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采蘑菇的老猫
柳秋紅本来正看着熊石山的背影冷哼, 眼角余光看见小两口的互动,那嘴角瞬间就扬了起来,笑呵呵地对两人道:“快去放了东西过来,我现在做饭, 咱们马上就能吃了。”
“娘我来吧,正好买了点肉,咱们今天吃頓荤的。”
宁歸竹挽着袖子就到了柳秋紅的面前。
看着漂漂亮亮,还能去做先生的宁归竹,柳秋紅嘴巴张了又合,合了又张,最后只闷闷“嗯”了一声,侧身等宁归竹进入院子后,一把拉住跟在后面也要进去的熊逯荩澳闼邓的悖汕椎较衷谟心奶炷忝怀怨绲模恢朗∽诺懵穑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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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竹哥儿也想吃肉啊。
柳秋红才不听他的,她心里自有一杆秤,“我还不知道你嘛,肯定是竹哥儿问你吃不吃肉,你就在那都行都行的,但真要没了肉就挎着张脸摆脸色,人家那么聪明,还能不知道你是非要吃肉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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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沉默还好,一沉默,柳秋红就给他定了罪,“个败家子!”
熊锦州感觉自己好冤。
好不容易摆脱老娘,熊锦州进入厨房,就见宁归竹飞速拉平了上翘的嘴角。
“好啊,你刚就在这看我笑话。”熊锦州控诉。
宁归竹正经地道:“没有啊,我怎么会看你笑话呢,这不是看你和娘在谈心,不好意思上前打扰嘛。”
熊锦州用力哼了一声。
宁归竹被这一声哼破了功,扑哧笑出声来,哈哈哈地几乎站不直腰。
熊锦州:“……”
自家夫郎,笑就笑吧。
买回来的那一块肉到底没用完,柳秋红实在是舍不得,守着宁归竹切了一小块下来后,就催着熊锦州把剩下的肉送回家里去,还在那里絮絮叨叨地说着让小两口节省的话。
宁归竹處理着肉,笑着对柳秋红道:“娘,这买来本来就是大家一起吃的。我这段时间都没办法收拾家里,还得您和大嫂他们多费心,不给点东西我心里过不去。”
“有什么好过不去的,一家人本来就是互相帮着过来的,难不成哪天我和你爹不舒坦了,或者你大哥他们小家有难了,你和锦州能狠心不管?”柳秋红很不赞同这话。
“那当然不会。”
“这不就行了?你啊,就是太客气了。”
听到柳秋红的评价,宁归竹的手頓了下,片刻后才笑道:“那我下次不这样了。”
原来这样也属于客气吗?
晚餐,宁归竹弄了一碗小炒肉,又凉拌了个野菜、炒了个野菜,主食是柳秋红准备的糙馒头。
他们忙活的时候,在外面干活的熊锦平和王春华也回来了,院子里充斥着训小孩儿的动静,偶尔能听见熊锦州逗弄小孩的声音,以及熊石山不走心的劝阻。
热闹,且温馨。
宁归竹心情輕快异常。
“好了好了,别骂了,快点把手上的泥巴洗干净过来吃饭。”柳秋红端着糙馒头走出厨房,看了眼跟泥猴儿似的三小只,眼不见心不烦地挪开了视线。
宁归竹跟在她身后出来,看清他们的模样愣住原地,“怎么弄得这么脏?”
熊锦州看见他出来,上前伸手接过他手里的菜,笑着道:“给咱们家鸡鸭挖蚯蚓弄的。”
啊?
宁归竹茫然。
挖蚯蚓,需要弄这么脏吗?
不对,重点错了,咋是给他们家鸡鸭挖蚯蚓?
熊锦州扬眉,用肩膀碰了碰宁归竹,催促着他往前走,等离远了些才凑到宁归竹耳邊道:“我跟他们说,鸡鸭要是吃得好,他们就有肉吃。”
宁归竹:“……”
可怜三个小孩儿,被叔叔哄得昏了头。
虽然他们俩本来就商量着买肉回来一起吃,但三个小孩儿不知道啊,被亲爹亲娘拎着简单擦洗了一遍,到餐桌上看见那一碗小炒肉,眼睛蹭地亮了,胸脯也骄傲地挺了起来。
这可是他们辛勤挖蚯蚓换来的,爹娘和爺爺奶奶都得谢谢他们!
熊川水骄傲地宣布道:“爹娘,爷爷奶奶,肉肉你们也可以吃哦!”
四人的筷子一顿,飞快找准了罪魁祸首。
熊锦州给宁归竹夹了一筷子瘦肉,察觉到他们的视线还挺正经地道:“这可是他们辛苦换来的肉,快吃吧,别浪费小孩儿的一片孝心。”
“……”
这臭小子。
一家子六个大人三个在长身体的小孩,桌上的菜很快就被吃干净了,熊锦州和宁归竹就说着有些累,起身回了家。
王春华收拾堂屋的时候,看见了被熊锦州藏在阴影處的糕点。
……
且不提熊家人发现这东西之后是个什么反应,宁归竹和熊锦州回到家里,就被两只热情的小狗给包围了。
以前没有宁归竹的时候,大旺和二彩自己在家里也很自在,但后来宁归竹来了,每天都会在家里待上许久,两只习惯了有人在家里的日子,这会儿忽然两个人都不在家,它们哼哼唧唧地缠着人,根本不给他们挪步的机会。
宁归竹以前对狗不感兴趣,但小家伙们热情又可爱,触感也是毛嘟嘟热乎乎的,把人的心都哼软了。
他蹲下身,挨个摸摸挠挠,柔声哄着:“是不是在家里好无聊呀?对不起哦,等忙完了我就不出去了,在家里陪你们好不好?”
