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云若杉兮
只听那少年在摔下床时抬起头突然高声喊起来,微微皱起眉,紫魅讨厌少年如此吵闹的模样,更何况他还用了这么一个“少奶奶”的称号。
宋熠彤一见紫魅皱了皱眉,连忙转身一下点了青衣少年的哑穴,恶狠狠小声道,“死木头你给我安静点!”
被点了哑穴,少年仍是抬头睁大眼狠狠瞪着宋熠彤,然后抬手准备再甩他一巴掌,然而这次却被宋熠彤提前抓住了那想打人的手,但少年虽被握住了手,眼里却泛着强烈的愤怒与受伤、还有一分令人心惊的恨意地死死瞪着宋熠彤。
猛然瞧见沐南的眼神,宋熠彤也是一惊,他从没想到一个单纯的孩子,也会有一天用如此复杂的眼神看他,那丝丝的恨意竟让他无所适从,让他感到那么一丝的,淡淡的揪心的疼……从不感到愧疚的他,此时却竟然心虚了起来……
难道……不!他才不可能会对沐南有特别的情感!他只是想要整整这块又呆又硬又笨的木头而已!
正想着,背后却传来紫魅有几分不耐烦的声音,“宋熠彤,你还在发什么呆,快跟过来看看清儿,他好像发烧了,你那药服用后怎么会发烧成这样?清儿的脸都烧红了,身子也是滚烫滚烫的!”
说着,紫魅瞧见这个房间没地方放着安陵清,而且他也不愿意将安陵清放在别人住的房间里,于是他抱着安陵清率先回了房间。
点了沐南的穴道,然后将他整个人抱回床上,帮沐南调整了睡着的姿势,让他舒服些地躺在床上,宋熠彤一直没再看沐南透着恨意的眼神,只是逃避似的转身拿起床边的药箱连忙跟了过去。
所以宋熠彤没有看见在他转身的一刻,沐南眼中流露出来的痛苦,还有那句只能见嘴型却发不出声的,“混蛋!”
仔细察看一番,宋熠彤从药箱里拿出一个瓷瓶递给紫魅,说道,“因为长时间服用那种迷药,再加上安陵公子的身子本就弱,有些承受不了药效,才会引发高烧,用过膳食服下这药丸,应该很快就会退烧了。”
坐到床边,紫魅正准备让宋熠彤出去,却听他说道,“教主,之前您曾说只要办好此事,便可向您讨些赏,不知这话是否还有效?”
紫魅将药丸喂给安陵清,然后让他喝下些清水,并抬手为他顺顺背,这才让他轻靠在自己胸口,头也不回地淡淡道,“是为了那叫沐南的小子是吧?”
不意外紫魅会猜到自己的想法,宋熠彤只是单膝跪地恭敬说道,“还望教主成全,将沐南交给我处理。”
挥了挥手,紫魅淡淡道,“只要他不碍了本座的事儿,本座便不与他计较,只是本座讨厌吵嚷的人,把你的人管好,让他安静些。”
面上一喜,宋熠彤连声答话,“是,多谢教主,属下定会看到沐南,不让他多话,做出让教主不开心的事。”
“恩……去吧。”轻声答了句话,紫魅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又吩咐道,“让紫灵送些清淡的食物到房里来,其他的,你们自行解决,在这个小镇看来得多带些日子了,让紫灵先行打理好一切。”
“是。”答了话,宋熠彤便收起药箱退出了门外,并轻轻关上了门。
此次论剑大会以南宫晔力压群雄最终摘取桂冠而结束,自然而然地,南宫晔便成了新一届武林少盟主,而他自此也以绝美快剑如飞鸿掠影的惊鸿剑法扬名天下。
而此时,上官家门口再次上演了一出“十八里相送”,只见柳颐握着白衣少年“安陵清”的手叨叨徐徐地念叨着,而南宫睿也不停在一旁附和着,浅碧晓紫也由于被南宫晔勒令返回南宫府,而伤心地围着少年哭喊着她们的苦命。
南宫晔静静地坐在马车里,从怀里拿出一个小小的符,然后轻声唤道,“球球,出来。”话音刚落,只见一只毛茸茸的狐狸便凭空出现在了马车内。
微微皱了皱眉,南宫晔有些嫌恶地看了眼白狐狸满是茸茸的白毛,以内力传音给正睁着委屈的大眼睛看着他的漓洛,“去找你娘亲,暗中保护他,还有不能让他被人吃了豆腐,知道不?”
漓洛似是有些疑惑地眨了眨圆溜溜的眼睛,看了看外面,又回头看了看南宫晔,用传音大法对南宫晔说,“娘亲就在外面呀!爹爹让球球到哪儿去找清清娘亲?”
伸手狠狠一拍漓洛的脑袋,南宫晔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恶狠狠传音给漓洛道,“真是只会吃,越长越胖,连你娘亲的真假都辨不出来了!”
小狐狸立刻委屈地坐了起来,然后两只前爪捂住自己的脑袋,耷拉着耳朵可怜兮兮地看了看外面,再转回来看南宫晔,满是控诉地传音给南宫晔,“爹爹不讲理,娘亲的灵气球球才不会认错,那就是娘亲!”
