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骄”滴滴 第19章

作者:桃听孤 标签: 布衣生活 情有独钟 田园 甜文 治愈 忠犬 古代架空

送行后老村长一家便要回隶南村,訾骄在旁边铺子中挑了些好玩的物件托村长带去给芬丫头,目送驴车朝着他们往常熟悉的方向远去。

既已出了门,两人便不再多回家一趟,提前去了奚家木头铺。奚犀自开始学雕刻后万分用心,日日夜夜地对着那幅竹林图刻,现下他所做的竹林图样的木牌已是能拿去交货了。

娄琤便在他每日刻完竹林图样后再教他更进一步的手法,教他如何刻出较为复杂精巧的样式。

奚犀亦是越学越投入,每次他俩去了还会先给他们泡上茶。

在铺子里待到黄昏时分,訾骄与娄琤带上今日刻好的牌离开。奚老头坐到奚犀身旁,嗓音中含着年老之人特有的沧桑,“今日学得如何?”

“很好啊。”奚犀拿着块巴掌大的厚木板琢磨如何下刀雕刻出重叠的花瓣,嘴上随口应答。

奚老头瞧他一副专注沉迷的样子,点点头道:“我看你那两位东家都是极好相处的人,你愿不愿一直跟着他们学?”

“那自然——”奚犀终于转过脑子,放下木板探身问:“怎么做啊?”

“你个蠢蛋。”奚老头恨铁不成钢地瞪自家孙子一眼,捋须道:“等会去买些东西再回家。”

*

訾骄与娄琤回到家,吃过晚饭后外头骤然下起雨来,然而即便落雨,闷热的感觉却并未减轻,雨丝仿佛融进周遭瞧不见的气息中,黏黏地挂在身上。

原本晚上还可以坐到院子中乘乘凉,好让头发快些被风吹干,现在下着雨,訾骄便懒怠出去,待在自己的小书房中点了灯听着雨声画画。娄琤为他擦净书架,把他先前的画都规整地叠放到上头,仅有的几本书也都妥帖地安置好。

现下这个木架看着还有些空荡,待时日久了便可慢慢往其上摆满书、画一类的东西了。

随手画完一幅画,訾骄将纸摊在桌面让墨迹自然晾干,起身舒展腰背向外走。

娄琤在后面熄灭书房的烛灯,跟着他走到床榻旁,眼见他脱了外袍就要歪倒下去,忙在对方倒入床榻前坐至背后接住他身体,探手摸了摸他头顶,确保发根处是干燥的,这才准备重新放人去睡觉。

只是他正要动作,低头对上訾骄投来的视线,两只手忽而又停了下来。

訾骄坐在娄琤身前,后脑勺抵住他肩膀,侧仰着脑袋看他,难得有些乖巧的样子,实则是正闲适安逸地等待对方将他放回床榻里。

娄琤双臂顿住几息,再度动起来时却并非是要松开身前的人,反而围拢起来,更紧地圈住了他。

“琤哥?”訾骄原还等着滚进床里睡觉去呢,此时却是动弹不得。

娄琤垂目凝视着他无半分瑕疵的面孔,情难自禁地缓慢低下头去。往常自己亲近訾骄,总是偷偷摸摸地在夜半,此刻却不愿再抑制忍耐,当着他的面、迎上他的目光,试探珍惜地亲了亲他面颊。

