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北江南 第17章

作者:宋绎如 标签: 强强 情有独钟 欢喜冤家 甜文 轻松 HE 古代架空

文慎随手拿了条干燥的巾帕擦头发, 水雾渐渐将铜镜漫湿,看不清镜中人影。虞望匿声走路已成习惯,尤其他刻意隐去脚步声时, 几乎没有人能察觉到他的靠近,可文慎一瞬间仿佛心有所感,下一刻,整个人就被拦腰裹进一个灼热的懷抱。

“阿慎, 寶贝儿,你怎么这么好啊,还帮我澡身换衣,哄我睡觉。那我是不是全身上下都被你看过了?怎么样?对我滿不滿意?不满意的话跟我说,我一定改。”虞望贴着他的耳廓,若即若离地往他耳朵里吹气,唇瓣不时磨过他红玉般的耳垂。

文慎心好累,连头发都不想擦了,语调里颇有种自暴自弃的沉重:“跟你说过多少回了,别这般抱我,我不喜欢这样,你抵着我了,我不舒服。”

虞望似乎真的认真考虑了一会儿:“哪里不舒服?恶心?想吐?难受?因为我是男人?”

文慎沉默地看着铜镜中模糊不清的面容,傷人的话几度到了嘴边,可張了張口,就是说不出口。虞望粗糙的大手不轻不重地钳着他的脸,不放过他任何一个有所动摇、欲言又止的神色。

“怎么不说话?”

文慎闭上眼,湿漉漉的长睫贴在眼窝:“我不想说。”

“如果你觉得被男人上很屈辱,我可以在下面,只要是你……只要你願意爱我。”虞望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句话,这不是一句哄他骗他的话,虞望从来不会欺骗文慎,他敢这么说,就是真的可以为了文慎作出讓步和妥协,他是真心不计代价地想和他在一起。

可文慎却并不能接受他的好意:“子深,这世上有很多人都爱着你。”

“那跟我有什么关系?你爱我么?”

“我爱你啊。”文慎急声回答,“可是我的爱和你想要的不一样,你我从小一起长大,情同手足,肝胆相照……我可以别无所求地陪在你身边,照顾你,守护你,甚至为你去死!为你做什么我都心甘情願,可是我不能……我不能……”

虞望敏锐地意识到什么,“你不願,还是你不能?”

文慎压抑着所有失控的情绪:“我不愿,也不能!”

虞望苦笑一声,松开手,按住他的肩,讓他回头看向自己,也让自己更真切地看清楚他的神情:“文慎。你看着我,再说一遍。你不愿什么,不能什么。”

文慎浑身一震,很不习惯虞望连名带姓地叫他:“你别这样叫我,我讨厌这样……”

虞望敷衍地嗯了声,只隔着一层薄绡抓住他的肩晃了晃,催促他:“快说,你不愿什么,不能什么。”

文慎心一沉:“不能和你做真的夫妻!”

“……哦。”虞望淡淡地应一声,好像刚才着急逼问的不是他一样。

“所以……你懂了嗎?”文慎试探着问。

“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嗎?我俩都是男人,怎么做真夫妻?”

虞望说得如此坦然,倒让文慎不知说什么好,心里一阵莫名,难得有些嘴笨:“所以,像刚才那样,也是不行的。我们只是……兄弟。”

“嗯,我们是兄弟,我是兄长,你是弟弟,那让你叫声哥哥来听怎么就难死你了?”

文慎不服气,马上反驳:“只要你不整天对我动手动脚,我也可以叫你哥哥!”

“嗯,阿慎乖,先叫声哥哥来听听。”虞望笑眯眯的,逗猫一样,有来有往,乐此不疲。

“……那你先放手,别抓着我。”

虞望死皮赖脸的:“地上滑,我是怕你摔倒,别转移话题,快叫。”

“我叫了,你以后不能像方才那样抱我。”

虞望含糊其辞:“你先叫了再说。”

“不要。”

“好阿慎,乖阿慎,阿慎寶贝儿最听哥哥的话了,你叫一声,哥哥什么都答应你。”

夜很深了,文慎沐浴完犯困,不愿和他一直纠缠,也想快点斩断这孽缘,便不像白日里那样精明算计,虞望一直哄着他,他就很难斩钉截铁地拒绝。

“真的什么都答应我?”

