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黑兔hetui
他反客为主地找了把椅子坐下:“你是不是觉得我有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弟弟或者哥哥?而那个人才是和你朝夕相处的江清淮,那个人死在钱家被烧的那天晚上,被万箭穿心。”
裴牧看向他,眸子冷淡疏远,却并没有否认。
“你想象力可真丰富。”
夜风突然大了起来,噼里啪啦地敲打起轩窗。
江清淮看了一眼似乎摇摇欲坠的窗,顿了顿,继续道:“我直白告诉你,没有那个人,那晚上死的人就是我,但某种力量帮了我,也帮了你。你当时也命不久矣。”
见裴牧垂下眼帘,江清淮继续道:“我不能告诉你那个力量是什么,但你必须相信我,没有第二个江清淮。”
“你如何证明?”
裴牧终于有了一些反应,他放下手中的酒壶,看向江清淮,但一对上他那漂亮的眼睛,他立刻反悔道:“我不能相信你。”
“你几乎和他一模一样。”他低声呻吟了一句,“我会忍不住……”
忍不住偏爱。
“你亲亲我。”
江清淮忽而坐到了床边。
他轻飘飘得,毫无存在感,动作又是那般顺理成章,以至于裴牧都反应不及。
等他回过神,他又对上了那双眼睛。
他的眼睛和清淮的一模一样。
“世上没有一模一样的人,哪怕双胞胎也不可能,总有性格上的差异,你同我朝夕相处这么长时间,难道还不能明白?”
江清淮像是能读懂裴牧在想什么,他玉白的手指落在裴牧手边,不远不近的距离,如在裴牧耳边敲响了一个警钟。
一声,又一声。
裴牧的声音沙哑:“你不要再装了。”
“你有如此才略,怎么可能看不懂字,清淮却得日日要我念给他听才行,人死不能复生,何况你完全是个没事人,怎么可能……”
“我不想同你争论这些。”
江清淮语气也平静下来,他静静看着裴牧。
裴牧也沉沉望着他。
窗外的风又大了起来,不堪重负的轩窗发出一声声求救的呻吟。
突然间,窗栓断裂,最后一声绝死的声响迸发时,江清淮俯身上前,吻住裴牧的唇。
窗被海风吹开,裹挟些雨水呼啸而来。
裴牧一把推开了江清淮,眸中全是厌恶。
江清淮忽而有点想哭,事实上他的眼圈确在那一刹那红了个透。
但雨水旺盛,烛火被海风吹断,只剩点点月光冷照,没人注意到他的异样。
江清淮哽咽了一下,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因为海风的咆哮,他不得不放大声音,几乎像是在吼叫:“裴远之!”
RMB也开始在他耳边吼叫:“宿主,冷静下来啊!记得我们的计划,计划,他吃软不吃硬啊。”
江清淮愣了愣,雨水拍打在他脸上,像扇了一个又一个巴掌。
“你觉得什么样的人能为了你去死?”
裴牧突然问了这么一句,他似乎打心眼里瞧不起江清淮,哪怕他们平坐在床上,裴牧的目光也带着居高临下的傲慢,“会是你吗?至高无上、受千人爱戴,万人敬仰的陛下。”
他将陛下两字拖得又长又慢,和那些呼啸着扑来的雨点并无差别,狠狠地扇着江清淮的脸。
于是江清淮上前狠狠揪住他的领口,恶狠狠瞪着他:“是皇帝怎么了?是皇帝就活该是什么替身?是皇帝,是皇帝就不可能是那个为你赴死的人,受万人敬仰?谁在乎,谁在乎这个……”
他越说越哽咽,拉着裴牧的手往自己的身上放:“你摸,你摸摸我,我和你所谓的江清淮,没有区别的。”
可他很快发觉裴牧硬邦邦如枯木死枝,只好自己扒拉自己的衣服,像个疯子一般在自己身上抓挠:“这里,都有一颗痣……”
他的指甲修建得很齐整,但雪白娇嫩的肌肤还是很快被划上红痕,有的地方甚至开始渗血。
鲜血掩盖了他们前几日欢爱的痕迹。
裴牧突然看不下去了,他拉住江清淮的手,阻止他几乎自残一般的行为,他认真看着江清淮的眸子。
“我们同床共枕那么久,你丫的连偷亲都不会吗?老子洗澡的时候,你他妈就不知道去偷看两眼?”
