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日进斗金
薛侯爷这时才发现原来这半夜闯入客院的“采花淫贼”竟然是自己最疼爱的二儿子!
他看了看站在一旁的沈从瑜和沈从歆,又看了看躺在地上的白氏,只觉得一张老脸都被丢尽了。
抖着手指着薛凤鲤好一阵子,只说出了一个你字。想要数落白氏教子无方,她却是直接晕过去了。
薛侯爷最后只得长叹一声说道:“快些请大夫过来给夫人看看。”之后便拂袖朝着文姨娘的院子去了。
余留下薛凤麟站在一旁,看着这场闹剧心中冷笑。
想了想才开口对院中下人们说道:“今日院中发生的事情,在场的人谁也不准外传,若是让我在外面听到一点风声,所有人都要打了板子发卖出去。”
下人们听了薛凤麟的话一个个噤若寒蝉。此时薛凤麟才对沈从瑜和沈从歆说道:“二位今日先回去休息吧,此事对沈家和侯府都是丑事,传出去了对你们的名声也不利。”
“明日家中会请了府上的沈大老爷过来,再商议此事,你们放心,我们侯府务必会给沈家一个满意的答复。”
薛凤麟这话说的还算是颇有一番风度,也算是给了沈家一个交代。沈从瑜和沈从歆这才红着脸应下,各自回了房中。
他们心中只感叹薛凤麟这般人物,竟与自己有缘无份,实在是可惜。又想到今日那二公子薛凤鲤与沈从霜之间的丑事,便只觉得虽然同为侯府之子,但世子与薛家二公子倒是天壤之别,差距实在是太大了。
待大夫请来之后,给白氏身上扎了几针,才叫她幽幽转醒了过来。
琼珠手上拿着一碗苦药,见了白氏醒了,就伺候她喝了下去。苦药喝完,白氏总算是脑袋清醒了不少,也回忆起了方才自己看到的一切。
薛凤鲤此时还站在她身边服侍着,身上披着一件皱巴巴的月白色长衫,发髻也还是散乱的。薛凤麟则是也站在旁边,脸上还带着一丝冷笑。
白氏一看到他那副模样心中又是一梗,大夫这才说道:“夫人切莫再动气,不然气血上头,怕是又不好了。”
白氏强压住心中的火气,让自己冷静下来。之后才对身边的人道:“你们都出去,我要与鲤儿单独说话。”
薛凤麟这才说道:“凤鲤把沈家哥儿睡了,此事总得有个交代。若想压住此事,便只有将那哥儿给娶进来了。”
白氏听了狠狠瞪了薛凤麟一眼说道:“让我家鲤儿娶那么一个小官家的庶哥儿,简直做梦。”
薛凤麟闻言笑道:“这沈家哥儿也是你自己请进门的,事情也是凤鲤自己做下的,现在说别的也已经晚了。别管是妻是妾,总要给沈家一个交代,不然明日侯爷就要被人在朝堂上弹劾。”
说完以后,他才转身离开,只留下了白氏与薛凤鲤二人待在房中。
白氏见薛凤麟走了,才狠狠拧了薛凤鲤一把骂道:“你这不争气的东西!薛凤麟那厮自请外放了,他走后薛家就只有你一个人!多好的一个机会,你不好好把握,却弄出这等丑事,简直是伤了你爹的颜面,还不知他会如何恼你!”
薛凤鲤此时见白氏好转过来,才开口说道:“娘,我看薛凤麟说的也对。左右也是要给沈家一个交代的,不如就娶他做个妾室,也算圆满了。”
他现下正是对沈从霜兴致勃勃的时候,这次与沈从霜私会虽然也算得了手,但中途便被人发现,到底是没有尽兴。此时便想着倒不如直接把他娶回做个妾室,以后便也不用偷偷摸摸的私会了。
白氏见薛凤鲤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差点一口血吐了出来。
她捂住胸口,顺了好久的气才平息下来开口说道:“这沈哥儿是清白出身,家中又有做官的伯父,进门肯定是要做贵妾的。你还未成亲,就娶了这么一个贵妾,日后还怎么与人议亲?那好些的门楣见到这样的一个妾室,都要考虑再三的!”
“那怎么办?如今事已至此,都怪那随侍多事,惹来了那么多人。”薛凤鲤闻言也是有些懊恼的说道。
白氏听了便问道:“你一向不喜哥儿的,如何又怎么看上了这沈家哥儿?是不是他有意引诱你?”
薛凤鲤听了没有说话,他可不敢告诉白氏自己最近沉迷狎弄哥儿。
白氏见薛凤鲤不吭声了,便认定了是那沈哥儿使了手段,才迷了薛凤鲤的心窍。
“这个小门户的庶哥儿,心机倒是深得很。”白氏狠狠的一拍床铺,一脸冷色的说道:“罢了,待他日后进了府,我定要好好给他立一立规矩!”
沈从霜屋内,青竹把地上的碎片收拾干净,伺候他重新更衣睡下后才道:“霜哥儿,我们今日走的这步棋,真的对么?”