滑腻的触感从唇上掠过,娄琤又稍稍抬起头,等待对方的反应。

訾骄有点意外,但并无多少惊讶。他圆而清澈的瞳眸生动地左右飘忽两下,唇角勾起少许,矜持带笑地扬起半边脸,神色既骄且娇,活脱脱地示意着“再赏你一口”。

娄琤骤然心痒难耐,第一次没有好好听訾骄的话,抬手转过他的脸,并非去亲他的面颊,而是直接吻上浅粉的唇肉。

他的唇柔软,带着些许微凉,仿佛还有幽微的香。

娄琤自小到大没做过这样的事,此时此刻却凭借着对眼前人的贪婪和占有欲极快地无师自通,撬开他的唇齿,品尝到更里头的湿濡绵软。

“嗯......”訾骄被搂得紧贴着身后人,肢体上挣脱不开对方的禁锢,唇舌间更是被全数侵占,唯有呼吸还能勉强维持连贯。

直到连气也有些喘不过来,他才被娄琤放开少许,但吻却并未停下,自唇角至颈项,连绵地落到锁骨上。

訾骄尚且来不及出声,又被环过腰身兀地压到床上,他迷迷蒙蒙地睁着眼,瞧见了上方人比平时更显急迫而意欲独占的神色。

像——像猎犬终于要吃到长久晃晃悠悠吊在眼前的肉骨头。

恍然明白自己即将成为肉骨头的訾骄推了推娄琤,却撼动不了他半分,宽松的寝衣已然褪下大半,白皙的肌肤泛上粉色。娄琤的掌心带着粗茧,抚到腰间、腿脚时总会有更明显的触感。

訾骄断续地喘着气,转而环上娄琤后颈,喑哑的嗓音里裹着些害怕与委屈,“琤哥,我怕疼......”

娄琤勉力停下动作,抬头撞进訾骄湿润润的眸子里,顿时三魂七魄随着理智飘忽忽地飞去大半,压根分不清眼前人说的是真是假,只沉声安慰:“我不会让骄宝疼的,我可以......”

后面的话有些不大好说出口,娄琤便以行动表示,他不在乎什么男子的尊严,只要骄宝能觉得舒服。

雨越下越大,势头迅疾而猛烈,雨珠砸落时传出交错的声响,刹那间崩裂成细小的水花。

院墙角的牵牛花枝叶被雨珠子砸得颤颤抖动,只能牢牢攀附着墙面才不致让自己摔落倒地。

雨下得时间太久了。

訾骄长发散落地黏在肩头腰腹,唇色红极,脑袋已然有些糊涂。他下意识踢了两脚才慢半拍地反应过来如此踹不到身上坐着的人,便又受不了地去推挠娄琤胸腹,反被他握住手腕压在枕边。

娄琤俯低身体,耐不住地复又亲他脖颈,絮絮地承诺:“马上。”

“你骗人......”訾骄哼出带有哭腔的鼻音,只觉浑身都冒着细细的汗。

烛火的光愈发黯淡,伴着雨声在屋内柔弱地摇晃。

第31章 咬 竟又开始耍流氓

昨晚是何时睡着的訾骄已不记得了, 今日一睁眼外头便是天光大亮,耀目的日光穿透窗棱洒在床榻旁的空地上,细小的微尘在空中静静地打着圈。

床上并无另一个人的身影, 訾骄脑袋黏在枕头上打哈欠, 即便醒了, 依旧软软地躺着压根没精神起来,浑身上下都觉乏力——虽说昨晚他好似没用上力气,娄琤往下坐时也总自行克制着尽量不压到他......

但还是很累。

一想到自己推他那么多次结果还是被折腾到这么晚, 訾骄就委屈得直撇嘴, 好在身上清爽干净,寝衣也穿得端正,他便懒得动弹起身, 干脆赖在床上等娄琤来找。

等了小半个时辰, 床上人正迷糊得要再睡个回笼觉时, 娄琤做好午饭进到卧房来瞧他醒了没。

訾骄朦胧间看到他,忽而睁圆眼睛, 不高兴地哼了声后迅速把自己裹进被子里, 蛄蛹到床榻内侧。

娄琤快步上前, 坐到床沿伸手去捞他,担忧地凑近问:“骄宝有哪里不舒服吗?”

