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绯之舞
葱头回头看他一眼,阴森森地一笑,反问:“你怕?”
宋宫保“哼”了一声,故作轻松地说:“大爷我不知道‘怕’字是怎样写的。这世上大爷我什么都见过,就是没见过鬼,我倒是想看看鬼是长成怎样的!”他嘴上是这样说,但脚下的速度却加快了几分,向前面的两人靠近了几分。
葱头冷笑一声,却没有说什么的把头转了回去。
在树林中兜转了大概半个时辰,葱头把东无敌和宋宫保带到了一个悬崖绝壁前,停住脚步。
宋宫保举目四望,没有看到前面有任何的去路,他不禁疑惑地问:“葱头,前面没路了,你是不是走错路?”
葱头鄙视地瞪了他一眼,说:“什么叫没路?”说罢,他走到悬崖边探出身体伸手往下摸索了一会,拉上来一跟手腕粗的树藤。
他一手拉着那树藤,一手指着悬崖绝壁下,说:“只要攀着树藤下去就会看到一条小河,过了那条河往南走大概一里路有一片杏林。记住,你们要往西直走才可以安全地走出那片杏林,出了那片杏林再往北走不用多久就会看到一排青砖屋,你们要找的那个人就住在那里。这个时候那个人应该在家的,你们快去吧。”
东无敌直视着葱头,问:“你不是与我们一起去的吗?”
宋宫保也听出葱头的话中象是有些古怪,他紧接着问:“葱头,你不和我们一起下去找人?”
葱头往悬崖下望了一眼,脸上竟闪过了一丝不自在的神色。他回过头来干咳了一声,说:“我只说过带路,没说过直接把你们带到那个人的面前。好了,路我就带到这里了,接下来的事情就靠你们了。”
见他想起脚走人,把他的不自在之色看到眼内的东无敌和宋宫保同时身形一闪,挡到了他的跟前。
葱头瞪了两人一眼,说:“小爷我还有其要紧的事情要办,没闲功夫跟你们在这里耗着!”
东无敌冷看着他,说:“这悬崖下怕不是有能救师弟的人物,而是有其他不可告人的陷阱在吧?”
宋宫保也直盯着他,提高音量问:“葱头,你老实告诉我,悬崖下是不是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等着我们?”
葱头不耐烦说:“悬崖下安全得很,你们放心地下去吧!小爷我真的要走了,让开!别挡路!”那不耐烦的语气中还带着极力掩饰的不安。
东无敌和宋宫保难得有默契地互看了一眼,在同一时间突然出手左右两边的向葱头袭过去。
葱头的身手虽然敏捷,但在两大高手的围攻下他很快就处于下风,一个不留神,便被宋宫保和东无敌两人左右地夹紧了他的双臂和双脚。
东无敌脸无表情地说:“既然你说悬崖下面安全,那么陪我们下去然后再走也不迟。”
宋宫保皮笑肉不笑地说:“葱头,我们是好朋友,好兄弟。兄弟之间就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葱头你放心,不管悬崖下是刀山火海还是翻滚的油锅,我都会陪你去闯的!”
说罢,东无敌和宋宫保这两个平时互相仇视的高手又一次很有默契地架起葱头,齐心协力地将他拖至悬崖边,由不得他反抗,由不得他愤怒,硬逼着他跟他们一起攀着那条粗壮的树藤,往那不知道有什么在等待着的悬崖下爬去。
三人用不了多少工夫便到达了悬崖的底部,举目四望是看不尽的荒草,在这片荒草丛中,前面不远处果然如葱头说的那样有一条小河,那闪着荡漾波光的河静静地流淌而过把这荒草丛婉转地割开,为这个幽静的地方增添了几分的明媚,几分的生气。朝河的另一边远远地望过去,也果然能隐约看到一片杏林。
葱头甩开两人架着他的手,压低声音说:“看到没有?我并没有骗你们,这里安全得很!这下你们可以放心了吧?”
说完,他转过身就要攀住那树藤往上爬。
宋宫保眼明手快地一把拽住他,高声说:“这里看起来是很安全,但静得太过反常。你这家伙向来满肚的坏水,谁知道继续前行会不会有其他的危险?你……”
葱头慌乱捂住宋宫保的嘴,做出一个禁声的手势,掩饰不住脸上的惊慌压着声音说:“别这么大声,把那个人惊动了就坏了。”
他的举动让东无敌更生疑惑。东无敌问:“葱头,这一路上你的举止甚是古怪,你究竟对我们隐瞒了什么?”
葱头紧张地环视四周一圈,急急地说:“别问别问!你只要依我所说就能找到那个人来救你的师弟,其他的事情容后再说!我真的得要走了!”
