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千风
“我当然知道,那你就没有想过,你这样不告而别我的心里该有多么难受吗?!”
换做平日裴远自然不是那不讲道理的人,但他发觉自己和顾忱讲道理并没有任何用处,即便自己一再强调,他想要的不过就是顾忱对他的坦白。
但顾忱依旧不明白他真正想要些什么。
当然他知道这是顾忱对他的关心,因为害怕他担心,所以选择了一个人默默离开,等他自己慢慢接受这个现实就好。
“你知不知道你这个人真的很自以为是,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安于现状的接受一切?”
裴远用力的捶打着顾忱的胸口,每一拳都好像是想将顾忱的心脏给打出来一样,给顾顾忱一种压迫感。
“即便如你所想的,你成功偷偷离开了此处,你就没有想过我有可能会追来吗?”
“我总有办法弄到你的消息的,你知道我是可以的。”
裴远抹了一把自己脸上的眼泪瞪着他看,顾忱被他看的有些心虚的偏过了脑袋,因为他知道凭着裴远的本事,只要他想自己总是会被他找到的。
尤其是当自己加入战场之后,那是他早已无法分心去压制所谓的消息,很快不仅是他,皇帝也会知道这件事情,而到那个时候裴远自然回来寻他。
但这同时也是她想偷偷离开的理由,他想只要自己偷偷的离开了,即便裴远后面听到自己加入战场的消息,应当也不会来找他了。
像他这样聪明的人当然会明白自己的用心,自己煞费苦心的偷偷离开,自然就是不想让他走过来,再者战场凶险,他不可能不顾着自己腹中即将临盆的孩子。
可眼下一切都乱了计划,裴远已经找到他了,按照他这个执拗的性子,很有可能不会放自己离开。
“我当然知道你的能耐,但你应该也理解我的苦心,我只是不想让你陷于危险之中。”
“谁稀罕你的保护?如果你只是因为这个孩子的缘故,那我便不要这个孩子!”
又来了。
裴远这是讨厌顾忱这种自作主张的保护,即便没有他保护自己,这么多年来他也是一个人撑下来的。
又怎么可能离了他的保护就活不了了,此刻的培元内心已然是被魇住了,满心满眼想的都是顾忱嫌他是累赘,想让他丢弃在这里。
那也听不进去顾忱所谓的辩白。
“你想做什么?”
他说他裴远的不对劲,顾忱敏锐的拉住了他的手腕,只怕裴远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叫他们都后悔。
“如果这个孩子拖了我的后腿,我会舍弃这个孩子,我们之间已经不存在夫妻关系,所以即便这个孩子降生也不过是私生子的身份,若是如此我宁可他消失。”
这已经是十分极端的手段了,裴远表情上却不存在一丝作假的样子,他是真的想堕掉这个孩子。
“你疯了吗?孩子现在已经六个月大了,已经没有回头的余地了,若是你强行将他堕了,伤的只会是你的身子!”
顾忱死死的抓着裴远的手腕不让他乱动,他若是想做些什么,这个地方实在是太不安全了,里边只是轻轻的擦碰,都有可能发生意外。
更别提他此刻精神不太稳定的样子了。
该死的,温府那些人怎么还没来?!
“那又如何!要和离的本就是你,即便这个孩子出生也没有名义上的父亲,那他来到这个世上有什么意义呢?被人群嘲吗?!”
裴远被顾忱死死的控制着自己的手腕,即便他要挣脱也着自己是做不到的,只能趁着口头上的威风,一句又一句的说着。
明明说的这样决绝令人伤心的话,但裴远的眼泪却又一滴一滴的掉着,可见他说出的话都不是出自于自己的真心。
只不过是因为恼怒而吐出的言论,这根本就做不得真。
如果这真的是裴远自己的意愿,顾忱也不会对他多加阻拦,但他分明知道顾忱有多么爱惜这个孩子,当然不可能看着他在自己的眼前做傻事。
“我说过我会回来娶你的!念清!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你冷静下来好不好?冷静下来好好想想,真的不要我们的孩子了吗?”
