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米酒蛋汤
沈临川回头见是叶景兰跑过来,怀里还抱着那只叫三团的三花猫,叶景兰气喘吁吁地说道:“沈相公,我知道你是个好人,你能不能把三团给抱走。”
“你不养了?”
叶景兰不舍得摇头,“若不是它跟我亲近也不会被孙世平他们欺负。”
许知凡劝道:“你这么喜欢它留着就是了,沈临川罗青山不是说了,会想法子的。”
叶景兰举着三团往前送,“沈相公你就接了三团回家吧,他跟着我饭都吃不饱,他的脚也受伤了,求求你了。”
那只叫三团的猫躲在叶景兰的怀里头都不肯露的,沈临川觉得这小三花他家夫郎定会喜欢,之前在家的时候,隔壁王大娘的狸花猫就常跑他们院子,他夫郎就喜欢逗着玩。
沈临川有些不放心地问道:“这猫是你的还是书院的?”
可别打书院的学长给掳回家了,他也在书院里见过几只流浪猫,但这只三花是吃得最胖的。
叶景兰忙说道:“三团不是书院,他是我家街边的野猫,我来书院了,他不知怎滴追了过来。”
不是书院的猫就行,若是书院的猫,那岂不是掳走了学长学姐了。
沈临川这才给接了过来,“那我带走了,你要是想看他的话可以来我家。”
叶景兰不舍得点头,“沈相公谢谢你。”
沈临川抱着滚圆的小三花下山了,他家夫郎正忙着给人家拿窝头呢,周宁看见沈临川笑了一下,“下学了。”
沈临川背着手过来了,“我带了礼物给你。”
周宁有些好奇地问道:“什么东西呀?”
沈临川把藏在身后的三团给拿了出来,“看,大胖猫一只!”
周宁面露惊喜,“从哪来的呀?”
周宁想下手摸摸,又收回了手,他这会儿正给人家拿窝头呢,周宁看得心痒,“你抱好了可别跑了。”
旁边围的多是白鹿书院的学子,有人识得这只三花呀了一声,“这不是叶景兰的猫,叫三团好像,叶景兰每天都会去小树林里喂他,沈相公,你把他的猫弄过来了?”
“不是,他送我的,爪子伤到了,他不方便照顾让我带回家去。”
周宁稀罕得不行,若不是在卖窝头呢早就下手摸了,沈临川把猫塞给了罗青山,“先帮我抱会。”
罗青山抱着猫直愣愣站一边去了,沈临川帮着一道收铜板,有常来的学子问道:“周夫郎,你的腌菜今儿怎么没了?”
周宁想给沈临川个惊喜就说道:“今儿忘记带了,明儿我就带过来。”
周宁赶紧卖窝头,眼神时不时往罗青山怀里看,生怕罗青山抱着猫不给他了,卖完了窝头头一件事就是去抱那只大胖猫。
周宁很是欢喜,“可以帮我们捉老鼠。”
三团被周宁抱着也不敢动,许是胆子有些小,但也不咬人,除了叶景兰抱着,其他人抱着都吓成了飞机耳。
周宁一路给抱回了家,知道三团的脚受伤了又给他裹了脚,应该是被什么东西扎伤了爪子。
周大的猪肉铺子就开到下午半晌,一早就回来了,看见他家哥儿抱着只猫回来了呀了一声,“打哪弄得猫呀?”
“沈临川的同窗送的,可漂亮了。”
周宁给三团收拾好,他刚撒手,三团吓得就躲在了桌子下面,周宁蹲下来安抚它,“不怕,不怕,吃肉不,我给你蒸个肉团子怎么样?”