葱头的话音刚落,一声怪声自远方传来,那声音既象野兽的咆哮,又象是飞禽的悲鸣,在这一片死寂的荒草丛中听起来特别的恐怖怪异。
第四章 医家有女(加重要公告)
宋宫保动作迅速地扔掉背着的包袱,一下子拽住葱头的手臂,牙齿发抖地问:“葱……葱头,这里,你老实告诉我,这里是不是就是那个女鬼住的地方?还是……”他忽然象是想到了什么恐怖的事情,连忙松开了葱头的手臂闪到东无敌的背后,“还是,你是那个女鬼的同党,特意把我们引到这里来给那女鬼当祭品?”
葱头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转过身去攀紧那树藤拼命地往上爬。
东无敌大喝一声:“别跑!”
在他正要冲上去捉住葱头的时候,却听得葱头惨叫一声从树藤上跳了下来。东无敌抬眼看去,见有一条大拇指般粗细的青绿色蛇盘在那树藤上,吐着火红的信子。
葱头急得直跳脚地指着那条青蛇叫嚷:“小青,快给我让开!”他那紧张捉狂的模样,完全没有了平时那游戏人间、嘻笑众生的潇洒,就象变了另一个人似的。
小青?东无敌和宋宫保抬眼用询问的目光望着反常的葱头。他们正要发问,却听得一把女声幽幽地从他们的身后响起:“医小聪,你敢再往上爬半分的话我就毒死你!”
葱头望向他们的身后,脸色顿变惨白,然后硬挤出了一丝笑容,结结巴巴的说:“我,我没有啊。”他的表情活象见到鬼一样,平时的伶牙利齿在这个时候跑得无影无踪。
东无敌和宋宫保疑惑地转过头往后看,宋宫保第一个叫起来:“鬼……鬼啊!”
在他们身后不远处的河边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骑着野猪的青面獠牙“鬼”。
之前还在说想看鬼长成什么样的宋宫保很快地缩到东无敌的身后,拽紧了他的衣袖,颤抖着语无伦次地说:“女,女鬼!她肯定就是老板说的那个女鬼!”
东无敌不耐烦地推开宋宫保,从不相信鬼神的他冷眼往那个“女鬼”望去,见那“女鬼”骑着一只头上扎了个粉色蝴蝶结的野猪,一头长发高高地束了起来的她手执长鞭,背着一个大竹篮,她的上身穿着一件一边是长窄袖、一边是露臂短袖的翠色花布短袍,下身是一条浅黄色的粗布长裙,脚上蹬着一双染了些草色的黄色短靴。细看之下,眼尖的东无敌发现了“女鬼”那张青面獠牙的恐怖怪脸,原来只是一个青铜做成的面具。
那“女鬼”拿出一支小指般大小的竹笛在唇边一吹,缠在树藤上的青蛇飞身跃到草丛里,很快地向“女鬼”爬过去缠到她那裸露在外、有着健康麦色**的手臂上。她往野猪的头轻轻地拍了一巴,那野猪撒开四蹄向东无敌他们三人走过来。
那“女鬼”象是完全没有留意到东无敌和宋宫保两人的存在,看都没有看他们一眼径直地朝葱头走过去。
葱头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很想马上转身就跑,但没有那个胆量。他只能硬着头皮站定在原地,看着那青面獠牙张牙舞爪地向自己逼近。
“女鬼”在葱头前面约两步之遥的地方让野猪停了下来,厉声说:“你这臭小子!还以为你不知道路回来了!”她一边说一边扬起鞭子狠狠地往葱头的脚边抽过去,带起了好些连泥块的草。
葱头哭丧着脸左闪右避地求饶:“对不起,我知错了!”
“医小聪,你少在我面前装蒜!”“女鬼”的鞭子甩得更起劲,“你如果真的知错又怎会鬼鬼祟祟地溜回来,又偷偷摸摸地走?臭小子!你可还记得六年前在我的面前信誓旦旦地说什么一定会在五年内学有所成、在江湖上创出名堂来?我就是被你这臭小子的花言巧语骗了才答应让你出去的!但结果呢?我听说你在两年前的武林盟主选举总决赛中临战退赛、不战而败,还象傻瓜一样被一个女人给利用了!不单如此,你这臭小子还象个缩头乌龟那样不知道死到哪里去了,连一枝花伯伯他老人家亲自出马都找不到你的踪影!”
葱头继续躲闪“女鬼”的狂鞭攻击,悲惨地哀号着:“姐!求求你有话好好说,别再甩鞭子好不好?”
“女鬼”毫无商量余地地说:“不好!今天不抽死你这个不知好歹的臭小子,我就把医小绯三个字倒过来写!”
一直在冷眼旁观的东无敌听了“医小绯”三个字,忽然想起了什么。他一个闪身站到了葱头跟前,一把抓住“女鬼”甩过来的鞭子,问:“请问这位姑娘可是神医医不死的千金医小绯,医姑娘?”
葱头瞪大了眼睛惊讶地问:“东大叔,你怎会知道我姐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