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偏爱的小仆人 第31章

作者:牧童神乐 标签: 生子 豪门世家 宅斗 甜文 ABO 治愈 古代架空

那日,恰逢女先生讲诗文,是松云最不愿上的课,于是,他便藉故逃脱了出来,在花园里面乱逛。

松云在园中漫无目的地散步,忽见前面不远处一大片竹林子,有清爽的风从那边吹来。竹丛掩映中,又有一个小亭子。

太阳已经高了,阳春四月还挺热,松云见了竹林觉得十分清爽,也有些想吹吹凉风,便往那边走去。

还没走几步,却见亭子里似乎已经有人。松云不由得驻足,先张望了一番。

松云很快认出来了,是大公子,也站在栏杆正吹风呢。松云自从进府里来的第一日,就想去拜望一下大公子,给他磕个头,感谢他在太太跟前替自己说话,怎奈大公子几乎都不见人,不是忙,就是说身子不好。

于是松云一直都没有面见大公子的机会,此刻他见到阮珵就在前面,便很开心,有心前去给他请个安,但又有些胆怯。正踌躇着,他抬头一看,只见大公子身影一错,原来他旁边还站着个人。

由于两个人站得很近,又兼竹木遮挡,松云一开始没看见,如今换了个角度,松云就看清了,原来站在大公子身旁的是兰漪。

大公子虽然清瘦,但身量很高,长身玉立,难怪会将兰漪给遮得严严实实。

这下,松云的胆子就有些大了,毕竟兰漪是他熟识的,有三个人在,他就没那么怕阮珵了。

松云便开心地想走过去,可是,一个场景使他又不得不止住了步伐。

不知是花瓣还是竹叶之类的东西落到兰漪头上,然后松云就看见阮珵伸手替他把花叶拂去了。

然后,两个人似乎轻声说笑了几句,松云又看见衣裙遮挡之下,两个人似乎是手拉着手。

松云一下子就瞪大了眼睛,同时很快地觉得自己站在这里远远地看着他俩,这行为平白便有了一种偷窥般的不妥,于是下意识地调转回头,往大路上快步走了出去。

在路上,松云细细想着,又觉得奇怪起来,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紧张,为什么要落荒而逃。

阮珵和兰漪一样,都是坤泽,按理来说,亲密一些也没什么。

内宅里的女孩子那么多,天天手拉着手来来往往的,也没见有什么不妥的。

松云想,要是自己跟兰漪手拉着手,好像也没什么。

可是……松云还是觉得不对劲,他也说不上来为什么,但是看到大公子和兰漪站在一起,就莫名地觉得他们不该那样,而自己在那看着,就好像撞破了什么不该看到的事情一样……

好在松云头脑简单,那日也未曾多想什么,便把那事抛在脑后了。

今日听阮珵说要给兰漪送东西,才回想起那件古怪之事。

他头脑里一时有些混乱,见到眼前的锦袋,又猛然想起魏月融百般嘱咐他的话,他说一切这类近身的物品,都要谨慎对待。

因此,松云直接愣在了当地,一时接着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阮珵见他这不知所措的样子,笑了起来,他也知道他的要求有些私相传递之嫌,于是大方地打开了锦袋,拿出了里面的东西给松云看。

松云好奇地看时,阮珵先拿出的是一枚玉佩,上面镌刻了些图案和文本,后拿出了一张签纸,就是方才庙里求的那种。

“这是我方才给他肚子里的弟弟妹妹求的,玉佩也是给孩子的。”阮珵解释道。

松云这才安心了不少,阮珵一向是关心家人的,弟弟妹妹们从小都受他的照拂,就连未出世的他也放在心上,这很像阮珵理所当然会做的事。

松云便很快打消了心中的疑虑,接过了那个锦袋。

*

到了晚上该就寝的时间,由于半个下午松云都没有跟阮珩在一起,因此问了阮珩许多他在御泉寺后湖的见闻,阮珩一一跟他讲了,告诉他莲花怎样、菱角怎样、湖中的鱼还像不像以前一样多。