沈从霜方才哭了一个多时辰,眼睛已经红肿。此时倒是没有一滴眼泪,只冷静的躺着床上说道:“放心吧,此事薛府和沈府都希望烂在肚子里面。唯有一个解决方法,那就是把我娶进门。”
“早些睡吧,明日还有一场呢。”沈从霜闭上眼睛说道,嘴角却露出了一抹笑容。
只要能留在侯府,这些又算得了什么?就算是只能做妾,只要自己能留住薛凤鲤的心就行了!
翌日一早,沈家大老爷与大夫人就赶了过来,与薛府密谈昨夜发生之事。
当天下午,沈家几位哥儿姐儿就被接回了家中。三日后,薛家一顶小轿将沈家的庶哥儿沈从霜抬入了门,做了二公子薛凤鲤的妾室。
只是这纳妾十分匆忙,既没有聘礼,也没有正式的轿子,一切从简。
沈从霜家中也没有嫁妆,只带了几件贴身衣物,进了门就被丢在薛府的一个偏僻的小院里,房中连一对红烛与喜字都没有。
不过当天晚上,薛凤鲤倒是早早的就去了沈从霜院中,还给他带来了一匣子首饰。
“这是什么首饰?瞧着倒是别致,在外面从未见过,也不知用在何处?”沈从霜看着匣子里镶嵌着宝石的黄金首饰,十分欣喜的问道。
“我教你便是,以后记得日日戴给我看。”薛凤鲤勾勾嘴角,关上房门,把沈从霜推倒到了床上。
夜里,沈从霜的院子里传来了连连哀叫。青竹瑟瑟发抖的冲出院门,站在院子外面,不敢再回去一步。
待到了第二日一早,薛凤鲤才一脸餍足的从屋内走出来,看了一眼院门边的青竹说道:“伺候你家主子好好休息吧,我晚些还要送他别的礼物呢。”
青竹这才魂不守舍的回到院中,推开房门,看沈从霜正一脸惨白站直身子,从床上爬起来道:“青竹,服侍我去吃饭。”
“霜哥儿?你没事吧?”青竹瞧着沈从霜似乎站都站不稳了,连忙伸手扶住他的胳膊。
他想起昨夜那动静,心中就十分害怕,眼眶含泪的看着沈从霜道:“霜哥儿,这二公子竟然这般折磨你,我们要不要告诉家里,让大老爷帮你做主?”
“告诉他们有什么用?”沈从霜冷冷说道:“难道还要被别人笑话?即是我自己选的路,那如何我也认了。”
“凤鲤喜欢我是好事,他即有这般癖好,日后娶了妻子也会冷落,我才能更好将他笼络在我身边。待我有了孩儿,便也算能立住了。”
沈从霜平日里瞧着柔柔弱弱,说这话时面上的表情却格外坚定,青竹觉得有些可怕……
昨夜薛凤鲤在沈从霜院子里的动静传到白氏那里,叫她更是生气,想要传那沈从霜过来自己这里立规矩,偏偏他又称昨晚病了,今早起不来床。
“罢了。”白氏闻言板着脸道:“他不过来也行。左右薛凤麟马上就要成亲离京,鲤儿的婚事也可以提上日程了。”
说到这里,白氏看了看手上的请帖。
待她给薛凤鲤寻一个好门户的妻子,娶进来便能好好压制着那沈从霜了。
男人都是喜新厌旧的,他一个哥儿,鲤儿定然也只是一时新奇,才受了他的蛊惑,看他还能得意到几时?
