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凉千晚
它想霸王硬上弓,被小花扑腾翅膀拔光了屁股毛,变得更加丑,从此彻底老实了。
可周淑云不干了,愁眉苦脸看一眼:“还指望今年孵小鸡,这样不成,过几日去问问葛花妹子家还有没有公鸡,买一只回来。”
实在不行把小花分开,林榆只能趴在栏杆上,劝小花自求多福。
昨天成亲用的桌子是从各家借的,贺尧川要去还桌椅,中途路过王勇他们家。林榆想顺便见一见君哥儿,跟着贺尧川一起。
他俩穿过村子,迎面遇见几个熟面孔,都是附近邻居。林榆和贺尧川笑着打招呼:“阿嬷们,这是去田里呢?”
“正是正是,”两个老夫郎寒暄一句,顺嘴说声恭喜。
等贺尧川和林榆走后,他俩才凑在一起,嘀嘀咕咕对着贺尧川和林榆说话。
“贺家日子也是好起来了,你瞧见昨天的席面没?摆的都是硬菜,啧啧啧。”
“我看也就那样,要真是阔气,怎么不连着我们家一起请了?都是邻居,吃几口又吃不穷他们。我看呐,也不过是打肿脸充胖子。就他们家住的破茅屋,连我都不想进去。”
不请他们家也就算了,偏偏请了隔壁的张家。他家和张家一直不对付,昨天看见张家全家人满嘴油回来,他气的把门一摔。
家里的小儿子听说张家小子拿了几颗糖回来,吵着要去贺家吃席,被他狠狠打了一顿才消停。
别人如何想,贺尧川和林榆不放在心上。
归还桌椅后,林榆和贺尧川进王家坐了坐。王家人少,院子却大,总共四间卧房。鸡鸭鹅一共二十多只,猪也养了一只白白胖胖的,怪不得能出八两彩礼。
林榆和君哥儿坐在灶屋里,亮堂堂的灶膛边烤着红薯,林榆掰开一个一分为二给君哥儿。
君哥儿神色恹恹,聊会儿天后,说出早上的委屈:“王勇想让我多睡会儿,可他娘忽然推门进来,让我给一家人做饭。我想既然已经成亲,照顾家人也是应该的……”
君哥儿欲言又止:“水量没控制好,饭煮稀了些。他娘便把稠的全给了王勇,给我盛了一碗汤水。”
刚成亲第一日,君哥儿一肚子委屈。在家里他是全家宠着的,又不缺吃的,每顿饭从没喝过汤汤水水。
别说吃饭,日子好的时候,他爹娘都能一天给两文零花钱,让他去买麦芽糖吃。
林榆见过刘素素一次,是一个话少不爱笑的妇人,没想到会是这种人,他替君哥儿感到生气。
“那王勇呢?他知道吗?”
君哥儿点头,然后笑了笑:“他是站在我这边的,当着他娘的面把我们的碗换了,爷奶和爹后来知道这件事,也说了他娘。”
君哥儿知道,背后说婆母被教训的事情不好,但他一肚子委屈,只能和榆哥儿说说。
林榆趴在君哥儿耳边出主意,王家除了刘素素,别的都是明白人,家里的财政大权不归刘素素管,都是董老夫郎支撑着。
相看孙夫郎这件事,也是董老夫郎的主意。君哥儿只要大事上不出错,平时多亲近老两口和夫君。
相信过不了几日,刘素素就看清风向,不敢随意折腾他。再不济,和娘家都在一个村,有事兄弟姐妹一起上,君哥儿吃不了亏。
院外的王勇,也和贺尧川正说起这件事情。
他和贺尧川原本不熟,因为两家夫郎关系好,才坐下聊两句,渐渐能聊到一起去。
汉子之间的话题粗糙,贺尧川跟着林榆读了一些书,渐渐知道礼仪规矩。王勇耶是实实在在的粗人一个,说话渐渐荤起来。
冲贺尧川挤眉弄眼地笑:“昨晚没欺负你夫郎吧?”
贺尧川偷偷看一眼灶屋的方向,快速靠近王勇,颇为正经讨教经验:“你有没有那种书?能学习一二,最好讲解详细的。”
王勇意味深长看他一眼,啧啧两声戏笑他:“兄弟你不行……等着,我成亲前偷偷藏了一本,带画的,包看包会。”
被“不行”贺尧川:回来!不要了!我有师父教!
