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坑底吃瓜
“当时我姑姑就在场,说亲眼看见这位刚出生的小皇子一身浴血,嘴里还在吸食母亲的鲜血!你们说,这是不是吸食了母亲的生命精华降世的!”
众人大惊,还没来得及说话,最里边的雅座间却突然飞出一柄尖利的刺刀,直接刮过说书先生的脸,顿时鲜血淋漓。
雅座间,走出一人。头戴斗笠,身形挺拔。微风将他斗笠上的轻纱吹得微微扬起,露出那张被胎记覆盖了大半的阴阳脸,赫然正是他们八卦的主角——六皇子南宫辞!
作者有话要说:
昨晚太晚写得迷迷糊糊,有错字和句子不通顺的地方,强迫症作者不改不舒服。
剧情没有变化,看过的不看也不会影响阅读~
第19章 第十八章 一曲红绡不知数
众人虽从未见过南宫辞,但看见那张阴阳脸和他此时阴鸷森冷的目光,都差不多猜到了他是谁。
也不知是谁起了个头,大声惊叫了一声,顿时四周此起彼伏都是尖叫,跑得跑,躲得躲。瞬间带动了一大片人,本来热闹的酒肆一刹那跑了个七七八八,剩下几个没跑的也不敢再坐在二楼,纷纷下了楼。
一时间,二楼便只剩下连城和南宫辞。
连城也没想到竟在此处遇见这位六皇子,看他这身捂得严严实实的装备就明白这位怼天怼地的小霸王终究也还是被谣言所影响,竟然不愿露出自己的真容出门。
想到刚才说书先生那番关于他的胡言乱语,饶是连城再爱说笑打诨,此时也不由觉得尴尬。迟疑了片刻,才道:
“殿下,不用在意那些妄言。”
南宫辞没有立时说话,反而静静看了他一眼,许久才反问道:
“妄言吗?”
“殿下……”
“他刚才说的没错。我的确是七个月就降世,一出生,母妃就死了。”
“……”
“所以他刚才说我是踩着母妃鲜血来到人世的,也许并没有错。”
“六殿下……”
“母妃的确是为生我而死的。”
“殿下,六殿下……”连城叫了几句,见南宫辞没有反应,便走上前去,板着他的肩膀,让他只能对视着他的眼睛:
“看着我。”
南宫辞没有说话,他看见那双丹凤眼里除了暴躁、愤怒,还有最真切的悲伤和隐痛。默默在心底叹了口气,他一字一顿道:
“不是你的错。”
“……”
“宸皇后不是被你害死的。”
“……”
“她只是想拼尽全力生下你,这是她作为一个母亲的本能。她爱你。”
“……哼!少说漂亮话了。你又不是她,你怎么知道?”
“我知道!”
“你……”
“我就是知道。因为我娘也是生我难产死的。”
南宫辞的指间猛地一抖,连城却突然伸手握住他,包的紧紧地:
“我爹说,我娘是笑着离世的。”
“……”
“因为她拼尽全力把我生下来了,她不后悔,她爱我,哪怕赔上性命也无妨。就像您的母妃一样。”
南宫辞没说话,他只是定定看着连城。手掌心传来的温度踏实而有力,透过皮肤血脉,似乎也温暖了胸口。
那样的灼热,烧过一切,烫的厉害,却不愿放开。
以至于他突然开口,问他:
“你会来做我的贴身侍卫吗?”
连城愣住了,片刻才打趣笑道:
“六殿下不是嫌弃我不像个侍卫,毫无作用,都是你在保护我吗?”
“上次。”
“恩?”
“上次是你在保护我。”
南宫辞说得很认真,倒让连城一怔,一时不习惯这位暴躁小霸王会对他说出这种几乎算得上示弱的话语。顿时不知该如何应对,片刻才只好笑了笑,沉默着想揭过这茬。
偏南宫辞不愿意,见他不说话,便又问了一遍:
“你愿意来做我的贴身侍卫吗?”
连城顿时觉得不太自在,原想着插科打诨混过去,偏对上南宫辞那双认真郑重的丹凤眼后便开不了口,最后只能笑着推说:
“那得看陛下的意思……”
“我是问你!”
