抠门夫夫种田记 第19章

作者:蔻红 标签: 情有独钟 布衣生活 种田 古代架空

也是上天没眼,这时候韦氏查出来有了身孕。刘氏不能再生了,沈慕是个小哥儿,她肚子里这个保不齐的就是沈家的长孙!不止向来偏疼侄女的沈老娘,连沈老汉的口风都变了。

后来沈老大一家更是净身出户,韦氏生下头胎就是个小子,腰杆子更是硬了。

那真是韦氏最得意的一段时光了。生下了老沈家的长孙,她只觉得处处都压了刘氏一头。

只可惜毕竟是沈老二的孩子啊,从根儿上就不是出息的料子!生了两个儿子,都不聪明,不是读书的料。虽然和大房已经不来往了,可秀才夫人这事儿就是韦氏的一块心病。这辈子做不了秀才夫人,秀才的娘总能做吧?

聪明的老三沈狗蛋就是她唯一的指望了。

如果说被赌坊抓走的是沈狗子、沈二狗,她当然也会焦急,但绝不至于像现在被剜了心一样的难受,哭得颇为真情实感:“娘,您不是也常说,狗蛋是咱家的指望吗?等狗蛋考上了秀才,咱家的地就不用交税了,一年能省下不少银子,到时候还不是孝敬您二老吗?爹怎么就被刘氏那个贱人给劝住了,不顾亲孙子的死活了啊!”

“咱们也不是欺负他们孤儿寡母,您说哪有小哥儿不嫁人的?要是让刘氏那个贱人做主,保不齐都把家业给慕哥儿当陪送了,咱们老沈家的钱就落到别人手里了呀!”

任韦氏哭的再声泪俱下,沈老娘也是不敢张口应下的。昨晚上,沈老汉已经把事情原原本本跟她说了:“老二眼瞅着就是个靠不住的败家玩意儿,至于狗蛋,能不能考上秀才还是一回事儿,就算能考上了,狗蛋今年才多大,咱俩又还能活多少年?能享着他的福?还不如慕哥儿这儿,有字据为证,他也赖不了。我也不是狠心看着儿子没命的人,家里的地、现银都给老二,房子不能动,剩下的就他自己想办法了,咱俩这是仁至义尽了。”

不管沈老娘心里赞不赞同他这个说法,当家的开口了,那这事儿就定下来了。她是绝不能跟自己当家的两条心。

沈老娘对沈慕的亲事避而不谈,直接岔开话题,从屁股底下摸出来一个手帕包着的布包,干巴巴道:“秀珍啊,我和你爹也不是狠心的人,肯定不能看着狗蛋不管。这是咱家所有的地契和现银,你和老二拿去卖了,换了银子先把狗蛋赎回来。”

沈老汉原本只让她给地契,但她疼了小儿子和侄女那么多年,是有些真感情的,拼着被老头子骂,偷偷把家里的三两现银放进去二两——感情归感情,她还没糊涂,给自己夫妻俩留了日常嚼用的钱。

韦氏抹了抹眼泪,瞧着沈老娘手里的布包有些发愣。她没想到沈家二老居然打算卖地,轻易农家人是不会卖地的,心中有些疑惑:“怎么想着卖地?这地卖了,咱家明年吃啥?”

沈老娘垂下眼:“到时候让老二和狗子他们开两亩荒地吧。总归还是把狗蛋赎回来要紧不是?”沈老汉已经跟她说了,以后沈慕每年给二两银子,他们夫妻俩的嚼用是够够的了。村里消费低,二两银子够一家人过一年了,他们只有两个人,能过的挺富裕的。

至于这些地,本来也是沈老二和孙子们在种。等他们死了也是留给沈老二的,现在就当提前给了。以后开荒也好,饿肚子也好,就看沈老二自己的本事了,跟他们没关系。反正他们做爹娘的能给的都给了,也是仁至义尽了。

韦氏心里隐隐有什么地方得不对,卖了地,开荒的粮食够吃饭吗?够给狗蛋交束脩吗?

不过她的脑子也想不到太多。盯着那布包沉默了一会儿,到底是救儿子的心占了上风,连沈老二交代的事儿也给抛到了九霄云外,接过了布包便急急的出门去换她儿子了。

沈老娘低着头,内心复杂的吐出一口气,抬起袖子擦了擦眼角。都是老二不干好事,干啥不好偏偏去赌,还害死了他大哥。原本她是真的疼小儿子和这个侄女啊,这都是没办法啊!

