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墨艾艾艾艾
金夹着红,红透着金,金红交织,煞是好看。
原来如此,这便是金玉礼。
江听雪心中冷笑,望了一眼金鲤的眼睛。
这是河伯的由来,是已经发生过的事,他身处其中,无法改变,只能扮演着许二舟,继续往下看。
收回目光时,许二舟已经挖完了血肉。
他将奄奄一息的金鲤扔回桶中,血液混在水中一起飞溅出来,腥臭无比。
许二舟转身出门,却没有发现身后的金鲤死死盯着他的背影,头顶上的伤痕汩汩流着血,血液滑过眼珠,那变成血红色的眼珠中,充满了怨与恨。
到村长家还了刀,许二舟拿了金玉礼回了家,在妇人的指使下忙忙碌碌,收拾打理,等待中午去接亲。
从身边人偶尔的交谈中,江听雪也渐渐拼凑出了那位英娘的情况。
原是村西头的一户人家,家中甚是贫穷,只有一父一母、一兄一嫂兼英娘五人。
英娘自八岁之后便甚少出门,许二舟以前对她也无甚印象,但某一日路过时,他见到英娘在院中晾晒衣服,被她长开了之后的样子惊艳到,心中始终念念不忘,便遣人上门说亲。
许二舟家虽算不得多富裕,比起英娘家却已经是顶好的了,于是英娘父母就答应了下来。
英娘却誓死不从,不知是嫌弃还是怎样,总之就是不乐意,抵抗了半个多月,直到今日成亲的日子,才将将被母亲说服,上了花轿。
虽然听到的东西不多,但结合剧情里主角与书生听到的寥寥几句传言,江听雪也大致推测出了事情的全貌,心里对即将发生的事也有了底。
中午,许二舟出门去接亲,到了英娘家时,新娘子已经上了轿。
许二舟和成亲队伍在村里走了一圈,然后回到家,正准备回身接新娘子下轿,却见跟来的英娘嫂嫂直接钻进轿中,把英娘扶了出来。
说是扶,其实更像是拽,因为英娘此时根本浑身无力,半个身子都靠在嫂嫂身上,全靠她拽着,才没直接瘫下去。
英娘嫂嫂不好意思地冲许二舟笑了下,道:“英娘这孩子也太不经事了,只一个早上没吃饭,这就站不住了,妹婿,快来把你娘子扶进去。”
江听雪心下呵了一声。
这哪是没吃饭站不住?根本是被下了跟他们一样的药。
他扮演着许二舟,露出心照不宣的笑容,口中道“来了来了”,走过去揽住英娘的腰,将她半扶半抱地搂在怀中。
人一入手,江听雪就发现了不对。
这新娘子的腰,是不是粗了些?
这个头,是不是也高了些?
还有这骨节分明的手,怎么看上去这么眼熟?
被控制着的眼中忽然闪过一抹笑意,江听雪搂抱着“英娘”,跨过火盆,到正屋拜了父母天地,然后将人送进了新房。
进了新房,江听雪把“英娘”扶到床上坐下,刚一松手,“她”就软软倒了下去。
算算时间,应当是一进来就被喂了药,那时候这人应该还不能动,也难怪会被再次药倒了。
他无声笑了笑,出门过了一连串祝酒寒暄,在天快黑时,回到了新房。
新娘子还躺在床上,维持着跟他离开时一样的姿势,躺在被褥里一动不动。
江听雪挑了挑眉。
都这么久了还不能动?那英娘父母到底喂了多少药?
他来到床边,将人扶坐起来,靠在床柱上,轻轻挑开了喜帕。
喜帕下的人露出脸来,不是无印又是谁?
真成他新娘子了。
第87章
看着靠在床柱上、一身喜服的无印, 江听雪心中虽轻笑不已,面上却仍装作被控制的样子,默默无声地盯着他看。
无印原本面色沉凝, 眸光冷冽, 看见身前的人是江听雪后,愣了一下, 脸色随即缓和许多, 甚至隐隐松了口气。
“施主没事便好, 稍等片刻, 待贫僧化解了这麻药的药性, 我们便能出去……江施主?”
他说到一半, 忽然面露错愕, 只因身前的人忽然倾身过来, 将他压倒在了床上。
江听雪压在他身上, 神色木然, 目光空洞, 显然是被河伯幻境所困, 一心一意扮演着新郎,忘了自己本来是谁。
“江施……唔!”
