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玖宝
原来是投其所好!
多福眼睛亮亮的:“明晦兰真是有心,人在北域还特意买了少爷您爱吃的东西送来。”
衣非雪挖多福一眼。
这胳膊肘往外拐的小叛徒是不能要了!
最初的多福多可爱多懂事,衷仆一个,和少爷同仇敌忾对明晦兰喊打喊杀,结果明晦兰到衣家不足半个月,多福就倒戈了,跟人家称兄道弟,一口一个明晦兰怎么样怎么样。
现在更是话里话外替明晦兰说话。
衣非雪在心里琢磨这吃里扒外的东西还能留几天。
罢了,没有他谁给自己梳头。
多福把花生酥端出来:“少爷您快尝尝,还有余温呢!呃……这是买的,食物无辜。”
错了,是尊贵的明宗主亲手做的。
衣非雪心里烦闷,看着色香俱全的花生酥,“拿去喂狗”四个字在嘴里含的烫舌头,最终恨恨咽下去。
坚决珍惜一米一粮的衣非雪,是无论如何都做不到拿食物撒气的。
衣非雪咬一口花生酥。
真的很好吃。
再咬一口。
里面有东西,衣非雪掰开来看,是一张字条,上面写着:旦逢良辰,顺颂时宜。
每一个花生酥都暗藏一张新年贺词。
就像为了诱小孩多吃饺子,在饺子里包钱币。当衣非雪反应过来时,满盘花生酥下肚,吃撑了。
*
钟书回到明宗,在□□找到明晦兰。
明宗有东西两府,明晦兰任由东府荒废没管,只差人将从前居住的西府收拾出来,短短半个月就修缮的有模有样了。
□□的杂草除尽后,将原本枯死的树根也一并拔除,现在是一片宽敞的空地,钟书问明晦兰想种什么?
明晦兰早有打算,脱口而出说梅花。
钟书点头称奇,北域雪色乃一绝,若种上满庭红梅,那是最适合不过了。
专业的花匠撸袖子准备开干,不料明晦兰说要自己亲自种。
此次去景阳送年礼,钟书一来一回短短几日,荒凉的□□大变样,种子都播种完了,更因充足的灵力培育,有些已经发了萌芽。
钟书感慨小主人还真是雷厉风行,就听正在给萌芽浇水的明晦兰问:“送到了?”
“您放心,老奴当面交给衣掌门的。”
钟书不懂明晦兰大老远送什么吃的喝的,但小主人胸有城府,岂是自己能猜透的。
不过有一点钟书晓得,明晦兰所行的每一步都是伏笔,那看似是简单的吃喝,或许暗藏符咒,是为将来筹谋之中关键的一环。
且不说那衣非雪老奸巨猾,就算换做旁人,也不可能随随便便吃宿敌送的食物吧?
钟书满脸忧心,不是怀疑小主人的计谋,而是从逻辑上讲,确实不通呀。
明晦兰看出钟书在忧虑什么,笑道:“他会吃的。”
十分笃定,胸有成竹。
钟书恍然大悟,小主人机智无双,自有妙计,蠢钝如猪的自己就别瞎掺和了。
钟书意味深长道:“小主人必定如愿以偿。”往死里整姓衣的,一雪往日之耻!
明晦兰眸光温润:“嗯。”
非雪吃了就好,那是他耗费一天一夜时间赶工出来的。
殊不知,这主仆二人的思路根本就不在一条线上。
钟书想起件事:“老奴离开衣家时,看见千金楼的金掌柜了,他好像是去送账目的。”
衣家最大的产业是钱庄,在中土各个富饶之城皆有分店。有钱人有自己的圈子,富商之间有来往很正常,有利益挂钩更正常,江湖早有传言,横空出世的千金楼能在中土稳稳当当的开下去,背后正是衣家做靠山。
所以身为掌门的衣非雪,也就是千金楼的东家之一。
这点在前不久得到证实,金掌柜曾当着众人的面称呼衣非雪东家。
像这种投了钱,坐等分红的东家不止一个,据明晦兰所知,风潇也是其中之一。
真正让明晦兰感兴趣的是千金楼真正的主人,楼主。
明晦兰心中隐隐有些猜测,这些猜测看似离奇大胆甚至荒谬,但若放在无所不能的衣非雪身上,就显得理所应当。
可惜明晦兰无暇深思熟虑,因为有客来访。
明晦兰重返巅峰一事早就传遍灵墟大陆,重归北域重振明宗更是众望所归,尤其是木宗,自从宗主木剑陈“失踪”后,木宗群龙无首,没少被郎宗明里暗里打压,简直苦不堪言。
现在明晦兰回来搅局,他们简直扬眉吐气幸灾乐祸,第一个登门道贺。
明晦兰边和木宗长老品茶下棋,边在心里调侃,若他们知道木剑陈是被自己一剑戳死的,还能不能一口一个贤侄笑的这样甜蜜。
北域三宗原本呈三足鼎立之势,平衡被接连打破,郎宗一整个膨胀,自以为称霸北域,据说还暗暗筹备自己的登基大典。所以明晦兰回归,最不爽的就是郎宗。
恰逢新年伊始,重建的明宗人山人海,门槛都快踏破了,郎宗带着潦草的年礼,都快出正月了才登门。
钟书奉茶时在心里骂道,不想来别来,来了还得奉茶,纯纯浪费一壶月光白!
