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户家的夫郎赘婿 第76章

作者:米酒蛋汤 标签: 天作之合 种田文 甜文 科举 成长 古代架空

周大一听这话赶紧躺好,“是是是,忘了这茬了,爹就是觉得不是啥大事,误了你读书爹心里故意不去。”

“爹,咱都是一家人。”

“是是是,你瞧爹,真是的。”

沈临川付了诊金送张郎中出门,“张郎中,刚诊脉的时候,我爹可有哪有问题?”

“没事,就是这人一年年的,年纪大了,这杀猪又是力气活儿,现在还算年轻,若是再一直这样干个三五年,这身子骨多多少少会累出毛病。”

“我知道了,多谢张郎中了。”

第60章

沈临川担心他爹身子有啥问题, 刚好张郎中又给诊了脉,听说没事这才放下了心。

沈临川想起原身入赘到周家一直在读书,他爹周大一下子供着两个读书人,丝毫不敢歇着, 卖完猪肉恨不得当天下午就把猪收好给宰杀了, 第二日又推着车架去镇上卖猪肉。

如此日日不歇的干了五年, 落了一身的病,加上原身弃了他家哥儿,气得一身的病一起爆发了出来,没多久没了。

沈临川想到这眉头紧皱,这杀猪的活计他爹不能再做了, 那一头猪三四百斤,半扇猪肉还得一百来斤, 但他爹一辈子靠这个营生, 若是一下子不让做了肯定是不愿意的。

这阵子好好歇歇,等考了院试再另做打算。

沈临川回了屋,周宁正拧了帕子给他爹净手,看起来心情有些不大好。

“爹,张郎中说了这三日你要卧床静养, 过了这三日先歇了家中杀猪的活计,到时候我还得靠着爹送我去县府呢。”

周大原是不乐意歇上这么久的,一听说要去县府, 忙应了下来,杀猪哪有他哥儿婿考秀才重要呀。

周宁给他爹擦好脸和手就出来了,沈临川也跟着一道出来了,轻轻扯了一下他家夫郎的手,“好了, 还好不是很严重,歇上一阵就好了。”

周宁看起来有些低落,“沈临川你那会说得对,爹一年年地会变老,这杀猪的活计不能一直这么干着。”

还好沈临川那会想着给家中买上头骡子,让他爹省上了不少的力气。

“好了好了,你现在和爹说家中如今不缺银钱,让他歇着他定是万般不肯的,不如等过了院试,到时候想想在镇上赁或者买上一间铺子,再招上两个学徒,爹也不用这么累了。”

周宁觉得如此甚好,“嗯。”

周宁一直觉得他爹无所不能,小时候还喜欢让自己坐在他脖子上玩,他是个小哥儿这剔骨割肉的手艺他会,就是不会这杀猪的手艺,他爹说没有小哥儿杀猪的,弄得血糊淋淋地遭人嫌弃。

周宁想他要是个小子的话,那他爹或许就不会这么累了。

沈临川哪里不知道他家夫郎所想,宽慰了几句总算看起来没有那么低落了,两人一道把院子外面的猪肉给弄回了院子。

“宁哥儿,周大叔闪着腰了?”

张小意拎着篮子过来了,里面装了几贴膏药还有一些盐酥花生,还是他爹回家熬膏药的时候他才知道的。

“嗯,还好不大严重,歇上一阵就好了。”

“我去瞧瞧。”张小意拎着篮子进了屋,“周大叔,可还好呀?”

“没事没事,你爹都瞧过了。”

“可得好好养养呢,周大叔我给你带了一些我弄得盐酥花生,你在屋里躺着无事的时候吃上几颗解解闷。”

“哎,意哥儿有心了。”

张小意帮着一道把膏药给贴上了,又坐在院中和周宁闲聊了几句,“最近我爹在镇上看铺子呢,想在镇上开个医馆,不如,我们到时候我们两家一道,还能串个门哩。”

周宁点了点头,“沈临川也这么说的,说过了院试再看看。”

如今离三月不过十来天,刚好他爹那会也修养好了,全家一道去县府赶考。

张小意咬了一口柿饼,“也是,万一沈临川考中了秀才,他要在县府读书,到时候说不一定你和周大叔都要跟着一道去呢,要不你和周大叔在镇上做生意,让沈临川自己去读书去?”

