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前男友一起穿越了 第76章

作者:孟冬十五 标签: 布衣生活 种田 系统 古代架空

  大多是心思软的,看到娃娃们哭得小脸通红,一个个摇头叹气。

  就连于婶都劝:“舍她些钱,打发了吧,就当是看在娃娃的份上……”

  叶凡确实可以给钱,也确实认那俩侄子,只是,却不能现在给,也不能现在认,若他给了认了,便相当于变相抹掉了林生和姜氏的罪行,也相当于承认他理亏!

  叶凡寒着脸,一字一顿地道:“姜氏,别人不清楚,你心里不明白么,你缘何落到如今的田地?若当真怜惜这双儿女,当初——”

  “我苦命的孩儿啊!”

  那姜氏向来是个滚刀肉,撒泼耍赖的老手,哪里肯让他有说话的机会?

  一通哭天喊地下来,生生地盖过了叶凡的辩白。

  孩子们被她掐得狠了,嗓子都哭哑了,瘦不伶仃的小人儿,眼看着就要昏厥过去。

  越来越多的人加入了劝说的行列,就连边老大夫都忍不住出了声——若非不想折了叶凡的面子,许多人都想自己掏钱了。

  叶凡一颗心又气又冷。

  他都想夸夸这姜氏了,还真会选时候,即使他想恶下嘴脸对付她,也得顾及着酒坊的名声。

  如今他还没拉下脸呢,就已经有不少人说他心硬了。

  姜氏一边哭一边暗自得意,枯草般的头发遮住的是阴险的眼神——她从来没打算和叶凡“两清”,只要她活着一天,就要抓住一切机会对付他!

  她在这里哭丧似的叫喊,酒席没法摆,客人不能招待,耽误的还是酒坊。

  于婶急得直掉泪,嘴里连连说着:“都怪我、都怪我!算得这叫什么日子!”

  看着眼前乱糟糟的景象,叶凡咬了咬牙,努力劝着自己,不如就吃下这个闷亏,先把眼前的事过了再说。

  他闭了闭眼,刚要开口,只听一声大喝:“罪人何在?”

  紧接着,便有身穿黄铜甲衣,手持三尺长刀的兵士拨开人群,来至近前。

  为首的是个白面小将,叶凡看着有点眼熟,似乎在李家校场上见过。

  不过,对方根本不同他打招呼,甚至看都没看他一眼,就当不认识似的,径直站到姜氏跟前,寒着脸,扬声道:

  “罪人姜氏!你不好生在圈囿之地待着,还敢来此地喧哗,意欲何为?”

  姜氏吓得一哆嗦,战战兢兢地道:“我、我——”

  “大胆!”

  姜氏忙趴下身子,以头顿地,口中连连呼着:“官爷饶命!官爷饶命!”

  可见,是被打怕了的。

  不容她多说,兵士们便将她一架,抱上哭泣的孩子,气势十足地走了。

  突如其来的转变,让大伙纷纷愣住。

  继而,他们才不约而同地想起来,林生,还有这姜氏当初是怎样坑蒙拐骗欺负叶凡的,听说还伪造契书,想要谋夺这状元酒坊!

  想到这一点,大多数人纷纷转变了态度,指着姜氏的背影骂了起来,同时还不忘肯定叶凡做得对,对这种人就是不能心软。

  叶凡却是苦笑着摇了摇头,刚才要不是李曜派来的那些人,这会儿,真不知道他们骂得是谁。

  没意思,真没意思。

  ***

  叶凡一边往酒坊走,脑子里一边想着那天的事。

  说起来,还没来及得去谢李曜。

  还有,那姜氏后来怎么样了,还有那俩孩子……他还真没心情问。

  虽然最后化解了,可是,这件事对酒坊并非没有任何影响,至少于叔在招工的时候,就有一些熟手没来,主要是外村人。

  叶凡那日的表现,大抵给人留下了心硬、不和善的印象,长工们大多不愿、也不敢摊上这样的东家。

  叶凡嗤笑,他若真是那种不顾王法、心狠手辣的人,姜氏还有命找他的麻烦?

  胖团蹭蹭他的脸,“凡凡很软。”

  叶凡哭笑不得,“你这样的才叫软。”

  胖团学着他的样子咧开小嘴,弯着眼睛笑,“凡凡也软。”

  “你才软。”

  “你软。”

  “你最软……”

  俩人一路闹着,叶凡心头的窒闷这才渐渐地消了。

  白鹿扬起蹄子,踢踢踏踏地跑了起来。

  不过几个呼吸的工夫,酒坊便近在眼前。

  叶凡爬下驴背,站在门边,看着门楣上陈旧的牌匾,叶凡不由地生出一种说不上来的亲切感。

  有人看到他,扬声提醒:“小郎来了!”

  “小郎来了?”

