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千风
随后便退出了军营,鞠志明急忙叫来的军医,再然后他也出了军营,毕竟他一个大老爷们儿留在那里也没什么用处。
“你是当今王爷啊。”
一开始鞠志明并不知道顾忱是谁,后面听到他楚枫阳的对话,知道他是楚枫阳的孙子,自然也就知道他就是当今的凤王,想到一开始自己的态度,不禁冷汗直冒。
“怎么了?我看你脸色不好的样子,我的身份给你造成了什么困扰吗?”
顾忱并不讨厌这个自来熟的大哥,即便他自己的态度算不上尊重,但对于他这样突如其来的人,顾忱想他的态度算得上和善了。
“之前不知道你是王爷多有冒犯,但这里是军营,在军营里都是不懂规矩的大老爷们儿可能会叫王爷受委屈。”
虽然鞠志明不想这么说,好像显得他们整个军营很没规矩一样,但他又不得不承认这是既定的事实。
以防顾忱在这里受了冒犯而大发雷霆,他觉得还是有必要先说一清楚的。
“放心,我来这也不是为了享福的,战场是多么凶险,我自然知道。”
说到这里顾忱想起,刚刚楚枫阳的吩咐,看向鞠志明开口道:“那你要遵循将军的命令将我送走吗?”
“友情提示,我是从汝南来的,就是按照将军的命令自然不可能会让我一个人单独离开军营,我们这边恐怕还要拨出两个士兵来送我回去。”
看军营现在的模样恐怕根本就拨不出什么人手来,更何况是将他送回汝南再折返回来,这其中的路程有多远都不用他多说,鞠志明自然是知道的。
“诚如王爷所说,如今军营人手短缺,的确拨不出什么人来护送王爷回汝南,但军令难违,将军已经下令末将不敢不从。”
对军人来说,军令便是铁令,即便是皇帝来了命令也没有用,正所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在外打仗的士兵只会听从将军的命令。
即便顾忱说的是事实,鞠志明对楚枫阳的命令阳奉阴违。
他颇为为难的看向了顾忱,顾忱也知道是自己给他们添了麻烦,祖父那个人颇为古板顽固,只能自己一个人去劝说。
“那这样吧,你回去复命的时候就说我打伤了你自己走了,现在正在派人寻找我。”
顾忱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也知道现在不是什么谈判的好时机,而鞠志明又不可能不回去复命,便出了一个这样的主意。
但这对鞠志明来说只是欺瞒主帅了,他有些为难的看着顾忱显然是不赞同这个主意的,“末将还是送王爷先回城中休息吧。”
“鞠大哥,你知道这一路是怎么来的吗?”
顾忱见他满面为难的模样也不愿意继续为难于他,所以便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他的主意。
“王爷骑马来的?”
看顾忱身边都没有人伺候的模样,鞠志明猜测他是一人前来,一人前来为求迅速不求稳妥想来只能是骑马来的了。
这回去的路上没有几个人出现,叫顾忱莫名觉得这军营十分空旷,听到鞠志明的话顾忱摇了摇头开口道:“非也,这一路跋山涉水可是我自己走来的。”
“你这话倒是提醒了我,早在路上便买一匹马了,或许比我走的快一点。”
虽然嘴上是这样说的,但顾忱并不是真的这样认为的,按照他的脚程来算,能和他差不多速度的马匹,那必然是马中名驹。
这样的名驹怎么可能在路上就随便买得到,所以顾忱也就是嘴头上这样说说罢了,否则就按他这样的速度,一路上跑死多少匹马都不知道。
“王爷居然是一路走来的吗?!”
从汝南到此地隔了十万八千里,一个人光凭腿走要走上多久,鞠志明是想也不敢想的。
“对啊,一路走来的走了我一个多月,所以我并没有你想的那样娇弱,这一路风餐露宿的不也挺过来了吗?”
一句话道明了鞠志明心里的所思所想,叫鞠志明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顾忱的话了,毕竟人的第一印象是很难更改的。
顾忱给人第一眼的感觉不过就是一个柔弱书生的模样,身子瘦弱白皙,并不怎么健壮,即便这一路走来让顾忱的皮肤变得有些粗糙泛黄,却盖不住他原本的风华。
就是叫他多了几分英气罢了。
无论怎么看,这样的人都是被人宠大的,若说顾忱能吃军营里的那份苦鞠志明是不相信的。
所以对于顾忱说出来的话,鞠志明也保留三分怀疑的心理,却也没有直接的说出来,客客气气的开口道:“那真是辛苦王爷了,这一个月风尘仆仆的,更应当好好歇歇了。”
“王爷便在城中小住几日,待将军身体好些了,我再来通知你如何?”
