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小纸禾
陛下与君后当真情意至深。
院中蝴蝶翩翩起舞,鲜艳的花娇艳欲滴,时不时的谈笑声透过薄纱传进来,这明媚的午后,锦聿眼皮子沉重,困意来袭,他看向萧折渊。
萧折渊勾唇,瞬间明了,眼中戏谑,语气调侃道:“聿儿当真是一点也离不开朕,午睡也要朕陪着。”
“…………”锦聿只是想与他说一声,便去后面宫殿睡了,见人贱兮兮地调侃他,他觉得脸热,但面无表情地伸手给了眼前人一巴掌,轻飘飘的,跟撒娇似的。
花香与锦聿身上的清苦药味扑面而来,萧折渊顿时就想低下头亲他,锦聿往后一仰,伸手抵住他的嘴,萧折渊怕他往后仰的时候摔倒,所以手是搂住他的腰的。
余光瞥见外头看过来的目光,锦聿推开萧折渊,神色冷淡地起身走了。
萧折渊原本想起身跟上去,但是锦聿却跟后面长眼睛似的,蓦地回头瞪了他一眼,不准他跟来。
萧折渊笑意融融,连连点头,又无奈地坐回去。
这一幕在外头的人看来那就是打情骂俏、你侬我侬,恩爱得很,一时之间,竟觉得有些饱了。
春日宴过了几天后,见天气明媚耀眼,锦聿就想着回铜雀山一趟,他拿着一个漆木盒子,将梳妆铜镜前的珠宝小心翼翼地装进盒子里,他一身黑色劲装,束着高马尾,显得人气质凌厉,少了几分柔软。
萧折渊坐在铜镜旁的椅子里,撑着脑袋见锦聿将所有珠宝装上,一个不留,他觉得好气又好笑,“聿儿把朕送的珠宝,都要送给他了?”
锦聿没看他,“我用不着,他有用。”
说着,锦聿将木盒用上好的柔滑绸缎包起来,拿上一旁的配剑就要出去,走了几步他一顿,回过头看向萧折渊,见那醋意浓浓却只能忍着独自黯然神伤的人,他心里顿时不是滋味,又折身回去。
萧折渊抬眸看着走到自己身前的人,见锦聿俯身在他唇上吻了一下就要离开,他一把将人拽进怀里抱住,扶住他的后脑勺吻下去。
锦聿怕漆木盒子摔了,只能先放在一旁,萧折渊含.住他的唇温柔地吸.吮,撬.开他的唇.齿.攻.略进去,锦聿没挣扎,乖乖承受着他的亲吻,等喘不过气来时,他才推开他小口喘着气,萧折渊眼神迷.离,盯着人的眼神十分危险,他有一下没一下地啄吻锦聿的嘴唇,“聿儿………”
“你送我的,就是我的了。”锦聿以为萧折渊是吃醋将他送的珠宝全部送给谢承云,但谢承云于他而言有恩,也是唯一的挚友,唯有金银珠宝才是最好的报答。
萧折渊轻笑出声,手指宠溺地刮了一下他的鼻尖,“没送给聿儿的也是聿儿的,朕的所有都是聿儿的。”
锦聿脸一热,他道:“我戌时、就回来。”
“好。”萧折渊应声,却不放人,他搂着锦聿的腰摩挲着,眼神炙热地盯着锦聿,“聿儿说好话哄哄朕,朕就不吃醋了。”
锦聿不会哄人,萧折渊的内心也藏着小九九,他眼眸促狭着,晦暗不明,低声在锦聿耳边说道:“朕想在浴池与聿儿亲热…………”
这龙涎殿的任何角落,萧折渊都想与怀里的人在上面巫山覆雨,但迄今为止,做的最出格也就是桓阳宫的温泉里头,锦聿的身子经不起折腾,偶尔一两次就点到为止,但对于萧折渊来说远远不够,于是他只能哄着脸皮薄的人解锁新场地来满足一下欲.望。
热气喷洒在锦聿的耳朵上,他头脑发热晕乎乎的,眼神乱瞟不看萧折渊,他怕再这样下去今天就走不了了,于是他推开人起身,“我走了。”
萧折渊没阻止人离开,等人走出龙涎殿,他才收回眼神,转身去了御书房。
…………
铜雀山里头长了新枝丫,到处都是鲜嫩的草绿,竹屋门前的流水声潺潺,后面的竹林郁郁葱葱,伴随着春风沙沙作响,锦聿去到竹屋时,还未放下东西谢承云就飞奔出去,他一把抓住锦聿的手腕,“走!带你去看看承云哥哥干的大事!”