许是知道自己被送了人了,三团虽然害怕人但也没有往外跑,两只大眼睛丢溜溜地转格外惹人怜爱。
沈临川已经在厨房做饭去了,周宁朝厨屋喊了一声,“沈临川,给三团蒸个小肉丸,它被吓到了。”
沈临川失笑,这才来头一天就让他夫郎跟眼珠子似的疼。
沈临川应了一声,把切出来的肉弄出来了一些剁碎,放在小碗里给蒸了出来。
三团许是好长时间没吃过肉了,吃的时候发出嗷呜嗷呜的声音,虽然依旧被吓得贴着飞机耳,但依旧挡不住它吃,只是成了害怕地大口大口吃了起来。
第85章
沈临川吃了饭和周宁在院子里逗三团玩, 三团胆子有些小,趴在院子里不敢动,周宁拿了些吃食才引得它鬼鬼祟祟匍匐挪了过来。
是真喜欢吃肉糜,尾巴都翘了起来, 露出那个毛绒绒的小铃铛, 沈临川看得手痒弹了一下, 吓得三团嗖得窜屋里去了。
周宁气得瞪眼,“你弹它作甚。”
沈临川干咳了一声掩饰尴尬,那么圆溜溜又毛绒绒的,跟两个琉璃珠子似的,他看得手痒, 巨蛋猫猫。
沈临川也一溜烟背着手走了,“我约了罗青山写文章, 可能回来得晚些。”
沈临川来的时候罗青山也吃过饭了, 早就在书案上铺上了纸,看见沈临川来了格外地热切,“快坐,快坐,我觉得这监察学子会还有不少能完善的地方……”
两人坐在一块讨论到半夜, 这才堪堪写好了文章,罗青山越看越觉得好,“沈兄你可真是, 可真是……大才!”
“不过是从御史台那得到的启发而已。”
这会儿都月上中天了,沈临川也起身回去了,他家夫郎说不定都睡着了。
罗青山还拿着那篇策论反复琢磨有什么要改地方没有。
沈临川推门回家去了,家里给他留着门呢,他回了家就把院门给栓上了, 推开堂屋的门就听见三团的叫声,沈临川吓了一跳,“怎么给它弄屋里了。”
周宁也没睡呢,在东耳房练字呢,其实是为了陪着三团,见沈临川回来这才收了笔,“怕三团夜里跑出去不认得家。”
“夜里会不会在屋里拉屎?”
周宁赶紧摇头,“不会不会,三团可乖了。”
“那只能让它在屋里三天,在窝棚里给它弄个窝,以后就住外面。”
周宁自顾自地收拾着书案没应声,沈临川抱着胳膊一字一顿道:“周-小-宁,听见了没有?”
“没有。”
沈临川笑了,“听话,走睡觉去,今天睡我,嗯?”
周宁立马站了起来,“成,以后让三团睡外面。”
周宁急不可耐拽着沈临川进卧房去了,急吼吼地开始扯沈临川的衣裳,沈临川调笑道:“急色鬼。”
周宁越急越乱,沈临川的衣裳半解挂在身上,衣带都被他扯得打成了死结,周宁急了,一个没注意扯断了沈临川的衣带子,沈临川嘶了一声,“这可是书院的袍子,周小宁,你说咋办吧。”
周宁也没想到那衣带子一扯就断呀,他都没怎么用力呢,周宁抓着衣带子愣住了,“那,那怎么办,我给你缝上,缝上。”
可别耽误了沈临川读书,周宁说着就要去找针线筐子,沈临川哪里肯得,“逗你的,还有一件的,你忘了。”
周宁刚才还有些失望呢,还以为睡不成了这次,听沈临川这么说眼睛都亮了,“快些快些。”
两人的床再也不吱哇了,随便两人怎么折腾都没发出一点声音,周宁有些耐不住想往外爬,被沈临川拖着给拖了回来,刚才也不知道是谁那么急,这会想跑呢,晚了。
隔壁的罗青山策论已经写得差不多,洋洋洒洒写了好几页,不仅论述了组建监察学子会的可行性,就连条条框框也都更加细致了。
他一夜没睡,见写得差不多了,罗青山这才和衣在床上躺了一会儿。
住在八宝葫芦巷子的人家多是一些小生意人,有的人家五更天不亮呢就出门做工去了,天一亮也都陆陆续续开门起来了。
沈临川天一亮也起来了,刚开了门就看见他爹已经收拾好准备去铺子里去了,“爹,起了。”
“哎。”
周大应了一声背着手先去铺子里去了,他的肉铺子虽然没有开在热闹的金水街上,但也是在另一条巷子的路口那,生意挺不错的,一天就能卖上一头猪,这边人多,肉不愁卖。
沈临川习惯先去外面打水,又将书院教的剑术练上一番,他家夫郎这会儿还没起呢,沈临川一边用小炉子煮粥一边拿着书看了起来。
周宁睁开眼睛的时候只见天光已经大亮了,忙穿上衣裳起来了,“沈临川你怎么不喊我呀,我的窝头都还没做呢。”
“不急,还不晚呢。”
周宁忙洗漱好揉窝头去了,吃了饭两人一道出了门,一个去学堂,一个挑着担子卖窝头,日子过得和往常一样,日头升起,集市上的叫卖声也越发热闹了起来。
沈临川到了学堂先诵读一会儿,罗青山今儿来得比他晚,匆匆忙忙地热得一头的汗,险些睡过了头,看见沈临川就把写好的策论给了他,“沈兄,你瞧瞧,可有什么不妥?”