要说鞠志明一点心眼儿都没有,那是假的,自从鞠志明知道他的身份是王爷之后,也跟他打起了官腔,不过都是一些煳弄人的话,顾忱自小便能烂熟于心。
不过他也没有打算揭穿鞠志明,反而顺着他的意思点了点头,“既然如此就交给你了,待祖父身体好些,我再来拜见。”
现在楚枫阳不想见到自己,顾忱也不可能就这样直愣的冲上去跟他说话,他的这位祖父他甚是了解,什么事都要等他自己想通才行。
旁的人无论怎么劝都会让他更加固执罢了。
“对了,还有一件事,鞠大哥在军营里头有一个人此刻应该正在找我,记得帮我带句话给他。”
“谁?”
顾忱被一句话弄得鞠志明满头雾水,顾忱应当是第一次来到这边军营,在军营之中怎么会有认识的人?
顾忱却笑眯眯的摇了摇头开口道:“我也不知道他叫什么,但我想若是鞠大哥你见到他就能认出来,帮我给他带句话,就说我谢谢他帮我找到了军营。”
说起来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鞠志明询问过顾忱是谁手底下的兵,顾忱当时就说他不是那人的名字,只知道他长得不怎么面善。
如今想来他进入军营应当是被人抓进来的,看来那人是要跟顾忱结仇了。
“王爷放心,若是见到那人,末将必然将话带到。”
“好好把话带到就可以了,之后本王还要来会会他呢。”
这话的意思便是要自己解决这件事情,鞠志明明白的点了点头将他送出了军营,心里默默想着那人是要倒霉了。
第295章 贵人
“该死的连个人都看不住,要你们有什么用?!”
“那可是草原来的细作,若是出了什么事?你们几个脑袋担当的起的?!?!”
才将顾忱送完回来的鞠志明便听见了这一串怒吼,听起来颇像是跳脚的无能狂怒,鞠志明颇为头疼的走了过去。
“又在闹什么?”
“又是你,这个月已经是第四回你说草原的细作了,人呢一个也没看到啊。”
鞠志明眼神不善的看着眼前那贼眉鼠眼的男人,眼前这人在军营里作不作为,不过就是凭着他那当副将的叔叔,其人好大喜功,自私自利,若不是背后有关系,早早被他扔出去了。
他那叔叔也就是看此刻主帅身体不好,没有功夫管理这些蛆虫,才敢放任他如此作为。
偏偏自己也逮不到他什么把柄去告发,这叫鞠志明好一番恼火,即便他的眼睛基本都是盯着叔侄俩转,却抓不住什么致命的证据,好将他们赶出军营。
如今回来听他又在嚷嚷,鞠志明顿时感觉头疼欲裂。
公高轩瞪着俩牛眼看向鞠志明,明明只不过是一个兵卒,却如此没有规矩,根本没有上下级的尊卑有别。
怒气十足的开口对着鞠志明喊道:“是不是你把我手底下抓到的奸细给放了!你一直看我不顺眼,当然不想让我立功,哪怕他是个奸细也给放了?!”
这话说的毫无道理,且不说鞠志明不知道他说的是谁,就说他是口中的奸细好了,那人真的是奸细吗,估计又是他随意抓来滥竽充数的平民。
这家伙一向乱抓错抓,就为了立功,根本不管那人到底是不是,既然是严刑逼供,也要叫那人承认这种莫须有的罪名。
前面三个都是这样的,若非他及时发现,恐怕真的就让人冤了去。
“主帅再三下令,军中之人无令不可随意捉拿百姓,就凭你的主观臆想就判断人家是奸细?”
“你知不知道我们军队在百姓眼中已经变成了杀人不讲理的魔鬼,再这样下去,百姓只怕是要投奔蛮子也不会再相信我们的士兵了!”