“真的。”虞望攥緊他的手腕,緊紧盯着他。

“哥哥。”文慎一张口,这声久违的哥哥就这样从文慎的喉咙里溜了出来,没有丝毫阻滞,仿佛为这一刻已经压抑了很长的岁月,并不像文慎想的那样难以启齿。

虞望猛怔了一瞬,紧接着脸上闪过狂喜的光采,他放声大笑起来,笑声甚至掩盖住窗外瓢泼的雨声,也掩盖住文慎剧烈震荡的心跳。

文慎其实一直、一直以来,都很喜欢听虞望狂放不羁的笑声,喜欢看他脸上灿烂的笑容,这是他发誓要一生守护的东西,他希望虞望一辈子都过得幸福快乐,所以希望他娶妻生子、儿孙满堂,哪怕他身边不再有自己的位置也没关系。

可是如今,他的面前好像蜿蜒出了一条奇怪的捷径,文慎不是爱走捷径的人,此刻漂亮的桃花眼竟也毫无自觉地圆睁,情不自禁地又叫了声:“哥哥。”

虞望终于忍不住欺身咬住他红润柔软的嘴唇,将他强压至退无可退的、泛着水汽的兰墙上,大手从耳根揉到玉颈,掌心的疤茧狠心地蹭过文慎脆弱的喉结,逼得他示弱地抓住他寝衣的袖口,低声呜咽着流泪。

“让你叫一声,结果叫了两声,怎么办?嗯?哥哥可是很严格的,必须收回事先给你的承诺了,真是对不住啊,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虞子深!你这个王八蛋!我恨死你了!”挣扎间,文慎的唇又被虞望尖锐的虎牙给划破了,上唇还渗着血,骂人时牵动傷口,疼得厉害,委屈得受不了,眼泪就流得更凶。虞望眼皮一跳,双臂将他圈得更紧,低头舔他受伤的唇瓣,像一头野性未泯的雄兽,无措地抚慰被自己弄伤的爱侣。

“别哭、别哭了……哥哥不是故意的,下次一定轻轻的,啊。”

“我再也不相信你了……”

“别啊,我可是很守信的。阿慎不能不相信我,我们不是兄弟吗。”虞望拿起一条新的巾帕,帮文慎细细地擦拭长发,这种事他们从小就帮对方做,几乎不需要仆人插手。原本发间的水都淌得差不多了,再加上虞望手法娴熟,不一会儿就擦得半干,只有懷里人伤心委屈的眼泪还湿漉漉地浸在脸上。

虞望略微垂眸盯着他的脸,真想跟他说,别哭了,越哭越招人欺负。可今天好不容易没挨巴掌,这话要说出口,恐怕左右两边脸都要留下美人漂亮的指痕了。

第27章 往事

等文慎平复好心绪时, 虞望已经半哄半强硬地抱他上了榻,被窝儿还是热的,禁锢着、熨烫着他的懷抱更热, 文慎穿得太薄, 双腿更是直接被热源贴着压着,两人相对而卧, 虞望十指交叠, 掌根輕輕搭在他腰窝上,指节自然地贴着后臀漂亮柔软的圆弧。

“热, 把手拿开。”文慎抬手将锦衾稍微推下去一截,整张红软无瑕的脸全部暴露在虞望郁沉的视线之下,虞望只觉腰腹一麻, 苦苦压抑的成果差点功亏一篑,赶緊又给他盖上。

文慎不能理解他又发哪门子疯,本来一天到晚案牍缠身就累,听了徐闻雒的传信马不停蹄地赶来,照顾虞望这个醉鬼又折腾了好久,眼下实在犯困,又被团团热气熨帖地裹住、烘烤, 睡意上涌, 连生气都打不起精神,只会喃喃地骂:“王八蛋……热死我……算了。”

虞望莫名其妙地掐了他一把,语调说不出地怪异, 听着像是嫌弃,可眉眼间却满是压不住的笑意:“穿这么薄,还热。”

“没有别的……寝衣……”文慎阖着眼皮,双手握拳抵在虞望胸口, 苍白无力地解释,“别动手动腳,你这禽兽……”

虞望含着笑,低低地嗯一声,应下了这声禽兽,而后沉吟片刻,又计上心头:“这衣服都不知道被谁穿过多少回了,你也敢穿?这廂房是那种用途吧,说不准寝衣已经被弄脏过无数次了,你还贴身穿着,我们阿慎不是很爱干净么?”

帐外红燭摇曳,帐中凤衾含香,这廂房本是花影樓为有特殊需求的客官打造的洞房花燭夜。花影樓是京城最著名的歌舞伎館,名酒名伎,名副其实的销金窟,云集了大夏最负盛名的乐師和舞師,达官贵人,王公大臣,往往而是。花影樓是清館,楼中乐师舞师卖艺不卖身,但十八层的飞阁高楼,每一层都各有用途,第一、二层都是观赏舞乐的大戏台,四层雅间是喝酒赏花的好去处,三层则是各式各样的厢房,每一间里面都别有洞天。

花影楼三层厢房里的物件都是一天一换,绝无反复使用的可能,这一点虞望当然知道,毕竟是自家的生意,虽然交给了专人打理经营,但最基本的规矩还是了解的。

可文慎从来不到这种地方来,身边清流官员就算来过这儿也不会和他说起,他对花影楼知之甚少,也从来没有踏足过虞家的帐房,虞望这么说,他自然也就信了。

“那怎么办?”

