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若星若辰
唇齿粘连的动静,谢无炽一下一下地啄他唇尖,略停片刻,眼睛里的光扫过时书的鼻尖。
时书想躲开,后脑被一只手扣住,一脸的小猫咪被强撸,谢无炽大口大口舔食他的口腔内,下颌时而微张,喉结滚动,像野兽的失控和本能,青筋随着呼吸一起一伏。
“嗯……”谢无炽亲爽了,喘息着。
时书被亲得舌尖发麻,手指头救命稻草似的攥紧什么,肩膀向内括着,浑身都在发抖。
“……啊。”
时书小腹收紧,下颌被那粗糙的指心磨着,抵开唇关,谢无炽换了一侧舔吸他的口腔内,舔得时书意识发麻,脑子里一片昏沉。
每到这时候,时书就会觉得谢无炽控制欲好强,好重欲,好浓烈,好有压迫感,好陌生。
时书脑子发晕,忽然觉得坐他腿上的姿态很熟悉。高中班上那对男生情侣,课间时,也是这样一方坐着另一方的大腿,抱在一起亲吻。
他X的。
时书崩溃,绷直的腰软了,贴着谢无炽的胸口,两个人呼吸急促,身体紧紧地贴着,视线纠缠在一起。
谢无炽蹭他的唇瓣:“我是不是比杜子涵好?”
时书:“跟他有什么关系?”
“我是不是,比你遇到的人都好?”
时书抬起眼,谢无炽眼中没有几分含笑,而是压着阴翳,很在意这个答案。
“……你最好,然后呢。”
时书随口一句话刺激到了谢无炽,衣裳被拽开,剥出少年白净健康匀称的身躯,薄肌,身体的比例极其清隽。
时书想从他腿上起来:“你要干什么……?”
时书肩上有一颗很小的痣,谢无炽噙着那白皙的肩,轻轻舔他的皮肤,另一只手抚摸时书后颈的棘突,抚摸他的骨骼,绷直的虎口手拿把掐,充满占有欲和掌控感的手势让时书毫无还手之力。
正对着床有一面铜镜,时书转过身去时恰好看见他自己半身裸着,被谢无炽抱在腿上的场景。体型差,肤色差,谢无炽肆无忌惮游走的手,像在抚摸花瓶或者壁画,肆意妄为。
而时书居然坐在他的大腿上。
腰窝和臀部被他另一只手护住。力道惊人,衣服被时书紧张地扒开,和他精悍的肌肉胸膛对比,时书居然偏纤瘦,在他怀里显然小一圈。
时书脑子里抽了一下,到现在,男同这个词不能再给他任何刺激感了。
时书低头,腿边感觉到,像狰狞树根一样缓慢蹭过的温热。
一到夜里,他和谢无炽就这样!
白天好好的,一到夜里就抱着亲。
跟特么厉鬼附身一样。
时书准备走,手腕被拽住,谢无炽舔他的下颌。漆黑的眉毛,一张英俊得偏于阴鸷的脸,哪有兄弟一到半夜就爱舔他。
时书:“你舔够了吗?”
谢无炽:“想操你。”
时书后背绷了下:“有种再说一遍。”
谢无炽的声音,在他耳边:“想操你的小洞。”
你还挺有种的。
时书拽他衣领:“你还真敢说啊!白天呢?”
“白天晚上都想。”
时书:“做梦!不知道还要陪你玩这种游戏玩多久。”
时书曲起膝盖站起身,使出了浑身解数,这次终于没再被谢无炽纠缠,回到了自己的屋子,只是临走之前似乎还听到了谢无炽张扬的轻笑。
可恶,气死了。
-
时书气了一晚上,直到忘掉后才睡着,早起看小猫,早饭后正是寒风凛冽之时,院子门口忽然响起脚步声,十分整齐划一的动静,不到片刻,有人敲了敲门。
“谢大人,森州兵马钤辖,我家赵将军有请。”
□*□
谢无炽走到门口,片刻后回来,道:“今天我恐怕夜里才回来,自己做饭吃。”
他说话直接忽略了蹲一旁的杜子涵。
时书:“知道了。”
谢无炽穿上了雪衣,头上戴一顶笠帽,被这将士领着一起在风雪中走远。
“哇,”杜子涵艳羡地看他的背影,“果然,打出了名气的人,一到这里,自会有军部的人相邀请参与宴饮,早不再是一无所有的白身了。”
时书:“随便他吧,哼。”
时书还逗着猫,杜子涵忽然问:“你俩昨晚没事儿吧?”
时书:“……你听到什么了?”