突然觉得这群虚伪的家伙活着真累,倒不如那衣非雪顺眼,不爽就甩脸子,喜怒于色,厌恶谁就直说。
而这个郎宗宗主,勉强笑出来的样子还不如不笑,装都装不像。
正好木宗长老来了,这些日子就属他跑得勤,于是北域三宗最高首脑,就这么神奇的齐聚一堂,并同席而坐。
几日不见,木宗长老木华年成为了代宗主,人逢喜事精神爽,连看郎宗宗主都笑眯眯的。
说起回溯阵,木华年把明晦兰好一顿猛夸,明晦兰淡然自若,宠辱不惊,看着郎青山说:“可惜在下救得了中土修士,没能救下北域同胞,您的十五个弟子无辜丧生,惨死他乡。以茶代酒,聊表悼念。”
明晦兰说完,把茶水一扬。
郎青山如鲠在喉,仿佛被滚烫的茶水泼了满脸,表情十分动人。
木华年都要憋不住笑:“这怎能怪到贤侄头上?谁知道他们也在环琅,若是郎宗主能提前告诉贤侄一声,贤侄才好庇护啊!”
看到郎青山眼角抽搐,木华年更爽了:“贤侄千万莫介怀,保不准他们去环琅做什么,许是仗着出身郎宗不知天高地厚得罪了人,又或是主动想杀谁奈何实力弱鸡被反杀了,修士斗法生死有命,怨不得人对吧。”
郎青山肺都要气炸了:“木华年!”
“诶,在呢在呢。”木华年笑眯眯的答应。
郎青山被一口恶气堵得头疼。
木华年一唱一和给明晦兰当狗腿子,这是饥不择食,要跟明宗结盟了?
对一个小孩马首是瞻,真是丢尽木宗祖上十八辈的脸!!
难怪木剑陈在时,他木华年屁都不敢放一个,人穷志短,上不得台面。
郎青山懒得再聊下去,走了。
他那十五个弟子也是门中好手,却这么不堪一击。
不对,不该怪他们太弱,而是明晦兰太能装了!扮猪吃虎,把所有人骗的团团转。可怜他十五个弟子就在大意轻敌之下,白白丢了性命,死得那样惨!
郎青山痛心疾首,发誓定要明晦兰百倍奉还。
第42章
衣家来了位稀客。
站在廊下的风思君望着园中盛开的红梅, 怔怔出神。
恍然想起妹妹扶着孕肚,满脸幸福的跟他说:“哥哥,我和衣泊为孩子取好了名字, 叫非雪。”
“大哥。”衣泊叫他。
风思君转头,张了张口,有些干涩。
衣泊浅笑一下, 自己找台阶下, 朝风思君比了个“请”的手势。
忽然听风思君叫道:“妹夫。”
衣泊眼眶哄得一热,干巴巴的“嗯”了声。
这是风思君第二次进衣非雪的寝殿。
第一次是十九年前,他提着剑, 凶神恶煞。
*
风思君接过龙魂后,让衣非雪盘膝坐好, 风潇从旁协助,所有人都在外面等。
衣泊急的来回渡步, 时不时冲门缝里看,想问问怎么样了又怕打扰到风思君, 心急如焚之下, 只能求神祈佛。
足足过了三天两夜,紧闭的房门终于推开。衣泊第一个冲过去,追问怎么样了。
风思君脸色有些发白,摇了摇头。
衣泊紧绷的双肩骤然坍塌,一时气急,呛咳起来, 风思君忙输送一道真气给他。
衣泊满脸的不甘心:“连龙魂都没用吗?”
风思君:“在我来之前,衣非雪自己就试过了。”
衣泊:“他没跟我说。”
“怕你失望吧。”风思君道。
对于这种疑难杂症,风思君也是束手无策。
衣非雪魂魄不全,可他们左看右看都看不出来哪里缺失了, 正因为魂魄“完整”,所以用龙魂去补当然不行。
衣非雪在殿内休息,连他都没有沮丧,衣泊这个当父亲的又怎能泄气。他很快收拾好情绪,邀风思君前厅坐。
风思君拿着茶杯,没喝:“抱歉。”
衣泊胸膛一热,以为风思君是因为没能治好衣非雪而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