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才下眉头
掌柜:“……”
童辛歪着头想了下,“可我现在想离家出走,但没银子走不了,你说我该怎么办?”
掌柜的一咬牙,一跺脚,“我私下借你银子。”
童辛扑过去熊抱掌柜一把,“豆腐脑,你对我太好了。”
“如果二少爷真念我的好,你就千万别说是我借你的银子。”
“你放心,我绝对不说是你给我的银子,我会说是从你这拿的银子。”
掌柜:“……”
“看你往哪里跑。”童老爷的怒吼突然而至,吓得童辛撒丫子刚要跑,就听见一声犹如洪钟嗡鸣般的声音,“阿弥陀佛。”
童老爷循声望去,微微诧异,“师叔?”
3、家有纨绔子弟(三)
童老爷年轻时也有过一腔保家卫国的赤诚,故而曾上少林寺当过俗家弟子。
这少林俗家弟子相传始创于唐初,少林十三棍僧救唐王李世民,李世民为报答少林寺而大力扶持,并应允他们培养僧兵为国家效劳,因此天下习武者皆齐聚少林。少林为区别落发出家的弟子,带发习武者则称为俗家弟子。
虽然老行脚僧身边的青年童老爷不认得,但童老爷还是恭敬的将老行脚僧和青年迎接进府里,嘱咐童夫人奉上上好的茶点,还勒令童辛一旁作陪。
不许出去玩,童辛老大不乐意,便目不转睛的盯着依然戴着黑色纱斗笠的青年研究,因此被童老爷暗中掐了好几把疼得童辛哼哼唧唧的,完了仍再接再厉的继续盯。
其实要不是童老爷警告他安分守己的眼睛快瞪得脱窗了,童辛老早就上去跟人自来熟了。
老行脚僧见状,那常年云游在外日晒雨淋黝黑的脸上露出浅浅的笑意。
“犬子顽劣,让师叔见笑了。”童老爷实在是不好意思。
老行脚僧也不持辈分,“小公子纯真无垢,敢做敢说,赤子之心已是少有了。”
“那是。”如果鼻子能翘起来,童辛的鼻子估计此时翘得老高。
“那像我这徒弟,”老行脚僧看向一旁的青年,“桀骜难驯。”
“原来是师弟。”童老爷起身抱拳作礼。
按理说,青年是师弟应率先起身问候,可他不但没起身还只是敷衍的一抱拳便了事了。
且不说这青年由始至终没拿下黑纱斗笠失礼得很,这态度更是傲慢,终引得童老爷微微蹙眉不悦了。
童辛和他老子的反应则截然相反,“有个性,我喜欢。”跟猴一样地蹦到青年面前,带起一阵气流的回旋,掀动青年的黑纱。
就在黑纱舞动的交叠处露出缝隙,童辛凑得近把里面的人看得一清二楚。
眉眼细长,眸如寒玉,鼻高俊挺,唇形饱满,五官略偏柔美,但眸中那不可忽视的清冷,又让他顿显轩昂冷峻。
一时间,童辛看得有些痴了。
童辛本就喜欢世间一切美好之物,如今得见这样一美人,顿时心生向往,“师兄。”
“差辈了。”童老爷说道。
童辛看都不看他老子,“没关系,我不介意。”
几人:“……”
“请问师兄姓名。”
青年没理童辛,倒是老行脚僧回答了他,“劣徒姓段,名君恒。”
童辛不知突然想起什么,又蹦到老行脚僧面前,“师兄他可许配人家?”
“他?许配人家?”老行脚僧没想到他会突然这么问,有点反应不过来,呆呆的看着自己的徒弟。
见这两人不答,还“深情”的对望,童辛又道:“还是你们师徒禁忌恋?”
“……”
老行脚僧一口茶从鼻子里出来了。
就连刚才被童辛迥然目光紧盯都岿然不动的青年,身形有些僵硬了。
“终于知道你们为什么要云游了。的确该避开的,千夫所指,无病自死。”童辛颇为同情的。
“闭嘴。”
“闭嘴。”
青年和童老爷同时的。
青年终于说话了,声音清冽犹如山涧中的溪水,清透却冰冷,但也是悦耳的,童辛听着喜欢得紧,巴巴的又贴了过去。
在客人面前童老爷不能揍儿子,开始后悔为什么让童辛陪同了,压制下胸中怒火一把将儿子拽回来,“不知师叔此次来北京是专程而来,还只是途经?”
