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千风
“若是陛下信不过我,就请另请高明。”
被质疑了的国师有些冷漠的回头看向下方的顾峰,作为皇帝顾峰从来没有被人如此无礼的对待过,但国师是他好不容易请回来的能人异士,绝不可轻易怠慢。
“并非朕信不过你,只是这二月来未曾下过雨,坊间民心惶惶,朕不得已才多问了一句。”
“陛下,请回吧。”
面对顾峰的解释,国师似乎没有要认真听的意思,只是摆了摆手请坐下的小童送客。
顾峰被人请了出去心里也是不爽的,他不过多问了一句罢了,国师便这般对自己,这让他一个皇帝面子往哪搁?
这才出来顾峰便遇见了赶过来的太后。
“母后为何出现在这儿?”顾峰看着赶过来的太后有些疑惑的开口询问,“可是身体又出什么毛病了?”
顾峰知道太后经常会来找国师,太后给他的解释是身体不适,只有国师能帮她治病。
身为人子,顾峰自然不会质疑自己的母亲,只是也有传言说太后同国师过于亲近,似乎在密谋些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
顾峰的疑心很重,即便是面对自己的母亲也依旧会留一手,他并不能完全相信太后这个女人。
正是因为自小便生活在太后的身边,顾峰十分了解太后的手段,也知道太后绝不会是一个心慈手软的女人。
所以对太后的忌惮更是深切。
太后似乎没有想到正好会碰上皇帝,脸上错愕的神情还未来得及收起,便被顾峰看了个彻底,“母后似乎很震惊,在这儿看到朕。”
“皇帝怎的来了?”
太后很快整理好了自己的情绪,笑呵呵的上前挽住了顾峰的胳膊,“不过是老毛病犯了,寻国师来看看罢了。”
当着外人的面太后和顾峰自然要演出一番母慈子孝的戏码来,但其实这对母子于私下里并没有像现在这般亲近。
顾峰见过太多死在太后手里的人了,从小时候开始太后便对顾峰十分严苛,以至于顾峰同太后根本亲近不起来。
而太后也不是很喜欢自己这个孩子,若不是顾峰的兄长早夭的话,现在皇帝的位置根本就轮不到顾峰来坐。
“为何不去寻太医呢?”顾峰也拉住了太后的手将她往下带,似乎不乐意让她进国师殿,“母后也该知道灵力这东西用一点便少一点,若是太医可以处理的事情便让太医来处理才对。”
“若是事事都来麻烦国师的话,只怕国师也会心疲力尽吧。”
顾峰的眼里带着些许威胁,皮笑肉不笑地看着挽着自己手臂的太后,太后见顾峰死死地抓着自己的手,知道今日是去不成了。
“皇帝说的是哀家确实不该总是麻烦国师。”太后笑呵呵地挽着顾峰的胳膊,脸上的皱纹几乎都要拧成一团了,可见心情之糟糕。
太后几乎恨得牙痒痒,本来今日是来寻国事处理顾袅袅的事情,没想到却被皇帝截了胡。
上一次顾袅袅之所以会搞砸游行大典,并不全是故事的手笔,其中还有太后的手笔。
毕竟在她眼里顾袅袅是偷了她玉灵芝的人,只是单单叫他搞砸了一个游行大典,已经算便宜她的了。
若不是因为顾袅袅的母亲是凤欣荣的话,太后绝对不会这样轻易的放过她。
凤家也是太后的母家,所以她看在这位侄女的份上,这才小施惩戒,叫顾袅袅丢了面子在罚禁闭几天便完事儿了。
门口的二人逐渐走远,国师殿内国师坐在自己的蒲团之上,仰头看着空中悬浮的两仪球。
“东南方,星宿闪烁,双星交汇,该去一趟了。”国师呢喃了两句才慢慢地站了起来,“我要闭关,两个月内谁都不见。”
国师对着自己坐下的小童吩咐完便转身进了二楼的房间。
另一边在西市的小巷子之中,热闹的茶馆依旧是如此的热闹,顾忱看到自己面前叽叽喳喳,甚至还有一些愤愤不平的少女只觉得头疼。
果然自己不该告诉她。
就在方才封小珍缠着顾忱询问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才叫他如此不高兴的,那是势头大有一种不告诉她,她就不走了的架势。
如果不是因为她是个女人,顾忱早就掀桌子了。
当然还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顾忱摸不透裴远到底为什么生气,心里觉得纳闷儿,便想着说出来,没准封小珍能给自己解答一下心中的疑问罢了。
谁想得到听完之后,封小珍立马就有一些着急了,甚至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看着顾忱,“裴公子你怎么能这么说呢?”