沈临川认真看了一遍,不由夸赞道:“还是罗兄你的文采好。”
一篇关于学子会设立地可行性,引经据典,说得头头是道,见两人在讨论什么文章呢,前后桌的同窗都围过来看看,“监察学子会?倒是稀奇。”
越来越多的人围上来观看文章,有人觉得学子一同参与到白鹿书院可行,有人觉得这本是书院夫子的事,他们身为学子应一心读书才是正事,做其他的事只会影响读书。
学堂里分成两派吵吵嚷嚷闹成一团,大家各执一词,讲经夫子过来的时候大家还围在一块辩驳呢。
讲经夫子敲了敲戒尺,“吵吵嚷嚷成何体统,坐好,坐好!”
见夫子过来了,大家赶紧各自回去了。
有学子站起来说道:“夫子,罗青山做了一篇让学子管理书院的文章,大家故而争辩了起来,请夫子评判。”
讲经的夫子一听让学子管理书院,眉头当即就紧皱了起来,“成何体统。”
罗青山站了起来,“请夫子看过之后再做评判。”
罗青山拿着文章送了上去,那头发花白的老夫子皱着眉头看了起来,看完之后又翻回去看了看,下面的学子也小声议论了起来。
夫子捋了捋他的胡子,“倒是有可取之处,既是给祭酒看得,一会儿我带过去。”
罗青山觉得成立监察学子会挺好的,就是不知道祭酒大人会不会同意,这白鹿书院光学子就有上千名,若是成立学子会,那就能杜绝不少的弊病。
晌午吃饭的时候罗青山还在和沈临川说这个事,打饭的时候托盘里多了一小碗腌菜,沈临川疑惑地嗯了一声,这腌菜怎么看着那么眼熟,和他家的腌菜好像呀。
沈临川端了饭找了位子坐了下来,和往常一样,他、罗青山还有许知凡三个人坐一张桌子,只是这次叶景兰端着托盘也期期艾艾地过来了,“我,我能坐这吗?”
许知凡边吃边说话,“坐呀,坐呀,那又没有人。”
见没有被拒绝,叶景兰这才敢坐了下来,他因为性子软没少被孙世平几人欺负,连个朋友都交不到,沈临川几人是好人,不仅替自己解围还帮自己想办法。
叶景兰低着头默默吃起了饭,见对面的沈临川一直在夹那碗小咸菜吃,吃一口还细细品味,仿佛那小咸菜是什么人间美味。
沈临川抬头问道:“好吃吗?”
叶景兰愣了一瞬以为是问自己的,点了点头,许知凡也不住点头,“好吃好吃,今儿这伙房里的咸菜做得格外的好,清脆爽口,搭上这冷淘最是消暑了。”
沈临川轻笑了一声,“这咸菜做得倒像是我家夫郎的手艺,对了,这不叫咸菜,叫腌菜。”
腌菜盐味儿轻,酸脆爽口,当小菜最合适不过了。
而且虽然做法都一样,但每个人做出来的味道确是不同的,他家腌菜的手艺还是他大嫂教得呢,虽然做法一样,沈临川肯定这腌菜定是他家夫郎做的。
许知凡听沈临川这么说哈哈哈笑了起来,“临川兄呀,知道你黏你家夫郎,但也不至于吃口咸菜就说是你夫郎做得吧。”
罗青山吃着也不错点了点头,“这种咸菜倒是头一次吃,倒是清新。”
“那也不一定就是周夫郎做得呀,我看呀就是沈临川他又想他家夫郎了。”
许知凡边说边笑,又给罗青山二人说起了他们在清河镇学堂的事,“你们是不知道呀,那会儿周夫郎可是风雨无阻地过来接沈临川下学,哎呀,我都没见过那么疼相公的,把沈临川照顾得跟个娇小哥儿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