  “问小郎的好。”

  大伙纷纷放下手中的活计,围拢过去。

  叶凡拱了拱手,“大伙接着忙,我随便转转。”

  他卖力地扬起嘴角,摆出最和善的笑,争取做个“心软”的好东家。

  于叔点点头,招呼着工人们回到了各自的位置。

  关二郎还在炕上躺着假装恢复,关三郎和关四郎已经过来上工了。

  除了他们,还有原先的几个长工,叶凡记得清楚,当初有人闹事的时候,就是他们站在于叔身边一起保住了酒窑。

  于家父子做事地道,虽作着酒坊的主,却从不端起主人的架子,选的工人也是踏实肯干投脾气的,相处得愉快,干活也有劲头。

  叶凡到的时候,他们正在“开窖”。

  “开窖起槽”是酿制白酒的第一步,看似简单,实则有许多关键性的细节需要注意,若非有着丰富经验的老手,单是这一步上就得栽跟头。

  别问叶凡为什么知道,他才不会说,他就是从小菜鸟一路栽过来的。

  即便学了七年相关专业,实际操作起来,还是跟那些老手艺人没法比。

  直到21世纪,白酒的酿造依旧不能完全实现机械化,更何况,他的导师向来提倡古法酿酒,连带着,叶凡对于传统工艺的认同度也更高一些。

  如今,他看着于叔一步步操作,眼里唯有敬服。

  于叔也不藏着掖着,边做边讲——

  “开窖时需用铁耙,将窖泥挖成小臂长宽的方块,劲儿往手上使,心思要稳,切不能急躁……”

  叶凡点点头,导师也说过,这一步不能使铁锹。

  “之后便是除糟醅,先将窖皮上沾的糟醅除尽,再查看面糟中有无霉烂之处,若有,也得尽数除去。”

  “于叔——”关四郎忍不住开口,却被他哥杵了一把。

  于叔偏过头,瞅了眼两兄弟,“说。”

  “没、没事了。”关四郎脸有点红,似乎也觉得自己做得不妥。

  于叔停下来,严肃地说:“有话就问,现在面皮薄,学得一知半解,到时候把酒酿坏了,咋整?”

  关三郎一听,忙站出来请罪,“于叔勿怪,是我糊涂了。”

  关四郎也连忙说:“我就是想问,除掉面糟中的坏醅不就可以了,为何还要去抠窖泥上的?我、我不是想偷懒,就是想弄清楚。”

  于叔点点头,没有丝毫怪他的意思,耐心地说:“窖泥并非用过一次就扔,需得运回泥塘留待下回封用,若这次不抠,下次也不抠,窖皮上就会生出砂眼,继而把一窖的面糟毁掉。”

  众人一听,皆是露出恍然之色。

  叶凡也连连点头,受教了。

  就这样辛苦了大半日,活没做完,吃饭的时间便到了。

  于婶和大郎媳妇一人挑着个扁担,担着圆桶和柳条筐前来送饭。

  筐里装的是黍面窝窝,桶里是豆角、野菜、萝卜等时令蔬菜混着熬成的汤,还有稀稀拉拉的粟米粥。

  叶凡皱了皱脸,着实寡淡了些。

  长工们却吃得十分高兴,尤其是黍面窝窝,许多人掰成一块块泡到菜汤里,一点渣渣都舍不得浪费。

  于婶打好了饭,便过来同叶凡说话,“待了大半晌,小郎也回家用饭罢。”

  “家里做的啥?”

  “面果馒头,腊肉炖鹅蛋,还有你念叨了好几日的银丁菜,清早才到坡上挑的,用烘香的芝麻拌了,好吃着呢!”

  叶凡咂了咂嘴,低声说:“婶儿,咱们自家吃得这么好,却让人家吃这个,是否不大妥当?”

  于婶愣了愣,像做错了事似的,讪讪地说:“一干两稀,老东家在时便是这样……”

  叶凡忙说:“我不是怪婶子,只是觉得,咱家如今过得还行,况且活多人少,索性就做些好的。”

  “小郎的意思是……”

  “平日里还是你说的这些,再一人加个鹅蛋,或煮或炒,婶子作主,米粥做得稠些,初一十五再来个荤菜。”

  于婶瞪大眼,“每日都有鹅蛋?”就连地主家都不敢这么吃呀!

  叶凡眨眨眼,为了不让她太过心疼,便随意找了个借口,“这不我三姐家养着鹅么,咱们按照正常价钱朝她买,也让她有个赚头。”

  于婶本不是刻薄之人,这么一听,当即便笑了笑,“这也算是两全其美,还是小郎想得周到。”

  她也不含糊,当即把这件好事告诉了大伙。

  工人们听说顿顿有鹅蛋,嘴张得比鹅蛋还大,惊讶得连个谢字都说不出来。

  叶凡摸了摸鼻子,趁机溜了。

  于婶出了酒坊便把这事宣扬了出去,一时间,状元酒坊的长工们成了人人羡慕的主——每天两顿饭,总共两个鹅蛋,想吃就吃,不吃就拿回家给媳妇娃,东家从不说啥。

  单凭着这个,不知道有多少人想到酒坊应工。

  尤其是先前不肯来的那些,这时候知道找于叔攀交情了。

  于叔也没拿话寒碜他们,只说人手够了,暂时不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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