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绯之舞
可以走了?
北绝色还在怔在原地没反应过来,但谦王爷已经不再理会他,只顾低下头来轻抚着手帕上的那两朵紫色的牡丹,那动作,温柔得好象**着心爱的人儿的脸蛋。
好象是碰上个有暴力倾向的怪大叔了……反应过来的北绝色说了句“奴才告退”后赶紧顺着来路快步离开。
待北绝色走远了,谦王爷抬起头来用若有所思的目光看着他远去的背影。虽然这个小太监能绣出一样的紫牡丹,他在看到手帕上的紫牡丹时脸上也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但是,他却不会武功,说话的语气中也听不出半点的不自然,不象是在说谎,这真是太奇怪了!如果教他绣花的真是“那个人”,如果他真的有几个身份是江湖中人的师兄,那他应该会武功才对。谦王爷刚才出手就是想试北绝色的武功,想从他的招式中看出端倪来,但却一无所获。
看来,还是先去会一会那几个发江湖悬赏令的人,看能不能从他们的身上找点线索。
谦王爷摸着紫牡丹眼望前方自言自语地说:“原以为会为你此生不再会和江湖有任何的瓜葛,可最终也是为了你而再和江湖中人扯上关系。倾城,这一次,你说我能找到你吗?”
第二十八章 不洗马桶就伺君
长廊的另一边,北绝色心有余悸地回头往后望,刚好见到谦王爷抬头朝这边看来,他赶紧别过头来当作没看到,然后加快脚步往回走,用不了多久就顺利地离开了那条清幽的长廊。原本是打算顺着来路往回走的,可他却连接转错了两个弯、走错了起码四段的路,不过,竟然也给他误打误撞地回到了刚才和大班宫人一起跪着贺寿的地方。但是贺寿的人群,包括农事院那班低级太监已经散去了,空空荡荡的现场只剩下若干个不认识的宫人在清理地上留着的杂物和垃圾。
无奈,只得再一次冒着被人鄙视的残酷现实,继续问路。
在第三十次问路失败后,北绝色忽然灵机一动,不再笨头笨脑地直接问别人农事院的所在地。他转了个方式,向第三十一个路过的宫人问“画池该往哪个方向走”,这一次,那位善良而且有爱心的宫人终于给他指了一条光明之路,还很热心地带着他走了一段路。这世界,好人还是有的,只不过就看你有没有运气碰上而已。
这样折腾了大半天,在黄昏的时候,饿得快要走不动的北绝色终于看到了农事院那扇有点破旧的熟悉大门。看到大门的瞬间,北绝色的心里顿时涌起了温暖的感觉,被一众皇室高层折腾了大半天后,现在忽然觉得整个王宫,数来数去好象还是农事院这里最安全!
感动得两眼泛着泪光的他激动地往里跑。
农事院的大院里摆放着三张大饭桌,所有的人把三张大饭桌重重包围正吃得热闹。早就饿得肚子贴到后背的北绝色,一见到有吃的顿时眼前一亮,他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往其中一张饭桌直扑过去,用力地挤开两个人,一手抓起最近的那个盘子里的一块肉拼命地往嘴里塞,另一只手则伸向装着寿包的盘子。这样拼命地塞了几大口的食物进肚子后,饥饿感稍微减退了一点的北绝色发现有点不对劲。
那些装着食物的盘子,好象会动似的往自己的面前轮流地移动。看仔细点,原来是被一只只的手推到了自己的跟前!抬头一看,见到以白公公为首的一班农事院太监们正把一个个盘子推到自己的面前,而且,所有人的竟然统一地挂着讨好的灿烂笑容。
白公公拿起一只装了两只鸡腿和几大块五花肉的碗送到北绝色的跟前,热情得来还带上几分亲切地说:“小北啊,这是公公我特意给你留的,快吃吧!”
咦?竟然这么友善?北绝色马上停住了抓食物的举动,疑狐地望着眼前笑得友善的一班太监。虽然这班人现在看在葱头和宋宫保的份上已经不欺负他了,但一直也是无视他的存在的;至于那个白公公,更是向来对自己态度恶劣从来没有好脸色的,可今天却无端给自己留了鸡腿和肉。这种不正常的情景,令人不安。
白公公把碗推近几分,更加热情亲切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来,吃吧吃吧!”
白公公的“和蔼可亲”让北绝色差点就要冲口而出地来一句“你今天是不是抽风了”,但他还是把话强忍住没有说出口。北绝色不敢直接接过白公公递过来的鸡腿,而是看着白公公小心翼翼地问:“公公,这些真的是留给我的?没有弄错吧?”
