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大魔王阿花
上官离见状勾起一抹冷笑,凑到秦隐耳畔道:“你若再笑,本少主就当着你最依赖的朋友面前,扒了你的裤子,颠鸾倒凤,搓粉抟朱,让你好生叫上一叫。”
秦隐一听,哪里还笑得出来,脸白得都比得上面粉团了。
上官离见秦隐圆滚滚的小脸蛋憋的通红,心情甚好,对着男主人道:“我问你答,你若是老老实实的,本少主便勉为其难,不为难你。”
第四十九章
那男主人冷哼一声, 似乎并不惧怕他的鬼话。
待时间长了,毒性慢慢发作,额头上布满密密麻麻的汗,他才害怕了。
“好吧,我说,我说!”
上官离见状满意了,才问道:“那乐春客栈, 你是一直盯着的吗?”
“是。”男主人见自己的手指慢慢变得黑青,总算老实了,看了眼身后刚足半月的孩童一看, 叹道:“你们也看到了,如今那地方用来关压被传染的病人,现在人心惶惶,有些没有确诊地也被扔了进去, 这一进去,哪里还有命出来?我家住得近, 家里还有孩子,这能不紧张吗?”
上官离摸着下巴,似有不解:“往常这瘟疫一旦有征兆,就会隔绝起来, 这东篱岛是座小岛,上面没几个人,想要上岸却要花上一天一夜,病是如何蔓延到莫阳县的?”
“这我哪里知道。”男子的眼睛, 乘着回答的空隙,不断瞥向襁褓中的孩子。
忐忑之色溢于言表。
上官离有所察觉,皱起了眉头。
他们刚刚弄出这么大的东西,这婴儿为何一动不动?
段寒生未有感觉出异状,他看向窗外,心里依旧放不下钟清墨,他本就受着重伤,虚弱无比,如果过度劳累,被传染了瘟疫可怎么办?
又想起之前这厮骗人使得手段,还是有些恼怒,两种情绪接替出现,成了又急又恼:“可有见一名红衣男子从客栈中离开,高高瘦瘦,总爱摆着一副阴沉面孔,还有一位年逾半百,身材均匀,慈眉目善的老者?”
那男主人没看见上官离若有所思的神色,此时段寒生一出口,脸便黑了一半:“好啊,原来他是你们同伙,难怪问人的方法都一样,皆是使得强盗手段,既然你们认识,还问我做甚?直接问他不就好了?”
到底是他们无端端闯进了别人住的房子,段寒生也觉得对不住他,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解释道:“在下与他们走散,不知去了哪里,所以才冒昧询问。”
那男主人不客气地骂骂咧咧:“你们还知道冒昧两字是怎么写的?!”
段寒生连忙附和:“对对对。”
“你们还有没有良心?!”
段寒生:“有有有。”
“你们——”
段寒生终于忍不住打断提醒他:“这位下毒的——呃,姑娘是欧阳夏凡,欧阳剑宗的少主,她的毒向来至多只能让人存活十五分钟,现在已经过去八分钟,你可以再说七分钟,然后直接去见阎王爷。”
“好歹名门正派,你们欧阳剑宗的人都如此丧心病狂吗?!”
“没错。”段寒生一本正经:“我们欧阳剑宗办事就是这般不留情面。”
秦隐见状,小幅度拉了拉段寒生的袖子:“我们不是……”
“闭嘴。”上官离把他扯了回来,威胁道:“不然扒了你的亵裤。”
秦隐一听,又吓得如小媳妇一般浑身打颤了。
上官离见他乖乖不动了,捂着嘴巴直摇头,便也没再得寸进尺,放过他开始对着襁褓思索起来。
接着再上前一步,直接将它揭开了——
“你干什么?!”
那男主人只是普通人,反应速度自然比不上习武的上官离,他想阻止,却连站都无法站起。
覆盖在小孩脸上的半块白布被掀开,那孩子从下巴到脖子,皆是长了一粒一粒的红痘。
“原来如此。”上官离了然:“你的孩子也被传染了,三番五次虚张声势大喊大叫,就是想转移注意力,叫我们目光放在你身上,可是你的眼神不老实哦。”
男主人脸色瞬变,愤怒地捶着地。
他站不起来,只能用目光怒视着上官离:“他才一岁!还有救!你们好狠的心!现在是不是要告发我?然后把他扔进那全是尸骨死人的客栈里去?!”
段寒生用折扇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无奈道:“莫吵莫吵,他是大夫,可以帮你儿子检查情况。”
“真的吗?那他……我的孩子还有救吗?”男主人结结巴巴地问。
他的眼睛亮了亮,渐渐从沉沉死气转化为了希冀。
“那要等本少主看完才能知道。”
上官离有洁癖爱干净,初见那些个重病瘟疫之人时,显得抗拒厌恶,可见到这小孩的时候,却未露出什么嫌弃神色。
他先是探了探婴儿的鼻息,时缓时弱,又用针在他的头颅上按次序插上。
不到片刻,那针便染上了一抹黑色。
上官离拿着针对着窗口看了半晌,道:“这是毒啊,并非瘟疫。”
段寒生问:“此话何解?”
“针上若显示黑色,那便是有毒,若无色,便是正常瘟疫之兆。”
男主人不敢置信地喃喃:“他……他才这么小……先前都是柔儿喂养的,只喝奶水,怎么会有毒呢?”
