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檐上樱
幼清做了一个鬼脸,思来想去, 反正自己都会被幼老爷念叨,还不如先回房补觉。于是一只白生生的手抠着薛白佩戴在腰间的清荷玉佩, 幼清一脸无辜地说:“我陪你睡一个回笼觉好不好?不过等爹爹回来了,你得帮我说话。”
薛白眉梢轻抬,“你陪我?”
“谁让你那么喜欢抱人。”幼清理直气壮地说:“我怕你一个人,没有人可以抱,会睡不着的。”
薛白眉宇里的戾气在不知不觉间烟消云散,他低头望着笑弯眼睛的少年, 神色变得越发柔和。薛白轻轻地说:“那只好麻烦清清了。”
幼清大度地说:“……你偷偷让人给我烝几只螃蟹吃就没关系了!”
薛白不置可否,只是摸了摸幼清的头发。
就这样,幼清又美滋滋地睡了一个回笼觉,但是睡饱以后,就不太美妙了。
薛白难得睡得很熟,连幼清又是捏他的脸,又是抓着他瘦长的手指玩儿,都没有什么反应。幼清趁机咬了薛白一口,待他玩够了,终于摸出去给自己填肚子,然而幼老爷正在必经之路上,怀里还抱着只蹬腿要跑的兔子。
幼清登时大惊失色,要往回跑,结果幼老爷眼疾手快地逮住了他。
幼清苦着脸,讨好地说:“爹爹,我的兔子给你吃。”
幼老爷不为所动,没好气地问道:“你以为我眼皮子那么浅,就惦记着你的兔子?”
幼清小声地说:“那你就不要看着它咽口水。”
瞎说大实话的下场就是被幼老爷捏住脸揉来揉去,幼清气死了,眼泪汪汪地瞪着幼老爷,就差往他脚上踩几下报复,还好赵氏出面制止了这两人,她颇为头疼地问幼老爷:“你多大个人了,一会儿不欺负清清就手痒?”
幼老爷是有正当理由的,“这个不肖子,他爹在牢房里受苦,他自己就跟个没事儿人一样。”
“我有事儿的。”幼清咕哝着说:“这几天都没什么胃口。”
幼老爷无情地拆穿他:“既然没什么胃口,你的脸怎么又圆了?是水喝多了还是药喝多了?”
幼清想了想,一本正经地回答:“是怀孕显胖。”
“……”
幼老爷一时竟无法辩驳。
“你这肚子只摸得出来,隔着衣服又看不见。”赵氏笑了笑,问幼清:“我和你爹要出去一趟,你来不来?”
幼清眨了眨眼睛,“我还以为爹爹是特意来堵我的呢。”
幼老爷瞪他一眼,“你的皮又痒了是不是?”
幼清吐了吐舌头,才不怕他,“我怀孕了!”
幼老爷瞧他这得意的小模样就来气,说:“我这儿有个账本,都给你记着,再过六个月,回头跟你一起算。”
幼清笑不出来了,“娘亲!”
“你爹什么样的人,你自个儿心里还没点谱?”赵氏凉凉地觑了幼老爷一眼,“瞧不见你想得慌,见到了又偏得故意欺负你。你说你打小就是被你爹吓唬大的,怎么还是这么没出息,他说几句你就给信了。”
“你爹呀,哪里舍得动你一根手指头。 ”
幼清不承认自己被吓到了,他歪着头狡辩道:“……我是配合爹爹的,要不然他多没面子!”
幼老爷“哼”了一声,摆明不信他的鬼话,“夫人,咱们走。”
幼清忙不迭地问道:“去哪里?”
“去……”
赵氏犹豫了一会儿,幼老爷出的馊主意,她倒是有些说不出来,是以斜眼瞟着幼老爷,至于幼老爷,他的脸皮向来都厚,见状便自己若无其事地接口道:“到街上做个牌匾,改日送给王爷。”
幼清茫然地问道:“为什么要给他送牌匾?”
“你问那么多做什么?”
幼老爷也是要面子的,自然没有告诉幼清,昨夜他与赵氏谈了一宿,已经决定接纳薛白了。毕竟平心而论,薛白对幼清是真心实意的好,然而幼老爷和赵氏却因不满于幼清离家太远,处处对他吹毛求疵,甚至多次带幼清偷离京城,他们想做一个牌匾,便是打算为以往的作为道歉。
想到这里,幼老爷又瞅着幼清,试探着说:“不送牌匾也行,干脆把你抵押给王爷,留在京城里给他做一辈子王妃算了。”
“那还是送牌匾,不然我们就亏大了。”幼清眨了眨眼睛,认真地说:“我一个,我的肚子里还有一个,这样就是押一送一。爹爹,你怎么这么傻呀?”
说完这个,他还嫌不够似的,又扭过头来问赵氏:“娘亲,爹爹是不是在牢房里关傻了?”
“……”
幼老爷给他气笑了。
最后幼清还是一道跟了过去。
他就只是来凑个热闹的,自个儿在店铺里四处乱逛,一会儿从荷包里摸出来一颗话梅,一会儿又嗒嗒地磕着瓜子儿,睁大眼睛打量着店里的稀奇玩意儿。
幼老爷倒没管幼清,他大手一挥,直接财大气粗地选了店铺里最贵重的楠木,并要求工匠刻完字以后再敷贴金箔,然而当这些安排妥当以后,木匠又问及牌匾上刻什么内容,幼老爷一阵冥思苦想,不禁犯了难。
幼清是个肚子里没多少墨水儿的,幼老爷根本就不指望他,他问赵氏:“夫人,你说这牌匾上到底刻什么字才好?”
赵氏沉吟片刻,“让我想一想。”
幼清一听,兴高采烈地提议道:“心眼如针!”
也不知道这记的是哪门子的陈年旧仇。
幼老爷嫌他净添乱,“去去去,别杵这儿烦人。”
“爹爹自己想不出来刻什么,我说了你还赶我走,一点儿也不讲理。”幼清不满地说:“爹爹才烦人!”
幼老爷忍住揍他的冲动,“咱们是要夸王爷,你这纯属是找事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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