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语笑阑珊
温柳年点头,“两位也早些歇息。”
另一处卧房外,尚云泽正在敲门。
“堡主有事?”木青山开门后有些纳闷,方才刚分别,还以为回去睡了。
尚云泽问,“喝酒吗?”
“嗯?”木青山没听到。
“西域来的葡萄酒。”尚云泽晃晃酒囊,“很甜的。”
“已经很晚了。”木青山犹豫。
尚云泽笑笑,“一个人喝酒太无趣。”
“……”木青山犹豫了一下,还是将尚云泽让进了卧房。
是真的很好骗啊。
第22章 【大当家不要一直沉着脸】大过年的要和谐
卧房的布局很简单,甚至比家中更简单,不过唯一的好处便是宽敞明亮了不少,木青山挑亮烛火,从桌上取了两个杯子,事先道,“我不怎么会喝酒。”
尚云泽笑笑,“我知道。”
那你不去找别人……木师爷默默心想。
“酒很淡,不怎么会上头。”尚云泽帮他倒了浅浅一底,“试试看。”
木青山接到手里晃了晃,杯中紫红酒液清透,闻之还有一股浅淡花香。
“可惜没有夜光杯。”尚云泽道,“只能如此凑活。”
木青山小心翼翼喝了一小口。
“如何?”尚云泽看着他。
木青山道,“还不错。”
尚云泽道,“说实话。”
木青山顿了顿,老老实实道,“还是茶比较好喝。”
尚云泽笑出声。
“堡主见谅。”木青山有些不好意思,“我是真的不会饮酒。”
“无妨。”尚云泽仰头一饮而尽,“喝酒讲究的是心境,只要人对了,懂不懂酒其实无妨。”
木青山似懂非懂,又觉得既然答应要一同喝酒,干坐着也不大好,于是一直在小口小口抿。
“小木头。”尚云泽在烛火下看他。
“嗯。”木青山抬头。
“喝醉了怎么办?”尚云泽目色痴迷,声音有些低哑。
“堡主喝醉了?”木青山放下酒杯站起来,“我去厨房煮些醒酒汤。”
尚云泽一把将人拽住。
木青山有些紧张,你你你千万不要发酒疯!
他小时候见过一次大哥喝醉酒,有些吓人。
看着他警惕的眼神,尚云泽有些无奈又有些好笑,“怕什么?”
怕你揍我啊!木青山小心翼翼看他,“堡主先在这里等,我很快就回来。”
“不必什么醒酒汤。”尚云泽下巴抵在他肩头,“睡一晚就好了。”
“是吗?”见他还有几分理智在,木青山也松了口气,“那我带你回房。”
尚云泽:……
木青扶着他艰难往外走。
尚云泽很想问,这世上怎的就会有人这么呆。
呆就算了,却又偏偏这么……讨人喜欢。
尚云泽身材高大,又喝了酒,对于手无缚鸡之力的木青山来说,想扶他回房显然不是一件容易事。两人一路搂搂抱抱,好不容易到了客房,却听到屋内传来一声巨响。
木青山被吓了一跳,这这这是怎么回事?
尚云泽嘴角微微一扬。
然后下一刻,就见一群暗卫轰轰烈烈跑了出来,身后烟尘滚滚。
木青山吃惊,“诸位英雄在干什么,为何会在堡主房内?”
暗卫淡定道,“抓老鼠。”
木青山更疑惑,“寒冬腊月会有老鼠?”
“是啊。”暗卫道,“我们也觉得奇怪,大概是成了精。”
木青山踮脚往房间里看,“抓到了吗?”
“没抓到,跑了。”暗卫表情诚恳,“还不小心弄塌了尚堡主的床。”这才是重点啊!
尚云泽开始觉得,有这么一伙人在也不算坏事。
“原来是床塌了啊?”木青山有些囧,怪不得满屋子灰。
暗卫立刻表示我们会出银子修好,绝对不会让府衙花一文钱。
“倒也不是这个。”木青山为难道,“那尚堡主今晚要在何处休息?”
暗卫立刻道,不如师爷暂时收留堡主一夜如何?
木青山想了想,发现也的确只有这一个办法。
不过幸好府衙卧房内的床够大,睡两个人绰绰有余。
于是他又费力把人拖了回去。
暗卫在身后站热情挥手,“早点睡啊。”
按照这个进度,说不定很快就能喝上喜酒。
媒人红包这种事,随随便便来个几千两就好,我们一定不会嫌少。
妥妥的。
木青山将尚云泽扶回房间,又打了热水帮他擦脸漱口,将自己折腾出足足一身汗,才总算将人扶回床上。
就着剩余热水凑活洗了两把脸,木青山坐在床边宽衣。
尚云泽无耻偷看。
书呆子挑食,所以身上也没几两肉,腰细细的,弯腰放衣服的时候,里衣向上跑了一截,露出一片白皙肌肤。
大概是因为喝了酒,尚云泽觉得自己有些口干舌燥。
木青山拿过一边宽松的长衣长裤穿好,方才吹灭灯火,摸黑轻轻钻进被窝——他向来畏寒怕冷,一直要穿得严严实实方能舒坦睡着。
尚云泽在黑暗中看他。
木青山闭着眼睛,很快就睡了过去,很沉很沉。
睡觉快的人,要么是因为太累,要么是因为心事少,木青山显然是属于后一种。
尚云泽失笑,先是觉得喜欢,后来却又有些沮丧——若他能知道自己的心意,哪怕只是隐隐约约一丝一毫,只怕也不会这么快就睡着吧?
木青山睫毛微微颤抖,觉得唇上有些滚烫。
第二天一大早,温柳年便伸着懒腰从房内出来,走路还是稍微有些不便,不过已经好了许多——花棠向来医术高超,这点小伤显然不在话下。
赵越也恰好进了小院。
温柳年挥挥手,“大当家,早。”
“……早。”赵越觉得自己似乎应该晚一些再回来。
温柳年邀请,“可要一起吃早饭?”
赵越道,“不必,多谢。”
温柳年又道,“大当家今天打算做什么?”
赵越道,“什么也不打算干。”
温柳年道,“本官打算去城中探望百岁老人。”
赵越道,“好。”
院内再度陷入沉默,温柳年与他道别,笑眯眯溜达去厨房找糖包吃早饭。
陆追在屋顶晃晃酒壶,“可否问个问题?”
赵越硬邦邦道,“不可。”
陆追跳到院中,“按理来说,大当家也不是不善言辞之人,为何每次见到温大人之时,气氛都如此诡异尴尬?”
赵越道,“我刚才回你‘不可’。”
陆追道,“但我已经问了。”
赵越往屋内走,“我也可以不答。”
“总不能一直这样下去。”陆追跟在他身后,“我们还要与官府合作,若大当家与知府大人一直这般冷场下去,应当不会有什么好处。”
赵越头疼,“难道我还要先热情起来?”
“其实仔细想想,温大人也没什么错。”陆追道。
赵越又想起了那三大箱话本与画像。
陆追道,“当时我们是匪他是官,莫说只是画几幅像出几册书,就算是满城贴通缉榜文,也是合情合理之事。”
赵越咬牙道,“我倒是宁可被他贴榜通缉。”
陆追失笑,“在得知大当家绝非大奸大恶之徒,朝暮崖也从未参与过烧杀抢掠后,温大人便什么都没有做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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