锦聿想起谢承云前段时间跟他说要出山办的大事,于是又跟着他出了铜雀山,将就乘上了宫里送他来的马车,等到达目的地时,谢承云还神秘兮兮地拿出一块黑布遮住他的眼睛,把他扶着下了马车。
锦聿不慌不忙地跟着谢承云,走了片刻后,谢承云将他的黑布解开,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四层阁楼,一层阁楼的牌匾上刻着‘追影阁’三个金色闪闪发光的大字。
“追影阁!怎么样?有没有很宏伟很壮观很气派的感觉!”谢承云抱着手臂,明媚张扬地看着他。
锦聿一头雾水,“这是………什么地方?”
“这是我这半年来创办的一个新组织,取名追影阁,意思就是追寻天下万事万物的踪影,主要呢就是帮人打探答疑解惑的,追影阁一出马,万事万物无处遁形。”谢承云说着,还撞了一下锦聿补充道:“还好有小七送钱包养,不然我现在连快瓦片都买不起。”
“…………”锦聿踉跄了一步,站稳后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谢承云眯眼一笑,“走,我带你去看看!”
谢承云带着锦聿进了追影阁,阁楼内宽敞,中间是镂空的,四面走廊规模与当初的玄鹰阁相似,而进到追影阁的后院,锦聿才发现还有不少人在训练,男女都有,年龄十五岁到二十岁之间。
“这些都是我招揽的追影阁弟子,不过我也要付给他们工钱,既然你来了,你就是大师兄,就当帮我一个忙,有空就教他们几招。”谢承云道。
锦聿闻言,将手中的木盒递给他,“还有。”
“什么?”谢承云接过来打开一看,被眼前璀璨夺目的珠宝一下子闪瞎了眼,他扬唇笑道:“你这是要买我整个追影阁啊。”
“…………”锦聿懒得听他满嘴胡诌,他道:“会有生意?”
“当然。”谢承云无比自信,“走,去铺子里看看。”
追影阁还有商铺,就在长安的闹市里头,门口围堵了不少老百姓,谢承云只好带着锦聿走了后门,一进去,锦聿就看到个眼熟的人,他疑惑道:“陈宝?”
当初那被谢承云派来安插在他和萧折渊身边的那个小太监,回了长安后,锦聿就寻了个理由将他打发走了,没想到现如今当上了追影阁的掌柜。
陈宝立马上前来,就要拜见锦聿,谢承云连忙抬手制止他,“这里人多,你要是唤一声,那些人不得把我这商铺给踩踏了。”
“是。”陈宝道了一声,谢承云让他先下去,自己执笔站在柜台前,详细记录客人雇佣的需求。
“我那猫啊,昨天晚上不知道去哪儿逮耗子了,一晚上没回来。”面前的大娘一脸焦急,“你们追影阁,可要帮我好好找找啊。”
“猫不见了?”谢承云觉得哪里怪怪的,他一边飞快地记着一边想,恍然道:“不对啊大娘,我们这是追影阁,是打探消息与寻觅被盗窃丢失东西的地方,这种小事您没必要浪费钱找追影阁啊。”
“哎哟,我那猫我可是养了七八年了,怎么是小事呢!你们要是帮我找到了!我肯定敲锣打鼓感谢你们啊!”那大娘急忙道。
谢承云痛快答应,“行,昨天晚上不见的是吧?”
