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南枝
十一娘觉得宋惟其实挺漂亮,就是太黑了,而且举止上没有闺秀气,宋惟拉着十一娘问了不少京中事,又说,“我还没去过京城呢。”
十一娘就道,“嫂嫂什么时候去都成的,京中有咱们家的宅子,过去了也有地方住。”
宋惟就说,“皇上立后时,咱们家不是送了礼上京,那次我就说要你哥哥同我一同上京去祝贺,他偏偏不肯,而且还躲在书房里喝酒,我看他现在是有些避京城的,我也就不好再提了。”
说到这里,又问十一娘,“以前七郎同现在皇后殿下是一同长大的,且说皇后殿下和你长得很像,可是真的?”
她这般说时,就盯着十一娘仔细打量,十一娘笑了起来,“别人倒是说我们两人相像,但我看来,倒不觉得如何相像。再说,皇后殿下乃是男子,我是女子,如何比较呢。皇后殿下心怀天下,其雍容贵气和气势威严,自是不一般,我怎么能够相比。”
宋惟点点头,道,“我看到十一妹你便觉得十分漂亮,想来皇后殿下如传言一般姿容美艳,举世无双,也是可能的。”
十一娘便说,“皇后殿下从小便不同一般,他在扬州长到七岁才上京去,他住在扬州时,我也是见过很多次的,那时候便不同一般了,不只是长相,是气质稳重,文才出众,说是神童也不为过。之后十几岁,我又随着母亲上京,再看到他,他已是少年,更是如兰君子,遗世而立。他若是娶妻,我实在想不到何等女子能够相配,没成想后来做了皇后,皇上待他十几年如一日,据宫中传闻,皇上从没和他闹过脾气,两人互敬互爱,乃是最和睦恩爱的夫妻。”
宋惟笑了起来,“十一妹对皇后殿下如此盛赞,倒像是有爱慕之情了。”
十一娘吓了一跳,又笑了起来,“那是不敢,且也实在没有。我十几岁时候,看到皇后殿下,也只有崇敬,更何况现下我都二十七岁了。早就是老女人了,还生这种心思。”
宋惟拉着她的手道,“那你就是羡慕他和皇上之间的感情了。”
十一娘觉得宋惟身上有一种奇特的品质,和她在一起,就觉得一切都可以坦荡,她便说道,“羡慕倒是有的,如此恩爱的夫妻感情,我想世间女子都会羡慕吧。只是要找到一个如此的男子和自己相敬相爱却是难的。”
宋惟也点头,“听你这么说,倒的确是。”
十一娘又笑着问宋惟,“嫂嫂和哥哥呢?我看哥哥待嫂嫂也是十分好的。”
宋惟愣了一下才说,“我们的确是不错的,不过你哥哥心中有别人呀。”
十一娘其实也略微知道些许七对季衡放不下的事情,她自觉自己说错了话,就只好弥补道,“哥哥终身不纳妾,慢慢就会忘了之前的人,和嫂嫂做到一世一双的。”
宋惟说道,“其实我们在一起日子也挺好,他待我很不错,即使我父亲,也没有他待我好,我又有什么好不满意。”
一会儿,宋惟又说,“我倒认识一个不错的男人。过些日子介绍给十一妹你认识。”
十一娘红着脸说,“嫂嫂,还是罢了吧,我多大年纪了,早就定下终身不嫁了。”
宋惟也不笑话她,只是说道,“能遇到可以相守的人,什么时候都不算晚。在和你哥哥成婚前,我也是定下终身不嫁的。现在嫁了,其实觉得也还不错。至少有个可以商量事情的人,也能说些不能对别人说的话,要是我遇到什么事,也有他做后盾呢。”
第319章 番外之十一娘2
新年到来,许家一片喜气洋洋的气氛,不少许家的下属,也前来给主家贺新春之喜。
宋惟虽然对于管理那帮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手下得心应手,但是对于管理一个大家庭,那就是完全不行了。
之前家里是秦氏管,现在秦氏年纪大了,不要管了,十一娘子便只好帮哥哥嫂子主持家务了。
秦简扬穿着一件短打从侧门进来,迎面遇到十一娘,十一娘看他皮肤黝黑,脸上胡子拉碴,手里还提着一只水桶,以为他是从外面调来春节做短工的下仆,不由就叫住了他,“你怎么提着桶到这里来了?”