连城一愣,他便再强调了一遍:
“你的意思,你的意愿。”
“我……”
连城觉得自己脸上的笑容有点儿僵硬,偏南宫辞一瞬不瞬的盯着他,丹凤眼里一派倔强。连城被他盯得心情复杂,又不敢贸然躲开他的目光,便只能杵在那和他对视。
气氛一瞬间尴尬的透顶,片刻,终于是南宫辞移开了目光。仿佛有些生气又有些无奈和委屈:
“算了。”
不知为何,连城听完这话后竟有松一口气的感觉。放下心来的同时,又有点说不上来的愧疚。为了打消这奇怪的情绪,他干脆又要了几壶杏花酿。
给南宫辞和自己斟满,两人不再提这个话题,只是喝酒闲聊,竟也气氛不错。
虽然大多数时候都只是连城在说,或打趣或调笑,酒一上头张嘴就是信口开河。可难得的是,从来暴躁的小霸王南宫辞竟也耐着性子,静静听他胡说八道,至始至终,都不曾打断过他分毫。
酒过三巡,南宫辞出来已久,是时候打道回府了。两人便一同出了酒肆,恰巧正是暮色四合的时分。
南宫辞戴上斗笠,转身要走,却突然被连城抓住手:
“六殿下,不管我是不是你的侍卫,我都当你是个朋友。”连城贪杯,喝得红光满面,此时衬着晕黄暮色,却显出几分旖旎的温柔。
南宫辞微微一愣,似乎不太明白他为何要说这话。对面的男子却笑了,桃花眼中星光点点,又补充了一句:
“对朋友,我向来真心待之。对主子,便不一定了。”
说罢,他哈哈大笑,拍了拍南宫辞的肩膀,摇摇晃晃地转身就走。
南宫辞杵在原地看了一会他摇摇晃晃的背影,不知想到了什么,蓦地笑了:
“真心啊。”
连城一身酒气,不敢回家,免得又被他老爹一通好揍。想来想去,许久未见沈惜眉,心中甚是想念,便熟门熟路的拐到了烟花巷,哼着小曲儿往凤鸣楼去了。
可惜才进凤鸣楼门口,便大倒了胃口。
殷莫楚长身而立,一身华服锦带,甚是骚包的坐在平日里他最爱坐的那间雅座,那是楼里最好最显眼的位置,一进门就能看得清清楚楚。
平日里,连城坐那里是因为好出风头,从未想过旁人看着是什么感受。今日自己亲身体验了一把,顿觉腻歪。
殷莫楚的桌上摆了一壶酒和几碟点心,身旁倒是站了好几个面容标致的姑娘姐儿在旁服侍。偏偏一个个都规规矩矩,眼眉低垂不敢作声。
殷莫楚则更是夸张,俊美的脸上神情肃穆,看着不像是来狎妓,倒像是在为谁守贞。
连城看他就烦,朝天翻了好大一个白眼,转身欲走。偏刚回了个身,便听见沈惜眉惊喜的叫唤:
“子玉,好久不见。怎么才来就走?也不来和我说说话。”
殷莫楚可以不理会,但惜眉的面子却不得不给。所以哪怕此刻连城心中正腻歪,也还是回头踏进了凤鸣楼,到了沈惜眉身边:
“前些日子我来过,正赶上你不见客。这几日又事多,今日才抽出功夫。”
沈惜眉听了他的解释淡淡一笑:
“我并非在质询你。只是多嘴问一句罢了。既来了,便陪我坐会儿。”说到这她微微一顿,这才想起连城惯坐的那个位置现在正是殷莫楚坐着。犹豫了片刻,便道:
“你往常爱坐的那个位置,现在有客人。要不你随我去我房里?看你一身酒气,正好刚送来点新茶,给你解解酒。”
沈惜眉温言软语,连城亦笑着点头,他和沈惜眉,清清白白,从不需避嫌。可惜才走几步,便猛地听见一声清脆的杯盏掷地之音,回头便看见殷莫楚,依旧冷着那张彷如守贞的丧夫脸,说出来的话却刻薄异常:
“素闻凤鸣楼中沈老板当年曾是京城的第一名妓,当年一只琵琶,一曲红绡不知数。不知今日可否有幸,能听沈老板弹一曲?”
沈惜眉一愣,连城已经蹙眉欲开口,却被她拦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