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千风
“你怎么知道不是?”
懒得和他解释的沈从飞,十分不走心地回了他一句,让何非遥成功陷入了沉思,好像以顾忱那个性子也不是不可能。
“喂……你开玩笑的吧?”
虽然他在自己的脑内已经想象了一段场景,但何非遥还是十分谨慎的和沈从飞确认着。
见沈从飞不说话,何非遥有点裂开了,难道顾忱这个神经病,真的已经闲到要大半夜故意把他吊起来熘一圈解闷了吗?
“是不是真的你问问殿下不就知道了,我们到了。”
说着沈从飞带着何非遥落了下来,以前这个寺庙里还泛着淡淡的腥气,让何非遥一下来就皱起了鼻子,何非遥是个药师嗅觉比常人要灵敏许多。
所以对于这种刺激性的气味,几乎是一瞬间就能反应过来是什么的,他的鼻子有些厌恶的开口道:“你们在这寺庙里杀猪了?”
“这个院子怎么可以这么腥?”
他最讨厌的便是腥臭之味了,除非是练制丹药要不得已,否则他根本就不会去碰血。
“都说了让你去问殿下,快进去吧。”
说着沈从飞推了推何非遥,何非遥被他推的一个踉跄往前,然后十分不解的扭过脑袋看他,“你不和我一起进去吗?”
“当然不,我要回去睡觉啦。”
沈从飞双手交叠着放在自己的脑袋后面,十分欠的笑了一下,随后朝着何非遥摆了摆手,便消失在了黑夜里。
剩下孤独的何非遥在寺院之中随风凌乱,所以这个人特地把他从他的家里掳了出来,然后放到这个院子里,自己又回去睡觉了?
这都什么事儿啊?!
越想越觉得气恼的何非遥一脚踢开了门,他倒要看看顾忱到底什么事儿,他最好真的有事,否则,否则他就再也不理他了!
“轻点。”
被何非遥踹门的声响惊了一下的顾忱,有些不悦的回头看了他一眼,“来的可真慢。”
“我的好殿下,你要不要看看现在是什么时辰?”
“我在这个时辰起床过来,已经很努力了,你能不能不要这样,我真的会哭的啊。”
何非遥和顾忱认识了十几年的朋友,若换了别人和顾神这般没大没小的说话,脑袋都不知道已经掉了几次了。
也就何非遥能和顾忱这样说话,而顾忱还不会怪罪了。
“谁管你哭不哭?”顾忱面色不虞的瞟了何非遥一眼,很显然他现在心情差到爆了,虽然不会有心情和何非遥开玩笑,“赶紧给我过来。”
“知道了,知道了。”
能和顾忱做十几年朋友的人不多,作为他的朋友,何非遥早就掌握了生存的秘诀,那就是看懂他的脸色,不要让他不高兴。
否则鬼知道这个神经病会干出什么事来。
“这是怎么了?”
何非遥带着自己的小药箱走了过去,他虽然主要职业是炼丹师,但其实他的本职是药师,所以走到哪里都会带着自己的小药箱。
而且顾忱大半夜把他提熘起来,该不会真的只是为了熘他一圈,所以有备无患,他还是带来了。
现在看来他带来是对的,这个躺在床上的人一看就命不久矣,是怎么回事?
“哎妈呀,殿下,你这从哪找来的人?”
何非遥把着裴远的脉搏,忍不住摇了摇头,他从来没看过气血这般弱的人,真是奇迹,按照他这个脉象,能挺过18岁就不可思议了。
可是摸着骨龄,这人起码也二十来岁了,怎么做到的?
因为好奇何非遥便想得比较深入,完全没有注意到顾忱已经沉下去的脸色,终于在何非遥的时候往上摸到裴远小臂的时候,顾忱可忍的一巴掌拍掉了何非遥的手。
“我就让你看个病,你摸来摸去干嘛?”
被勐然拍掉手掌的何非遥一脸懵,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顾忱护犊子的气势,陷入了深深的怀疑之中。
他刚刚摸的是什么很重要的东西吗?
不就是一个男人的手臂吗?
为什么要打他?
不能好好说话吗?
委屈,疑惑,震惊的表情从何非遥的脸上交替闪过,看这脸上都已经变成调色盘的何非遥,顾忱你只是冷漠的旁观着。
完全不在意他的脑袋里都在想些什么东西。
“查出了什么问题?”
顾忱现在只关心这个,至于何非遥脑子里的想些什么奇奇怪怪的事情他一点也不关心,反正这个人的脑子从来也没正常过。
“问题可大了,殿下这人的脉象很奇怪,他的脉搏里流淌着一股灵力,十分稀薄的灵力好像在抑制着他的生长。”
“如果一直这样下去,他的身体迟早会受不了的,而且不出意外的话,他身体还有一种慢性毒素,加上似乎又吸入了一种迷烟,几种毒素混杂在一起让他的身体变得更加脆弱。”
“说实话,他能到现在都还活着,已经让我很震惊了,这但凡换了其他任何一个人早就死了。”
何非遥从震惊的神色之中缓过神来,然后半开玩笑的开口想缓解一下气氛,没想到只是说了个死字,顾忱的脸色就变得更加难看了。
“能不能治?”