秦简扬很少和正经女人接触,他已经三十来岁,还没娶媳妇,突然看到天仙一样的十一娘,不由看呆愣住了。
十一娘已经二十七岁,自然已经没有了少女的娇俏,但是成熟女人的风韵和沉稳却更具有魅力。
秦简扬愣了好一会儿,在十一娘皱眉又问一遍的时候,他才反应过来,不由一边暗暗打量十一娘,一边想她的身份,他以为十一娘是许家的女管事,而且肯定已经是别人的老婆了,心里不由有些失落,回答道,“这桶里面是从北边海上钓到的马哈鱼,生吃最好,这是最好的一条,送去给许七爷和夫人。”
十一娘“哦”了一声,她不喜欢吃生鱼片,不过七郎和宋惟都吃,她从秦简扬的话判断他可能是宋惟的船队里的,也就不管他了,说,“那送去吧。”
秦简扬应了一声,看着十一娘带着几个丫鬟走了,他才继续往前走。
秦简扬虽然面无表情,心里却被十一娘勾得如同猫爪子在挠,完全无法平静。
十一娘身边的丫鬟对十一娘说,“方才那个男人,一直盯着姑娘您,真是无礼。”
十一娘便说,“好了,别说这种话了。他大概是船队里的人,在海上估计女人都没见过呢,被他看两眼,又少不了什么,就不要说了,不过也是我的错,以前府里没有女眷,船队的男人大约是可以直接被召进内宅的,我住在这里,再来让哥哥嫂嫂因为我改变规矩,怎么能行,再说我也不是小姑娘家了。”她嫂嫂,被她自动排除在女人和女眷之外了。
那丫鬟是新买的,因原来是官员府上的丫鬟,后来官员获罪,丫鬟便被卖出来了,十一娘就把她买了来暂时用着,觉得不需要太多调教,而官员府中丫鬟最是在乎规矩的,所以才那般说了。
要是府中本来的丫鬟,倒知道府中的有些事情同外面不一般,不会说太多。
十一娘又去询问了给府中奴才发新衣的事情,然后就抱着两套衣裳又去找宋惟,路上又遇到了出院子去的秦简扬,十一娘看秦简扬一身短打,心想这个在海上跟船队的,又没个媳妇,说不得还没有父母,衣裳都没有人给准备,这天也不算暖和了,还穿短打,就叫住了秦简扬,让身边丫鬟将一套衣裳给了他,然后她说道,“这天气也不暖了,还是注意着些。”
秦简扬抱着那套衣裳回了外院里他专门的院子,发现那套衣裳做得很不错,穿上身,除了稍稍有点小,其他就完全合适了,他把里面的那套短打脱掉了,再把这长袍换上,就发现正好。
女人送男人衣裳,那可是专门传情达意的呀。
秦简扬简直要坐立不安了,心想这可是别人的老婆,不是欢场里的女人,能够随意染指吗?还是抢走她让她丈夫再重新去娶一个?
十一娘那完全是打发下人的姿态,倒没想到秦简扬已经这般想了。
她将另一套衣裳给了宋惟,说道,“这是我亲自给哥哥做的,算不得特别好的手艺,哥哥在家里时,就穿着做便服吧。”
宋惟将那衣裳拿起来左看右看,赞扬道,“还是你手巧,我的手除了拿刀剑,针线是全然不行的。你哥哥回来,我就给他。”
十一娘就笑着说,“嫂嫂你是巾帼不让须眉,一般女子才拿针线。”
别的女人都瞧不上宋惟这般在外面乱跑的女人,十一娘却很豁达,且很会说话,故而宋惟很喜欢她,又说,“我准备给你介绍个男人的,方才他还在呢,现下走了。等之后他再来,我找人叫你来看看。你也不需觉得不好意思,看得上就给我说一声,看不上就算了。反正我也还没同他说。”
十一娘尴尬不已,笑着赶紧打岔开了。
秦氏年纪大了,这几日又病了,许七郎要各处打点,忙得脚不沾地,秦氏又见不得宋惟,十一娘忙了家务事,又要去她跟前侍疾,晚上很晚了,才累得头晕脑胀地往自己院落里去。
她身边只跟着一个丫鬟提着风灯,两人走过花园子时,园子里本来该有灯,没想到却熄灭了,十一娘正想着第二天要叫园子里的管事去提点一番,没想到丫鬟手里的灯笼一下子也灭了,两人吓得一激灵,然后十一娘就感觉自己被人捂住了嘴,她正要挣扎,人已经昏迷了过去。
秦简扬还从没有对一个女人如此动心,所以,他直接下手将十一娘给掳走了。
在此之前,他也根本没有去调查过十一娘的情况。
怕调查了,知道了十一娘的丈夫是谁,反而没法下手。
不过,他好歹还是没有太过分,让了一个手下拿了自己的一封信去给了许七。
许七当晚回得晚,又喝了酒,就在书房里睡下了,第二天上午起来,他身边的贴身仆人才将那封信给他,说,“秦当家的昨晚着人送了这封信来,说他有事先走了。”
许七略微诧异,说道,“这是有什么事,我们还没有见面说些话,他就要走。”
那贴身仆人笑了一下,说,“我问了送信的黑子,他说看他老大虽然和平常无异,但是仔细打量,还是有些不一样,倒像是迫不及待地找某个女人。”
许七挑了一下眉,一边拆信一边说,“他也该成婚了,希望是个好女人。”
说着,就看起了信,本来还带着笑的脸,神色就变得奇怪起来。
仆人问道,“老爷,怎么了?”
