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不起,超凶 第35章

作者:玖宝 标签: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古代架空

  “榛子,榛子。”睡呆气的炸毛,一个俯冲过去,准备用它的铁嘴铜牙戳死小白。

  小白眼尖,一看不明物来袭,且杀气腾腾,唯恐自己小细腿小短嘴撕不过。三十六计跑为先,“咕咕咕咕”的满院子逃命。

  “睡呆。”

  小白鸽耳朵也很灵,顺那声音的源头一看——救星来了!

  顿时不管三七二十一,拿出破壳的力气直朝救命树藤冲去,惊慌失措的往那双白润如玉的手中一落,告状!

  “咕咕咕咕……”

  远处睡呆气的喷血,就你会叫?

  “公子公子,榛子,榛子!”

  “睡呆不要吵。”江漓直接无视了睡呆的抗议,左手握着信鸽,右手取下他爪子上绑着的信纸,顺势将鸽子放飞。

  小白鸽:“???”

  睡呆:“!!!”

  一屋不容二鸟,随着那一声“咕咕咕咕”的惨叫,两只鸟撕的头破血流,你死我活。

  江漓展开信纸一看,是二路的飞鸽传书。

  夜来幽在江南。

  作者有话要说:

  新年快乐!感谢一直支持我,陪伴我的小可爱们。祝万事大吉,福气多到爆炸。⊙∀⊙!

第54章 旷世琴曲

  七月初七,乞巧佳节,织女牛郎鹊桥相会,柔情似水,佳期如梦。

  民间拜织女拜魁星,晒书晒衣,种生求子。宫廷之中也在这一日为舒亲王庆生,一早办置起来,宫中家宴倒也温情和暖。戏台之上演绎着柔漫优美的昆曲,一曲《游园惊梦》引众人哀伤惋叹。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

  皇帝多喝了几杯酒,似是想到了什么陈年往事,目光有些发愣,神色有些哀愁。皇后瞥见了,忙柔声慰问,皇帝下意识望向专心听曲的顾锦知,欲言又止,只是摇了摇头。

  一整日下来,顾锦知都留在宫中陪伴太后,至晚方归。

  一路快马加鞭回到王府,顾锦知气喘吁吁的跑到新雨楼,绯红的锦袍被风灌的鼓起来。倚坐在江漓身旁,按着太阳穴道:“漓儿可等急了?怪本王贪杯,起先没觉得怎样,结果被夜风一吹,头痛的紧。”

  江漓看顾锦知愁眉苦脸的模样,对身旁候命的郁台说:“给王爷熬一碗醒酒汤吧。”

  “是。”郁台领命走了。

  顾锦知还懒洋洋靠在江漓身上不肯动弹,江漓见他神色疲惫,索性让他枕在自己膝上,亲自为他按揉太阳穴:“既已醉酒,王爷何不在宫中住下?”

  “太后也是这么说的,不过……”顾锦知朝江漓温柔一笑,闭上双眼享受着力度适中的穴位按摩:“今日本王生辰,想有你陪着。”

  “那太后怎么办?”

  “本王明早会去请安,再说,宫中有皇兄和锦婳在。倒是漓儿你,只有本王不是么?”顾锦知目光炯炯,江漓的手仿佛带着仙法,被这么一按,原本昏沉的头脑果真轻灵了不少:“不说什么生辰,就单单是七夕,本王都不能留你独守空房。”

  江漓的手微僵,眸光潋滟,落在顾锦知一本满足的面容上。

  这时,郁台端着醒酒汤进来了。

  顾锦知只好从江漓怀中起身,恋恋不舍的瞥了江漓一眼,咕咚几口喝完醒酒汤。

  月色静美,映照红菏菡萏娇艳欲滴,暖风和熙,莲香沁人。江漓轻轻放下手中杯盏,凝视着顾锦知道:“王爷生辰,我以一曲琴声为贺礼献给王爷,王爷可愿意听?”

  顾锦知先是一愣,而后自是欣喜不已:“你的琴曲宛如天籁,本王当然愿意。”

  江漓朝外叫道:“清烟,去把霄风拿来。”

  顾锦知的心脏微颤,那把以梧桐神木和冰蚕丝王制成的传世名琴,今夜,要由江漓唤醒吗?

