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铁匠的俏夫郎 第34章

作者:不乜 标签: 生子 种田文 爽文 日常 古代架空

“嗯。”一进村就知道了,只是在赵炎心里,这些人早就不是他的亲人,生死如何,赵炎并不关心。

周竹心里亦如是想:“往后甭管那家人,只当不认识便是。”

赵炎寒着脸,静默片刻,点头说:“知道了。”

周竹铲了一勺洗锅水,青木儿见状立即将潲桶拎过去,周竹冲青木儿一笑:“更何况,咱们清哥儿早把那两人打得脸上开了花,别看我们这样,那两婆子伤得才重呢,我们清哥儿厉害吧?”

赵炎一愣,倒是没想到小夫郎这般勇猛,他转头看着青木儿,由衷说:“厉害。”

青木儿挨了夸,心里头美,脸上也带出些笑意,方才的憋闷一扫而散。

他挠了挠脸,羞赧地说:“没有,阿爹玲儿湛儿也厉害,单就我一人也打不过。”

赵炎看着青木儿有些得意的笑,福至心灵,忽地明了小夫郎方才的不高兴是为何。

他懊恼自己迟钝,竟看不出小夫郎心中想的,不过想从他这听到一句夸赞。

他不仅没夸,还说教了一番,惹得小夫郎不高兴,实属不该。

“吃饭了,你们爹爹应当快回到了。”周竹把做好的菜放入簸箕里递给青木儿:“小心些。”

“嗯。”青木儿端着菜出去,到了门口,赵炎站在门口又高又壮,不偏开他走不过去,他抬起头疑惑地看了赵炎一眼。

“我来吧。”赵炎有些无措,想接过小夫郎手里的簸箕,谁知小夫郎躲开了。

青木儿说:“不用,后头还有一锅饭呢。”

“阿炎,你来拿饭。”周竹说。

赵炎低头看了小夫郎一眼,偏开了身:“好。”

端了蒸饭,赵炎快步走出灶房,几步追上青木儿,他巴巴地跟在后头,想同小夫郎说说话,又苦恼自己嘴笨。

进了堂屋,他把饭放到桌上后,连忙走到小夫郎身边,同他一起把菜从簸箕拿到桌上。

赵炎收了簸箕,说:“我去拿碗筷,你坐着。”

青木儿抬起头看他,应道:“嗯。”

晚上赵有德回得有些晚,他到家时,家里人都在等他吃饭,他匆忙喊了句:“你们先吃。”便先去洗手了。

周竹从堂屋出来,舀水给赵有德洗手,这会儿天已半暗,他模糊能看到赵有德的神情,却辨认不出他心中所想。

赵有德洗净手,用布巾擦干,握了握周竹的手,看到周竹脖子上的伤痕,皱起眉:“怎了?”

周竹把早上的事简单说了一下,又问:“你想去送棺么?”

赵有德想都没想,便摇头回道:“不去,竹哥儿,我不去,分家了。”

“好。”周竹拍拍他,说:“吃饭吧。”

今晚的菜有三盘,一盘猪油渣炒菘菜,一盘腊鸭炒菌菇,还有一盆豌豆苗汤。

菌菇是纪云前几日上山采的,之前周竹给纪云送了点炒锥栗子,纪云就抓了把菌菇给他,周竹想着家里两个汉子每日出去做工,中午吃不上什么荤腥,晚上做饭,总想着给他们吃好些,这样做工也有力气。

