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墨艾艾艾艾
9527越说越小声。
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它的权限是开了很多不错,但大多都在好孕程序上,能用在跨行任务上的还是只有这么两个。
要说和上个世界有什么不同,那大概就是准确度提升了,不会再出现非得当着反派的面才能知道对方怀孕这种情况,也不会再有明明人已经昏迷了,它还把对方当正常的乌龙事件。
但在狐妖宿主渐渐失望的目光下,9527还是越说越心虚,越说越羞愧。
它也感觉自己好没用啊,不会又要被嫌弃了吧?
好在狐妖宿主人美心也善,听完它的话后非但没有嫌弃,反而还安慰它:【无妨,有地图就已经帮了我很大忙了,谢谢你,小系统。】
9527眼泪汪汪,呜呜呜宿主真是大好人,哦不,大好狐,它刚刚居然还怀疑他在骗自己,真是太不应该了。
为了报答宿主,它绞尽脑汁想了一会儿,终于检索出一个可能会对宿主有用的东西。
【对了宿主,既然你能一直承受地图,说明灵魂强度不弱,那应该也可以接受完整的剧情,需要我把两条世界线全部传输出来吗?】
江听雪微笑道:【好啊,麻烦你了,小系统。】
9527:【不麻烦不麻烦,我会保持一定速度投放,宿主如果感觉不适了就说,我会立即停止的。】
江听雪再次闭上眼睛,感觉脑中忽然多出了很多东西。
因为骤然接收太多信息,识海有些闷痛,但还能接受。
细细整理了一遍后,他发现这些信息分为文字和画面两种。
文字是一本书,内容就和系统所说的一样,是一只白狐和一个书生相知相爱,经历一番波折后位列仙班的故事。
画面的内容则像是文字具现化了一般,同样是一只白狐和一个书生,前半段同样是一人一狐相知相爱,但后来却横插进来一个无印,在白狐被镇压之后,画面便戛然而止。
江听雪心中了然,想必这便是系统说的,书是原本定下的世界线,但还不算存在,画面则是已经走过的世界线,是已经成型的世界。
只不过这个已成型的世界失去了支撑它的主角,脱离了原本定下的道路,所以走不下去,到了一半就崩毁了。
又看过几遍,将其中的某些细节烂熟于心后,江听雪睁开了眼。
他含笑道:【帮大忙了,小系统,这些对我很有用。】
【对宿主有用就好!】9527高兴道。
【不过还有一件事要麻烦你。】
【宿主请说。】
江听雪道:【我之后要专心应对无印,你也知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了,为防我分心,怕是还得把你再关起来一阵。】
9527运转了一下算法,也行,只要宿主专心制裁反派,不让他去主角身边,任务就能顺利进行,它被关一会儿也影响不大,反正也不是一直关。
于是它道:【好的宿主。】
【多谢你能体谅。】江听雪弯起眼睛,再次道谢,随后重新在灵台中封闭了系统所在的空间。
脑中没了平板声音后,江听雪看着到手的定位图,支着脸轻笑了一声。
真好骗。
他抬了抬手,撩起一汪水。
没有更多功能就说明没法过多插手任务,不会太干扰到他,加上有他的封锁和天道设下的禁制,这个系统想必也无法对除他以外的人做些什么。
原本他是无需将系统关起来的,但谁叫它让他对付的人是无印呢?
那个人,可没那么好对付。
修长的手掌慢慢倾斜,水流滴滴答答落下。
看着水面上荡开的涟漪,江听雪幽幽一叹。
无印啊……
第77章
夜里下起了雨。
江听雪一袭红衣, 撑着一把油纸伞走在山林间,春雨霏霏,穿林打叶。
在细雨声中, 他慢慢走到了一座破庙前。
门板缺了一半, 另一半向内开着,虽然破旧, 却不见一丝灰尘。
江听雪在门口收了伞, 朝庙中抬眸看来的人微微一笑:“大师, 我们又见面了。”
无印没有说话, 只是双手合十, 微微低头, 向他施了一礼。
比起白日里, 他的神色平静很多, 朝江听雪看来时, 眼神也淡然自若, 再不起一丝波动。
江听雪心下叹了一声。
他知道眼前这人已经完全摆脱了他的干扰, 现在别说是用容貌让他失神, 怕是自己在他面前直接脱光了勾引,他也只会无动于衷,视自己为一缕风, 一叶草。
不愧是无印。
这般定力,果真难搞。
也罢, 本也没想过只凭容貌就能引他破戒,只要让自己能在他心底留下一点痕迹,哪怕是微不足道的一点,自己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回了个礼,江听雪将伞放在门边, 走到庙中,在残破的佛像前站定。
佛像也被擦过了,下面的供桌上虽空无一物,却也一尘不染,显然也和这寺中其他地方一样,都被无印打扫过了。
他在佛前拜了一拜,回身时,坐在一旁的白衣僧人已重新闭目,静静打坐。
江听雪四下望了望,只在角落里看见一个破草垫,他也不嫌弃,直接拽过来在无印面前坐下,细细盯着他打量。
别说,这和尚虽是光头,但模样却俊极了。
他与江听雪是不同的风格,虽不似江听雪这般玉面清容,眉目如画,却也刀削斧凿,轮廓深刻,只静静坐在其中,便映得这破旧寺庙满室生辉。
这要是蓄了发还了俗,怕是不知道有多少大姑娘、小媳妇哭着喊着求嫁呢。
江听雪支着脸坐在旁边,气定神闲地盯着这人瞧了许久,见他始终不说话,便含笑道:“大师不问我为何一直看你吗?”