他俩离开时,王勇和君哥儿出来送。君哥儿给林榆拿了一包红枣,凑到林榆耳边小声说:“我娘早上拿来的,说多吃更容易怀上。”
林榆瞬间石化,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他还是拿上半袋红枣走了,一路上都没搭理贺尧川。某人鬼鬼祟祟往怀里揣书,以为他没看见吗?
今晚就分床睡。
他俩回去挨家挨户把桌椅还完,周淑云带孙月华串门子去了,贺长贵和贺尧山去稻田巡田。
水稻就是庄稼人的命,水太多了容易泡坏,太少了养分不足,还要防止生病长虫,耽误一点影响的都是收成。
林榆从鸡圈里捡了几根漂亮的公鸡尾羽,是小花叨下来的,他做成毽子陪小溪踢毽子玩,旺财也叼着它的小竹球参与进来。
竹球还是贺尧川给它做的,旺财当成宝贝一样,每天走到哪叼到哪,湿漉漉的眼睛抬头一望,有时候连周淑云都不忍心,放下手里的针线活陪它踢球。
家里没人,做饭的事落在林榆身上。林榆做饭马马虎虎,说不上难吃,可也不好吃。
昨天席面还剩一些肉菜汤水,林榆把大骨汤放在锅里煨热,去菜地里摘两颗春莴笋。他们小菜种的迟,丝瓜和蒿菜都没熟。
只能用莴笋和地窖里的白萝卜煮汤,莴笋杆也不浪费,拍一颗蒜片用黑木耳清炒,油用的是自家炼的猪油,一盆菜最是下饭。
晌午统共两道菜,份量却十足,再热几个杂面馒头,足够一家人吃饱。现在不是农忙时候,没有太大的体力活,消耗的不算多。
林榆用晒干的丝瓜瓤涮锅,大铁锅洗起来麻烦,他舀了水来回跑几趟才洗干净。
贺尧川编完两个竹筐,又做了两个套山鸡野兔的陷阱,进灶房陪着林榆说话。
“乡里有人用泥炉小灶,炒锅也小,那样的方便清洗。等咱们攒了钱也买一个回来。”贺尧川说。
林榆知道,带把的小锅,就是现代的炒锅。可那一个要不少钱,他和贺尧川只剩下四百四十文。
连成亲的二两银子都是周淑云出的,这二两银子都算是他们欠着,以后赚了钱要换回去。
就这点铜板,说他俩揭不开锅也不为过。林榆一边听贺尧川说话,一边考虑起赚钱的门路来。
“等下午闲了,我也编些东西,明日赶场跟你一起去乡里卖。”
贺尧川点头,也在琢磨赚钱的法子,他道:“刚才我做了两个陷阱,今晚往里面放些食带进山里,要是运气好抓两只,还能一起卖了。”
春日的山货比较受欢迎,尤其野鸡野兔,有人就好这口,专门找人买来吃。
贺尧川听说隔壁村有一个猎户,每年进山打猎就能赚二十两。他没这样的本事,那个猎户是从小学习的手艺,又有师傅教,贺尧川会的只有种田。
能学会制作陷阱,也是他小时候聪明,偶然看见别人做过一次,他看懂了其中的原理自己偷偷回来研究的。
林榆不知道贺尧川还会这些,他眼睛唰然一亮:“我和你一起进山瞧瞧,我还没抓过猎物。”
显然是对这种新奇的好玩的感兴趣,贺尧川刚想爽快答应,小心思瞬间滋生,他靠近林榆讨价还价:“那再来一次。”
指的是什么不言而喻,林榆红着脸推开他,他今晚是要分床睡的,哪有人天天惦记这种事,不干正事啦?
可是他又想进山,都想要。
林榆踮起脚尖,迅速在贺尧川嘴角一亲,退后一步扬起下巴尖倔强地说:“只能这样咯,再多要我就不去了。”
贺尧川见好就收,立刻投降,又感觉太便宜林榆,捏着夫郎的下巴咬上去,不轻不重留下一个牙印。
林榆被堵住嘴,不满地发出声音,他抬手蹭了蹭下巴上的水渍,贺旺财的口水。
贺尧川既震惊又受伤的眼神:“你嫌弃我?”
林榆解释:“娘她们要回来了,小溪也在外面。”
“你就是嫌弃我。”
夜里,林榆履行自己的承诺,搬着小枕头和被子回了自己的床。贺尧川表示不满,蹭到林榆身旁睡下,被林榆推开。
林榆明知故问:“你过来做什么?”