  霄风放置于几案上,远处候着的侍女奴婢都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呼吸,加快了心跳。

  但见江漓双手抚于琴身之上,修长玉指缓缓拨动琴弦,一音破出,震天慑地。

  那空前绝后的音质叫众人心中悸动,一时竟忘了呼吸。

  很快,第二音节破空而出,曲声清润明亮,悠扬婉转,扑面而来春暖秋凉的气息。一曲琴乐,震古烁今。天地芳华、盛世繁荣、皆失色。

  忽闻一声鸟语,众人心神动荡,恍惚的朝四周一看。

  天上地下,四面八方,杜鹃、喜鹊、飞燕、画眉、沙百灵、黄莺、能叫上名字的,甚至叫不出名字的……

  千鸟来朝!

  一曲可令枯木逢春,一曲可令天地销魂,一曲醉众生,万物尽沉沦。

  直到一曲终了,千鸟依旧盘旋着,久久不肯离去,争鸣不休。如此天下奇观,不仅舒亲王府上下震撼,乃至大半个金陵都城皆沸腾。

  群鸟徘徊于天下地下,有的站在院中,有的飞入阁内,仍然沉溺其中,迟迟不肯走。

  一片静谧无声……

  当丫鬟奴才反应过来之时,殊不知自己竟泪流满面,触动心弦的乐声往往带着魔力,会让你在不知不觉中,情不自禁的落泪。

  而这一次,顾锦知没有哭。他静静地听完整首曲子,怔怔的望着江漓,忍不住,笑了。

  上一次,江漓的曲声中充满忧伤哀婉,生离死别,身不由己之苦。这一次,他的曲声中少了一分哀愁,多了一分轻悦,失了一分孤寥,多了一分和暖。

  顾锦知心中欢喜,就拿外面侍候的奴才开心:“瞧他们一个个眼泪鼻涕一把的,还有你,”看向同样热泪横流的郁台:“你怎么这么多愁善感?”

  郁台胡乱抹了把脸,委屈巴巴的说道:“江公子的琴声有悲有喜,让人听了又哭又笑的。”

  人人心中都有着最脆弱,最敏感,隐藏最深的一根弦,而江漓恰恰能拨动这根心弦。人活一世,谁还没个悲欢离合,喜怒哀乐。往事如烟,浮生若梦,心中五味俱全,也难免悲春伤秋。

  去年在月庭湖,顾锦知的心便是如此。

  如今这一曲霄风仙乐,想这些完全不懂音律的平俗之人,根本是被活活感动哭的。总有那么一首曲子,触及心弦,情不自禁,热泪盈眶。

  顾锦知一边回味那旷世琴曲,一边故作温怒道:“听你这意思,漓儿的琴声倒叫人哭笑不得了?”

  “当然不是。”郁台果然吓得缩成了一团,先是拍拍自己嘴巴,而后绞尽脑汁,搜肠刮肚来弥补:“小的嘴笨,不会夸人。江公子之琴艺超绝,简直是……呃……昆山玉碎凤凰叫,芙蓉泣露香兰笑。”

  看郁台憋得满头大汗,顾锦知噗嗤一笑,一副奸计得逞的幸灾乐祸。连高冷的江漓都看不下去了:“王爷就会拿郁台开心。”说着,朝郁台递了个眼色。

  郁台见顾锦知没反对,顿时如蒙大赦,拜了一拜赶紧溜走。

  顾锦知起身绕到几案内侧,坐在江漓身旁,看了一眼玉琴霄风,眼中流淌出无尽柔情:“这是本王收到的最好的贺礼”

  江漓眸光微闪,抚摸琴声道:“这琴是王爷送的,拿来作为贺礼也是借花献佛了。”

  “霄风只有你才配弹奏,它能得你之手被重新唤醒,是这把琴的福气。若琴有灵,它也该心满意足了。”顾锦知想方设法没羞没臊的要把江漓吹上天,且脸不红心不跳,那叫一个心安理得。

  而江漓无论是被夸还是被骂都能保持神态自若,不动如山:“小小琴曲作为贺礼,不足为道。”

  “漓儿送什么都是好的,就算什么都不送,只要陪在本王身边就行。”顾锦知说得很认真,目不转睛的凝视着江漓,从他的眼神似是透出了某种信息,有些期待,又有些紧张,焦灼不安的征求江漓的同意。

  夜暖风和,草木芬芳,池中鱼儿嬉戏,穿梭在满塘盛开的莲花下。清香袭人,那一朵并蒂芙蓉越发娇艳。

  既然没表示,那就是不反对。

  顾锦知心下激动,不由自主的伸出手扶住江漓的头,另一只手环住江漓纤细的腰身,轻轻的吻上江漓的唇。

  清凉柔润的触感,如初雪,似晨霜。紧紧贴合的胸膛传来彼此的温度,江漓的面上自然而然的泛起了红潮,连那长而微卷的羽睫都仿佛蒙了一层水雾,湿润朦胧,带着些许迷离的醉意。