沈临川站在两人后面呵呵笑了起来,“张小意,谁让你拐带我家夫郎的,我家宁哥儿肯定是和我一道的,难不成和你一道?”

张小意没好气地翻白眼,“你能不能考中还不一定呢。”

“意哥儿,别这么说。”周宁扯了一下张小意的袖子,张小意立马举手投降,“好好好,是我失言,祝沈童生一举高中,不就是个秀才嘛,又不是考举子,一定能考中的。”

周宁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张小意又侧过头小声和周宁咬耳朵,“你家沈临川课业怎么样?”

“还成吧。”

周宁也不大懂这学堂里的事,去年和许掌柜一家吃饭的事后,许掌柜的说沈临川课业挺好的。

两人坐在院中说了一会儿闲话,看见有的人家飘起了炊烟,张小意也拍了拍手上的酥皮渣子起身了,“我先回家做饭了。”

张小意坐这一会儿吃了好几块枣泥酥皮点心又来了两块柿饼,这会儿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是甜腻腻的。

起身往往厨屋一看,宁哥儿家的厨房也飘着炊烟的,沈临川正挽着袖子切菜呢。

啧,这沈临川虽然继承不了周大叔杀猪的手艺,但对宁哥儿却是极好的,乡下汉子有几个乐意围着灶台转的。

送走了张小意,周宁也进厨屋帮忙,只见案子上的菜已经切得整整齐齐,沈临川做饭不喜欢乱糟糟的,都是先把菜给切好摆好,就连那萝卜丝都恨不得朝着一个方向摆。

周宁过来往灶台下添了柴,两人一个烧火一个做饭,都没有说话,只有灶底木柴燃烧发出的哔啵的声音,还有菜倒入热油中的刺啦声……

周宁抬起了头,白色的雾气下沈临川的面容若隐若现,周宁托着下巴看了起来,沈临川白,跟铺子里上好的羊脂玉似的,鼻子高挺,眼睛带着笑的时候很是多情,嘴唇有些薄。

周宁想起村中老人说过,相看男子的时候不要找嘴唇薄的,薄情,周宁不觉得,沈临川就不是,还好有沈临川在这。

沈临川见他家夫郎又在发呆呢,笑了起来,“该端饭了,走,吃饭。”

“哎。”

周宁帮着一道把饭给端了出来,蒜苗炒猪肝,荠菜鸡蛋,还有一瓦盆子的猪筒骨萝卜汤,一看就是专门给他爹补身子。

“爹,吃饭了。”

周宁去东屋喊了一声,一看他爹坐在那吃盐酥花生呢,“爹,张郎中不是让你这三天躺着吗,怎么又坐起来了。”

“我,我这不是想吃两粒花生。”

“那躺着也能吃呀。”

周宁下手扶着他爹出来,沈临川也过来扶住另一边,周大哎了一声,“不就是扭到腰了,哪里还用人扶呀。”

“爹,你可得听宁哥儿的话,宁哥儿要是生气了我可哄不好。”

“成成成,吃了饭就躺着去。”

周大还真怕他家哥儿生气了,想起小时候他家小哥儿生气的时候怎么哄都哄不好,抓都抓不住,滑不溜秋的,跟那稻田里的泥鳅似的,握着小拳头气得小脸都皱在了一起。

周大想到这不由想笑,又想到他小爹没了之后,他家哥儿好像很少撒娇生气了,哎,他这个爹当得不合格,等他意识到的时候,他家哥儿已经能拿着刀在肉摊子前忙自己割肉了。

还好还好,这哥儿婿找的好,他家哥儿不时地流露出小时候的倔脾气,刚看见自己坐那,那脸又不自觉地气鼓了起来,跟小时候一样。

周大老实听话在家歇下了,第二天沈临川套上了骡车,两人一道把做生意的东西都给搬到了车上。

临走的时候周宁不放心又往他爹屋里跑了一趟,“爹,我和沈临川走了,你没事躺那别动。”

“哎哎哎,知道了。”

沈临川也笑了,他爹可不敢不听宁哥儿的话,他家夫郎一早就忙活了起来,给他爹床边放了一些茶果子,又热了茶水,就怕他爹嫌没事干乱动。

周宁出来坐在了骡车上,沈临川赶着骡子走了,这会儿日头还没露头呢,两人走得早,想晌午的时候就回来呢。

出村的时候碰上了从后山回来的周小南,篮子里装了几个嫩笋子,周小南脸上带笑打了声招呼,“宁哥儿,去镇上呢,周大叔今儿不去?”

