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thaty
墨岘眼睛一亮:“父亲有法子?”
“多少年没用过的法子。”杨老爹一笑,拿出了一个粗瓷的小瓶,“此蛊为情人蛊,乃是雌雄一对,你用心血喂养九九八十一天,之后在与人交b合时,那雌蛊便会潜入对方体内。从今之后,你与他生便一起生,死便一起死。所以,岘儿,你真真的认定了那人吗?”
墨岘回到了萧猎人的小院,七师兄正在萧猎人床边守着,见他一进来脸上立时露出了温柔的笑,但转瞬间喜色却变成了忧色:“你受伤了?”
“无大碍。”墨岘笑,“师兄?”
“嗯?伤哪了?”七师兄不太相信那个“无大碍”,站在了墨岘近前,在他身上东找西找,也没注意墨岘嘴唇已经凑到了他耳边。
“师兄,我认定了你一辈子的……”
七师兄顿时耳根发热,羞窘又疑惑的看着墨岘:“没事所这些作甚?”
“就是想说。”墨岘笑笑,眯着眼睛在七师兄唇上轻柔一吻……
萧猎人汤药出的问题,一开始所有人都想得严重,以为是萧云簇后院出问题比如他那正妻嫉妒争宠,改换了药物。
可谁知道,细细一查,却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之前萧母百般不好,但他给萧云簇找的妻妾,按照现在的话说,却都是这个时代的好女子,三从四德,不争不妒,安静持家的那一种——当然这也可能是老太太不想弄个太强势的儿媳妇,和自己闹矛盾。
萧云簇还没把萧猎人接回来的时候,就已经把自己的后宅处理了。他并非是放着那些女人不管了,那些妾室,无论是否生育,大多烧了文契,给了银子直接送走了。是愿再嫁,还是愿如何,沧浪宫都不再干涉。
妾室们或许也有不愿意的,但没人多说话,这年月妾室和奴婢差不了多少。成婚时候签的文契都不是婚书,而是卖身契,赶多话的结果可能萧云簇就真把她留下了,但八成就不是享尽富贵的妾室,而是伙房的烧火丫鬟了。
所幸没出现那种“我爱你,只要能呆在你身边我就满足了,你把我当个小猫小狗就好了”的真爱无敌女子。
至于妾室生下的孩子,在这个男权时代,文契一烧,也就不算她们的孩子了。伤心痛苦有,但她们也知道,要是想求丈夫的爱,死赖着不走,可能只是惹来两声嘲笑,被赶去做苦力而已。但若是觊觎孩子,那可能就要死在那个山沟里,成为野兽的美餐了。
妾室都没了,如今萧云簇剩下的就只有张氏一个正妻。不过正妻就不能像妾室那样对待,如正妻无犯七出,无故休妻,当官的官位不保,平民百姓要挨板子,江湖人那也是被家法伺候的。
萧云簇虽然是沧浪宫的顶头上司,但下边也有一干长老,各处坛主。他要是真的无故休妻,下边的人就算嘴里不说,心里也是不满的。
不过,张氏为人温婉安静,又为萧云簇生下一子一女,对于萧云簇和萧猎人之间的事情,她作为女人,作为妻子悲哀是一定的。可作为这个时代的女人来说,他也只能庆幸着丈夫找的不是女人,没法生儿育女,自己以及自己子女的未来不会被打扰……
张氏一直是平静的照顾自己的子女,等待自己的丈夫的。
这样一个女人,即便萧猎人出事时,她是最大的嫌疑人,萧云簇也是没把这事情朝她身上想的。而追查的结果,果然这事与张氏无关,实际上这件事没有与任何沧浪宫的上层有关。
萧猎人一开始生病的时候,虽然只是小病,但也被萧云簇压着吃了些温补的药物。这些药物,当然都是沧浪宫自己库房里收着的。
要知道,药物的储存也是大学问,稍微处理不当,生虫霉变,甚至药性改变也并不是稀奇事。就是有那么一味药,沧浪宫的库房里处理不当,那药物外表看着没事,但受了潮,药性已经变了。