吃着饭,赵玲儿叽叽喳喳说起了白天哥夫郎骂人打架的事,她人虽不大,但她知道好坏,话里话外都是佩服,惹得青木儿把脸埋进碗里,抬都不敢抬。

赵炎夹了一块腊鸭腿的肉放入青木儿碗里,青木儿偏头看了他一眼,眉眼弯弯。

翌日,赵炎起得早,离天亮还有一小段时间,他起来烧火把糙米馍馍蒸上,看着差不多了,用芭蕉叶包了两个,剩下的就用火炭煨着,等阿爹起来就能看到。

他揣上糙米馍馍边走边吃,村里起得早的老人有些在院子里闭着眼睛坐着,听到脚步声,浑浊的双目撑开一条缝,见是赵家那小子,又闭上了。

到了这个年纪,睡着和醒着已然没什么分别,彷佛入定了。

这耷拉的眼皮刚闭上,突然“嘭”的一声,眼皮猛地睁开,周围的大狗高声鸣吠,小狗不甘示弱加入嚎叫,就连鸡鸭都莫名叫了两声。

那入定的老人颤颤巍巍地走出院门一看,竟是赵炎那小子。

赵炎拍了拍膝盖上沾上的灰,啃着糙米馍馍走了,只见老赵家院子那一圈矮泥墙倒在地上,旁边的木门裂了个七七八八。

“这老赵家,恁的这么多破事……”老人呢喃两句,转身回房打算让儿子给他烧个火盆。

天光微亮,赵家小院有了动静,青木儿轻轻打开木门,双手互搓两下,对着手掌呼了口热气。

他先去灶房打算把早饭做了,进去一看,火灶上冒着热气,掀开木盖,米黄的糙米馍馍热气腾腾,按一下松软至极。

他以为这是阿爹早起蒸的,谁料去了后院没见到阿爹的身影,方知阿爹还未起,这兴许是赵炎蒸的。

赵炎偶尔起早会先把早饭蒸上热水烧上再出门,不过火灶里的火炭烧得差不多了,想必今日出门比往常要早。

青木儿不知道他起这样早要做什么,心想兴许是镇上铁匠铺有紧要的活儿要做。

他兑好温水洗脸漱口,回锅炉上拿馍馍吃,刚碰一下便烫得缩回了手,他来回碰了好几下都没能拿起,然后果断从旁边抽了一双筷子。

早晨冷意逼人,再热气腾腾的吃食,出到院子没一会就冷了,他干脆坐在灶前喝着热水把馍馍吃了。

刚吃一半,周竹便进来了,他见青木儿缩在灶前吃东西,笑了一下:“怎的起这样早?”

青木儿没好意思说自己是冷醒的,晚上睡觉赵炎在身边,被窝里暖,清晨赵炎一走,这被窝怎么卷都不够暖和,睡不暖人也醒了,干脆起来干活儿。

“睡不着便起来了,阿爹,阿炎蒸了馍馍。”青木儿三两下吃完,起身说:“锅里水烫,我装些放凉一会儿喝。”

“成。”周竹说:“今天你爹爹不去扛大包了,一会儿咱们去摘老丝瓜,趁着午时太阳大晒一晒,剥了皮拿到镇上卖。”

丝瓜过了鲜嫩期就不好吃了,一口咬下去全是渣,因而这部分丝瓜会留在藤上任其继续长,等老了,里头的丝长满了,就摘下来,晒一晒,做成丝瓜络。

家里头洗碗洗澡都能用上,还有的,能拿去药馆换些铜板。

不过丝瓜络不是什么稀罕物,收丝瓜络的药馆少之又少,大多还是拿到镇上卖。

青木儿吃完了早饭,就先到后院把鸡鸭鹅放出来。

这会儿赵有德在给菜地浇水,青木儿说了一声:“爹爹,早饭好了。”