“我爹扭到腰了,在家歇上几日。”

“呀,严重不?”

“不严重,张郎中昨儿瞧过来了。”

“那就好。”

骡车没有停,两人闲话了两句就错开了。

周小南也提着篮子回家去了,他穿着件藕荷色薄袄子,脚上是一双青色布鞋,眼神都比之前亮上不少,脸颊也有肉了,看起来跟初春冒出来的桃花苞似的。

周小南心情不错地回了家,听说他娘在开平县那给人做工呢,到时候托周大叔帮自己找上一找,接上他娘和自己一道过日子。

家中的厨屋已经冒了炊烟,周小南提着篮子过去了,“饭做好了吗?”

周狗娃擦了擦脸上的灰,“快做好,哥,我还给你蒸了鸡蛋哩。”

“嗯。”

早饭是一人一碗鸡蛋羹,再滴入两滴香油,搭上个辣芥瓜儿,家中的杂面早就换成了白面。

周小南现在不缺银钱,鸡蛋肉什么的不吝惜买,虽然心里有怨气但也没少了周狗娃吃的。

吃了饭周狗娃把碗筷给拾叨了出来,周小南吃饱则拿着绣线给自己做衣裳去了,还有他娘的衣裳也该赶制出来了。

周狗娃又去灶底把炭火上的硬窝头给掏出来,端了一碗热水去了周老拐的屋里。

周小南看得满意,他是不去周老拐的屋里,嫌脏,一应都是周狗娃在伺候,也算是圆了他那个死鬼爹的心愿了,不是指望他儿子养老嘛,这不就用上了。

周小南已经打算好了,等找到了他娘,两人一道买个小院子安稳度日。

家中这边若狗娃想种田,那就让他种田,总能养活住自己,若是不会种田那就把田赁出去,他时不时给一些钱财饿不死就成了。

至于周老拐,能活多久就看他那个孝顺儿子尽心不尽心了。

屋里传来摔碗的声音,周小南听得皱眉,“不爱喝就不喝,狗娃把饭给端出来了,饿上个一两顿也饿不死。”

周狗娃听话地端着碗出来,他现在不敢不听他哥的话,不听的话,他哥就拎着门闩打他,受了顿打又饿了两天肚子他再也不敢不听话了。

周狗娃经过的时候,周小南嫌弃地捂了捂鼻子,这才进去那屋里一会儿身上就沾上臭味了。

“关门,怎么老是忘,弄得院子里都是臭的。”

周狗娃赶紧去把屋门给关上了,他现在怕他哥怕得紧,他哥之前分明不是这样的,胆小又怕事,被他爹打了都一味地只知道躲。

去年下半年开始,他爹再打他哥,他哥不仅会躲了还知道还手了,他爹中了风邪了之后更是成了一家之主。

周小南缝了一会儿衣裳又收了起来,周大叔扭了腰了,周大叔待他一向亲厚,这些年多亏着他护着了,做上一些油旋儿,下午去瞧瞧周大叔。

沈临川二人也赶着骡车去了镇上,两人支上了摊子,周宁卖猪肉,沈临川卖把子肉,客人一早就过来等着了。

旁边卖烧饼的王老汉儿子打了声招呼,“宁哥儿,你相公今儿来了,周大叔呢,今儿咋没来呀?”

周大叔一向勤快,除了收猪那日不来,其余时候都是过来的。

“我爹闪了一下腰,要在家歇上几日呢。”

“这样呀,那是得好好养养。”

沈临川从钱匣子里摸出几个铜板,“王兄弟,给我来上两个烧饼。”

上一篇:白云山下事

下一篇:“骄”滴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