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病弱王爷被迫娶了锦衣卫 第142章

作者:一树的花 标签: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先婚后爱 救赎 古代架空

尤其是,当皇帝想让她“病逝”的时候,这件事就更简单了。

先皇将制衡之术玩弄得炉火纯青。翎太妃越受宠,先皇后就越惶恐,特别是在翎太妃有孕后,先皇后为给柳元喆扫清障碍,设下毒计,险些让翎太妃滑胎。

正是这一计,让翎太妃彻底认清权势的重要性。若说从前她只想争宠,那么自险些滑胎后,她便开始争权了。

可她是什么人,先皇后又是什么人,若没有皇帝暗中扶持,以她的能耐,又怎会轻易得手?

与其说是贵妃杀了皇后,不如说是皇上杀了皇后。

在先皇心中,后宫不过是稳固朝堂的工具。他对后妃们的宠爱是真的,但在江山面前,这点真心实在太轻。

后来,先皇后死了,柳元洵也出生了。

那个孩子胎里受了罪,出生时小小一团,红通通、皱巴巴的,第一口气就没喘上来,憋得全身青紫后,才在漫天飞雪中,发出了猫儿般微弱的啼哭。

这声啼哭,瞬间揪紧了她的心。

在此之前,她从未后悔过什么,也从未怨过她爱了大半生的皇帝。但从柳元洵啼哭出声的那一刻起,什么皇帝,什么后位,统统排在了柳元洵之后。她只想好好护着这个孩子,让他平安长大。

不求荣华富贵,只愿长命百岁。

……

说完这些,翎太妃深吸一口气,道:“毒是我下的,你母妃是我害的,我欠你,先皇也欠你,唯独洵儿不欠你。他自始至终,都将你当亲哥哥……”

她死死盯着柳元喆的眼睛,一字一顿道:“我愿意一死了结前尘,但你必须保证,洵儿能活下去。”·

第125章

顾莲沼做了一个梦。

他清楚地知道这是梦,因为梦里的柳元洵是站着的。

漫天飞雪中,柳元洵彷佛感受不到寒意,独自伫立在一树红梅之下。素白的衣衫微微敞开,乌黑的长发披散,在风雪交加的梅树下,带着温柔的笑意静静凝视着他。

顾莲沼一步步向他走去,直到近前,轻轻执起那双微凉的手,贴在自己脸颊上,低声道:“外面这么冷,怎么不回家?”

柳元洵没有回答。他只是无限怜爱地望着他,用掌心轻轻摩挲着他的脸庞,柔声道:“阿峤,我要走了。”

“去哪?”顾莲沼瞬间慌了神,猛地攥紧他的手,急促道:“无论你去哪,带我一起。”

柳元洵笑了,另一只手也抬了起来,摸向他的头发,“你还不能来。你不是答应过我,要在人间好好活着吗?”

顾莲沼焦躁地抱住他,胡乱亲吻着他的脖颈与唇瓣,试图用这样不讲理的痴缠将他留住。

可柳元洵只是温和地笑着,眼中含着淡淡的纵容与无奈。他毫无反抗地任由自己被顾莲沼压在身下,满地落雪十分素净,衬得柳元洵像颗坠入雪堆的珍珠,莹润而柔美。

雪越下越大,顾莲沼扣住他的手腕压在雪中,低头急切地吻着他的唇,在间隙里不断呼唤着他的名字。

一阵风吹过,枝头的红梅纷纷坠落,洒在柳元洵的胸膛与额间,让他看起来像是刚从梅树中幻化而出的精魅。那双干净温柔的眼睛始终带着淡淡的纵容,任由贪婪的人类将自己捕获。

雪越大,风越浓,浓郁的梅花香逐渐占据了顾莲沼的全部感官,他跨坐在柳元洵身上,痴迷的目光扫过那具身躯,从那双清澈的眼眸中,看见了自己的身影。

柳元洵眸中的春水荡漾着淡淡的情I潮,如同湖面泛起的涟漪。而顾莲沼就是这涟漪的掌控者,是海啸还是柔波,全由他来决定。

雪渐渐停了,风却更大了。柳元洵躺在雪堆里,浑身被汗濡湿,身下的雪却像是变成了棉花般,丝毫没有被温热的体温融化。

他湿热的身躯柔软无骨,被汗水打湿的发丝贴在脸颊,眨着那双含情的眼睛,在风雪中抬手想要触碰顾莲沼的脸。

顾莲沼知道他没力气,主动俯身将脸贴向那只手,就在他感受到掌心温度的那一刻,柳元洵露出了浅浅的笑容。然而下一瞬,那个笑容还凝固在柳元洵脸上,他整个人却突然碎裂成无数赤红的梅花瓣儿。

