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千风
“不是,殿下你是从何处听来的曲子?告诉我好不好?”
因为过于激动,裴远不小心扯动了伤口,疼的他脸色苍白却强撑着一口气要问个清楚。
顾忱连忙按住了裴远的身子不让他乱动,“你别乱动,我慢慢和你说。”
“麻烦你注意一下自己的身子。”
肋骨都断了怎么还能活蹦乱跳的。
顾忱的语气里满是无奈,早知道还不如说说话好了,哼个歌还哼出这么多的事情来。
“之前在你家祠堂里听见的,感觉蛮好听的就记了下来,看来你很熟悉啊。”
这件事情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毕竟之前顾忱就和裴远说过自己见过他母亲了,只是裴远不相信这件事情罢了。
“怎么会?”
裴远似乎不相信这件事情,但似乎也只有这样解释才解释得通了,可他的母亲分明过世很久了,如果她还在的话,自己又何必费尽灵力去凑出那片刻的幻影?
“我没骗你,你应该知道的。”
顾忱看着他说,裴远只是同他对视就明白他确实没有骗自己,但这就让他想不通了,“可.....如果母亲在的话,为什么不来找我?”
“不是她不见你,或许是因为被阻碍了。”
回想起那日的情形,顾忱觉得裴远的母亲肯定想见他的,甚至为了自己睡得不安稳的孩子而轻轻地哼唱着歌谣,她明知道裴远是听不见的,声音里却不带一点敷衍。
虽然顾忱那日看不清楚女人的脸,却也能想象出她有一双极为温柔的眼睛,想来裴远的眼睛应该就是遗传了他母亲的缘故吧。
“阻碍?”
裴远似乎想要问个清楚,可惜这里确实不是询问的好地方,总会有不速之客得来临。
“呦,聊得挺开心的嘛。”
声音十分之耳熟,顾忱抬眼看了过去,鼻青脸肿的贾寻在外头站着,身边站着先前那个把顾忱推入牢房的人,那人弓着腰站在贾寻的身边,叫人直观的看见了什么叫卑躬屈膝。
“把门打开,给我把他们两个分开。”
贾寻还在气头上,今天可谓是收到了奇耻大辱,哪里会让他们两个就这样黏黏腻腻的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粘在一起。
候在贾寻身边的男人似乎想要提醒贾寻,却被他不耐烦的看了一眼,当即什么也不敢说了,老老实实的给贾寻打开了门。
顾忱支着一条腿,将裴远圈在自己的怀里,明明是坐在稻草堆上却愣是给他坐出了龙椅上的感觉。
“没听到本官的话吗?”
贾寻打开牢门带着身边的小跟班走了进去,一群人乌压压地将二人围住了,贾寻提着灯缓步走到了二人的面前,“赶紧松开,否则本官就不客气了。”
因为灯火的原因裴远的脸终于还是被照亮了,此刻他脸上的人皮面具已经被褪下了,露出来的自然是自己的脸,一看到裴远的真容,贾寻就不淡定了,立马蹲下身子去拽裴远。
“放开你的爪子。”
顾忱自然是不会让他得逞的,一把握住了他的手腕,咔嚓一声脆响之后,贾寻便发出了惨叫声。
对付这种东西顾忱根本不屑于用灵力,即便是赤手空拳也能叫他付出代价。
“他不是你能碰的。”
顾忱直接把人甩开了,动作之快叫贾寻身边的人都没有反应过来,顾忱的眸子带着晃人的杀意。
很显然现在谁过来都挨上两下子,明明顾忱看上去根本算不上壮硕,却偏偏叫他们这群壮汉看了都有所忌惮。
一开始开门的那个男人躲得远远的,他可是亲眼看到过顾忱一拳把这里最壮的男人撂倒的,就他这个小身板估计都不够顾忱一拳打的。
“还愣着干什么?都是死的吗?!”