杜子涵:“你喊不要啊。”
“……”
时书百口莫辩:“总之很复杂,你要相信我和他清清白白,不信也给自己洗脑一下。”
杜子涵:“所以是不是谢哥潜规则你?让你跟着他,就得和他有皮肉交易?”
时书懒洋洋烤着火:“真不是你想的那样子。”
“他喜欢你?”杜子涵再猜。
喜欢?时书后背泛起一阵竦栗感,这几天脑海中不断逼近,但他从未宣之于口的词,被杜子涵说了出来。
时书转头直勾勾看着他。
杜子涵:“谢哥真喜欢你?”
“你不要再说了!”时书突然暴走,“我完全不想思考这件事,你再说我没办法和他做朋友了。”
杜子涵:“……”
“你真刚高中毕业啊?这种事还害羞逃避。”杜子涵挥了挥手,“喜欢就喜欢了,有啥了不起的。”
……谢无炽喜欢我?时书脑中如遭魔音,舒康府时只有模模糊糊的感受,流放之后却越发清晰。
时书:“但你怎么能说‘喜欢’这个大逆不道的词?”
他和谢无炽的关系,与纯爱完全不沾边啊。
甚至对于谢无炽的偏好,用“乱伦”“强制爱”“兄弟相奸”都比“喜欢”这词更贴切。
杜子涵干脆拒绝加入这场讨论:“搞不懂你们男同,不说了。”
“……”
时书和他说了会儿话,门外,再响起敲门声,铜环叩击木门的声音粗暴:“来人!官府问询!”
时书站起身开了门,几件宽袍大袖,看起来是官府的文书,还有几位则披盔戴甲,显然是军队中的人。
时书问:“有什么事儿吗?”
“查看户籍,你们是刚搬来的对吧?都是从哪儿来的?”
时书说了谢无炽的名字后,对方神色缓和了些:“原来是谢大人的家眷,公子,你有所不知,森州作为边防重镇,单有甲兵之法,每家每户得派一个人去服役。这不,昨晚风雪太大,粮道那边的路被山上堆积的雪淹没了,正在征役夫去开路清理积雪。谢大人家里是不是也要……”
对方言犹未尽,谢无炽和州府长官有了联络,但他到底被贬,荫庇并不大。
时书:“我明白了,是要我们去服役?”
对方道:“是,清扫粮道也就这几日的役力,不长,公子们……”
时书转头看向了杜子涵,杜子涵满脸理解:“是时候轮到老奴登场了。”
时书:“……”
时书:“谁说让你去了,我说我俩一块儿去,行吗?”
杜子涵还有点感动:“好好好,其实我一个人不是很想去,我喜欢跟人呆在一起。”
“等等,我俩马上就来。”
时书先回去戴上了手套,遮耳朵的帽子,浑身穿戴得严严实实才和杜子涵一起走出门去,这群卫兵背后已跟着不少百姓,手拿锄头推车等工具。
天寒地冻,役夫们沐浴在风雪中,被风吹得睁不开眼,但同时也有种团结和不怕困难的气势。
这种大雪天,只要有用人的地方,大家都会去做。
时书形容这种感觉:“跟每周在学校做大扫除一样。”
杜子涵:“是啊,劳动,团结。”
粮道。
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森州作为阴山脚下的城市,粮草匮乏,粮道便是供给给当地数万守军和百姓生命的血液线。现在风雪一来,粮道受阻,这是关系到数十万人生命的大事。
不过这桩大事,目前都是靠苦寒的百姓和士兵所完成的。
时书和杜子涵跟着役夫们一路走,走到城外很远,发现粮道原来在山谷之中,地势太低,昨晚暴雪忽至导致山顶雪崩,太多的雪把这条粮道给掩埋了。
显然军情紧急,另一头响起疾骂和怒叱声。
时书开始了工作:“怎么修在山谷中?不是很容易雪崩吗?”
杜子涵看了看周围,说:“没得选吧。这边的路都被山挡住了,想必是从山谷取道最近的路。毕竟人类从来没有放弃过从险峻的地理之中,开辟出有利于文明进步的道路。”
时书把雪铲到一旁的小推车里,忍不住道:“你也太会说话了吧?”
杜子涵:“哪里哪里,我在考公啊。”
“……”
时书减少了说话,把更多的力气用在干活当中,偶尔抬起头,在他的身旁,许许多多的不认识的老百姓埋头清理雪山。一旁的士兵更是十万火急,生怕耽误了军粮被砍头,焦急地站在雪旁的山坡上观望。
“你你你,还有你,过去,先把那块大雪快给抡碎了。”
“还有你!你过去,把雪都推到山崖底下去。”
“别休息!乡亲们!这是军队的救命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