沈慕从乡里的大集上回来,背篓里是一斤五花肉,并几块细布布头。

村里的规矩,请人干活管饭的话,中午的那顿得有肉味儿。也不用多,半斤一斤的就够了,也就尝点油星儿。

这会儿的天气放不住东西,沈慕早早起来,今日乡里有大集,东西比去镇上要便宜一两文钱。

至于那些布头是送给村长家的。现在宋柏在村长家,吃人家喝人家住人家的,总得表示表示,沈慕虽然抠门,却不是不识礼数的。只能尽量选性价比高的东西,又实惠又拿得出手。

像这细布头,每块也就一二尺,价格便宜。不够做衣裳的,但男人家做个褡裢,女人家做个鞋面、绣个荷包,都很体面。沈慕在集市上转了好一会儿,才挑出这几块颜色好又实惠的,好几块儿花了不到十文钱,一同挑拣布头的大娘阿婆都夸这小哥儿有眼光会过日子。

集市逛完,日头就有些偏高了,沈慕加快步伐往村里走,刚进村,有个婶子瞧见他,便急急道:“慕哥儿啊,你快去村长家瞧瞧吧。”

沈慕心中咯噔一下子,村长家?宋柏就在村长家住着啊,难道是柏哥发生了什么事儿吗?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请假:可能因修仙过多或者换季降温,导致了感冒……

只要我坐着,鼻涕就会不知不觉往下流,躺着就不透气TAT头也疼……

喝了白蓝根和连花清瘟胶囊,不知道有没有效果……

第19章 这些鸡蛋给小宋补身子正好

沈慕唬了一跳,只以为宋柏出了什么事情。

却听那婶子继续道:“你爷要分家,你二叔正闹呢,这也是你们家的事儿,你快去瞧瞧吧。”

这婶子姓吴,就住在沈家老宅隔壁,和沈老汉也做了十几年的邻居了。人挺好,挺热心的,就是有时候热心过了头。她路过村口瞧见沈慕便通知一声儿,却没细想,沈慕去了要干嘛?

不是宋柏的事儿,沈慕一颗心就落下了。听吴婶子说完后面的话,面上更是淡淡的:“我们都分家了,我去干啥。”

吴婶子没看到自己想象中沈慕着急忙慌往村长家跑的画面,也是一愣:“这……这不到底是你爷吗,是一家人。”她还听说沈慕愿意继续供养沈老汉,每年给二两银子养老钱。两家关系缓和了,现在出事儿了不该去看看吗?

沈慕摆了摆手:“多谢婶子告诉我,不过我们已经分家了,我爷要再分,也和我家无关了。”村里历来只有分家,就没有并户的,莫非沈老汉还能把家产再补给他们家一份不成?

沈慕说罢,就转身走了,干净利落。那婶子在原地愣了一会儿,嘴里咕哝两句,自嘲一笑,也回家了。

也是,人家亲孙子都不在意,自己着啥急?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

沈慕看似淡定的转身往家走,其实心里并不平静。

简直恨不得原地蹦几下缓解心中的高兴。

他估么着自私的沈老汉会自保,不再管沈老二了,却没想到沈老汉能做得这么绝。毕竟沈老二是他唯一的儿子了。把这唯一的儿子也分出去,他这爷爷还真不是一般人。

沈慕蹦跶着哼着不知名的调子回家,在门口跟正在打泥胚挖地基的几个叔伯打了声招呼,果然没有看到村长沈青山的身影。

想来青山叔现在正在处理沈老汉和沈老二分家的事儿。沈慕也没问,拎着肉去厨房找他娘。

刘氏正在厨房和面,见沈慕进来:“你帮我再倒点儿水,面多了。”

沈慕把肉挂起来,拿着瓢转身去水缸里舀水:“娘,没瞅见青山叔啊?”

刘氏和面的手一顿,叹了口气:“还不是又是老宅那头,三天两头的闹,没个安生。”她瞧沈慕一脸幸灾乐祸的坏笑,就知道他必定是打哪儿听到了:“你也别得意,你爷甩了你二叔一家,不就是仗着你许诺的每年二两银子?你当心他以后赖上你,要你给他送终。”

养老送终虽然老作为一个词同时出现,但其实它讲的是两件事:养老是供老人吃穿,而送终,则是指在临终那一刻在身边相送,聆听遗言。

也就意味着,临终前卧床不起的时候,你得时时刻刻在旁边一直伺候着,不然怎么知道人什么时候咽气呢?得随时候着。

喂茶喂饭、端屎端尿都少不了。

沈慕眼皮一掀:“字据上可没写,想都别想。再说了,老宅分家是分家,又不是断亲,我爹还每年给二两银子呢,沈老二逃得了?没银子就端屎端尿出力气呗。”

“话是这么说,可沈老二能和你爹比?你爹那是有孝心,沈老二连良心都没有。”在刘氏心里自己相公没一处不好的,沈老二连他的脚趾头都比不上。那沈老二就是个没良心的白眼狼、王八蛋!刘氏在心里骂了几句,把面放到灶旁醒着。“不说那糟心的一家子了,管他们呢。你去后院摘三颗白菜过来,洗干净了。”自己把肉拿过来切。

沈慕应了一声,转身去了后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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