“就像你这样嚷嚷,到时候谁还会再信你,真的是奸细,若是真的抓到了奸细,反而让他熘走了,这个后果你担当得起吗?!”
鞠志明自然也不是嘴笨之人,平日里他懒得说这么多,因为对军人来说,嘴皮子是最没用的东西,只有铁血的手腕才能镇住他们。
文人那一套礼仪廉耻对军痞子来说根本没有任何用处,他们只会厚着脸皮一遍又一遍的践踏他人的意志。
但之所以和公高轩说这么多,鞠志明就是想让旁的人看看,他鞠志明并非哑口无言之辈,若想真心辩驳,谁又会没有理由。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根本就是看不得我立功,你就是怕我的功劳高过你抢了你的位置吧!”
公高轩听了鞠志明的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十分嚣张的上前指着鞠志明的胸膛一下一下的戳着,可谓是挑衅至极。
而鞠志明也明白,如果此刻自己动了手,那他将会处于劣势,主帅也再三严明过,在军中不允许私自斗殴。
忽然鞠志明想起来方才顾忱走时的话,勾起唇角,一把将公高轩推到了一旁开口道:“刚才有个贵人让我给你传话。”
“贵人?”
顾忱来到军营这件事情还没有传开,除了他和几个守军帐的兵卒知道以外,当时也没有别人知道这件事情了。
所以公高轩此刻觉得疑惑也是正常的,鞠志明看他这副样子就知道他肯定不知道顾忱的身份。
这个正好给了他看好戏的机会,他要看看这人自食其果的模样。
毕竟凤王的手段高明,即便他们身在边疆,也对顾忱的事迹都有所耳闻,他可是在京城里出了名的残忍。
虽然刚刚那一面就让鞠志明改了印象,但都说不会空穴来风,顾忱既然能传出这样的言论想来手段必然是不差的。
在这军中最不缺心硬之人,顾忱若是能比他们都要凶残,反而能治住他们,他们好声好气,有的时候根本就不起任何作用。
只会让这群披着人皮的老鼠更加变本加厉。
“贵人让我跟你说,多谢你让他带来军营,此后他必然会好好报答你。”
“什么贵人?我什么时候带过贵人来军营?只不过就只是抓了个奸细回来而已!”
公高轩显然对鞠志明的话听的一头雾水,他以为鞠志明只是想扯开话题,谁知鞠志明却笑了两声,开口道:“你不认识他吗?”
“你口中所谓的奸细,这是我们主帅的外孙,当今陛下的第六子,凤王殿下。”
“你的好日子在后头呢。”
撂下这句话,鞠志明就离开了,与其和这样一个人扯东扯西,倒不如去练练刀,还能在战场上多杀几个敌人。
而身后的公高轩一脸不可置信的坐在地上,虽然他根本没有想到顾忱的身份是这样的尊贵,一想到这种可能性,他便吓得腿肚子都发软。
他也不知道鞠志敏到底是不是在编瞎话吓他,他只知道这件事若是真的,只怕他这颗人头都难保,爬起来第一件事便是去找他的叔叔。
顾忱被鞠志明安排在城中最好的一家客栈,但边陲小镇的客栈不会好到什么地方去,即便是镇上最好的客栈,却也是这一块破,那一块破的。
不过这一路风餐露宿,睡石洞睡草地睡树枝的,顾忱基本已经习惯了恶劣的环境,这地方虽然破旧,但好歹还有一张床给他睡。
手边一个人都没有的感觉确实不怎么好,或许在离开汝南的时候,顾忱应该将沈从飞带上,起码在这里也能派上些用场。
但又想待待在汝南的裴远,顾忱便将这个念头从自己脑袋里撵了去,留在那里倒也好,也免得裴远出现什么意外。
如今他要好好想想该怎么劝自己祖父将自己留在军营里,他知道祖父之所以自己上战场就是不想让他掺和进来。
否则按照当时的情形祖父他可以选择回乡养老,不再掺和朝中之事,将军权直接还给陛下,也就足够解了陛下的疑心。
但他还是义无反顾的挂帅出征,便是不想将自己置于战场之上,战场之上刀剑无眼,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都是自己上了战场,只怕全家都要提心吊胆。
祖父担心他也是无可厚非的,正是因为如此劝动老人家才更是艰难,而且他隐约觉得在这战场上最难缠的不是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