第92章
沈宣得知那沈家哥儿之一竟然嫁了薛凤鲤为妾,也是吃了一惊。
毕竟沈家虽说并非大官,但也算有些脸面,虽说不好高嫁,但嫁与普通商贾做个正头夫郞也不算难事。
薛凤鲤为人傲慢无礼,又性格乖僻,沈宣看他一眼都嫌。也不知那哥儿到底是多想不开,才选了这样一个渣男做妾。
薛凤麟见沈宣一脸惊讶便笑笑道:“世上如你这般自立的哥儿或女子是少数,更多人只想着能嫁入高门逆天改命,日后诞下孩子,便能母凭子贵。”
“我那日在场便看出些蹊跷。虽说薛凤鲤做事一向无度,但那哥儿也绝非无辜。他们两人倒是绝配,也多亏了我那继母自作聪明,把那沈家哥儿引入家中,才弄出这么一摊丑事。”
“说来我这沈家远亲也是毫无尊严,竟然就这么把自家子嗣送到侯府做妾。”沈宣不仅有些感叹的说道。
“能与侯府攀上关系,不正合了他们的意?”薛凤麟说道:“我爹虽糊涂了一些,但在朝中怎么也混到了二品,对那沈大老爷也算一个助力。”
那沈大老爷本就是大皇子那边调过来的,与他们自是一派。现在捆得更紧了也能助他在朝中晋升的更快。
当然这等事情薛凤麟就不再与沈宣多说了,不想让沈宣徒增烦恼。
朝中形势复杂,他如今与二殿下走的近些,大皇子那边看他更是不爽,早就把他当成了眼中钉肉中刺。
不过他如今自请离京,倒是跳出了党争的核心圈子,想来也能松快几日。
眼下要做的,就是赶紧挑了吉日与沈宣成婚了,才好早些去砂州赴任,离开这是非之地。
薛凤麟差了人把自己与沈宣的八字拿出去算,最近的吉日也在五月初十,也就是一个多月之后了。
成亲毕竟是大事,要做不少准备,一个月的时间倒也刚刚够用。
就比如两人的喜服,薛凤麟请了绣庄日夜赶工也要整整二十日才能完工。
还有一些需要筹备的聘礼,他既然要娶沈宣,便要让他嫁的风风光光,叫全京城的哥儿女子都感到羡慕。
薛凤麟与沈宣商定了日期以后,就将这日子上报到了礼部。
薛凤麟忙着准备聘礼,沈宣也开始准备起嫁妆。
只是沈宣穿越时只有八岁,之后就一直在现代世界生活,如今倒不知道大晋的嫁妆是如何置办了。
他特地叫了素云素月来问,他们两也是一问三不知。沈宣无法,便想到了求助他人。
他在京中的好友算起来晋宁县主倒是一个。但晋宁县主腿伤还未痊愈,许多事情不便帮他参详。
除他以外,能找的大概也只有叶家的哥儿叶秘了。沈宣之后便写了帖子送到王家,第二日就得到了叶秘的回复,邀请他去家中做客。
沈宣坐车去了王家,一下车便有叶秘身边的一等随侍接引,领着他到了叶秘院中。
叶秘见了沈宣十分亲切,叫厨子做了果子点心过来招待,又对他说道:“这嫁妆之事,还得是我们这等结了婚的夫郞知道的最清楚,你来问我便是问对了。”
“京中嫁娶也要看家境如何。一般来说按照夫家给出的聘礼,自家拿出聘礼的三分之二,再添上几样不同的即可。”
“嫁妆丰厚些的,就是将夫家送来的聘礼拿出大半,再添上一些自家用的首饰衣料还有被子棉絮之类的即可。”
“若是条件再好些,就陪嫁几亩田产或一间铺子,便已是及其有面儿的事了。”
“有了田产或铺面陪嫁,手上便有钱花,在夫家也不至于看人脸色。”
说到这里,叶秘顿了顿才道:“你是最不该为了嫁妆操心的。凤麟一心待你,聘礼自是不可能少的。你又没有娘家,到时候只用将那聘礼全数带回去便是了。”
“再说我知你如今在京中还操持着两间铺子,手上应当也有活钱。到时你再多买些衣料首饰添到嫁妆里面,便已是十分丰厚了。”
“那衣料首饰要卖什么样的我也拿不准,还请叶哥儿您帮我参详一番。”沈宣连忙说道。
“那是自然。”叶秘闻言笑道:“这些时日,我便陪着你去整治嫁妆便是,左右闲在家中也是无事。”
叶秘说完,便陪了沈宣上街去挑选衣料。
沈宣对衣料没什么研究,只讲究一个自然舒服。叶秘倒是了解颇多,介绍了许多京中最近时兴的料子。
叶秘介绍一个,沈宣便买下一个,再加上料子有不同颜色,沈宣也一一买下,一下子便买了一百多匹。
“够了够了!”叶秘没想到沈宣竟一下子买了这么多料子,连忙对他说道:“这么多料子,可要穿到何时?前些日子李丞相的女儿出嫁,也没有赔这么多料子的!凤麟知道了可要怪我了!”
“我听说京中名门世家之间,嫁妆一向攀比的十分厉害。”沈宣说道。
“不提去年晋文县主出嫁,就是赔了十万两白银和无数珍宝。就说前些时日京中礼部侍郎的女儿出嫁,据说就铺了半里地的嫁妆,连抬嫁妆的人都雇了一百多个。
叶秘听沈宣提到的都是皇亲贵胄,心中一惊,想了想后才道:“这些亲王世家的哥儿姐儿出嫁,若是嫡子女出身,自是嫁妆极多。他们家世积累,不是一般人可以比的,普通朝臣大都没有他们那般多的嫁妆的。”
“世子为了让我风光出嫁,特地去宫中求了陛下赐婚。”沈宣对叶秘说道:“他为我做到如此,我自是也要给他最好的颜面。这嫁妆我要办的风风光光的,不能叫他失了颜面。”
叶秘闻言心中动容,拉起沈宣的手道:“好孩子,你心中敬爱世子 ,他若知道了,也不知如何开心。”
说完以后,他便也不再阻止沈宣,而是又带他去了首饰铺子和被褥铺子。
待全部嫁妆采备下来,沈宣足足花了三千多两银子。
叶秘有些担忧的看沈宣托人把那些嫁妆运回家中,心中暗道:这沈哥儿虽说经营了两个铺子,但一下子花了这么多钱采办嫁妆,怕是也掏空了家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