  顾锦知深深地望着他,难以置信自己竟有一天会万般怜惜一个人,疼爱一个人。哪怕失去自我失去灵魂,哪怕死后入万劫地狱,他只想把自己的全部都留给江漓,献给江漓。

  “要说人啊,真不能给一点甜头。”顾锦知温柔的卷起江漓鬓角的墨发,将其绕到江漓耳后,笑声中带着些许无奈:“以前本王孤身一人,日子虽然乏味,但也都那么过来了。如今有了你在身边,每天都是期盼,时刻都是幸福。可若哪天你不在了,本王甚至不敢想,那种日子……简直一刻也过不下去。”

  江漓敛眉垂目,呼吸略有急促:“王爷的担心是多余的。”

  “是么?”顾锦知语带牵挂:“本王对你患得患失。”

  “王爷多虑了。”江漓淡淡说道:“放眼天下,我能去哪里?也只有这舒亲王府是我唯一的容身之地了。”

  “漓儿。”顾锦知抚摸江漓的侧脸,柔声问:“无论你走到哪里,总会回来这里的对吗?”

  江漓心底微颤,顾锦知神态有异,话中有话,是预感到了什么?又或者是……知道了什么。

  “王爷也说过,这里是家。”江漓眸色幽幽:“无论去往哪里,无论走的多远,终会回家的。”

  -

  白露沾草,红日初悬。

  郁台昨夜在外闲着没事捉蛐蛐,大战了三百回合,蛐蛐没逮到,自己累得趴石桌上睡着了。等迷迷糊糊醒来之时,一声“小漓儿”让他瞬间清醒。

  声音的来源自然是新雨楼内的顾锦知,郁台急忙跑进去,就见顾锦知身着中衣,楼上楼下的找人。

  郁台心中隐隐涌出一股不祥的预感,先没询问顾锦知缘由,而是让院中当值的丫鬟奴才们赶紧去寻找,转而才走至顾锦知跟前道:“可是找不见江公子了?殿下莫急,江公子可能去水榭赏莲了。”

  顾锦知的脸色有些发沉,可若说他怒火丛生,倒不如说担忧和焦虑更多一点。

  等丫鬟急匆匆跑来跟郁台耳语之时,郁台脸色煞白,慌里慌张的跟顾锦知禀告道:“下人们找遍了王府,并,并没有发现江公子……就连清烟护卫也没了。”

  出乎郁台意料的是,顾锦知并未有过激的反应,似乎早有预感一般,他只是身子微晃了晃,险险扶住桌角,在郁台惊慌的慰问声中轻轻叹息道:“那是他的责任,他非去不可。”

  郁台正想问什么意思,顾锦知忽然瞧见桌上的花瓶底下压着一张尺纸,上面只有简短的几个字。

  此番云游,不日方归,勿念。——江漓

  作者有话要说:

  大年初一,红红火火!

第55章 舒怀

  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鱼戏莲叶间。

  江南水乡,青青幽幽,碧蓝晴空,满是诗情画意。西湖桥上,烟雨蒙蒙,远山朦胧缥缈,近水澄澈碧绿,胜似人间仙境。

  西湖断桥柳丝轻拂,轻柔细雨,只见一白衣男子单手撑竹骨绸伞,晨间雾气烟雨打湿了他单薄的衣衫,他面容精致,美如冠玉,冰冷绝俗。身姿超然若仙,气质出尘不染。他独立于断桥之上,与那烟雨西湖融为一体,就好像顶级的水墨大师集一生绝学精心描绘的风景画。

  远远望去,竟不知是西湖美景沦为那人的陪衬,还是因为有了那人的存在而让西湖风光更加水木清华,如诗如画。

  “公子。”身着罗衫的二路快步走上前,毕恭毕敬的拜道:“公子脚程真快,倒是属下来接迟了。”

  二路说着,从袖筒中取出精心保存的画卷,上面是一副浓淡渲染的水墨画,画中背景为西湖,画中之人是一个身着紫衫的貌美女子。

  “这是半月前一个恰巧在附近卖画的书生所作。”二路把画递给江漓,那画中女子正是夜来幽。

  江漓将手伸出桥外,蓦地一松,画卷落入湖中,水晕染了纸上墨迹,只留下模糊的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