贺尧川厚脸皮往下探:“我来学习。”
第35章
林榆把贺尧川赶回自己床上, 迷迷糊糊睡到半夜,又被贺尧川掀开被子钻进来,抱着林榆暖乎乎睡了一夜。
今天要早起去乡里, 山里放的陷阱还没收。贺尧川天不亮就起来了,进山里一看, 果真运气好,一只灰兔卡在里面。
兔子挣扎一夜已经没了力气,任凭贺尧川宰割。灰兔是公的, 体格大肉也多,拿去乡里能卖五十文。
周淑云装了三个热馒头在袋子里, 叮嘱道:“记得路上吃, 赶场走的久, 早去早回。”怕三个馒头不够吃, 她又放了一张烙饼。
贺尧川一个人就能吃三个,可不能饿了榆哥儿。
他俩带上竹筐竹玩具, 还有那只兔子上了路。一路上也遇见王勇他们,林榆和君哥儿同路作伴。
“我奶怕我进门第一天就委屈, 让王勇带我去乡里, 买半匹布做衣裳, 顺便去买些盐回来。”君哥儿穿了一身新衣, 发髻间还有一只银簪。
林榆虽然比君哥儿朴素, 但他肤白胜雪,眼眸清亮, 不用首饰点缀也好看。
走在路上,不少年轻汉子以为他俩还没有出阁,目光都纷纷落在他俩身上,想打听打听是谁家的。
贺尧川和王勇眼一红, 顿时拉着自家夫郎的手,压迫十足的眼神扫视一圈,断了那些人的念想。
过了农忙时节,赶乡的人多起来。他俩刚到乡里,竹筐就卖出去三个,贺尧川没涨价,还是按照之前的价格来卖。
林榆站在一旁吆喝,他笑容明媚说话轻快,路过的妇人夫郎都愿意和他说话。要是有小孩的,也会顺便买两个玩具。
“你这兔子倒是不错,山里抓的?”一个妇人带着孩子,瞥见笼子里的灰兔,像是感兴趣。
贺尧川把兔子拿起来给她看:“今天早上才捕的,还新鲜着。追它费了好大力气,险些失手。”
春天自然不缺兔子,但能不能抓到手又是另外的事,因此卖野兔的人不多。贺尧川故意把过程说的曲折一些,方便定价的时候高一些。
那妇人衣着鲜亮,想必有些家底。她有些嫌弃兔子,笼子里都是屎尿,只隔着笼子观望道:“卖多钱一只?”
贺尧川:“婶子要是诚心买,就卖您五十文。”
一听要卖五十文,妇人顿时不乐意,高声道:“这就要五十?别是欺负我不懂行情,你这兔子腿都伤了,瞧着也快死了,是病的还是逃跑伤的,我怎么知道。”
她这样说,就有屈栽的嫌疑了。妇人故意说的大声,也不让别人来买,贬低物品才好讨价还价。
贺尧川笑容淡下,虽然没冷脸,但也表明态度道:“我们是白云村的,常来乡里卖东西,不会为了这点蝇头小利坑骗客人,坏了长久的利益。这兔子我和夫郎今早才上山抓的,野兔气性大,没精气神很正常。婶子若是不信,我也不强留您买。”
贺尧川个子高,眉目硬朗严肃,不笑的时候气势凌厉。乡里人多,兔子不愁卖不出去,这妇人要是好生好气讲价,他也不是不能卖。
可一张嘴就毁人做生意的信誉,没有这样的道理。
妇人一见贺尧川动真格的,她也面色难看。家里男人说想吃野兔,她跑了整个乡也没遇见,就碰见这一家,要是被别人买了去,回家怎么和男人交待?
可她把话说的难听,又没个台阶下,就是想买也拉不下脸来。
林榆见他俩僵持着,赶紧取出一个竹编蜻蜓,朝妇人的小女儿眼前晃了晃。娃娃最喜欢这些,伸出手就想要。
林榆顺势笑道:“婶子,您家娃娃长的真乖,今年多少岁了?”
那妇人态度缓和了些,脸色平淡下来,道:“七岁了,乖什么乖,成天到晚就知道给我惹事。”
“娃娃还小呢,爱玩是正常的。都说女儿是父母的贴心小棉袄,等以后长大了自然就懂事了,一定会好好孝敬您的。”
说罢,林榆不等妇人开口,把蜻蜓塞给小姑娘逗她玩:“哥哥瞧你长的乖,可喜欢你,把这个送给你玩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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