“对。”
“好,五文钱,到后面那里交钱就行。”谢承云撕下字据交给她,另一个大娘上前来,操着一口谢承云听不懂的乡里话,“吾啷个顶真落咯!”
“啥玩意?”谢承云一脸疑惑,身后锦聿抱着剑靠在柱子上,他道:“大娘说、顶针不见了。”
“对!”那大娘笑眯眯地看着锦聿,“啷好个嘞!吼看很!”
大娘夸锦聿长得好看,后面排队的老百姓也纷纷看过来,目光落在锦聿身上。
“诶!长得和君后有点像!”
“俺也觉得嘞!”
“上次春日宴銮驾太高了没看清,君后有这么好看?”
“那当然了!君后绝无仅有的好看!”
“诶诶诶!”谢承云拍着柜台,一脸肃穆,“我弟长得像我肯定好看,别盯着他看了,看我也一样。”
“…………”锦聿无语。
谢承云继而又一脸无奈地看着丢了顶针的大娘,“我说大娘,顶针也要浪费钱让追影阁帮你找啊?你自己搁家摸索摸索得了,说不定就出现了。”
“没得没得,吾着了。”那大娘连连摆手。
谢承云只好登记上,让她去后面交钱,然而接下来,来雇佣的老百姓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与谢承云幻想中神秘探案的场景一点也不符合,他一脸生无可恋,听着面前的大爷说他家的牛被偷了。
牛被偷了是件大事,但牛把鸡踢飞了怎么还找上追影阁要求人家赔偿了!?
谢承云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不是、现在长安那么太平的么?都没有大事发生的?”
锦聿听着大爷大娘要雇佣的事情,实在是觉得无趣,他道:“我走了。”
“诶等等我送你!”谢承云飞快写着,锦聿一摆手,“不用。”
他一走出追影阁,身后的羽麟卫就立马跟上护着。
第66章 手伤
入夜,朦胧水雾迷人眼,隐隐约约能看到浴池中的两个人,那水波随之荡.漾,透出暧.昧的旖.旎来,一双细长的手指攀着宽厚的肩膀,不受控制地抓出一道道血痕,沉重的喘.息与压.抑着的吟.声时不时地溢出来。
………
停下来时,锦聿浑身一阵颤栗,他瘫软地坐在萧折渊怀里,身后的长发被木簪挽着,几根碎发湿哒哒地黏在他潮.红的脸上,眼眸里蒙上了一层水雾,鼻尖通红,他累坏了一般靠在萧折渊的胸前,小口喘着气,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萧折渊双手环抱着怀里的人,高挺的鼻梁蹭着他的脸,吻在他的脸上,他垂眸看着怀里人眼睫上还挂着泪水,缓不过神的模样实在是太过可怜,让人心疼,他低头亲吻锦聿的眼泪,吻干他的泪水,随后又吻住他的唇,含.着慢慢吸.吮…………
锦聿偏过头躲开,渐渐缓过神来,他头脑晕乎乎的,浑身滚烫,眼睛烧得通红,胸口沉闷,有点喘不过气,他叫了一声,“萧折渊………”
“嗯?”萧折渊低头亲昵地贴着他的脸颊,他摸着怀里人的身子滚.烫不已,以为是方才太过火,然而锦聿无力地靠着他,细细发抖,细若蚊声,“我难受…………”
萧折渊一听,餍.足的神色立马褪去,他匆匆将人从浴池中抱起来,擦干身子抱到床上去,给人穿好衣服后,他立马扬声让人传了太医。
“聿儿?”萧折渊抚摸着锦聿的脸,手心一片滚烫,他心里蓦地一沉,看着身下的人神色痛苦,似乎在隐忍着什么,眼角浸出生理性的泪水,他眉头紧皱,轻声询问道:“聿儿哪里不舒服?”