许七说道,“没什么,我回里面院子去给母亲请安。”
许七收拾好了先去母亲跟前伺候了,然后就去找了宋惟,并将那一封信给了宋惟看,道,“你看看秦七这是掳了谁的媳妇走。”
秦七也不是藏着掖着的人,故而在信里写得十分明白,说了他和十一娘相遇之事,十一娘还送了他一套衣裳,分明是对他也有意思勾搭他,所以他就不客气地把十一娘带走了,让许七看看十一娘是谁的媳妇,给帮忙送些钱去给她丈夫和孩子,然后重新送个漂亮女人给她丈夫当老婆,十一娘他就带走了,不会再还回来了。
宋惟看了信,说,“这个我还真不知道,要问十一妹才行,近来是十一妹在管家,那些管事媳妇,都是找她回话,只能让她去查一查,看是哪位管事媳妇不见了。不过秦七这还真是乱来,直接就把人掳走了,要是她丈夫孩子不要银钱不要新女人,我们要怎么办。”
许七也是这个意思,但是秦七是他的左膀右臂,而且是同亲兄弟没有区别,他已经把女人掳走了,他能怎么办。
两人正是发愁,就有丫鬟前来说道,“老爷,夫人,十一姑娘身边的剪秋来了,要见你们。”
许七就说,“让进来吧。”
剪秋很快进来了,只见她面色惨白带着青色,看着十分不好,而且身上衣裳还是略湿,精神更是恍惚。
见她这般,宋惟就说道,“你怎么这幅样子,是有什么事吗?”
剪秋已经扑通跪下了,泪水也止不住开始流,凄凄惨惨把事情说了,乃是她昨晚陪着十一娘先在秦氏那里伺候她睡下了才回自己院子里去,没想到在半路上经过繁枝园的时候,园子里没有灯光,她的灯笼也突然灭了,她听到了一声奇怪的风声,然后就晕倒了,早上醒来发现自己是在树丛里,身上衣裳都被露水打湿了,她吓得不轻,跑回十一娘的院子,问了人,才得知十一娘没有回去,院子里的人以为十一娘是留在秦氏处了,故而她一晚未归也没有谁出来找。她又跑去了秦氏处问了下人,得知十一娘也没去秦氏处,这下,她才知道十一娘是不见了,故而跑来找了许七和宋惟。
剪秋还说,“十一姑娘乃是不出嫁的清白女子,这般不见了,名节恐怕是保不住,奴婢没敢将十一姑娘之事说出去,但求老爷夫人能够赶紧找到十一姑娘,不然……不然……”
剪秋便哭得更厉害了。
剪秋虽然买进府里没有几月,倒是十分忠心的了。
许七和宋惟对视两眼,脸都沉了下去,许七对剪秋道,“你这般做是对的,你先回去,就说十一被我派出去别人家为客了,别的就说不知道。我会将你主子找回来的。下去吧。”
剪秋又磕了头,才精神恍惚地出去了。
许七皱眉站起了身来,道,“秦七定然是把十一妹劫走了,这个人,他好好来求娶,难道我不会撮合他和我妹妹,他却做出这种事情来。”
宋惟也道,“还是赶紧去把妹妹找回来吧。问问他身边的弟兄,当知道他去哪里了。”
十一娘醒过来,发现自己是在船上,而且当是大船,因为船有一些摇晃,但是晃动却十分小,只能躺着静静感受才能发现,如此判断,该是大船航行在水上。
她从床上坐了起来,检查了自己的衣着,发现自己穿得好好的,这才松了口气。
她所在也该是一个船舱舱室,舱室不小,床,桌,椅子等等东西都固定在地板上的,里面还算干净整洁,只是,却充满着一股男人的味道。
她不适应地皱起了眉头来,下了床整理了一番自己的头发,就过去开门,发现门是从外面插上了,没法打开,她就只好拍了拍门,心想自己是被人劫持了吗,对方想做什么,用她来威胁她哥哥?