无印并未睁眼,淡淡道:“施主想说自然会说,若不想说,贫僧又何必多问?”
“大师果真好定力。”
江听雪夸了一句,笑道:“我只是想起晌午初见大师时的样子,那时大师手执禅杖金钵,满面怒容,好生威严,眼下却神清意净,泰然无波。静如菩萨慈悲面,动若金刚怒目容,大师实乃高僧也。”
“施主过誉了。”无印淡声道,“贫僧不过云游四方一僧人,普普通通一和尚罢了,当不得施主如此称赞。”
“是大师过谦了。”江听雪轻笑一声,“白日里我听大师所说,那山中妖物颇多,不知大师可收了几只?”
无印念了一声佛号:“已全收了。”
“一只都不曾留下?”
“不曾。”
江听雪叹了口气。
无印睁开眼望着他:“施主何故叹气?”
江听雪幽幽道:“不过有些物伤其类罢了。”
无印眉头微皱:“施主是人,它们是妖,有何伤之?”
江听雪挑眉:“我是生灵,它们亦是生灵,如何不能伤之?”
“妖就是妖!谈何生灵?人鬼妖神各有分界,妖视分界如无物,为祸人间,岂可伤怀?施主有这善心,不如去为那些受其所害的苍生感伤。”
“苍生太多也太远,可大师就在我眼前。”
无印脸色微沉:“这么说,施主是想阻我收妖了?”
“非也。”江听雪笑眯眯道,“在下不过凡间一书生,有何能力阻碍大师?不过是见大师修为高深,想与大师辩一辩禅机罢了。”
听他如此说,无印脸色好看了些,但目光仍透着凌厉:“施主既是书生,为何不在家中读书?雨夜来这深山古寺,莫非只是想与贫僧辩禅机?”
这是开始怀疑他了么?
江听雪微微一笑:“自然不是。”
他起身到佛像后,捞出一个破破烂烂的书篓,回来往草垫前一放,笑道:“这里就是我的家。”
翻了翻书篓里面零零散散几本书页,红衣青年似是有些庆幸:“还好大师你没扔,这可是在下仅剩的财物了。”
“……”
无印望了眼那个书篓。
他晚间来此地,打扫寺庙时,在佛像后看见了这个书篓,当时以为是哪位过路书生落下的,想着也许会有人回来取,便没动它,原模原样放在了那里。
眼前这人衣着虽不华贵,但气质风流,一眼望去,比起书生,更像个富家公子,和这破书篓联系在一起,未免有些太过牵强。
仿佛看出了他还在怀疑,江听雪笑着问道:“大师是在奇怪我为何以这旧庙为家吗?”
不等无印答话,他便主动解释:“我本是徐江人士,父母前几年亡故,只剩下我与兄长相依为命,兄长一向看我不惯,前些日子又娶了嫂嫂,两人都不喜我,便给了些许银两,将我赶了出来。
“我本欲拿着银两,另找个地方谋生,可惜时运不济,路上被山匪拦了去路,抢走了身上盘缠,只险险留下一条性命,逃至此地。”
红衣青年叹道:“家兄家嫂都不再管我,我身无分文,寻不着住处,只好在此庙中暂居,白日到城中与人家抄书赚些嚼用,晚上便回来叨扰佛祖,未料想还能再遇到大师。”
他满脸的庆幸之色,给出的理由也还算合理。
听完之后,无印暂且收了怀疑,淡淡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施主不必过多烦忧,只需行善积德,日后自有福报。”
“我也这么觉得。”红衣青年望着他,桃花眼微微弯起,“我不曾怨怼他人,也不曾迁怒无辜,佛祖想必也是瞧见了我的善心,这不,就将大师送来给我作伴了。”
无印看了他一眼,黑眸无波无澜。
“对了大师,还没向你介绍过,在下名为江听雪,江流滚滚的江,听涛问雪的听雪。不知大师法号是?”
“无印。”
“无垢无净,单传心印,好名字。”
江听雪赞了一声,从怀里掏出了一个油纸包:“无印大师可用过晚膳了?我带了一些素斋回来,大师不若一起吃些?”
解开油纸包,里面是些豆腐、青菜,并几个白面馒头,因一直放在怀中,此时还在微微冒着热气。
“我已吃过,施主自己吃便是。”
“大师在外行走,想必吃的都是干粮吧?干粮虽饱腹,却终归少了些盐分,人不食盐则无力,大师还是一起吃些吧,也好补充一些身体所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