段寒生挑眉:“柔儿?”
男主人眸中划过一抹悲色:“柔儿我的发妻,出事时,她也是得了那瘟疫之症,早早地被扔进那客栈之中了。”
上官离偷偷摘取了小孩的毛发,一些皮脂打算带回去研究:“这毒本少主略有耳闻,是西域那流传过来的,叫‘七命短’,中了此毒只有七日的寿命,这毒虽然在西域广为流传,中原却很少用它害人,又究竟是如何传到莫阳县里的?”
段寒生问:“可有解救之法?”
“三日内中毒可解,四十后毒侵肺腑,怕是无力回天。”
“两日!他从两日前开始长红疮,真的还有救?”
“自然。”上官离从腰包中取出白玉瓶,将里面的赤色药丸倒上一颗,按进小孩嘴里。
男主人惊道:“这便行了?”
上官离将玉瓶放桌上:“这其中有十颗,每日服用一颗就好。”
“多谢救命恩人!多谢救命恩人!”
男人爬行着过来,接住玉瓶,想要磕头谢恩,却被上官离抬手制止。
“算了吧,你这磕头,本少主可承受不起。”
男主人爬至襁褓身边,见小孩脸色果然渐有红润,大喜:“你们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段寒生将折扇一收,提醒道:“红衣男子的事——”
男主人赶紧道:“昨日深夜,也有那名红衣男人也是闯进我家,瘦瘦高高,估计就是你说的那人,他问瘟疫之事,又问起王员外那边的情况,不过半柱香的时间便离开了。”
“那你可知道他往哪个方向离开?”
“好像是东南方向。”男主人回忆片刻,脸色突变道:“那是王员外的府邸,他莫不是要去找王员外?”
段寒生与上官离互看一眼,转身对着男主人拱手道:“在下知道了,多谢。”
他呼吸渐渐不畅,忽冷忽热,有气无力地挥了挥手:“别多谢了,我的解药呢?”
差点忘了他身上还中了毒。
段寒生看向上官离,手心一摊。
上官离无辜道:“你看着本少主做甚?这是麻醉粉,不到半个时辰便会恢复,根本不需要什么解药。”
那男主人听后,先是松了口气,反应过来,又是气愤又是感激:“欧阳夏凡,你们本救了我儿,可下毒闯门,威逼利诱却不像是正派所为,我不知是该感激,还是埋怨了!”
“那您先慢慢想,在下不打扰了。”
段寒生拿出瘪焉的钱袋,掏了良久,才取出一锭碎银放在木桌上,然后拉着秦隐和上官离转身就走。
出了门,段寒生才真正松了口气。
“我们治好了他儿子的病,你还给他银子——”上官离夸张道:“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不是向来抠门。”
段寒生手中折扇一歪,向他脑袋上敲去:“谁告诉你的在下抠门?”
上官离伸出两根手指,敏捷地躲开了,嘻笑道:“你说呢?”
段寒生把目光转向秦隐,看那张心虚着急的小脸蛋,便有七八分明了:“原来是你,怎么,一个月的功夫,胳膊还往外处拐了?”
秦隐脸颊通红,完全是做坏事被发现了的窘迫:“我……我没有说过……”
上官离捏着他的脸:“什么没有?上次本少主让你喝酒,一喝完就傻乎乎地发酒疯,还问什么说什么,可不是把什么都招了?”
“疼……”秦隐拍开他的手,躲进段寒生身上,只露出一个脑袋:“都是你灌我的酒!”
“莫吵了。”段寒生点了点他的太阳穴,息了他的声,神情恢复了严肃:“方才你那药丸,可真是能救那婴儿性命。”
话一出口,上官离动作微微一顿。
“当然不行,你见过有哪位看病,粗略一瞧,东西一掏,就能治百病的吗?”
秦隐脸色一白:“你为何骗他?!”
“他不是骗,是救。”段寒生突然道:“那男人房间的悬梁上,吊着一块白布,那白布的长度,刚好可以打个结用来上吊。”
“他妻子死了,儿子也得了瘟疫,哪里还有什么希望,必定心如死灰,不想活了,本少主给他药丸,那药丸虽不能救命,但也能续上一阵子,本少主只是想多给他点时间考虑清楚再赴死罢了,况且这男子说话一直吞吞吐吐,本少主本就不爱看人寻死,还要担惊受怕他话还没问完就去寻短见——”
上官离还道:“不过这瘟疫,还真是那西域传开的毒,七命短,意喻为,一旦中此毒,只有短短七日可活,谁也救治不了。”
第五十章
段寒生摇着扇子叹道:“他若是十日后希望破灭依旧想要寻死, 我们也无能为力。”
上官离沉思:“这场瘟疫既然是借外力所为,又会是何人作祟,目的又是什么?”
“县中必然有人捣鬼。”段寒生催促道:“走吧,我们先去王员外家瞧瞧。”
那男主人说的是东南方向,可太过笼统,段寒生一行,走着走着, 便迷了路。
越是靠近东南的方向,街上越是空空荡荡,商铺店家皆是门窗紧闭, 没有要做生意的打算。
他们弯弯绕绕转了几圈,终于在街尾看到了那宏伟豪华的大院子。
“寒生,你看那里!是不是写着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