他轻松地将整条被子连同钻进里头的人一起抱到自己腿上, 拨开顶端的被角去找藏起来的人,“骄宝, 埋在里面会闷的。”

訾骄裹着被子坐在他腿上挣扎, 没几息就被迫露出了头,转过脸来气呼呼地瞧背后的人。然而娄琤眼中,只能看到对方纯澈明亮的眸子、微热泛红的面颊,还有几缕恰到好处散在额角的碎发。

娄琤鬼使神差地一手抱紧他, 一手捧起他半边脸贴过去亲了亲唇角。

訾骄始料未及地瞪眼——昨晚的事都还没跟你算账呢,竟又开始耍流氓。

他气得张嘴重重咬了口娄琤下巴,松开时都能看到上下两排清晰的牙印。娄琤抬手摸了摸被咬的地方,却是心满意足地笑,真心诚意道:“我喜欢骄宝咬我。”

说罢又去亲訾骄的下巴,痴迷地在颈项间徘徊。

“唔......琤哥......”訾骄被他用双臂抱紧难以动弹,被迫仰起脖颈感受落在其上的密切的吻,暗自烦恼。

平常瞧着挺淳朴老实的,怎么开过荤就随时动手动脚地不规矩起来。

訾骄勉力挣扎一顿仍旧脱不开身,只得软下身子哼哼:“琤哥,我饿了。”

娄琤好歹是没将他的寝衣扒开,听他喊饿便立时停下,终于想起自己是进来喊他吃饭的,“中午做了包子,有青菜馅和梅菜肉馅的,还有鱼丸子汤。”

訾骄倚在他胸口懒懒地点头,心安理得地撒起娇来,“我没有力气。”

“我帮骄宝穿衣服。”娄琤甚至觉得高兴,从衣柜里拿出套新的衣裳替他整齐穿好,又帮他绑起长发,穿上靴子。

訾骄坐在床边晃悠一下穿好了鞋子的双脚,却仍向对面的人举起两只手臂。

娄琤极自然地抱起他,将他抱到外间堂屋的椅子上,而后去拿了包子和鱼丸汤进来,两人同坐在桌边吃午饭。娄二从院外跑进屋里,边摇尾巴边绕着桌子打转,訾骄掰下半个包子递到它嘴边,它立时咬了过去埋头苦吃。

填饱肚子,訾骄越发不愿走动,看着娄琤收拾桌上的碗筷,两只手撑住脸道:“今日就不去木头铺了罢,下午待在院子里做木牌。”

“好。”娄琤什么都依他,去院中将他的躺椅搬到棚子底下,又进来把人抱到躺椅上,还给他拿了本闲书用来解闷。

安顿好最要紧的人,他才转进厨房继续去洗碗干活。

昨夜刚下过雨,今日倒还算凉爽,訾骄乘着风翻书,娄二在躺椅旁转悠两圈,立起两只前脚,用爪子扒拉他想让他带自己去散步。訾骄抽出一只手拍了把支棱起来的狗头,狗呜咽几声,见叫不动他,只得垂头丧气地趴到地上。

娄琤在厨房干完活出来,倒了杯水放到躺椅旁的矮凳上方便他拿,而后道:“那我去趟木头铺,跟奚犀说声今天下午让他自己练手。骄宝可有想要的、想吃的东西?我等会带回来。”

“恩——”訾骄放下书沉吟,还不等说出个一二三来,院门先被叩响,有人在外头询问他们是否在家,声音听着还有点耳熟。

娄琤上前开门,院外站着的正巧就是奚家爷俩,奚犀手臂上还挎了个竹篮,上头盖着红色的布。

娄琤一面让他们进门,一面简短地问:“可是有急事?”

訾骄已从躺椅上起来,瞧见是他们爷俩,笑道:“巧得很,方才我还与琤哥说今日懒怠走路,就不去铺子上了,琤哥正要去知会你们,不曾想你们自己便来了。”

因着有客上门,几人便进了堂屋的四方桌旁坐,奚老头叫奚犀把竹篮拿到桌子上,对另外二人道:“今日找来的确是有事想与两位东家商量,此事我已在心中惦记许久,只不晓得您两位是否愿意。”

他说着便把竹篮上头的红布掀开,篮子里头是晒干的肉条、新鲜芹菜,还有莲子、红枣、桂圆、红豆各一大包,显然是拜师用的礼。奚老头续道:“老头我瞧得出来,两位东家是极端正的品性,犀小子如今既然是在正经学你们的手艺,就不能让他白学了。二位倘或愿意,便收下他做个徒弟,往后让他以弟子的身份做活,家中有些个什么急事小事,也一并叫他干了。”

他话音刚落,奚犀迅速从桌边蹿起来对娄琤与訾骄抱拳弯腰,朗声道:“请东家收我为徒罢!”