被扭断了手腕的贾寻怒极,大喝了一声怒斥那群愣在原地的男人,裴远窝在顾忱的怀里显然是不想看到贾寻的脸,但听到贾寻的话还是忍着身上的疼看向了贾寻。
“哥,这么多年你还是这个样子没变。”
裴远捂着自己的肋骨,那块地方越来越疼了,但他却拒绝了顾忱要来扶自己的手,直勾勾的看着贾寻,声音冷的厉害,完全不似平日里的声音了。
“还是一样的令人恶心。”
贾寻看清楚裴远的说话就笑了,也顾不上自己手上的疼了,爬起来快步走了过去一把卡住了裴远的下巴,顾忱本想把他另一只手也扭断了的,却被裴远阻止了动作。
“哈哈,我就说第一眼看你便眼熟,果然是你啊。”
贾寻就像是着了魔一样掐着裴远的下巴左看右看,瞧见他额头的伤口和眼睛上的伤时,好似十分痛心一般开口询问着,“哎呦呦小可怜,这谁给你打的?”
裴远任凭他捏着自己的脸抬手指了一个高壮的男人,裴远是记得他的,毕竟被抓来这里之后便是被这个人一顿打。
只是裴远没想到这人嘴里说的厌恶官员,厌恶朝廷的走狗,结果自己也是这样的人。
“他打的,大概我的肋骨也被他打断了。”
裴远巴巴的开口告状,在场的人除了裴远和贾寻之外都不明白为什么裴远要这样做,贾寻是把他们抓到这里来的人,和他告状有什么用?
在大家都感觉裴远是病急乱投医或者根本就是疯了的时候,贾寻却开口说话了,用哄孩子的语气开口道:“那哥给你报仇好不好?”
第134章 营救【四】
很显然除了裴远之外没有人明白贾寻的意思,对此裴远只是垂下了眸子,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只是下巴被捏的疼动了动自己的脸颊想从他的手上挪出来。
贾寻这个时候倒是很配合了,松开了裴远的脸颊,裴远被他捏了好一会,跪直了身体真的十分费力。
在他松开手之后就立马就软回了顾忱的怀里,顾忱抬手接着他将人圈着抱紧了些,眼里满是不悦。
裴远知道顾忱不高兴的原因,大概是因为自己刚刚阻止了他的缘故。
但对于贾寻这个人,顾忱不如裴远了解,所以裴远刚刚才挡下了顾忱的攻击,现在将他们都打退了对他们来说没什么用。
顾忱之所以忍耐到现在的原因应该是为了寻找贪墨的证据,若是因为他功亏一篑了,实在不值当。
顾忱不理解刚刚裴远挡着自己的原因,但现在已经失去了攻击的最佳时间,且先看着这人要做些什么吧。
接着贾寻就做了一个大跌眼镜的事情,只见贾寻抬起手,袖子里飞出几枚短剑扎在了之前殴打裴远的那个身上,那人措不及防的被扎了几箭,话没有反应过来便捂着自己的眼睛跪在了地上。
没错,那人的左眼被扎了一箭,箭矢几乎刺穿了他的眼球,除此之外他的左肋处也扎了一箭,随后贾寻走了过去摁着那人的脑袋用力的往地上磕了一下,霎时间鲜血的气味充满了地牢。
这逼仄的地方变得更加难闻了,裴远窝在顾忱的怀里难受的反胃,只是他没吃什么东西最多也不过是干呕了一下罢了。
说实话裴远不想再看见贾寻了,但现在好像不得不面对他才行,而且自己还有东西要拿回来。
想到那个玉佩,裴远的头有些疼,恍惚之间攀上了顾忱的脖子,嗅着他身上的气味迷迷煳煳的想着。
如果我拿回来了,殿下会不会嫌弃?
这个结果裴远还没有想出来,贾寻就回来了,脸上带着几分贪婪的笑容,想把顾忱怀里的人拉出来,但顾忱的眼睛过于吓人了,叫他想起了自己被折断的手腕,转而换了对策。
“念清,你看哥帮你报仇了,快出来哥带你去治疗好不好?”