刹那间,狂风骤起,掀起碎雪,撕裂梅瓣,卷着碎雪与花瓣扶摇直上,转瞬间消失无踪。

“不!!!”顾莲沼目眦欲裂,疯狂地追着那股风,可他胸膛赤裸,怀抱空荡,极尽所能也什么都抱不到。

“阿洵!阿洵!!回来!!我要你回来!!”他像疯了一般对着阴沉的天空嘶吼,可胸口像压着巨石,用尽全力也只能发出气若游丝的呢喃。

……

“阿峤,做噩梦了吗?”柳元洵被耳边急促的心跳声惊醒。

他刚睁开眼,就看到眼前结实的胸膛上布满细密的汗珠。顾莲沼眉头紧锁,脸上写满痛苦,彷佛被什么拽入了地狱。

柳元洵吃力地支起身子,攀着顾莲沼的肩膀慢慢挪动,直到挪动到比他高的位置,才将他的头轻轻揽入自己怀里。

他不知道顾莲沼梦见了什么,但当他低头看向顾莲沼颤动的唇时,隐约辨认出他是在呼唤自己的名字。他轻抚着顾莲沼的发丝,放柔声音安抚道:“别怕,只是个梦而已,醒来就好了。”

顾莲沼猛地睁开眼睛,下意识搂向他的腰,惊魂未定的眼眸还是涣散的,可很快便聚焦于几乎贴在唇边的樱花瓣上。花瓣儿粉嫩娇弱,花蕊藏着甜,没什么比它更能抚慰人心了,顾莲沼低头伸舌将它卷入口中,轻轻的吮,慢慢地舔。

柳元洵惊了一跳,刚要伸手推他,就感受到了几乎将他打湿的眼泪,推拒的手僵硬了一瞬,等再次落到顾莲沼肩上时,就已变成了温柔的抚慰,“梦到什么了?”

顾莲沼不说话,只是抱着他的腰默默流泪。

柳元洵极有耐心,等不到答案也不急,只是轻轻抚摸着他的头发,低头温柔地吻了吻他的发心,“没关系,都是噩梦,醒来就好了。”

顾莲沼在他柔和的安抚下镇定下来,哑声哽咽道:“我梦见你不见了,你变成梅花瓣,被风卷走了。”

柳元洵忍不住想笑,“梦而已,人怎么会变成花瓣呢?”

顾莲沼不讲道理,“可我就是看见了。”

说话时,尖利的犬齿没留神,轻轻蹭了过去,柳元洵轻“嘶——”一声,想躲,可又不忍心,只能稍稍动了动肩,换了个姿势,温柔的声音带着浅浅的笑意,“所以呢,在梦里伤了心,醒来之后,找我讨账来了?”

顾莲沼原本还沉浸在恐惧中,此刻却被这满溢的温柔包裹,惊惧褪去,心头泛起酥麻的痒意。他抱紧柳元洵的腰,贴向那瘦骨嶙峋的胸膛,低声道:“是啊,你总得赔我些什么。”

柳元洵身体虚弱,顾莲沼稍一用力他就喘不过气,但他不说,只是调整呼吸配合著,“想要什么?”

“没想好。”顾莲沼想要的太多,一时不知该说哪个,他吻了吻那肋骨分明的胸膛,心痛地低语:“你瘦了好多……”

自醒来后,柳元洵还没下过床,也没照过镜子,可只是看自己的手指,他也知道自己已经瘦到了皮包骨的程度,“很丑吧?”

“不丑,好看。”顾莲沼用唇摩挲着他的胸膛,低沉的声音饱含爱惜,“你怎么样都好看,但是太瘦不健康,要慢慢养回来。”

“嗯,听你的。”柳元洵抱着怀里的人,抬手抚着他弓起的脊背,有些欣慰,“还好,你没瘦太多。”

顾莲沼本就做了那样的梦,虽说情I欲早已被恐惧惊散,可身体多少残留了余韵,冰凉的手指拂过背脊,轻而易举地唤醒了他的欲I望,他用头轻顶着柳元洵的胸膛,哑声道:“别摸了。再摸就要忍不住了。”

柳元洵垂眸轻笑,单薄的胸膛轻颤,被逗得不轻,可他非但没收手,还用指尖沿着顾莲沼的大臂缓缓划向他胸肌,轻柔的声音带着淡淡的揶揄,“火气真旺啊,阿峤……”

顾莲沼一把抓住他的手,猛地抬眸盯住他的眼睛,低声警告,“不要仗着自己身体不好故意玩火。”

柳元洵见好就收,慢慢蜷起手指,推了推顾莲沼,“在屋子里呆腻了,我想出门看看,你陪我去。”

顾莲沼对他的要求无所不应,只是怕他的身体经不住风吹,将人包裹得严严实实后,才将他抱上轮椅,推着他在花园里散步。

扫把尾今日倒没乱跑,就趴在院子里打盹,尾巴一甩一甩,一副百无聊赖的模样,见顾莲沼出来,它抬头“汪汪”了两声,算是打了招呼。

顾莲沼一边推着他向前,一边低声说着这几日发生的事,“账册已被呈到皇上案前,涉案官员数量不少,等皇上下了决断,沈巍估计还要回来。”

柳元洵轻声问:“孟谦安呢?这几日,他什么反应?”

