,只是出去的时候和楚昭荷碰了个正着,在外头的楚昭荷也是听见了皇帝刚刚的话。
不仅刚刚顾峰的声音虽然低沉却不过只是压着火气罢了,声音是一点也不小想来靠的近一些的宫人应该也都已经听见了,顾忱看见了母妃眼里的担心,随后勾唇浅笑道:“母妃不必担心。”
听到他都这么说了,楚昭荷知道他心里自有自己的想法,一双眼睛看着他,随后给他整理了一下衣领开口道:“回去好好照顾念清,他应该是担心你病的。”
“儿子明白。”
虽然顾忱是被赶出来了,但顾峰并没有让何非遥也退下,反而让他成为了自己身边的大夫,当然也并非是完全相信他的,何非遥被看管的很牢,无论是选药材还是煎药都有人在一侧看着。
可以说是被皇帝给彻底监视了起来。
顾忱惹怒了皇帝被赶出宫这件事情很快就被传到了皇后的耳朵里,彼时皇后还在自己的寝宫之中梳洗便有小宫女跑了回来给她报信了。
“娘娘,娘娘不好了!”
“什么不好了,一大早的晦气。”
给凤欣荣梳头的掌事姑姑瞪了那小宫女一眼,凤欣荣抬了抬手之后姑姑便先闭上了嘴,慵懒的眸子看了过去开口道:“怎么了?”
“六殿下今早触怒了陛下被罚回府禁足思过了。”
小宫女气都还没有喘匀便先开口了,看得出来她一路匆匆忙忙的跑回来心里应该是着了火一样着急,但这个消息对凤欣荣来说可算不上什么坏消息,相反这是再好不过的消息。
他们都还没有动手,顾忱就自己作死惹怒了皇帝,正好省下了他们一番功夫。
“这算什么坏消息?”
“可公主也被叫去了,听说陛下大怒要把公主下狱!”
小宫女这算是把气息喘匀了,一双眼睛里带着浓浓的恐慌,听到这里凤欣荣终于是坐不住了,看着小宫女开口道:“你说什么?”
这好端端的怎么会把袅袅牵扯进去,几乎不用多想凤欣荣就知道一定是顾忱的手臂,否则为什么顾忱被禁足赶回去了,而和这件事情毫无关系的顾袅袅却被皇帝叫去质问,甚至严重到要下狱的程度?!
“快给本宫梳洗!”
事关自己的孩子,凤欣荣自然不能是在高高挂起看戏的样子了,着急的催促了一声眉头紧紧的蹙着好似能夹死一只苍蝇一般。
皇宫里回变成什么样已经不关顾忱的事情了,出了宫之后顾忱便赶紧回去了,府邸里还有个发着烧的媳妇要照看,这宫里的一团乱麻谁爱管谁管,他现在是没有心思在里头再搅和了。
左右有没有他这皇宫里如今都是一团泥水了。
另一边国师殿内,银尘星从闭关的房间里慢慢的走了出来却没有要人去通报皇帝的意思,只是望着自己宫殿内的星轨出神,星子闪烁间众生百像尽显。
“皇帝今日身体可好?”
银尘星一双琉璃般的眸子微微转动看向自己身边的小童,小童自小就是个哑巴不能言语,此刻拿着扫把摇了摇头,随后便安安静静的退下了。
看来他回来的正是时候。
他自然是知道的凡人的命数不是他能介入的,只是为了天星闪烁,他只需加把助力即可。
王府之中忙成了一锅粥,正是因为大家都知道府邸之中的这位少爷对顾忱来说的意义,所以在他生病之后所有人都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就怕这病出个好歹来。
却没想到他们的王爷居然就火急火燎的回来了,回来后二话不说的就朝着裴公子的房间里去了,紧随身后来宣旨的都被他直接挡在了府邸外头,现在的顾忱看起来火大的很,外面宣旨的太监也不敢硬闯只能在门口候着。
顾忱根本不管他们的死活,这回的他不管才是对的,这样才能将自己是被坑害的委屈给演绎的淋漓尽致,若是换一个人的话估计还会委委屈屈的接旨,但顾忱这么多年的形象放在那里,自然是不可能乖乖接旨的。
房间里熏着香,大夫进进出出的也不知道是在做些什么,顾忱推开门直接进去,不免带了些寒气进去,但因为心里着急顾忱也没有在意这么多,一双眼睛里满是裴远的影子。
躺在床上的人脸颊红扑扑的鼻尖冒着汗,双目紧闭着看起来睡得并不好,顾忱大步走向在床上难受的人儿却被大夫挡在了身前,大夫到底还是有些害怕顾忱的,小心翼翼的开口道:“王爷身上带着寒气,现在公子见不了风。”
顾忱先是愣了一下,随后才反应过来一样去找个汤婆子暖了暖自己的手,随后把自己的披风给脱了下来放在了一边,暖了好一会才敢过去找裴远。
果真是关心则乱,方才只想着赶紧去看看裴远的情况,完全忘记了这回事,若是自己身上带着的寒气叫裴远病的更重了,那才是罪过。
好不容易凑了过去还没碰到裴远就先听见了他呢喃着喊着谁的名字,顾忱微微皱眉靠近了一些才听清楚他喊得是自己的名字,心里一暖的同时又不自觉的带上了些许自责在里头。
“我在呢,想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