松云也同样给阮珩讲了他一下午的活动,阮珩让他给自己看早上在庙里求到的签子,松云便拿了来。

红红黄黄的有好几张,他先分辨了一下,拿出一张来,说:“这个,大公子说是给你求的,让我拿来给你。”

“嗯?求的是什么?”阮珩问。

“是学业,上上大吉呢!”松云把那张签子举到他眼前,高兴地说,“少爷,你秋闱一定高中的。”

阮珩把那张签纸拿在手上,只见那签文写的是:“自小生在富贵家,眼前云烟总浮华;蒙君赐紫金玉带,四海声名定可夸。(注)”

签文看起来倒确实是十分吉利的,阮珩虽然未必信这些东西,但想到阮珵早上跟自己说过的一番话,又不禁思索了起来。

他的兄长说得没错,在这个家里,将来需要他保护的,恐怕并不止是一两个人而已……

阮珩想了想,便又扭头看了看松云,见他手上还有好几张,便好奇地问:“还有什么?”

“嗯,我也给少爷求了一张学业的,虽然签文不一样,但是和尚说意思也差不多。”于是松云又把自己求的那张递给阮珩,阮珩一看,果然是差不多的意思,都是吉兆。

阮珩一想像到松云虔诚地拜佛、又谨慎而笨拙地给自己抽签的样子,就觉得好玩,笑了,将两张签纸都折了折压在枕下,打算明日装在自己随身佩的荷包里。

松云手里明显还有一张,但是他好像不太想给阮珩看了。

“那张是什么?”阮珩却不让他藏。

“这张,这张不太好……少爷,要不还是别看了。”松云说。

可是阮珩执意要看,松云只得给他了。

阮珩展开一看,是一张中签,签文写的是:“恰如抱虎过高山,战战竞竞胆碎寒;不觉忽然从好事,切须保守一身安。(注)”

“你求的是什么?”阮珩问。

“我……我跟菩萨说,想要你的孩子。”松云有点委屈巴巴的,显然为菩萨没有给他一个好的期待而有些沮丧。

阮珩把他抱近了一些,他知道松云最近好像过早地有了这么一个执念,从前阮珩没放在心上,是以为松云纠结几天就会忘了。

可是,今天他意识到,这个问题对松云来说好像没那么简单,他恐怕有必要认真地跟他谈一谈。

他想了想该从何开始,最后他说:“阿云,生孩子会很疼的,很辛苦,这个,你知道吗?”

松云点了点头,说知道。

阮珩觉得他并不知道,说实在的,这种事情,如果没经历过,怎么能算知道呢?

阮珩便又改了个说法:“你现在年龄还小,我希望你再长大一点再怀孩子,好不好?”

松云却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只是看了他一眼,就又垂下了眼睛,嗯了一声,不情不愿地说知道了。

阮珩觉得有点奇怪,松云平时很少对自己倔强的,总是放心地听自己的,在生孩子的问题上却显得很有自己的想法似的,阮珩皱了皱眉,问:“是有谁催你了吗?你怎么最近总担心这个?”

“没有人催我,就是我娘跟我提过一次。”松云说,想了想,又说:“可是,少爷,我觉得……”

他刚开了个头,又有点犹豫了。

“觉得什么?”阮珩鼓励他继续说下去。

“我觉得我好像什么都不会……少爷,我笨,还粗心,又不会做饭,也不会做衣裳,更不会琴棋书画,要是……要是我好歹会生孩子的话,我的心里可能会好受一点儿。”松云嗫嚅着说。

原来松云竟然担心的是这个,阮珩不由得叹了口气,他那小脑袋瓜里装的东西还真古怪。

阮珩为他的自怨自艾而心疼,又觉得他这些担心有些莫名其妙。

一般的人,都是担心自己得到的不够多,到底是多纯洁、多傻的小人儿才能一天到晚担心自己不配得到这么多呢?

不过,阮珩也能理解为什么他会担心这些,毕竟,他最近总跟魏月融在一处,多半是觉得自己怎么样都不会像他那样十全十美,因此有些气馁的小心思了。

“阿云。”阮珩思考了一下才想到该怎么跟他说,便先问他,“你说,你愿意跟着我,难道是因为每个月多那么几两的月钱,是因为跟着我能吃好吃的,还是因为我能让你生孩子呢?”