听到何非遥的话,顾忱的心情简直跌落到谷底,他一直知道裴远的身体不算好,但完全没有想到过他的身体可以差到这种地步。
如果他知道的话,他肯定……
顾忱勐然回神,他刚刚在想些什么?
“能,我什么治不好呀?”
何非遥作为顾忱十几年的好朋友,自然也看出了她情绪里的不对劲,再看了看床上的人,想来这人对他十分重要,自然也不敢懈怠。
“就是有几味药材比较难寻,我可能要出去两三个月的时间帮他找一找,但这期间他随时有可能会毒发,所以我有点不敢保证。”
何非遥所说的是实话,他可不敢骗顾忱半分,要是顾忱真的发起疯来,估计自己要惨。
“我要你有什么用?”听到他说不能保证顾忱一下被激怒了,如果连何非遥都做不到保证,那别的人就更别提了,“连救个人都做不到。”
“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的,你先听我说完啊。”
刚刚的话何非遥才说到一半顾忱便忍不住插口了,这可让他有苦难言,十分焦急的表示让顾忱继续听下去。
“他体内的那股灵力一直帮他护着脉搏,这也是他能活到现在的原因,但是那股灵力已经日渐削弱,等到灵力消耗殆尽的那一日,毒素便会侵袭他的全身。”
“到那个时候才真的是无可救药。”
顾忱:“直接告诉我该做什么。”
何非遥敢这么说,便是有把握可以救下他,顾忱不想知道什么理论知识,他现在只想知道如何才能救下裴远。
“这……办法倒是有的,只要定时往他的体内输送灵力,稳住他的脉搏便可以了,只要那股灵力不散,他的脉搏就不会被毒素侵袭。”
但灵力这种东西,用一点便少一点,谁会无私奉献的为他使用灵力呢?
就在何非遥犯难的时候,顾忱已经二话不说握住了顾忱的手开始输送灵力,看到眼前这一幕何非遥彻底说不出话了。
怪不得刚才摸一把都被他打,看来这人对顾忱来说意义非凡,这宝贵的灵力都能说送就送,而且看顾忱这架势是恨不得将自己全身灵力都送过去。
第96章 毒素
总而言之是稳住了裴远身体里乱窜的毒素,但因为何非遥来的有些晚了,现在的裴远已经开始发烧了。
多半是因为那迷烟之中的药物作用,这点小事对何非遥来说并不是什么问题。
“麻烦殿下将这位公子翻过身来。”
何非遥十分自然地开始支使顾忱,换了以前他当然是不敢的,但现在这个情况除了他也没有别人能帮自己,而且就算叫了别人来,估计顾忱也不会乐意。
“你要干什么?”
虽然不知道何非遥做什么,但顾忱还是下意识的按照他的话去做,因为他知道何非遥不会骗自己,和裴远也没有仇,自然不会去害他。
“当然是针灸啊。”
何非遥奇怪的看了顾忱一眼,现在这个情况只有封住穴位才能稳住他的病情,他该不会以为和某些小说里面一样,敷一条冰毛巾就完事儿了吧?
“针灸……”
顾忱的眉头跳了跳,随后何非遥便从自己的医药箱里拿出了一个布包,随着那个布包被何非遥打开,一排尖细的银针出现在了顾忱的眼前。
“对呀,麻烦帮我把他的衣服解开,还是说你要我自己来?”
何非遥拿起了一根银针瞧向顾忱,尖锐的银针在顾忱的眼前晃了晃,若是这针落在自己身上,顾忱是自然不怕的。
可是……
顾忱有些犹豫的看了一眼床上的裴远,何非要见他迟迟不动便自己上手去解裴远的衣服,一边解一边嘴里念念有词,“再拖延一会儿,这人就真没了。”
“殿下要是不忍心看,可以先出去。”
还真被何非遥说中了,顾忱确实是不忍心看这一幕的,但单独放裴远和何非遥两个人在屋子里,他也是不放心的。
毕竟刚刚何非遥进屋子之后对着裴远摸来摸去的,就怕自己走了之后何非遥又开始动手动脚的。
看着顾忱对自己颇为不信任的眼神和何非遥感觉自己的心脏中了一箭,“殿下,我在你心中就是这样的人吗?!”
他堂堂御用药师,怎么可能是那般无耻下作之人!
“你现在拼命为自己辩解的样子,真的很可疑。”
其实原本顾忱还没这么觉得的,只是在何非遥急迫辩解之后,忽然起了这样的心思而已。
“问一下你怎么可以不信任我?我可是朋友啊!我可是唯一跟了你十年的朋友啊!”
不知道是不是顾忱的错觉,他好像在何非遥的眼里看到了痛心疾首四个字,随后抱起床上的裴远道:“就这样扎,我看着。”
“你这抱着我怎么扎?”
顾忱的动作十分快,在何非遥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裴远就被他抢走了,只露了一个白皙的背给自己看。
“你扎针不是扎背上就可以了吗?”顾忱释放霸道且不讲理的开口,“难道这样就不能扎了吗?”
“废话,这样扎根本扎不中穴位的呀!”
面对这个无理取闹的人,何非遥觉得自己心塞得厉害,他到底是倒了什么样的霉才会和这样的人成为朋友,十年!
“废物。”顾忱眯了眯眼睛,十分不悦的看着何非遥,但最终还是将裴远放回了床上,让裴远规规矩矩的趴在了床上道:“好好扎你的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