虞望看他迷迷糊糊犯困的劲儿,特别享受被他依赖求助的感觉,文慎从小就不是喜欢求助别人的性格,有一次在国子监被一个不长眼的畜生欺负了,回到将军府也没诉苦,直到虞四告诉他,文慎今天又抱了一堆被打湿的书回来,一个人爬到屋顶上把书翻开晾晒。

那畜生算个什么东西,也敢欺负他的人?虞望怒不可遏,冲进陸府把陸家公子打得半死,当时虞望才十岁,比陆懷臻还要小三岁,却带着一身狠戾的杀气,血淋淋地从陆府回来,阿慎吓得直哭,却还是扑过来抱住他,颤抖着双手找他身上的伤口。

虞望回想起往事,昔日阿慎稚嫩可爱的脸蛋和此刻朱颜酡然的模样诡异地重合在一起,心里一道声音大骂自己真是畜生,连宝贝阿慎都忽悠,另一道声音则催促自己趁阿慎没睡着赶緊把话说完,阿慎已经长大了,和以前的情况不太一样,要是再不用点手段,就等着被他一腳踹开吧!

“嗯,好办,阿慎乖,你把寝衣脱了,我给你扔远点儿。”

文慎都快睡着了,他来这么一句,弄得他又迷迷糊糊睁开眼,反应迟钝地:“嗯?”

“答应了?好乖好乖,你不用动,哥哥帮你脱。”文慎尾音明明就上扬了,是个疑问的语调,虞望装傻装得太自然了,甚至让文慎懷疑是不是自己刚才嗯得不对,“我是正人君子,不会对阿慎做什么的,只要阿慎乖乖的,在我怀里不要乱动。我们小时候不也这样么?没什么的。

“你还記不記得,那时候我一个人睡,你怕我孤单,抱着枕头就跑到我房中来,站在我床边,小小的一只,手脚并用地往我床上爬,像小猫一样拱到我怀里来,把我吓了一跳。你第一次离开母亲,睡在陌生人的身旁,后半夜就从噩梦中惊醒,抓着我的衣袖默默地掉眼泪,那时我……就是这样抱着你。”

他贴着文慎的前额,小声地,絮絮地说起从前。这些遥远的回忆,是他一生中弥足珍贵的宝物,离开他的这八年,多少次午夜梦回,多少次命悬一线,他是靠着这些回忆,才没有惨死在苦寒萧瑟的塞北。

文慎闭着眼睛,眉尾和眼窝的痣还是记忆中的位置,和记忆里一样鲜亮。他说不对他做什么,就真的只是抱着,什么也不做,唯有两人灼热的呼吸,轻轻地扑打在对方的脸上。他看着文慎紧蹙的眉心慢慢舒展开,紧握成拳的双手也稍微卸了力,虞望以为他这么困,应该很快就会睡着,可是过了很久,大概两柱香的时间,他忽地感到背上一道很轻的力度,紧接着怀中香软的身体热热地贴过来,靠着他,抱着他,像很久很久以前一样。

——

翌日,卯时,虞望从床上醒来时,怀里只剩下一点浅淡的余温。他望着帐顶,清醒地后悔着昨晚没有逼着文慎更近一步,而是拉着他话什么从前,搞得温情脉脉的,结果现在一大清早就憋得难受,能为他纾解的人却跑了。

“阿慎,你再这么天天搁外面跑,我真的要考虑把你关起来了。”虞望喃喃自语道。

“一个人躺床上嘀咕什么呢?快起身了,我都懒得说你。”文慎今日穿了一身月白色的直裾,乌发随意地拢在一边胸前,手上端着一黄花梨食盘,盘中一盏烧骨沙葛羹,两枚薄荷松糕,一碟小菜,还有一碗黑乎乎的汤药。

“阿慎!你没走啊!我还以为你走了,还在暗自难过呢,嘿嘿!”虞望从床上蹦下来,单手接过托盘随意地往木几上一搁,不顾文慎的推拒,抱住他就是一顿揉。

“放开!一大早就发疯,你再这样我马上走了!”文慎安睡一宿,不犯困的时候才不会像昨晚那样任虞望拿捏,“先把饭吃了,再喝药,我看着你喝。”

一听到喝药,虞望脸上的欣喜瞬间就沉了下去,他侧目看了眼食盘里的东西,除了那碟小菜,都一副苦不拉几的绿衰样,哪里是给人吃的东西。

第28章 早餐

“虐待!赤裸裸的虐待!我看我是那不被愛的虞大郎黄花菜地里凉, 你就是那文金莲见不惯我活得舒坦天天把毒药往我面前端!我不喝,喝了有什么用?这些粥食我也不愛吃,你什么时候见我吃过这些了?”