訾骄与娄琤对视须臾,惊讶中亦皆有些欢喜,他们起初托吴纷荣找帮手时,对方便与他们提过收奚犀为徒,只不过当时他们尚未与奚家爷俩接触过,也就没有立即定下这般要紧的事。

如今他们与奚家爷孙都已相熟,彼此了解,奚犀干活时又确实认真用心,对木头雕刻亦是真的喜爱。现下爷俩都带好拜师礼上门来了,二人岂有推拒的道理。

訾骄轻轻颔首,娄琤便抬手扶起弯腰鞠躬的奚犀,言简意赅地答应:“好。”

奚犀顿时眉开眼笑,奚老头也欣慰得直点头,又催他:“还不斟茶?”

“哦哦。”奚犀整理好胸前衣襟,拍了拍衣摆灰尘,拿起桌上的茶杯倒满茶水恭敬地递到娄琤面前,“师父请喝茶。”

娄琤接过茶杯,却并未直接喝下,停顿片晌后返身递给旁边的訾骄。

莫说奚家爷俩,便是訾骄亦目露茫然,“给我做什么?我可不教他刻木头。”

娄琤声色正经道:“无论教不教,家里都是你的话最要紧。”

奚犀的目光在两人间来回打转,突地福至心灵,“我晓得,除了与木头有关的事要听大师父的,其余事都听小师父的。”

他侧过半步机灵地对訾骄躬身行礼,爽朗道:“小师父请喝茶。”

訾骄向他瞥去一眼,不由失笑,“那好罢。”随后拿过茶杯仰首饮下。

奚犀再次倒满一杯茶端给娄琤,娄琤这次将其爽快喝完。

拜过师后,奚犀满是新鲜、浑身有劲,追问家中可有粗活累活要做的,非得留下来替两个师父干些活计。訾骄倒是无甚所谓,横竖家中不管有几个人干活,他都很清闲。

娄琤却是不叫他留在家中,直把人往院外送。他昨日才和訾骄亲近过,食髓知味、留恋难返,今天也只想和骄宝两个人安静温存地待在一处。

先前訾骄说不去木头铺娄琤便很欢喜,眼下又怎么能留个碍眼的大徒弟杵在家里。

奚家爷俩已经被娄琤不动声色地送到了院门口,奚犀走到院外,还回过头来扒着门问:“真的没有要我帮忙的事?我可以劈柴、扫地、抹桌子。”

“没有。”娄琤断然回绝,与他道:“下午先去把该做的木牌做好,再练练上次教你的手法,明日我来看。”

“晓得了师父。”奚犀应下“课业”,搀着自家爷爷转身回木头铺。

娄琤扭过头时院中已没有了訾骄身影,他找到书房,果然见对方正站在书架前翻找书册。听到有人靠近,訾骄侧头瞄了眼,似有所感地问:“他们回铺子了?”

“恩。”娄琤走至他背后,“骄宝在找什么?”

“原想寻本简单的书出来教奚犀识字,毕竟他也唤了我师父,”訾骄说着却将手上拿的书又一股脑放回架子上,“适才记起他是个不爱读书的性子,还是教他点基础的画画法子罢,日后他自己往木头上画图样时也更得心应手些。”

訾骄转而要去准备纸笔,身后人忽地拦住他动作,自两侧腰旁伸过臂来拥住他,垂首闷声道:“骄宝教我识字罢。”

娄琤现在认识的字比之从前倒是多了些,但都是因为木牌背后的诗句刻多了眼熟认识的,除这几句诗外的其他字便认得不多了。

訾骄识得字,又会念书会背许多诗,他做不了这么多,仍想更靠近对方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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