她正想着要如何脱身时,房门打开了,一个男人端了吃的进来,然后反手拴上了门,对她说道,“饿了吧,吃些东西。”
十一娘震惊地看着眼前的男人,此男人还穿着她做的衣裳,正是在许宅里遇到的那个胡子拉碴的男人,别以为剃了胡子她就认不出他了。
十一娘想这个男人难道是叛徒,他昨天去了哥哥嫂嫂的院子是干什么去的。
她防备地往后退了两步,“你抓我做什么?”
秦简扬将吃的放在了桌子上,十一娘完全没反应过来他是怎么做的,自己已经被他箍在了怀里,强烈的男性的侵略气息将十一娘包围住,秦简扬已经一手握着她的腰把她抱了起来,低下头就啃上了她柔嫩的唇瓣。
十一娘在女人里完全不能算柔弱,但是被秦简扬箍住亲吻的时候,她才知道男女之间到底存在多么大的差异,那种侵略性让她一时间只觉得压迫感铺天盖地而来,她没有办法撼动他的任何动作。
十一娘对秦简扬又推又打,不断挣扎着,但是毫无用处,其实秦简扬只是把她亲了一通,别的事情都没做,他把她扔上了床,十一娘在满是这个男人气味的床上被摔得一阵头晕眼花,好不容易回过神来,已经被人压在了身下,十一娘全身颤抖,女人面对男人暴力的时候的完全的无力让她恐惧,尖声道,“放开我,你要干什么?”
秦简扬压住她的身子,倒是没有再怎么样,只是说道,“你已经勾引了我,还做出这般贞洁烈妇的样子来,不是有些可笑?”
十一娘狠狠瞪着他,用手抵着他的胸膛,心里盼着他不要再靠近了,因为他真的还要再靠近,她的那双手也抵不住他,“我哪里有勾引你,我看你衣裳单薄寒冷,又看你和我兄长身高体型相当,将自己做的衣裳送你,你却要这般忘恩负义,不仅把我掳来,还要做出这般辱人名节之事。你赶紧送我回去。”
十一娘希望他能够良心发现,没想到对方却把手直接揉上了她的胸部,十一娘虽然长到二十七岁了,但是作为老姑娘,她对这方面的事情根本不大清楚,于是一声尖叫,真就哭出来了。
曾经被下狱,她也没有这般害怕。
秦简扬被十一娘叫得一愣,只好把手念念不舍地移开了一点,看十一娘哭得梨花带雨,不由想,她真是比名妓哭得还要动人些,真不知她在她丈夫面前也是这般?倒像还没经历过男人一样。
秦简扬想到她的前丈夫,不由就有些恼怒,直接把她裙子给捞了上来,手就拉下了她的裤子,十一娘虽然也是见多识广,见过大多数女人未见的世界,但是却实在不知道世界上有这般粗鲁而让人害怕的男人。
她的挣扎让秦简扬更觉烦闷,大手已经掰开了她的腿,嘴里也说道,“你以后就跟着我过日子了,你从此是我的女人,等过几日,我们就成亲。你也不必这样闹,我只比你之前跟的男人更好,再不会让你吃苦。”
十一娘在极度的恐惧里大脑供氧不足,根本没大听清他说的什么,只是不断挣扎,“你要什么我都给,求你,求你别这样……”
秦简扬得到了怀里的女子,才发现她还是个依然保有贞节的女人,他一边觉得诧异,一边又很欢喜,这下整个人都放温柔了,而十一娘已经要晕过去了。
他慢慢退了出来,把十一娘抱在怀里,一边用手指揩着她脸上的泪水,一边柔声问道,“你还没嫁人吗?”
十一娘一看就不是小姑娘,那种成熟女人的风韵,让秦简扬从来没把她往未婚女人身上想,再说,十一娘这样漂亮的女人,怎么可能会嫁不出去没嫁人。
一般女人被这般对待,估计只想一死了之,十一娘想着自己还有很多事没有做完,倒没想过死,只是神色上也只剩下了凄惶,她并不回答秦简扬,甚至将头转开了。
秦简扬看她这样,就知道自己的确是莽撞了,说道,“我应当向你家里提亲,咱们成亲了,再做这些事。是我鲁莽了。我以为你已经成婚了,有丈夫孩子,所以只好把你偷了来,不然不能成事。”
他低头盯着怀里的女人看,十一娘有了些力气,就要推开他自己坐起来,秦简扬看她态度十分坚决,只好把她放开了,让她坐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