守库房的宫人可并不是都通药理,没在意,也没发现光明纪元仙府之缘光明纪元最新章节仙府之缘快眼看书燃文小说网武动乾坤燃文遮天燃文全文阅读斗破苍穹全文阅读吞噬星空全文阅读武动乾坤绿豆小说网小说室小说者小说草第九中文网。那宫中的大夫写了药方,却也不会自己抓药自己煎药的,只在要取回来的时候,大略看一眼便算了,也没发觉这里边有问题。
结果原本萧猎人的小病,吃药没变好,反而越来越重了。等到小病成大病,偏巧还需要这味药,于是,就是墨岘和七师兄来时看到的状态了。
事情处理了清楚,萧猎人身体也好了,也就是墨岘和七师兄离开的时候。
临走前一天,墨岘还看见了萧家三个大人——萧云簇、萧猎人和张氏——和谐相处,有说有笑的画面。当时的墨岘在心里感慨,幸好自己没穿成女人,否则必定早就找条河一个猛子扎进去了,早死早托生。
萧云清那姑娘却没见到,只是听萧云簇偶尔说起,那姑娘前些日子寻回了丈夫的尸骨——当初动手的也是死士,还记得那同僚的葬身之处——和那被打下的胎儿一起,在后山景色优美处立起了两座坟冢,又搭了个草庐。布衣钗裙,不问世事了……
原本跳脱活泼的火凤凰,如今却是燃尽了火,只余下冰冷余灰。
另外一个没见到的是冯思定与饕餮,外边风声略安稳的时候,这两个人就离开了,说是去云游。墨岘无所谓,七师兄倒是略略有些遗憾。毕竟如今他们这一走,那可能就再无相见之日了,毕竟曾经是那般的好友。
可是天下之大,真的是只能有缘再见了。
两人重又扮作了铃医与学徒,走在了回家的路上。墨岘想着,回家后只要再等些时日,蛊虫养熟,他与七师兄便真的能长长久久了?
第103章 番外之分手(一)
冯思定与宫梓虽说被送做了对,但自从可以用“惨烈”形容的的第一次后,两人虽然是同房又同床,却再在没做过什么亲密的事情了。
不是宫梓不想,而是他已经明白了,那第一次是自己的误会。虽然现在连蒙带骗的让冯思定愿意随着他了,但说到底,人家的心根本没在他身上。不过要说冯思定还记挂着某人,那也不见得。该说他只是心伤未愈,无力想信人。
宫梓也不逼他,反正后半辈子两个人都要一块过了,慢慢来,终有一天能够会守得云开。
宫梓心情平和,也渐渐的影响了另一个人——冯思定开始时应下了宫梓,虽说他不悔,但却还是有些紧张局促的。身上有着伤的时候还好,等到伤一好,夜里两个人并排躺在床上,他就有些局促紧张了——第一次时主动诱惑的大胆荡然无存——想着若是宫梓想要,他该如何……
一夜一夜的僵在床上不敢动,困倦极了小睡一会,但很快就会被光怪陆离的噩梦吓醒。那段时间,越发能体现出宫梓的体贴。
每日晨起,与他洗漱之后用过了早饭,宫梓便离开了。冯思定便回了卧房去补眠,知道渐渐的适应了旁边睡着的那个人,才恢复了正常的起卧。回想起来那段时间,冯思定自己也觉得自己可笑。
“宫梓?”
“在江湖上也有不少姑娘倾心于你?”
“思定,我可从来没想着别人……”
“你误会了,我只是奇怪。”宫梓的模样不错,出身也不错,虽然武功不怎么样,但又不是谁都想着称王称霸,他这一手好厨艺,足够钓走无数男女的心,“你怎么看上我这么一个阴沉、无趣,又呆板的粗硬男人的?”
“这个……缘分。”
“……”
“我不是说笑,也不是敷衍你,这事情还真是不好说。”宫梓头疼的抓抓头发,“你还记得那次赵雁乐跑了,留我下来背黑锅,但是你又跑回来的事情?”
“这倒是记得。”
“那时候咱俩先是一块被关在监牢里,之后又一块做饭。”
“……”冯思定继续沉默,一块被关是没错,但一块做饭却不是,他连打下手都算不上,顶多端个盘子递个碗的。
“你也知道我喜欢做饭,相同的东西,不同的手法,就能做出不同的味道,我从小就觉得那很神奇。那天之前我却从来没觉得,那么顺手,那么舒心过。也不是说过去不顺手,不舒心,只是相比之下,没有你的时候,缺了点什么。”
“因为你做饭舒服了,所以觉得喜欢上我了?”
