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钟晓生
白小左道:“武功还是有的。只不过有些招式,小教主你会忘记怎么用。”
韩锦道:“那不就得了?我深得天尊和三大长老的教诲,武功盖世,就算发起病来,也没谁能拿我怎么样,怕什么?”
白小左咬了咬嘴唇:“可是……”
“好了好了,没什么可是!”韩锦打断道:“就这样,不许再跟着我,再跟着我我就不分糖葫芦给你们吃!”
白小左心想:呸,谁要吃糖葫芦,每次都是你逼着我们陪你吃。我们不肯吃,你就威胁我们说不带我们玩拨浪鼓。呸,谁要玩拨浪鼓啊!
韩锦扬起手,手刀劈下,白小左在昏迷之前急匆匆地惨叫道:“千万别忘了吃药啊!”说完之后眼一翻,随着韩锦的动作昏了过去。
韩锦把软绵绵的白小左抱了起来,找了个隐蔽的地方藏好,抽出他的刀往自己身上割了几个小伤口,回去的时候看到一个伙计在杀猪,偷偷从后面射出一颗石子打晕了他,然后弄了一瓢猪血泼到自己身上,又去厨房摸了个洋葱熏了熏眼睛,这才回到房间去了。
丹阙正扶着床喘气,显然一个站起来的动作都让他费了不少力气。他看到满身是血、哭哭啼啼回来的韩锦,愣了一下:“你……”
韩锦一把抱住他,哭的快断气了:“哥哥,那人好吓人哦,他打不过我,突然就拿刀切肚肚了,血血溅了锦锦一脸,呜呜……”
丹阙哆嗦了一下,寒声道:“放手。”
韩锦哭哭啼啼不肯放。
丹阙使出吃奶的力气把他扯开,皱着眉头嫌弃地看了看他蹭到自己身上的血,问道:“你到底是谁?”
韩锦哭的很凶了:“哥哥好笨哦,锦锦说了三次了,我是锦锦。”
丹阙额头上的青筋跳了跳,做了个深呼吸,道:“哪门哪派?姓甚名谁?”
韩锦眨了眨眼睛:“哪门……哪派?”突然想起来什么,献宝似的送到丹阙面前,“大哥说,只要给人家看锦锦的牌子,人家就知道锦锦是谁了。”
丹阙看到那块刻着韩字的血玉,倒抽了一口冷气,不可思议地看着韩锦,连语调都变了:“你……是韩锦?”
韩锦嘿嘿傻笑了两声,连连点头:“嗯嗯,锦锦。”
丹阙跌坐回床上,惊疑不定地打量着韩锦,片刻后他道:“既然天宁教的人能找到这里,也许还会有别人。我们先离开这里再说!”
此话正合了韩锦的心意,他生怕一会儿左护法醒了又要来找麻烦,又怕右护法会追过来,忙道:“好,锦锦带哥哥走。”
说完在丹阙面前半蹲下来,示意要背他。
丹阙皱着眉盯着他毫无防备的后背看了一会儿,思量自己此时还必须要借助韩锦的力量,于是便爬上了韩锦的背。
韩锦背起他,轻快的跑下楼,跳上准备好的马车,继续往西去了。
第7章
6.
马车上。
车帘被翻起,丹阙戒备地打量着坐在车厢外驾车的那个人。他记得八月十四日的晚上他和青黎出了谷水镇后他突然被青黎偷袭,他的背后被青黎深深地刺了一剑。后来他杀死了青黎,却因身负重伤而走了没多远就失去意识了。眼前的这个拿着韩家玉佩的人,在他昏迷的时候,好像见过一次。
他虚弱地问道:“今天什么日子了?”
韩锦睁大眼睛想了一会儿,一手拉着马缰,一手掰起手指嘀咕道:“好像是……十八……又好像是十七……锦锦也弄不清楚。”
丹阙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这个人非常奇怪可疑,看他样貌,约莫有十七八岁了,可是看他神情和说话的语气,又像个七八岁的孩子。如果仅仅是这样,也便算了,可这人偏偏是韩锦,五轮派的韩锦!
丹阙将目光移到他腰间的玉佩上,有些怀疑自己刚才匆忙时看错了。五轮派的传人各个是高手,眼前这个人,也的确会武功,通过他跟刚才那人的对话,似乎这几天来他已经帮自己挡过几波工具了。可是一个高手,怎么会是这样的……这样的幼稚傻气?
过了片刻,丹阙沉吟道:“你要带我去哪里?”
韩锦眨眨眼:“哥哥昏迷的时候一直叫着往西往西,所以我就往西走,我也不知道要去哪里。”
丹阙问道:“你住在哪里?”
韩锦摇摇头:“锦锦有固定的住处,爹爹说,男儿当以四海为家。”
丹阙不语。这的确是五轮派的作风。
过了一会儿,他又道:“听说两年前你曾打败了张道子?”
韩锦咬着手指道:“张道子是谁?”
丹阙默了一默。
韩锦恍然大悟:“是不是那个长的好像秃鹫的老头子?”
丹阙想了想,嘴角抽了抽:“对。”
韩锦道:“爹爹说,如果锦锦能打败那个老头,他就让锦锦自己出去玩。”
丹阙有些疑惑地眯起眼:“你爹可是韩骋?”
韩锦点点头:“是呀是啊,爹爹就是骋骋。”
丹阙因为骋骋两个字抖了抖,道:“我听说,十七年前,韩骋就在江湖上销声匿迹了,你爹他这十七年做什么去了?”
韩锦雀跃道:“因为十七年前锦锦出生了呀!爹爹生了锦锦,就专心和锦锦一起玩啦。”顿了顿,又有些苦恼地说:“其实爹爹好缠人,好依赖锦锦,每天都跟着锦锦,舍不得锦锦离开他半步。锦锦虽然也喜欢爹爹,但是被他缠的也会心里烦烦的呢。他都一把年纪了,怎么能还这么依赖锦锦呢?真是叫人不放心呢。”
丹阙尽量使自己无视他说话时那腻人的语气,小声重复道:“你爹缠着你?”
韩锦点点头:“是呀,爹爹还说,是因为锦锦生病了,所以爹爹要照顾锦锦,不能离开锦锦。”他拍了拍胸膛,挺胸抬头道:“可是锦锦没有生病呀!锦锦气力可大呢!一顿饭能吃十八个馒头!”
他转过头,对着丹阙眨了眨眼,道:“这次还是锦锦趁着爹爹睡觉的时候自己偷偷跑出来的呢。”
丹阙皱着眉想了半天,心道:难道韩锦的病,是指他的脑子不好?难道他是个傻子?为了照顾傻儿子,所以韩骋不问世事,退隐江湖……
丹阙一口气问了这么多话,身上的伤口又开始作痛。马车虽然比直接坐在马背上好一些,可这路依旧十分颠簸,他到了此时,已撑到极限,虽然心中还有诸多困惑,却不得不暂且放心,进车厢休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