顾忱说话的态度十分软和,他知道这会儿对着裴远不论说出什么样疾言厉色的话,都只会起到反作用,只会让他的心思更加疯狂。
想要安定下来,自然要徐徐而图之。
“你和我都不是夫妻了,哪里来的孩子!”
裴远却不吃这一套,用力的挣扎着顾忱握着自己手腕的手,因为二人的力气相较而言比较相似,竟也叫裴远挣脱开来了。
细白的手腕上骤然出现一道红色的痕迹,在月下显得十分扎眼,刚才顾忱握的紧,自然是给裴远握红了的。
“当时我……我说过我会回来娶你的,等一切尘埃落定之后,我就带你走,好不好?”
“带我走?”
裴远揉了揉自己的手腕,看着顾忱,我从来没有看过顾忱如此低声下气的模样,冷静下来之后也知道自己闹得太过了。
此刻说话的语气也好上了几分,他来这里的目的从来不是为了将顾忱气走,也不是想在顾城走时留下一个无理取闹的形象。
他一开始真的只是想来送一送顾忱,哪怕只是远远的望着他也好。
可能到了跟前之后便不受控制了,这些天来憋在心里的委屈一股脑的冒了出来,不受控制的朝着顾忱发泄着,就像一个无理取闹的泼妇。
“对,我带你走,去一个远离这些事情的地方,在山林之中也好,在洞府之中也罢,总归我会在你身边一直陪着你。”
“你这次不会是骗我的吧?”
裴远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开口,此刻眼睛已经逐渐泛上了红肿有些疼了,但裴远还是露出了一个笑来。
他知道顾忱不会骗自己,从来都是
第291章 进城
等到温家人来的时候,城墙只坐着裴远一个人了,裴远就这样静静眺望着北方,除了眼睛的红肿和手腕上微微之外,看上去倒是什么事也没有。
脸上带着平静的笑容,一直看着北方,温羽转和温羽合二人对视了一眼,对于方才发生了什么都是心知肚明。
能让裴远有这样大的心绪起伏,并且一个人偷偷摸摸的跑到城墙上的人,只有那个人了。
不过如今看来他应该已经走了吧。
“抱歉,叫你们担心了,只是夜里闷的很,所以我一个人跑出来吹吹风,我们回去吧。”
听到裴远这般说词温家人也没有起疑,又或许是心里起了怀疑,只是没有说出来,毕竟谁都能看得出来,此刻裴远心绪不高。
这边有什么话也不应该是现在询问。
一个月的时间一晃而过,一路向北的顾忱,皮肤已经粗糙了不少,或许是因为已经入夏了的缘故,最近的气候十分干燥。
越是往北走顾忱便觉得越干燥,脸颊上经常被划出细小的口子,就是换了以前顾忱自然会在意的,就是此刻顾忱已经顾不上这些细小的事情了。
这一个月日夜兼程的行走着,顾忱早就养成了皮糙肉厚的身体,他适应力本来就比平常人要快,因为是一个人上路自然也就少了那些臭讲究的毛病。
不过一个人也算是寂寞,顾忱第一次知道原来一个人在路上可以无聊沉睡的样子,走路的时候一个人静悄悄的,脑子里总是混沌的想些事情。
而坐下来歇息的时候,脑子里却不知道该想些什么,其实对于前路顾忱也是十分迷茫的。
他只知道自己应该去前线,应该去找寻自己的祖父他们,就好像是有人指使着他一定要朝着北方行去一样。
而军营就是他最后的目的地,至于他如何去的那人根本就没有在意。
顾忱一个人走自然脚程很快,一个月的时间便翻过了大陈的山河,来到了北边的边境之地。
此处的绿植不算多,明明已经到了夏天,却看不到多少树木的绿叶,只能感受到这里炎热的气候,干的顾忱嘴巴不断的起皮。
当一座高大的大门出现在自己眼前之时,顾忱才察觉到眼前已经到了边北之地,楼古城。
楼古城屹立在此处已经许久了,里头百姓白日里头上都会包着一块白布,皮肤被晒得黝黑,乍一看和他们中原的人一点也不相似,但从五官看来,他们确实也是中原之人。