“这话应该倒过来说,因为我喜欢上你了,所以我做饭时才会那么舒服。”
“或许是人家厨具灶台准备得好。”
“绝对不是!”宫梓坚定的反对,“我知道思定你是什么意思,我这个人在有些事上笨得要死,但是对于我喜欢上了你这一点,却是丝毫没错的。”
宫梓也承认,他在某些事情上迟钝的就像是头笨牛,但是对冯思定绝对不是。因为那是他第一次,在冯思定走后,忽然觉得做出的饭菜没了味道——作为一个吃货,他的舌头比他的心先明白自己最想吃的是什么……
两个人在沧浪宫煮了些时日,虽不能说渐入佳境,但也已经能和平相处。外边虽有风波,但对他们俩这小人物来说,却已没了危险,于是便告辞离开了。
冯思定随着宫梓走,而宫梓则是想带着冯思定云游四方,觉得玩着玩着,两个人就玩出心(奸)情了。
可没想到情没玩出来,旧情人的消息倒是自己跑进耳朵里了……
一朝天子一朝臣,这话虽不全对,但新帝登基,那些能力平平,无甚政绩,亦无甚名声,但却在朝堂里占据高位的大臣,却是必定要被改换的。
而陆家与花家——也就是长宁侯的父兄,以及他姐姐的夫家——虽然占据的位置不算太高,于京官来讲只是中流,且长宁侯在时官声也是不错,但他毕竟担着个佞臣的名声。这两家人也确实没什么出色人才,且也偶有仗势欺人的事情发生,如今便正好让新帝拿他们开刀,笼络人心了。
新帝的本意,不过是让他们去职还乡,去做富家翁而已。但谁知道经办这事的官员不知和这两家中的谁有旧怨,一朝之间小事变大事,如果不是新帝见势不好立刻招来那官员一顿申斥,八成长宁侯都要被退侯削爵,从侯爷的墓里被拖出来——衣冠冢。
毕竟两家被泼上的脏水很多都是夸大其词,毕竟有长宁侯几十年压着,他们虽有那个胆子做小恶,却是没胆子做大事的。可事情已经闹大了,甚至里边还有些看不惯佞臣的老道学在里边煽风点火,最后长宁侯没被牵连,陆花两家被定了秋绝的有六七个,剩下的一干男女老少发配充军者有、贬入奴籍者有。
不过这还是新帝费了心思维护的结果,毕竟自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皇帝,那是昏君。
花长怜虽说不是花家的嫡子长孙,也并无官职。但是当初把他放在长宁侯身边,实际上是想把他过继给长宁侯当儿子的。虽然长宁侯没答应,可实际上也是把花长怜当儿子养大的。即使后来花长怜去闯荡江湖了,自己也没有官身,可实际上他绝对是在朝廷里挂了号的。
花陆两家遭此大难,他是绝对逃不了的——幸好即便是摊上最倒霉的秋绝,那也要等到来年秋天了,今年这一波,已经过去了……
两人在酒楼里听了几个闲人议论,入夜时,宫梓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干脆坐起来去抓冯思定的袖子——他笃定对方也是没有入睡的。
“思定,咱们去看看他?”虽不知花长怜被定了什么罪过,但以他的年纪发配充军是免不了的,若是倒霉些,菜市砍头的也有他一个……
“……”冯思定确实没睡,但却并没立刻回答,“你是为了你自己去看,还是为了我?”
“我可不是那么心胸宽广的人物,能够帮着情人去见情敌。我自然是为了自己,花长怜,怎么说也与我是朋友一场。”
“那我们……就去。”冯思定轻轻一笑,倒是没想到平日看着有些婆婆妈妈的宫梓,却是个干脆坚定之人,也没想到宫梓比他想象的还要了解他——结果既定,他冯思定从来都不是藕断丝连,穷追不舍之人!
他们去,只为了去看朋友,帮朋友……
两人转向朝京城而去,半路上倒是见了有关花陆两家的榜文,秋绝的人里并无花长怜的名字,这让两人略略放了心。
不过不知道两个人谁想起来的,“花长怜”这个名,实在不像是个官家子弟的,太轻浮孟浪了些,倒像是个花名。且再说起来,朝廷世家子弟若要在江湖上行走,也确实有取个假名的习惯,不会花长怜也是如此?