“怪不得你心上人会生气了,这谁听了不生气呀?!”
“他不是我的心上人。”
顾忱被念叨得有些头疼,但还是一再强调裴远不是他的心上人,“那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罢了。”
“如果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裴公子为什么会这么不高兴?”
封小珍觉得不对立马反驳,哪有一个人会为了一个不重要的人生气而觉得烦的?
不管他们的关系是什么,最起码那个人是眼前这位公子在乎的人吧。
“裴公子若是真的不在意他,又怎么会因为他而牵动心绪呢?”
封小珍抱着手臂说得头头是道,甚至说得都有些渴了,这也怪不得她,毕竟她已经说了顾城整整一个时辰了。
这一个时辰里顾忱就听着她从大事小事开始分析,为什么裴远要生气,但顾忱依旧不能理解自己,不过是说了两句话他就生气成这副模样的原因。
“坐下来喝杯茶吧,就当我请的。”顾忱见封小珍的嘴唇都有些干裂了,从一旁拿出了一个杯子送到她面前,“你别渴死在我前面了。”
“就是因为公子你说话总是如此别扭,人家才会生气地呀!”封小珍恨铁不成钢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咕嘟咕嘟两口就喝光了,“明明是想要关心人说出口的话,就却这样难听。”
“这样的话,就算你想关心他,他也会误解的呀。”
封小珍舔了舔自己唇瓣上的水渍,急吼吼的瞧着顾忱,那副模样就好像是自己丢了心上人一样。
“如果他误会的深了,有可能就再也不会理公子了,裴公子真的不会在意他吗?”
很显然裴远会不理顾忱这一点从来没有出现过在顾忱的脑子里过,以至于封小珍说出来的时候,顾忱用见鬼的眼神看着她。
“他敢不理我试试!”
光是想了想那个画面顾忱就忍不住生气,说话的声音也大了一些,愣是给封小珍吓了一跳。
面前的姑娘给他吓得都有些呆了,顾忱这才注意到自己的失态,“咳咳,你继续说。”
“那我要如何才能哄他开心?”
顾忱欲盖弥彰的咳嗽了两声,虽然他并不在意裴远会不会真的不理他,但他一想到被裴远无视就总感觉掉面子。
而且自己的头痛还要靠他缓解,便屈尊降贵地哄一哄他算了。
封小珍瞧着态度忽然转变的顾忱,心里泛起了嘀咕,这人还是不在意,这不是分明很在意的嘛。
真是个口是心非的人。
封小珍点了点头,除了在心里有些嘀嘀咕咕的,倒也没有说什么,随后认真的开口道:“那你知道他平时喜欢什么吗?”
“你都知道人家生气了,当然该买一些东西去赔罪地呀。”
封小珍十分认真地给顾忱出主意,不过这个主意可把顾忱难倒了,虽然他和裴远也接触了几个月,但是对他的喜好就是一窍不通的。
应该说在这之前他从来没有想过去了解裴远,于他而言,裴远不过是一个因为他父亲想要压制汝南王,而被拉下水的倒霉蛋罢了。
而且自己也是那个倒霉蛋之一。
“除了这个没有别的方法了吗?”