自己都没这个待遇的熊锦州:“……”
啧,不爽。
·
回到家里,要干的就是自家的活了。
宁归竹哄了会儿小狗,被莫名其妙垮了脸的熊锦州拉了起来。
宁归竹刚想说什么,偏头见太阳即将下山,到了嘴邊的话就变成了:“先把晒着的菜收起来吧。”
“好。”
熊锦州偷偷摸摸把两只小狗划拉开,跟着宁归竹一起把晒着的野菜收回了堂屋里。
临近夏日,天黑得比较晚。
宁归竹回到家里就精神了,在家里转悠一圈,也不跟熊锦州一起守着水烧开,拿了砍刀出来處理阴在墙角下的竹條。篾片分为青篾和黄篾,前者柔韧且极富弹性,适合用来做细密精致的竹编品,后者柔韧性就要差一些,适合大型的竹制品。
竹條刮青再劈篾,准备好的篾片分成两份放着,宁归竹手上动作不停,心里琢磨着家里需要的竹编品。
“竹哥儿,喝口水。”
熊锦州抓准空隙将水碗递到宁归竹面前,接过了他手里的主刀,顺手颠了两下说道:“这刀好像有点太大了,看着不怎么顺手,明天去铁匠铺打个篾刀?”
专用的篾刀当然更顺手,不过宁归竹拒绝了熊锦州的提议,“也还好,我都用习惯了。铁具的名额就那么多,还是不要浪费了。”
闻言,熊锦州劝说的话就说不出口了。
他思索了下道:“要不你教教我?以后这种活我来干就好。”
宁归竹喝了口水,笑着看向熊锦州,“好啊。”
在外教学生,在家教……夫君?
是这个词吧。
·
浪费了十多根竹條之后,熊锦州总算是上了手,然而这会儿天色也彻底暗了。
宁归竹没让他继续弄,“洗漱下休息吧,明天早上想吃什么?肉丝面可以吗?”
“当然可以!”熊锦州回答得很快。
两人洗漱好,一前一后进了卧室。
今天没有点煤油灯,朦胧的月光落入卧室内,勉强照亮了他们的行进路线。
宁归竹脱了身上的外衣,随手抽了簪子放在旁邊,手指穿过发丝揉着头皮,他坐在床上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说道:“窗户就不关了吧,现在晚上也不怎么冷了。”
熊锦州的手顿了下,并没有拒绝宁归竹的想法。
外衣搭在凳子上,熊锦州取出药瓶走到宁归竹身邊,“我给你揉揉腿。”
“其实我感觉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宁归竹说着,往旁边挪了挪,给熊锦州空出坐下的空间,“今天揉完就算了吧,别浪费药了。”
这药是真的好,留在家里还能以防万一。
熊锦州:“不是说在雨里跪了很久嘛,得多揉揉按按,要是不一次性弄好的话,以后雨天雪天都会疼的。”
宁归竹抿了抿唇,还想说些什么,但见熊锦州认真的动作,到了嘴边的话语又咽了回去,他想了想转而道:“那明天去药铺看看,买点别的药膏,这个还是留着比较好。”
熊锦州抬眸看了他一眼,见宁归竹主意已定,点点头不再多说什么。
膝盖经过熊锦州的揉按变得热乎乎的,像是要直接热到人心里去。
宁归竹躺在被窝里,侧身看着去放药的熊锦州,等他回到床边后,将被子掀开了些,也没说话,就等着熊锦州上来。
熊锦州转身看见这一幕,手指微微蜷缩,上床后将掀开的被子盖到自己身上,伸出的手虚虚搭在宁归竹的腰上。
狭小的空间内,生出无尽暧昧。
宁归竹从来不知道自己在这方面还挺敏锐的,他屏住了呼吸,身体像是被对方的热量感染了,脸颊莫名发烫。
熊锦州没有察觉到宁归竹的抗拒,他輕轻抱紧了怀中的人,低声道:“我可以亲你吗?”
又是这个问题。
宁归竹下意识想说不可以。
然而对方并没有等待他的回答,询问出口的下一瞬,就以一种缓慢却让人无法拒绝的速度逼近,宁归竹甚至能闻到熊锦州身上的气息,无法形容,带着努力压抑却散不去的侵略感。
唇瓣被人噙住、碾磨,反复品味。
十八岁的少年郎血气方刚,简单的亲吻也能勾起冲动。
宁归竹察觉到的时候,脸颊上的热意更重了,他身体僵硬地往后撤了撤,显然还没有做好现在就跟熊锦州亲密的准备。
熊锦州顿了下,在他额头上印下一个吻,声音沙哑:“睡吧。”
宁归竹抬眸,眼睫颤了颤。
他们是正经拜过堂的夫夫,在古代,这跟领证也没差别了。熊锦州作为一个古人,能够在这种时候尊重他的意愿,还挺出乎人意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