老行脚僧清清嗓子,“阿弥陀佛。不知师侄可曾听说过丘道才?”
童老爷思索道:“略有所闻。听闻此人乃侠盗传人,可他品行不正,不但盗非所道,还奸淫好色,堕落为采花贼人。被他糟蹋过的女子难数,如今不但武林中人欲擒拿他,就连官府亦有悬赏。”
青年在童老爷说丘道才时,放于膝上的双手蓦然紧握成拳。
老行脚僧道:“老衲这次就是专为这贼人而来。”
童老爷暗惊,“难道那贼人来北京了?”
老行脚僧看了段君恒一眼,“在济南之时,不慎被他盗去了一件家传之物,一路追踪他才到此的。”
童老爷一听,义不容辞道:“师叔,有何需,请尽管吩咐。”
老行脚僧也不推脱,思忖片刻后,“虽知他在城中,可此贼人轻功了得来无影去无踪的,想抓拿他并非易事。后老衲又一想,这贼人不是好色吗,那设个局引他入瓮,一举将他擒拿。”
老行脚僧这办法听起来是好,可问题是,“拿谁做饵?”童老爷问道。
这丘道才可是非貌美女子不现身的,且又有哪家女子肯冒着清白不保的危险做饵?那不是坑了人家姑娘嘛。
老行脚僧笑而不语,望着被童老爷抓着像蛆一样扭动着的童辛。
童辛察觉老行脚僧的目光,指着自己的鼻子,“我?”
“委屈小公子男扮女装。”
“不行,”童老爷想都不用想就反对,“他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童老爷虽然没了行侠仗义的雄心,但惩奸除恶的正义感还是有的,最终还是让童辛去了。
入夜,明月清朗,风似柳絮。城外一小树林中,童辛男扮女装,唇红颊娇,媚眼如丝,还真别有一番千娇百媚的万种风情。
童老爷安排家丁藏身,老行脚僧则再次叮嘱他,“小公子只管大声的喊叫引那贼人来,不必害怕,我等就藏身在那松树之上。”
童辛拨拨落在额前的发梢,试了下声调,“好了,你们快藏好,我要开始喊了。”
童老爷看着儿子脸上莫名的兴奋,有不好的预感。
见他们都藏好了,童辛几番吐纳做准备,藏在树上人也开始警觉四周。
童辛酝酿好情绪后,十分之投入地开始喊了,“嗯……”
树上的人皆怔,倍感莫名。
童辛发出第二声,“唔……”
树上的人僵,似是触电一般。
童辛发出第三声,“啊……”
树上的人抖,都明白什么了。
“哈……不要……停……”声音绵长,声调销魂至极。
树上的人都从树上摔下来了。
“贼人还没来了,你们怎么就都出来了?”童辛道。
老行脚僧摸摸被磕疼的光头,“老衲觉得还是不该劳烦小公子。”
“我喊得不好吗?”童辛想了下自以为是的,“嗯,刚才是喊得太矜持了,不够销魂。”
众人:“……”但绝对够惊魂,囧。
“你给我闭嘴。”童老爷一脸的恨铁不成钢,扭头咬牙切齿的对翅肚道:“你去喊。”
“哈,我?”翅肚指着自己,“我五大三粗的……”
“还是你想让老爷我去?”
翅肚觉得特无辜,向鲍参求救。
鲍参很义气地看那明月一轮。
计划再度开始,翅肚无法只能拔着嗓子喊了,“救命啊,救命。有没好心人帮帮我。”
童辛颇经验老道的说:“翅肚这喊法只能把狼招来,想招人我觉得还是我刚才的喊法才有吸引力。”
一干人囧,“……”
4、家有纨绔子弟(四)
事实证明童辛高估了翅肚,不说人没招来,就是狼也没来,就来了一条癞痢狗。
吹了一个多时辰的冷风,等来这样的结果,众人顿觉泄气,唯独童辛依然斗志昂扬精神抖擞,隔着鲍参对段君恒柔情脉脉道:“师兄,又剩下你我二人独处了。”
鲍参囧囧的,那我是什么玩意?
段君恒无动于衷。
童辛娇羞状态,“在此月黑风高夜。”
月黑?鲍参看天,一轮明月当空,把童辛的照得贼亮。
“瓜田李下时。”童辛绞着衣袖。
鲍参看地,翅肚和瘌痢狗深情凝望暧昧不明,果然很瓜田之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