顾莲沼道:“倒是比想像得镇定,不知是想好了退路,还是已经放弃自救了。”

“你别操心了,”顾莲沼拉了拉他的衣领,道:“你已经做得很圆满了,天雍又不是没了你就不转了,你最该担心的是你自己。”

“我知道。”柳元洵轻轻搭上覆在他肩头的手,道:“我只是渐渐想明白了,他们为何宁愿截断所有的线索,也要杀了我。”

“为何?”顾莲沼没看那名册,他当时走火入魔,三四天才缓过来,名册是常安搜出来的,自然也是他送到沈巍处的。

“你还记得孟谦安的花名吗?”柳元洵问。

顾莲沼皱了下眉,迟疑道:“……补天石?”

“对。”柳元洵轻声重复了一遍,“补天石。”

何时需要补天石?

自是天破了洞,才需要补。

而所谓的天,自然有专指的意向。

顾莲沼推着轮椅的手慢慢攥紧,声音不自觉放轻了,“你的意思是,这钱,不是孟谦安花的,而是……”

柳元洵轻轻点了点头,道:“只有这个理由,才能解释他们为何非要我死。因为除我之外,其他人就算看到账册,也不一定有胆子往外拿。”

如果这笔钱清算到最后,流入的不是寻常官员家,而是进了先皇的口袋,那有资格清算这笔帐的,只有皇室子弟。

这些人自不可能接触到柳元喆,那除了柳元喆之外,便只剩柳元洵了。也就是说,如果柳元洵死了,这笔帐册,可能要等到改朝换代的时候,才有重见天日的一天。

“但你说得对,从我将账册送到皇兄案前的时候,这件事就结束了。”柳元洵垂眸看着轮椅旁交叠的影子,心中一片宁静,“来江南这么久,终于可以好好走一走了。”

“我陪着你,”顾莲沼推着轮椅缓缓向前,低声道:“我会一直陪着你。”

无论你想做什么,想去哪里,我都陪着你。

柳元洵侧首微垂,轻轻吻了吻搭在他肩上的手指,一句话也没说,可顾莲沼知道,他的心思,和自己是一样的。

顾莲沼推着他走走停停,两刻钟后,庭院里起了风,柳元洵便被他抱了回去。

顾莲沼将他抱起时,很明显顿了一下,沉默了好一会,才道:“你真的瘦了好多。”

轻飘飘的,抱在怀里都有些硌人了。

柳元洵虚弱得连抬手搂他脖颈的力气都没有,好在顾莲沼抱得极稳,他只需将头靠在那宽厚的肩膀上,就能被妥帖地带回去。

他抬眸看了顾莲沼一眼,道:“慢慢养吧。”

“嗯。”顾莲沼将他往怀里紧了紧,“我养。”

柳元洵嘴角微扬:“那我明天要吃鱼肉丸子。”

“好。”顾莲沼用下巴蹭了蹭他的发顶,“那后天呢?”

“包豆包。”柳元洵用手指轻轻描摹着他衣襟的纹路,道:“你将食材带到房里来,我也想试试。”

“都依你。”顾莲沼答应了他,“还想学什么?”

柳元洵眨了眨眼,“你都肯教?”

“自然。”顾莲沼将他往上托了托,“等你养好了身子,想习武都成。”

柳元洵失笑,“你还真看得起我。”

“对了,”他忽然想到一件事,“来江南之前,萧金业曾说,让我回京前,帮他带一株城外的折柳。我怕我忘记了,你到时候记得提醒我。”

“嗯。”顾莲沼低声答应,忽然掂了掂手臂,道:“别说话了,吸了冷风,一会又要发烧了。”

柳元洵乖乖"“哦”了一声,偏头藏进了他的颈窝。

……

回屋后时辰尚早,吃了饭后,顾莲沼便将他抱上了床,吻着他的脸,哄着他入睡。

只是吻着吻着,唇就流连到了柳元洵的唇瓣上,厮磨了两下便忍不住往里探,柳元洵温顺得过分,人已经困极了,可还是微微启唇迎接着他的入侵。像是只要顾莲沼喜欢,他就什么都愿意配合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