虞望常年征战在外, 风飧露宿, 眠霜卧雪的时候多着呢,饿狠了连沙子都吃, 但这只是艰苦条件下的无奈保命之举, 并不意味着他不挑食。虞望从小就很挑食,侯门贵子, 嘴巴也金贵,侯府的禁用食材可以罗列整整一大筐,若有不慎把虞望不爱吃的食物端上桌, 虞望是不会动筷的。

“少看点话本吧!什么亂七八糟的。”文慎推开他蹭过来的脸,正色道,“这些都是清热下火的菜,我亲手做的,不吃算了,我拿去喂狗。”

虞望一听,鹰目瞬间亮了亮, 撤身扶住他的肩:“你亲手做的?真的假的, 不许骗我。”

“假的,不吃别问。”文慎拍开他的手腕,下一刻, 那只大手又落到他侧腰上,不輕不重地、调戏般地捏了捏,文慎忍着火气,咬牙切齿道, “能不能离我远点儿?”

“假的?你骗我?哥哥不是教过你不能骗人嗎?”虞望深邃的眉眼緊緊地盯着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你这样,哥哥不得不罚你,让你长点记性。”

原本搭在侧腰的大手忽地松了力,高高扬起,掌根发了韧劲,掌风凌厉,瞬间就要落到文慎无辜的后臀上,文慎如有所感,低低地骂了句混蛋,旋身抬臂格挡,只觉一陣巨力传来,手臂被震得一麻。

文慎难以置信地退后两步,瞪大眼睛:“你使这么大力气,来打我?!”

“犯了错不该挨打么?宝贝儿,怎么反倒质问起我来了?”虞望挑眉輕笑,喜欢看他这样鲜活的神色,只有在他面前,阿慎才会露出这么可爱的表情。

虞望存心逗他,變掌为爪,扣住他肩井穴将他重新往自己怀里带,文慎冷着脸抬膝猛击,虞望却好似早有预料,大腿一压,将攻势化为无形:“投怀送抱?其实大可不必这么委婉。”

文慎气极,反手一掌拍上虞望胸口,近在咫尺,虞望却气定神闲,侧身躲过,还能顺道攥住他的手腕将他往上一提,文慎踉跄两步,被迫在他怀里轉了半圈,而后腾空借力,双腿如剪刀般绞向虞望脖颈。

“……”

虞望凝滞了一瞬,整张脸从耳根红到脖子,抬手默默扶住文慎的大腿。

文慎呼吸微亂,两鬓渗出细汗,坐在虞望肩上,双腿却用力禁锢着方才这场交锋的落败者,漂亮的脸上闪烁着微不可察的得意:“不是很能说嗎?怎么不说了?”

“怎么办呢?我要怎么才能放过你呢?虞大将军回京后整日流连于烟花柳巷,怎么把武艺都荒废了,连个普通人都打不过?”文慎一只手按住他的脑袋,一只手擒住他的脖颈。

“阿慎……你这样……”虞望被迫垂着头,猛禽般狠戾锐利的长目却微微上抬,眸中迸发出难以言状的兴味。

“你要答应我,乖乖喝药,好好吃饭,从今日起,不许再踏足这种地方,更不许像昨日那样,喝那么多酒,否则——”文慎说不下去了,因为他发现虞望侧过脑袋,在用高挺的鼻梁轻轻地蹭他腿根。

文慎又羞又恼,顿时陷入了一陣深深的无力:“虞子深!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嗯嗯,听着呢。你刚才说什么来着?”虞望掀开他直裾袍下摆,忽觉一阵香气袭来,好在文慎将中衣也是穿戴整齐的,掀开一層还有一層,只是里面的那层轻薄,都能透过白纱看见暗红色的烧痕。

文慎脸色一變,想要收腿从虞望身上跳下来,无奈这人又发疯,钳住他两只脚踝将他用力往下一扯,文慎担心真伤到他颈椎,自然要往后撤,双手也卸了力,虞望趁势往后一仰,和十日前才亲密接触过的东西来了个紧密贴合,还顺道用力磨了磨。

“虞子深!!!”

文慎真想砸开这混账的脑袋看看,里面除了这些污秽下流的东西还有什么!

虞望应了声,嗅了嗅他身上若有若无的香气,隔着一层白纱拍拍他腿根,松手让他下来:“小点儿声,光天化日的,生怕别人不知道我倆在干什么?”

文慎气极反笑,从他肩上跳下来,揪住他寝衣衣襟,失态地反复控诉:“我倆在干什么?我还真不知道!你告诉我我俩在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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