无印开口想唤回他的神智,却刚说了两个字, 就被他捏着下巴,径直吻了上来。
那一条滑腻的软舌灵活地撬开唇齿, 钻入口中,熟练地勾着他的舌尖挑逗。
“……唔……江……”
无印想要出言阻止,舌头一动,就被更激烈的纠缠起来。
他想要转开脸躲避,但被捏着下巴, 无法动弹,绵软的双手勉强抬起,想要推开身上的人,却被箍住了手腕,直接按在了头顶。
酥麻感从口中各个地方激起,眼眶莫名开始发酸,整个舌头都快麻得不是自己的了。
江听雪一眨不眨地看着人身下的人。
无印被他按在床上,像是禁不住刺激,眼尾泛起一点湿红,黑眸中也渐渐漫上了水雾。
他紧紧蹙着眉,看上去还是那么威严赫赫、不容侵犯,但呼吸凌乱,口中软舌无力承受、招架不住躲闪的样子,却又显得那么笨拙狼狈,软弱可欺。
听着耳边愈发急促的心跳声,江听雪放开了他的唇舌,手微微用力,将他的脸转开些许,俯身下去,亲吻他耳侧的皮肤。
“江施主,你醒醒,江施主……”
无印被他按着手压在身下,一动也不能动,只能徒劳地喊他,试图唤回他的理智。
察觉到他有向下的意思,声音里又带上了一点无措:“施主,你醒一醒!……”
江听雪只当听不见,在耳后那块皮肤上流连了一会儿,就轻轻托起他的下巴,让他仰起头,去吻那片露出来的脖颈。
他在每一寸皮肤上都停留了一会儿,然后叼住无印的喉结,在上面轻轻咬了一下。
身下的人颤了颤,喉结震动着,溢出一点闷哼,随后软绵绵地挣动起来:“施主……”
江听雪轻易便将那些挣扎全部压制下去,他继续向下,蹭开喜服,露出里面的白色袈裟,依次吻了过去。
先是碰了碰喉结下方的皮肤,然后又在锁骨旁亲了两下,甚至拉开了袈裟领口,大有往下做到底的意思。
“江施主……”
无印闭上眼,低低吼了一声:“……江听雪!”
啧。
江听雪心中叹气,不能再逗了,再逗下去真要生气了。
他装模作样地顿了一下,像是被这一声低吼终于叫醒了似的,眼神渐渐恢复清明,然后看着被自己压在身下,衣衫凌乱、眼眶微红的无印,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火烧一般从他身上飞快爬起来,站到床边。
他用着和不久前同样的姿势,说着差不多的话:“对不住大师,我也不知道怎么了,控制不住自己,冒犯了大师,实在对不住……”
无印没有说话,也没有看他,闭了闭眼,胸膛起伏着,缓和自己的呼吸。
江听雪假装惊疑:“大师,你还不能动吗?”
他连忙将无印扶起来,理了理他的衣襟,又看了看那被吻得水光莹润、微微泛着红肿的薄唇,想用袖子帮他擦一擦,犹豫了一下,还是缩了回来。
这番动作基本无从掩饰,无印自然也发现了。
他下意识想抿一下嘴唇,刚一动便感到了上面的湿滑,神色微不可查地一僵。
简简单单的动作,却又让他想起了刚刚那番亲密,舌头也好似一起麻了起来。
他闭上眼,默默念了几句经文,等心中重新清净下来,才睁开眼,道:“施主可还记得来此之后发生了何事?”
见他一副好似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江听雪微微挑眉,也不拆穿,顺着他的话道:“大致记得一些。”
他三言两句概括了一下,大致说了说这里的人成亲要准备金玉礼,准备之前要去村长许老翁家拿刀。
但什么是金玉礼,如何取到这金玉礼,他却一字未提,只说自己意识时而混沌时而清醒,所以也不清楚。
当然不能说,这种事怎能经他的口说?当然得让无印大师自己发现、自己看见才好。
江听雪不着痕迹地弯了弯嘴唇,反问道:“大师那边如何?”
无印便将自己的情况也说了。
他那边的事情很简单,被河伯掳来后,他就被直接扔进了英娘家,还没怎么观察,英娘的父母兄嫂就按着他,给他灌了一碗药,然后把他塞进了轿中。
在轿子里待了一下午后,他被送到了这里,随后就见到了江听雪。
虽然不能动,但他也从英娘家人劝说的话里得知,他们想阻拦英娘去救什么人,又或者不是人,因为他们说的时候,称呼的是“那东西”,这显然不是说一个人时该用的称谓。
此时听江听雪说到金玉礼,无印便猜测,“那东西”应当与这金玉礼有关。
他看向江听雪道:“施主,你准备的金玉礼在何处?”
江听雪便去把金玉礼拿来给他看。
一见到这块血红夹金的瑰丽玉石,无印的表情一下就严肃了起来。
“妖气……”
江听雪故作惊讶:“妖气?大师,难道这是妖怪变的?”
“不是妖怪,但一定与妖有关。”无印脸色微沉,“施主,把它拿近一点。”
江听雪依言靠近,但一接近之后,那血色玉石却突然放出光华,光华照耀在无印身上,他忽然就能动了起来。
能动之后,他第一件事就是抬手把江听雪狠狠推了出去。
“???”
江听雪诧异地看着他,无印本人也有些惊讶,好在他及时反应过来,又把人拉了回来,避免了江听雪后脑勺着地的结局。
江听雪明白过来,问道:“大师可是感觉有东西在控制你的身体?”
“不错。”无印微微皱眉。
因为先前一直不能动,所以也没什么东西控制他,但现在能动了,那种被操控着的感觉就强烈了起来。
他感受到心中出现的悲愤之意,脸色微沉。
不光想要控制他的身体,还想要夺取他的灵智?这妖物委实大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