原来是这里的气候实在不适合人居住吧,他们为了在这里生存,身体也自然而然的发生了改变。
比起中原的人,他们的皮肤要更加粗糙,更加厚实,中原的人即便是下地干活的庄稼汉也不会有如此黝黑的皮肤,看来这里太阳真的很毒啊。
顾忱晃晃悠悠的进了城,这与城门的检查实在松散,进城的时候根本没有人来盘查他,顾忱心里暗暗记下的这件事情,想着一会儿到了军营一定要和祖父好好说说。
毕竟如今正是战事吃紧的时候,对于城中的排查居然如此松散,这无疑是给敌方提供了一个漏洞,就是敌方偷偷混了进来,那对百姓来说将是致命的打击。
谁也不知道那群丧心病狂的草原蛮子会做出一些什么事情来。
不过因为这里气候的原因顾忱大概也知道了为什么一直安分守己的草原人会突然对边境骚扰不断。
这里的气候实在不适合他们生存的,他们只是想活下去。
但若只是因为这样的话,大可来大陈求和,草原的部落是他们大陈最有力的帮手,只要他们的首领找来,大陈不会拒绝他们的请求。
到底是什么让他们铤而走险选择开战了?
想弄清楚这份原因,恐怕还要到草原里去寻找一番。
“小伙子,你看什么呢?”
因为顾忱一个人走着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一个方向,叫那摊子上的老板给看见了。
摊子上的老板就会护着小鸡仔一样拦着自己的货物,面色不善的开口询问顾忱,好像他但凡不买就要揍他一顿一样。
“没什么,只是路过罢了。”
在摊子上这些瓶瓶罐罐顾忱也一点不感兴趣,只是刚刚在想事情有些失神,所以才会显得像是他一直在看着那个摊子一样。
说完之后顾忱便想离开了,但那老板似乎并没有让顾忱离开的意思,颇为不讲理的上前拦住了顾忱。
大概是着他皮肤上也算是白皙,人看起来也不算壮硕,所以觉得顾忱好欺负吧。
竟然直接在自己摊子上随便拿了一个瓶瓶罐罐塞在了顾忱的手里,然后是狮子大开口的说道:“一两银子拿来。”
“你跟我说这个陶罐一两银子?”
顾忱看着手里那个破破烂烂的陶罐,形状怪异就不说了,花纹丑的要死,就像是一个怪物照样舞爪的想要吃掉罐子上的小人一样,更何况那罐子还传来一股奇怪的味道。
谁也不知道这个男人,在这之前拿着罐子干了些什么事情,听说北边这块地方有腌菜的习俗,谁知道他拿这个陶罐来卖之前是干了些啥?
就算没有这些瑕疵,他就是个普普通通的陶罐好了,一个陶罐卖一两银子,怕不是疯了吧?
“快拿钱来,不然小爷可就不客气了。”
说着那男人抱着手臂摆出一副十分凶狠的表情,大疤脸大兔牙还有一个黑眼罩,看着倒确实不像一个好人就是了。
“哦?是吗?我就是不给你钱,你能把我怎么样?”
顾忱嗤笑了一声,他还真没碰到过敢在自己面前如此嚣张的人,顾忱不仅没有把钱给他,顺便还把陶罐随便一扔,摔在了地上。
在陶罐碎裂的瞬间,陶罐中的蜈蚣爬了出来,一只大蜈蚣身下覆盖着几只小蜈蚣,纷纷爬走,看的顾忱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他刚刚手上拿着的居然是这样恶心的东西!
还真是万幸,这些虫子没有在他扔掉陶罐之前就爬出来,不然顾忱怕是会忍不住当场就把这个男人宰了。
一路走来顾忱也不知不知道什么叫做低调,所以一般他都是能吵吵绝不动手,若是要动手,那便是一击毙命的情况。
也免得出现那么多幺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