很显然强取豪夺他是不能把裴远带出来的,便只能换个策略哄着裴远自己起来,“你放心,哥绝对不会对你的朋友做些什么不好事情的。”
才怪,等你乖乖的和我离开,老子就立马把这个碍事的家伙除掉!
居然敢对本官动手动脚!
“哥,你和我说过很多次这样的话了。”
裴远不想看他趴在顾忱的怀里不愿意挪动位置,也不愿意去看他,只是安安静静的躺着。
疲倦席卷了他的身体,但也有可能是太疼了,疼到都麻木了之后身体撑不住了想让他休息一会。
但裴远知道这个时候要是睡过去了估计就起不来了。
“但每一次你都是骗我的,我的玉佩能还给我吗?”
虽然知道可能性不大,但裴远还是开口了,他依旧没有忘记当年贾寻做的事情。
应该是无论如何也忘不掉的事情吧。
贾寻愣了一下,微笑的脸上出现了一丝裂缝,听到裴远的话贾寻和护眼珠子似的死死地捂着自己腰间的玉佩,就好像是裴远能抢回去一样。
“念清说的什么话,大不了便是将他一起带出去就是了,莫要和哥哥闹脾气。”
“我只有一个兄长。”
就知道他是不会还给自己的裴远只是窝在顾忱的怀里不肯动弹,随后十分淡漠的开口道:“我们之间没有那一层关系。”
“怎么就没有了?”这样说贾寻可就不依了,“当初你小小一只跟在我身后的身后天天哥哥哥哥的叫着,我早就把你当弟弟了。”
说到这里裴远就想笑,但是一笑就扯到了伤口,疼的裴远直抽气,“你只不过是利用一个傻子而已吧?”
“这话说得,没想到念清到现在还在记恨我。”
贾寻露出了惆怅地神情,一双眼睛贼熘熘的转了几转,随后对着身边的人下令,“把他们带上去好好安置着,去请个大夫来。”
其实按着顾忱的想法就算是求他出去他也不乐意住在这家伙的屋子里的。
只是现在裴远伤得不轻在这种地方肯定是不利于养伤的,而且裴远正揪着自己的袖子让他不要拒绝。
即便是不出口拒绝,顾忱也是不能说出同意的话来的,自然就是冷着一张脸。
他抱着裴远缓缓地站了起来,有贾寻在前面带路自然是无人敢拦着的。
他们下来的阵仗可没有这样大,没想到上去的身后反而多了好些人出来迎接他们,而且正如裴远说的一样这贾寻就像是老鼠打洞一样。
这条上去的路不仅长而且还弯弯绕绕的,估计这就是老鼠藏赃的地方了。
他们好不容易从洞里出去了之后,裴远就被顾忱抱着走到了一个房间里,然后顾忱就把所有人都关在了门外。
贾寻看着紧闭的门扉,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对着手下吩咐道:“去把大夫给我找来。”
反正人就在自己的院子里,如何都跑不掉的,交手过两次贾寻也意识到顾忱的本事,回到了自己的屋子之后,将自己床脚的立灯扭了一下,从缓慢出现的密道下去了。
这家伙是个不简单的。
看来这点禁制是控制不住的,他需要加强才行,不过越是这样贾寻便越是开心,这人越是强用的灵力越多越好,越多越好。
房间里面点了蜡烛,大大小小的蜡烛点亮了整个房间。
裴远已经没了知觉,躺在顾忱的怀里不再动弹,顾忱先是给他喂了药,随后和平日一样给他输送灵力。
顾忱把他放在床上,抬手轻轻的摁了摁裴远便疼的扑腾了一下,但又因为没有力气只能哼唧。
顾忱看了看他惨白的脸色,眸子微微耷拉了下来,俯下身子在他的额角的伤口处亲了一下。
“这次你又要欠我东西了,记得要好好地还债,知道吗?”
神魂交融这件事情其实顾忱没有做过,但现在这是最省灵力的方法了。
就是不知道裴远会不会配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