江清淮如一座喷发的火山。
裴牧又沉默了下来。
但眸中那清澈的愕然和诧异,好像在冰天雪地冻了三天三夜的死猪肉。
但很快,裴牧强行解冻了猪肉,捂上耳朵,忽略一切,只固执地说:“你不是他。”
江清淮的心一下平静了下来,他没头没脑地笑了一声,拍了拍裴牧的脸:“你真是一如既往地犟。”
果然还是只能色诱。
江清淮一口气脱掉外袍,露出那薄薄的蕾纱,见裴牧挪开目光,却轻笑着跨坐在他身上。
雨水打湿了蕾纱,轻巧贴在江清淮漂亮匀称、因冷风而瑟缩的身躯上。
江清淮又牵起裴牧的手,黏上他耳边:“就当你那个江清淮死了。”
“现在这个呢?坐在你身上,曾被你日夜疼爱,如今也渴求着你的我呢?你不对我负责吗?裴远之?”
“你摸,这里可只给你一个人……”
“江清淮!你不要太过分了!”
裴牧忽而忍无可忍。
“哼,承认我是江清淮了?”
江清淮抱臂看向他,扬起下巴,语气轻快:“用这种方式跟我置气,你可真是好本事。”
见伪装被拆开,裴牧也懒得再演,他一把掐住江清淮的腰往自己怀中揽,另一只长手一探关上了窗:“昨夜发了烧,今天就这么吹风?不怕喝药了?”
他掀起一旁的长袍给江清淮裹严实,蹭了蹭他的鼻尖:“你说的那个神秘力量,救得了你一次,救得了第二次吗?”
他接受能力似乎有点太快,江清淮有点反应不及:“你这就信了?”
“你说什么我都信你,小狐狸。”裴牧亲了亲他,压低声音在他耳边交代,“我就问一句,你爱我,对吗?”
他抵住江清淮的唇:“若你说是,我便无论如何不会放手,你想清……”
他话没说完,江清淮已经扑了上来,抱着他吼道:“谁让你放手了?给我好好的负责到底!”
他开始扒裴牧的衣服。
气氛到如此地步,裴牧也只能从了。
他顺手拿来一旁早被他拆开的绳索,动作利索地绑住了江清淮的手,高高举过江清淮头顶,就那么挂在了天花板上。
江清淮迷茫了一下,抬头看见这船屋的天花板上某根梁木上,居然正正好漏了个大洞,又因船屋一般低狭,位置竟是正正好。
“你撒了个弥天大谎,照理我应该即刻打晕你,带你远走高飞。”
裴牧的声音从下面传来:“但一国不能无君,若你诚意足够,我也不是不能……”
他一只手撑起江清淮整个身子,笑得不怀好意:“你说呢?”
江清淮的脸猛然涨红,不好意思地瞥了一眼身下,什么都没瞧见,倒是先想起来:“你不是喝醉了……是不是,啊,等等!”
江清淮颤抖着脊背努力放松自己,却还是疼地流下眼泪。
裴牧捏过他的脸,细细吻掉他的眼泪:“千杯不醉。”
说到底,裴牧心里还是存着气,以往他虽然也有不听江清淮话的时候,但多半口头还是温柔,还是小意。
重重地吻着江清淮,轻轻地哄着江清淮。
但这次,他却说出了一句能让江清淮浑身颤抖,羞恼难当,恨不得当场以头抢地,撞死算了的话。
他显出野蛮的一面,看着身上人哭得梨花带雨,身子轻颤,还要恶趣味地在口头欺负他:
“你的臣子们知道你床上这么浪吗?”
“抖这么厉害,有这么想我?”
“这破船屋你都兴奋,是想被我这个乱臣贼子……”
“嗯……”
江清淮咬着唇,半闭着眼睛,轻轻地哼了一声。
像回应,又像是不堪重负。
裴牧的语气顿了顿,到底还是舍不得江清淮受伤。
但江清淮这种话见识地可比裴牧广,一点不觉得裴牧是故意说来欺负他的,他其实越发兴奋,但裴牧偏这个时候慢了下来。
像一口气没喘匀便被人堵上,别扭至极。
江清淮睁开眼看去,虽然不满,却还是软软叫了一声:“裴牧哥哥,你疼疼我。”
对上江清淮的目光,裴牧却直接停下,干巴巴地问了一句:“你很享受。”
江清淮脸色潮红,可怜巴巴地望着他:“你别这样钓我……”
他一点都没有被欺负到的委屈。
……
事毕
江清淮还傻乎乎地戳他胸肌:“裴牧,你怎么不弄里面?”
裴牧眼皮都不抬,亲着他眼角,道:“戳歪了。”
江清淮才不信他这理由,哈哈笑出声来,笑完又觉得累,整个人软软靠在他怀里,委屈地抱着他:“虽然知道你是在生气,但我当时真的很绝望,以后能不要这样吗?如果你生气,大可以像今晚这样……”
“让你好好爽一下?”
裴牧笑着接话,显得有点流氓。
江清淮不好意思地哽了一下,不等回话,裴牧先亲了上来:“也不单单是生气,还有件事,我需要告诉你。”
“什么?”
江清淮懒洋洋躺在他怀中,想起长夜漫漫,心情就莫名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