锦聿只觉得置身于冰火两重天的境地,他又冷又热,冷得骨头拆卸一般的疼痛,热得想被灼烧着一样,他痛苦不堪,生不如死的感觉,疼得牙关打颤时,他下意识就要咬唇忍着,然而有人撬.开他的唇齿,他一口咬下去,喉咙发出嘶哑难受的声音,“呃………”
萧折渊看着锦聿痛苦的模样,心里一阵慌乱,他伸手拭去他眼角溢出的泪水,摸着他的脑袋给他安抚,“太医很快就来了聿儿,马上………”
片刻后,赵太医匆匆赶来,看到陛下的手被床上神志不清的人紧咬着不松口,他一时惊呼,“陛下。”
“朕无碍,你先给聿儿看看,他好像浑身都疼,朕摸着他身子滚烫,不像是毒发的迹象。”萧折渊急忙道。
“是。”赵太医连忙上前去,探向锦聿的脉象。
锦聿被赵太医施了银针后昏睡过去,萧折渊的手拿出来时已经被咬得破口流血,食指上带血的牙印看起来糜烂猩红,甚至能清晰地看到里面的血肉,他用手帕随意一缠,便问赵太医,“如何?”
“回禀陛下,君后这是突发高热后由寒颤引起体内毒复发,恐是沐浴时受了凉,又在暖和的水中没导致毒发,反而发了高热。”赵太医补充道:“这春日里头的天气虽不像寒冬那般,但对君后的身子来说,还是得注意保暖,莫要受凉,由高热引起的毒发会更加痛苦难耐。”
萧折渊听完眉头一皱,心中懊悔不已,“知道了,麻烦赵太医了。”
“老臣应该的。”赵太医说着,看向萧折渊的手,“老臣为陛下包扎吧。”
“嗯。”萧折渊颔首。
夜深人静,萧折渊探了探锦聿的额头,怀里的人退了高热,身子也逐渐恢复成正常体温,他放下心来,把人拥在怀里沉睡过去。
翌日,锦聿醒得比萧折渊早,他躺在萧折渊怀里,抬头见人睡得很沉,眼下却有淡淡的乌青,像是昨晚没睡好,锦聿蓦地想起来,他昨夜好像毒发了,估计这人守着他恢复过来才睡过去。
锦聿小心翼翼地撑起身盯着人看,见人眉眼锋利凌厉,浅浅皱着的眉头像是有心事放不下一般,不笑时一股浑然天成的威严气势,他缓缓伸手想抚平他的眉头,这人就醒过来。
见锦聿安然无恙醒过来,萧折渊蓦地松了一口气,他翻身将人抱在怀里,亲吻他的脸颊,语气怜惜,呢喃道:“乖聿儿。”
锦聿任由他抱着,“我没事。”
“嗯………”萧折渊困得厉害,拥着锦聿又再次睡过去。
锦聿也陪着他一起睡。
又睡了半个时辰,萧折渊就起来了,锦聿靠坐在床头喝药时,忽然看到他右手食指上被白布包扎着,他忽然抓住他的手腕,睁大眼睛看着他,“我咬的?”
锦聿隐隐约约有点回想起来,他疼得受不住想咬自己,但嘴里塞了什么东西他就咬下去了,锦聿眉头一蹙,“咬得很重?”
“不重,过几天就好了。”萧折渊无所谓道,但他嘴角挂着一抹戏谑的笑,堂堂大雍的皇帝陛下,此刻像个流氓痞子似的,吊儿郎当地看着人,“不过朕这手伤着了,有些事情就得麻烦聿儿伺候朕了。”
锦聿见他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他道:“下次再这样,你直接拿块布,给我咬着就好。”
“不要。”萧折渊一脸坦然无畏地拒绝,他倾身上前盯着锦聿,“聿儿是疼得受不住才咬朕,朕也替你分担一些。”
锦聿心里被戳中柔软,他冷着一张脸,“那我死了,你也替我分担?”
“好啊!”萧折渊闻言眼神一亮,他笑得爽快,“聿儿要是走了,朕也死一半,身子在人间,魂在阴间。”
“…………”锦聿心里忽然被针扎了一下,他眼眶酸涩,伸手打了萧折渊一巴掌,“白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