微微眯起了眼睛,南宫晔决定不再对漓洛多说什么,只是淡淡扫了眼漓洛,然后拉开马车帘子走了下去,更懒得去听漓洛惊异地自言自语,“诶?诶?诶?怎么球球有两个娘亲了?这一个有娘亲的气息,那一个也有耶?不过……那边的好像灵气盛一些啊……”
晃了晃脑袋,漓洛最终决定不想了,一个转身没了踪影,决定去看看那边的那个爹爹让他去找的娘亲……哼!让他球球知道哪个是假的,他是不会善了的!
浩荡离愁白日斜,吟鞭东指即天涯。
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
作者有话要说:嘿嘿~~球球真是个可爱的胖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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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第42回 繁华事散逐香尘 ...
几许箫声入梦来,梦里江南昏鸦早已尽,却又见窗前桃蕊娇如倦,明明是萧萧几叶风吹,偏偏晶帘里鬓云松令,道一声斜风细雨正霏霏、飞絮晚悠飏,曲阑深处若隐若现,便是那人约黄昏后,月下柳梢头。
悠远婉转箫声中缠绕出丝丝缱绻的爱恋,却又透出几分莫名的哀伤,挣扎着睁开似是有千斤重的眼皮,紧紧蹙着眉,缓缓地,终是睁开了眼睛。
箫声还在耳边回荡,如怨如慕,如泣如诉,想要转头看清那箫声从何处而来,却发现身子沉重而僵硬,稍稍动动脖子都不能,想说话却发现连嗓子都是哑着的,终是只能静静地睁着眼睛看着白色的纱帐床顶。
此时,那箫声突如银瓶乍破一般变得激昂起来,不再局限在水乡江南里的儿女情长里,而是那指点江山、挥斥方遒的霸气,然而听着听着,却好似从这气势恢宏的乐声中听到了几分寂寞,几分高处不胜寒的孤寂。
渐渐地,箫声终于再次归于平缓,淡淡的忧伤中透出几分淡然,轻轻弯起嘴角,这样的平静总给人一种有容乃大的感觉,心情总会在这样的箫声中变得沉静,如水一般,不急不缓。
如果可以,此时安陵清最想做的就是取下自己腰间的玉笛,与吹奏出这样箫声的人和一曲,效仿古人,以乐会友,不过虽然他动不了,却阻不了他想要结识吹箫之人的想法。
箫声已经渐止,安陵清这才将思绪收回来,看着纯白的床顶,他才感觉到有些奇怪起来,他印象中上官家客房的床帐似乎不是这个颜色,好像是淡黄色的,而不是现在看到的白色。
有脚步声在接近,轻轻的,甚至几近无声,安陵清感觉更加奇怪起来,这个脚步声,他觉得有些陌生又有些熟悉,但是一定不是他身边的人,试着张开嘴说话,安陵清惊喜地发现他能发出一点声了,“你……是谁?这在哪?”
紫魅听到这隐隐约约的询问,心里一喜,也微微松了一口气,毕竟安陵清发烧了那么久,好不容易退烧了,却又一直沉睡不醒,他从没想到安陵清的身子竟虚弱如斯,重一点的药性便承受不住。
想到宋熠彤说的刚醒来时,安陵清身子可能会僵硬地动不了,紫魅急忙大跨步走到床边,撩起床帐,然后坐到床的边缘上,伸手摸了摸安陵清的额头,温柔地询问道,“清儿,你终于醒了,还有没有哪儿不舒服?”
看到是紫魅,安陵清也是十分惊讶,瞪大了眼睛,开口努力询问道,“紫魅哥哥?你……怎么在这儿?”
听到安陵清的嗓子都哑了,紫魅微微皱了皱眉,伸出食指点住安陵清的嘴唇,用略有些责怪几分心疼的语气道,“刚醒,先什么都别说,一会儿紫魅哥哥再跟你解释。”
乖巧地点了点头,安陵清没再说话,而是看着紫魅轻轻地弯起嘴角笑了起来,看到安陵清冲他笑,紫魅也微微勾起了唇角,俯身低头在安陵清额上落下一记轻吻,柔和着声音道,“我去给你倒杯水。”
被亲了一下,安陵清有些脸红,几分羞涩地敛了眉目,轻眨着眼睛将视线转到另一边,紫魅时隔许久再次看到安陵清害羞的模样,心情大好地勾了勾唇,伸出手滑过安陵清的脸蛋,转身去给安陵清倒了杯清水。
轻柔地将安陵清扶起来,让他靠在自己胸口,紫魅小心翼翼地给安陵清喂下清水,有一些水撒了出来,紫魅便用自己的袖子给他擦去了,完全忘却了自己本身的洁癖。
将杯子放到床边的小台子上,紫魅一手揽着安陵清,一手轻轻地按照宋熠彤教的方法给安陵清捏捏手脚,让他快些恢复过来。
眨了眨眼睛,安陵清抬头偷偷观察着紫魅的动作、神态,心里觉得神奇极了,这一次看到的紫魅与初见时比起来,变化还真不是一点呢……
觉得自己的嗓子舒服了很多,安陵清小小声地问道,“紫魅哥哥,这是哪儿?安陵为什么在这儿,还有少爷他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