松云没想到他问自己这个,张了张嘴,连忙说:“当然不是了,少爷。”

“那是为什么呢?”阮珩问他。

松云急急忙忙地措辞:“因为,因为跟着少爷我高兴,只要在少爷身边,我就会特别幸福。”

阮珩嗯了一声,笑了,虽然他知道松云的想法大致如此,但听到他亲口这样说,心中还是油然而生一种快乐,于是又说:“你对我来说也一样。”

阮珩摸了摸他的头:“只要你在我身边,就能让我很高兴。阿云,你不用会做什么,也不用会生孩子,你乖乖待在我身边就好。”

第39章

第二日。

由于魏月融和兰漪他们都没有出门,于是松云替他们带了些御泉寺的糕点回来,顺便也将大公子托他带的东西送到。

兰漪听说是阮珵给他的东西,有些惊讶,又听松云说是给孩儿祈福用的,才迟疑着将那个锦袋打开来。

他读了签文,又拿起那枚玉佩。

玉佩的正面雕刻了兰花,而背面是一联诗。

“自无君子佩,非是国香衰。(注)”

趁松云正在兴奋地跟魏月融滔滔不绝地讲昨天在小吃街的经历时,兰漪忍不住将那枚玉佩握在掌心,低眉敛目,默默了良久。

*

六月初,阮家大公子和江左总督孙家儿子的庚帖终于被换过来了,三书六礼算是开了个头,象征性地卜了个吉兆之后,就等着孙家真正下聘了。

但是,在孙家下聘之前,阮家还有一道关卡要过,那就是朝廷的采选。

朝廷每年都会在官员人家的子女中,挑选刚刚分化不久的坤泽,或是入宫服侍,或者被赐婚给皇室亲贵。

所有官宦家中的坤泽子女,在出嫁前都需要先经过皇帝和太后的选看,只有落选者才能自行婚配。

阮珵显然也需要经历这一遭。

这下松云才知道,为什么阮珵生日那天会说要借他的福运了。

阮珵不想被选入宫中,跟松云不想被太太挑中,可不是一样的心情么?

况且,松云当时不愿被太太选中,这心思都得那么讳莫如深,如今大公子面对的是天子的恩威,自然更加不便表露真实的心愿,比松云那时要更加隐晦了。

虽说今上身子一直不好,早已不再选纳后宫,这几年的采选,也不过是走个过场,偶尔选几个指给年长些的乾元皇子和宗亲们罢了,但谁也经不起万一的事。

所以自从听到旨意起,阮正业就忙着查找门路上上下下地打点开了,得知了负责这次采选的太监是谁,阮正业又忙着打听他的来历底细,投其所好地准备了礼物,送到那太监的家里。

朝廷每年采选的时间都在夏季,按理来说马上宫里就会有动静传出来了,但就在这个节骨眼上,朝廷忽然下了一道旨意。

宣旨的太监说,今年圣体违和,暂不选看坤泽了,所有未经选看的,一律延期到年底。

这事对老爷和太太来说,既突然,又毫无防备,更不是一个好消息。

这意味着阮珵的婚事必须至少延期到明年,而且还是必须确保落选的情况下。

太太心里着急得不行,毕竟阮珵如今已经满十九岁,到明年就二十了。

再者说夜长多梦,没有明明白白的媒妁之约,谁又知道明年孙家还愿不愿与阮家结亲呢?

然而天意如此,谁也没有办法,太太被阮珵好生劝慰了一番,而众人都只好稍安勿躁了。

就在这些日子里,阮家却又发生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青姨娘生的五小姐,分化成乾元了。

五小姐与四小姐的生日差不了几天,今年都是十八岁,比阮珩还大几个月。

在阮家这些侧室中,太太虽然不喜欢他们任何一个,但像魏月融这样的,还能勉强为她所用,在一定程度上让她觉得是自己人,但青姨娘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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