“行。”赵有德把最后一块地浇完,收了木桶勺子放在一边,顺手理了理给豌豆攀爬的竹竿子。

如今菜地上的菜都长得很水灵,多的那些,家里吃不完,到时候也一起摘去卖。

村里头过冬不仅要攒攒食物,还得多攒点钱,手头有余钱才活络。

他放完鸡鸭鹅,就给它们准备吃食,喂饱了才能长大长肥。

后院扩大之后,赵炎还特意挖了个水坑给鸭鹅玩耍,现在小鸭渐渐长大,鸭子多了,以后这水坑定是不够玩,因而之后就得赶鸭子到河边去游水了。

村里的河离他们家远,赶鸭子不好赶,再者路上若是遇上些调皮的孩子,故意捣蛋一下,到时候追鸭子追鹅也是麻烦。

不过阿爹说鸭鹅只要赶过几次,就能记得回家的路,青木儿也没太担心,到时跟着阿爹做便是了。

第34章 后颈

后院种的老丝瓜, 是周竹特意攒下来做丝瓜络的,现在天气变冷,瓜藤叶都已发黄发枯, 叶子上还有很多被虫子啃过的虫洞, 吊在瓜藤上的老丝瓜个头很大, 且个个发黄。

周竹伸手捏了几下, 硬邦邦的, 快刀一割,丢进一旁的背篓里, 青木儿学着阿爹用镰刀把丝瓜一个个割下来。

这一排架子丝瓜侍弄得好, 侧枝多,结出的丝瓜也多, 一家子忙活了两刻钟把所有老丝瓜收完, 细细算来,摘了有两百多根老丝瓜。

摘完老丝瓜后,剩下的瓜藤就得拔掉, 这叶子瓜藤太老, 就没打算给鸡鸭吃, 直接翻耕在地里做养分, 还能肥一肥土。

赵有德拿锄头把这一片菜地收拾了,周竹和青木儿把两百多个老丝瓜搬回前院。

老丝瓜全都倒在地上,再每人搬张小木墩,坐下给老丝瓜划口子。

青木儿划完一刀,就给双胎捶打,把皮捶烂后,再一点点剥皮,剥出来的老丝瓜便成了丝瓜络。

这活儿干起来费脖子, 得一直低头,干一会儿就要转转脖子,不然难受。

青木儿转完了脖子,又起身动了动,天冷若是不动动,会越坐越冷。

周竹见他原地跺脚取暖,忽然想起一事:“倒是忘了给你们编个火笼,现下还不是最冷的时候,再冷些,没了火笼,门都出不了。”

青木儿知道火笼,到了冬天院里头管事,人手一个,拎着暖手暖脚都方便,还能烤花生烤瓜子吃。

不过院里头冬天会烧炭,以免来的客人喊冷,因而他们这样的小倌并不需要这物件儿。

“阿爹,能烤东西吃么?”青木儿有些期待。

周竹笑道:“烤些小玩意儿倒是可以,过阵子做红点糍粑,到时可以放上去烤,再摸点盐巴,很好吃。”

之前家里银钱紧,过年想做红点糍粑,又没钱买不了那么多糯米,就只能买一点然后混到纪云家一起做,做完了,拿两三个回家,就当这个年做过了。

后来日子好点了,周竹又担心老赵家盯着,也没敢多做,现在不一样了,周竹暗自思忖道:“今年我们家,一定要买糯米回来自己做!”

赵玲儿抬起头,大眼睛一眨不眨:“阿爹,我想吃烤的!”

赵湛儿欲言又止,最后说:“我也吃。”

周竹看出赵湛儿的犹豫,他当阿爹的,能不知道孩子喜欢吃什么么,他摸了摸赵湛儿的头,轻声道:“湛儿想吃煎的,对不对?”

赵湛儿抿起嘴,小幅度地摇头说:“不吃,要好多好多油。”

周竹欣慰孩子们懂事,又觉着这俩孩子过于懂事,自小就不是调皮捣蛋的娃,有时,真是希望他们调皮些,这让当阿爹的心里头,又是欣慰又是难过。

“今年家里种了油菜花,等明年四月收了,就能有好多好多油了。”周竹温声道:“湛儿想吃煎的,就吃煎的。”

赵玲儿抱住赵湛儿,一爪子蹭了弟弟一脸丝瓜水:“弟弟,可以吃煎的!”

赵湛儿重重点头,裂开嘴笑了。

“清哥儿呢?喜欢吃煎的还是烤的?”周竹问。

青木儿坐回木墩上,想了想,小声说:“烤的。”

他其实不太知道什么是红点糍粑,但是他一想到可以用火笼边烤边吃,就觉得有趣,想来一定好吃。

周竹笑说:“成,那今年就多做些,明天要去镇上卖菜卖丝瓜络,就顺道去买了。”

他说完,忽地想起小时候的赵炎来:“阿炎少时,也爱吃烤的,那时家里没得地儿给他烤,他就自己上山,用石头堆了个小火堆,架上两根竹片,就这么放上去烤,烤完了还偷偷回家,拉着我跟你们爹爹去吃,可乐了。”

少时的赵炎,同现在的,全然是两幅模样,青木儿竟是不知,小时候的赵炎是如此的活泼逗趣。

听起来,很陌生。

周竹见青木儿听得认真,又多说了一些:“不止是烤红点糍粑,他还经常上山掏鸟窝烤鸟蛋来吃,野鹌鹑蛋掏得最多,上山抓鸟,下河捞鱼,就没有他没干过的。”

“要不是家里还有我和你们爹爹,他怕是想住在山里。”

“哥哥好调皮。”赵玲儿说。

周竹失笑道:“极是。”

他说完,突然想到大儿子如今沉默寡言的模样,和小时候大相径庭,内心有些复杂。

青木儿见阿爹忽然收了笑,问道:“阿爹,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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