白公公点着头把碗塞到北绝色的手里,笑得见牙不见眼地说:“没错没错!小北你现在的身份已经比以前高贵了,当然不能吃剩饭剩菜嘛!”
北绝色不解地问:“我的身份为什么比以前高贵了?”
“你还不知道吗?!”周围那班对着他笑得讨好的太监异口同声地叫起来。
“知道什么?”众人的表现让北绝色更觉不安了。
白公公又再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恭喜你,从明天起,你就要调派到乾清宫去当差,不用再留在这里洗马桶了。”
“乾清宫?”北绝色睁大眼睛,结巴起来,“那,那,是不,不是皇,皇上住的地方?”
“没错!”白公公用力地点了几下头,“是张公公亲自前来说要调派你去乾清宫的,据说那是皇上的意思。”
那句“据说那是皇上的意思”,让北绝色只觉得脑袋“嗡”的响一下,僵住了。
白公公以为北绝色是听到如此振奋人心的消息激动过头了,他也跟着激动起来,欣慰地说:“小北,你是农事院第一个能攀到如此高枝的人!这是你天大的福气和运气,更是我们农事院有史以来最大的光荣!小北,皇上如此看重你,看来用不着多久你就能成为皇上身边的大红人了。到了那一天,你千万要多多关照公公我啊!”
话音刚落,一众太监也围上来点着头,讨好地连声说:“没错没错,有机会的话,小北你一定要在皇上和其他贵人的面前为我们美言几句。”
白公公高举酒杯说:“来,小北,公公敬你一杯!”
“我们也敬你!”其他人也争先恐后地举起酒杯向北绝色敬酒。
回过神来的北绝色面对着这样热情的场面,只得强迫着自己挤出几分笑容,接受大家的敬酒。
一杯又一杯的酒喝了下去,直喝到一班敬酒的人全醉得东倒西歪的,北绝色依然是脸不改色的。得知明天就要被调去乾清宫当差,他的心情就低落到不能再低落,本想借着酒来解去心里的郁闷,想不到把酒全喝光了、把其他敬酒的人都灌倒了,低落的情绪依然没有被压下去。
别人还能借酒消愁,可自己,自小师父就说什么“女孩子不想被坏男人占便宜,就要能喝”,于是,很小的时候就被师父强迫着灌酒练酒量,日子久了就练出了千杯不醉的本事。北绝色摇头苦笑,拿着那个装了两只鸡腿和几大块五花肉的碗,慢慢地走回自己所住的小院。
回到小院里,见葱头正坐在屋前的石阶上,闭着双眼专心致志地吹着一首调子轻快的乐曲,曲调随着他的指尖移动而不时地变化,那支竹箫在月光下隐隐约约地散着流萤般的绿光。
见到如此情景,北绝色不禁的停了停脚步,然后走过去坐在一边的石阶上,郁闷地抬头望天,长叹了一声。
葱头停住了箫声,伸出竹箫往北绝色的头上用力一敲。
北绝色摸着头不满地瞪着葱头说:“怎么又敲我的头了?”
葱头扫了他一眼说:“你这小白,明天就要成为高级太监了,还在这里叹什么气?”
北绝色怔了一怔,顿时黯然下来,低着头说:“我不想去乾清宫。”
“太迟了。”葱头又伸出竹箫往他头上一敲,“早就教你在宫里做人要低调,不要到处乱跑,不要惹一些莫名其妙的人嘛!”
北绝色委屈地说:“我哪有去招惹谁了?我已经很低调了。葱头,你有没有办法让我留在农事院这里?”
葱头两手一摊,摇摇头说:“没有。宫里最大的那个就是皇上,他的旨意谁敢违抗?”
“真的没有办法吗?”北绝色失望而且不安地低下了头。
葱头拍了他一把,说:“又不是让你去死,用得着摆出一副哭丧的表情吗?再说,当今皇帝只不过是个年纪和你差不多的小屁孩,怕什么?”
“但是……”
“但是什么?有点出息好不好?”葱头一把捉住北绝色的衣领,把他拎起来用力地晃了几下,“你都接受我的训练一段日子了,对付那种小屁孩应该绰绰有余才对!拿点气势出来!不要把我这个天下第二的葱头的面子给丢光!”
被葱头的气势吓到了,北绝色勉强地点了点头,说:“是……”
葱头一把松开他,说:“好了,时候不早,去睡吧!”
“对了,”北绝色忽然想起什么,赶紧喊住转身往屋里走的葱头,“你有没有听说过‘月华郡主’这个人?”
“月华郡主?”葱头回过身来,“没听说过。为什么忽然问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