如此一想,刚放下的心就又有些忧虑。只怕那秋绝的花某某里有一个花长怜。
总算是赶到了京城,却正好是除夕当日,大白天的隆隆鞭炮之声,便震得两人都有些耳鸣。这种时候,客栈酒楼全都闭门歇业,连个住的地方都难找。将入夜的时候,才终于租下了一户民家小院。
夜里两个人也吃了团圆饭,包了饺子,子时放的鞭炮还是冯思定不知道从哪寻来的。
这年过得虽草率,但两个人躺在床上却都想笑,撇开花长怜的事情不说,心里那种安逸平和不是装假的。
一夜相拥而眠,虽依旧没做什么,宫梓年初一的早晨却一个躲在灶间里傻笑——成功就在眼前啊。
但用罢了早饭,两个人却又开始发愁了。虽说两人已经决定好了,如果情况危急,那说不的也要使用武力手段劫狱。但他二人都是标准的江湖人士,走江湖上那一套自然是熟稔得,如今到京城里,找一个朝廷的要犯,这人生地不熟的可要怎么办啊?
第104章 番外之分手(完)
冯思定与饕餮两人寻了数日,却是连花长怜被关在何处都没弄明白。这也不是他二人糊涂,实在是这京城关人的地方太多,但是所谓的死囚牢便有三处,一处诏狱大牢,一处京城所属的府衙大牢,还有一处是在城北兵营里的大牢。
偏偏他们最熟悉的,江湖人讲古所说的天牢,却根本不是死牢,那地方是专门关押皇亲国戚的。
而如果花长怜不是死刑犯,那就更不好找了。因为,关人的地方更多了,甚至可能人根本没关在城里。毕竟京城所指的并非只是单单这座城,总共九城十八县其实都是京城,而在这个范围内,关押犯人的地方就有不知道有多少了。
两个人又不敢动作太大,怕惹了人注意,徒增麻烦,一直从初一找到了十五。这天两个人回到家来,却有个家仆打扮的陌生人,赶着一辆马车,说是“主人有情,与二位共商友人之事。”
这来相邀的家仆,言语恭谨,举止和柔,一排大家风范。但看他打扮分明是个男子,却面白无须——寻常男人便是把自己整理得多仔细,那下巴也是青色的,这男子下巴却是嫩白嫩白的。他走起路来姿势也是古怪,夹着双腿,一扭一扭的……
京城大街上,多有得了假的太监出来闲逛的,他二人也曾见过。这家仆……分明也是个太监。
两人彼此对视,明白他们做的还是太显眼了,还是引得有心人注意了。而这能得太监服侍的,要么是九五之尊、皇亲国戚,要么是哪位得宠的大臣。无论是谁,都不是他们两个小民愿意惊动的。
那太监看他们犹豫,微微一笑道:“家主人并无恶意,不过是知道二位担忧朋友,愿出手帮个忙而已。另外,家主人有些牵挂一位长辈……”
两人脑海中同时闪过“长宁侯”,不过冯思定也算是久经世故,宫梓则是除了面对食物和冯思定时,大多面瘫,所以那点忧虑到时没带到面上来。
不过如今对方都这么说了,他们俩八成想走也没法走了,也只能与这太监走一趟了。
两人上了车,这太监赶车带着车,带两人到了一处宅院的后门,这里也有几个寻常家丁打扮,但一看便知道武艺不俗的男子守着。看他们来了,立刻打开门,马车便直接驶入宅院里去了。
马车终是在大宅里的一处院门外停下了,那太监进去通报,二人下车在门外等候了片刻,又出来一个年纪更大些的……也是太监。
两人跟着这太监进去,这小院春夏之时景色该是不错,但如今隆冬,一片萧瑟,唯一的好处就是院子当中站着的人一眼就能看见了——那人虽已经如成年男子般戴冠,但看面相却年轻的紧,颊上还有些少年人的肥软,至多也就十六七。
那男子见二人到了,立刻便笑嘻嘻的站起来拱手:“冯少侠,宫少侠,二位可好。”
冯思定和宫梓讷讷的拱手还礼,却依旧还弄不清对方到底是谁。
那人嘿嘿一笑,倒有些邻家男孩般的调皮,让人忍不住生出亲近之感,但说出来的话却全无让人亲近的:“在下便是当今皇帝。”
“……”这要怎么办、跪倒三呼万岁?
下一篇:半山烟雨过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