对于裴远的喜好他实在不知,所以让他去选一件裴远会喜欢的礼物,可以说是难如登天。
虽然顾忱觉得只要他送了裴远总会收下的,但就像封小珍所说的一样,自己买礼物去是为了道歉的,若是随便送个东西岂不是显得太没诚意了?
“有倒是有,可是裴公子你愿意做吗?”
封小珍挠了挠头看向顾忱,虽然才跟他聊天聊了几句,但也看得出这是位心高气傲的公子,所以送礼物是对他来说是最简单的一种方式,至于其他需要低下他头颅道歉的事情,封小珍有种预感,他做不到。
第72章 凭什么要我负责?
汝南王府之内,就如同顾忱所说的一般已经乱成了一锅粥,冯梅被长公主宫内的宫人送回来之后就开始哭。
那副哭天抢地的模样,就好像谁给她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可这件事情的起因不就是她自找的吗?
裴志泉被冯梅哭的心烦意乱,瞧见回来了之后立马开口拦住了想往自己院子里走来的裴远。
“站住!”裴志泉语气不善的拦住了要走的裴远,之前才和顾忱吵完的顾忱,此刻心情也不是很好,面对眼前显然是想要找自己麻烦和不痛快的父亲自然也不会有好脸色,“父亲有何吩咐?”
“放肆,你现在是怎么和你父亲说话?”裴志泉第一回被裴远用如此不耐烦的语气对待,再加上被冯梅哭了许久,心里的烦躁愈发的强烈了,“你的礼数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吗?!”
“教习嬷嬷教育我们礼仪是相互的。”裴远眯了眯眼睛看向裴志泉,完全没有了往日的怯懦,或许是和顾忱待久了吧,说话时的语调也变了。
“所以我这样对您说话有什么问题吗?”
“我难道没有在说敬语吗?”
“还是说父亲你只是想单纯找我麻烦?”
裴远的三连问将裴志泉问得哑口无言,裴远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咄咄逼人过,裴志泉自然一下子也是接受不了的。
“王爷!王爷!你要为我们的孩子做主啊!”
瞧见不远处对峙的二人冯梅几乎是哭着爬过来的。
对,是爬过来的,就犹如一只巨大的肉虫一般,蛄蛹着就爬了过来。
现在的冯梅哪里还有汝南王府王妃的模样,平妻算不上正王妃,但也却算得上侧王妃了。
所以冯梅也算是代表着汝南旺夫的门面,平日里她是十分注重礼仪的,因为出生的原因经常被高门贵女们看不起,因此她会越发注意自己的礼仪,免得落下令人嘲笑的把柄。
但此刻她完全顾不得那些了,今日在长公主宫殿里受到的屈辱,叫冯梅的心里几乎有些扭曲了。
再加上自己唯一的儿子现在生死不明,她现在满心的怨恨几乎都要溢出来了,哪里还顾得上这些虚无缥缈的礼仪呢?
裴远被冯梅的样子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一步。
裴志泉也皱了皱眉,往后退了一步,似乎不愿意承认这个在地上爬着的女人是自己的王妃。
冯梅爬的很快几下就抓住了裴志权的裤脚,脸上的妆已经哭花了,头上的珠钗落了满地发丝凌乱的模样活脱脱像个女鬼一样。
“妾身今日受如此侮辱,都是因为他呀!还有妾身的儿子,王爷故愚也是你的孩子呀,你怎么能这般做事不管呢?!”
冯梅开口便是往裴远的身上泼脏水,闭口不提长公主的所作所为,裴远只觉得心力交瘁,不易与他们争辩,转身想要离开。
“不许走!”
冯梅见裴远想要离开,另一只手抓住了裴远的裤脚,尖锐的手甲几乎将裴远的裤脚抠出了个洞来,眼里的怨毒若是能化为实质,冯梅此刻怕是厉鬼。
“今日你若是不能给我儿一个交代便不许走!”
女人的声音十分尖锐,院子里的人全部都被他吸引了过来,也是整个汝南王府最为重要的几人都在场了,怎么能不引人注目呢?
“什么交代?姨娘是想让我为这件事情负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