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风烟幻
“叔侄……!”濮阳历渊踉跄退後一步,仰天苦笑道。
“皇叔,您……”
“你听好”濮阳历渊宁住心神,沈声对著薛承远道:“我就是要用公良飞郇这条命告慰将士们在天的亡灵。”
薛承远知道濮阳历渊是个向来异常固执的人,既然这话说出了口,多半也就没有回转的余地。
正在薛承远思索对策时候,濮阳历渊又道:“至於你,从今往後不许再离开这灵虚观半步。”
“不──”薛承远万万没有想到叔父下出如此蛮横的指令。
“你既然姓濮阳,就要用这一辈子兑现你对家国的忠诚”濮阳历渊狠声说道。
月华如炽 54 (美强生子)
第五十四章
薛承远走了几日,公良飞郇的心就悬了几日,空空荡荡的没处搁置。
本就是个病人,再加上忧虑害的茶饭不思,真是让隋行谦想著就担心。
“吃点东西,飞郇。”
整顿过军务,隋行谦就带著几个仆人过来探望公良飞郇。
“没胃口,放那吧。”
公良飞郇靠在床榻上一卷卷的翻著书,心却不在书上,淡淡的说道。
隋行谦挥了挥手,示意仆人将饭菜都先放下。
“已经将近五日了,承远还没消息。”
公良飞郇没答话,也看不清表情。
他现在每天扳著指头数日子,听到门口有脚步声就以为是薛承远回来了,可是现实一次次的蹂躏著他的心。
“不过,今日军中却有了特别的好消息。”隋行谦从侍盘里提起了一壶热酒,拿著两个杯子,在床榻前坐下。
“什麽消息?”公良飞郇开口问道,目光却还是落在手中的书卷上。
“那通天谷後方的几个沅西关卡被丛明廉用计攻克了。”
隋行谦说的慢,公良飞郇眼神却变得快。
“当真?”
公良飞郇一把扔开手中的书,来了精神。
“是,而且抓了几名濮阳历渊手下的悍将。”
“一共几人?”
隋行谦倒了杯酒给公良飞郇,道:“四名,都是咱们通缉的头等要犯。”
公良飞郇接过酒杯,眼眸一转,迟疑了那麽一刻。
倒是隋行谦说话了,“喝吧,你现在这个神魂颠倒的样子和醉了没什麽区别。”
“谁神魂颠倒了?”公良飞郇很是不悦,浓眉一挑反问道。
“看看”隋行谦啧啧道:“兄弟这麽多年,你真当我是傻子什麽都看不出来?”
“说正事!”公良飞郇饮尽杯中酒,佯怒道。
隋行谦笑了笑,道:“丛明廉这次真是豁出来了,只带了三十人不到,攀沿而下偷袭了他们的後方,大获全胜。这通天谷一失守,攻克玉涛山全线就指日可待了。”
公良飞郇想想时局变化,沈声道:“之所以和濮阳历渊僵持了这麽久,除了不忍伤民之外,更重要的是这玉涛山的地势确实易守难攻。明廉这次只是胜的侥幸,千万不可大意。”
“明白”隋行谦点头道。
“可有派人审问,从这几人身上获取更多的信息?”
“这事教给丛明成了,你看如何?”
丛明成心思缜密,是个不错的人选,公良飞郇没有异议。
隋行谦说著从衣袖里掏出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扁木盒子。
“这重犯监牢的钥匙和将印都交还给你。”
“你这是做什麽?”
这下公良飞郇倒是真怒了,这麽重要的东西岂能儿戏,给来给去?!
当初交接给了隋行谦,就是意在将沅西的全部军务托付给他,万一自己有变不辜负皇上的心血。
隋行谦抿唇淡淡一笑,说道:“这是皇上的意思。也是在告诉你,无论发生什麽,不能再寻死。”
公良飞郇心中一窒,这麽大点事,究竟被哪个人快马加鞭传回了京城?
看著公良飞郇那能吃了人的眼神,隋行谦一闪身形就站了起来,招供道:“你别怒!都是我通报的!”
反正公良飞郇现在动不了,沾他点便宜也不为过,谁让昔日都是他威风。
“我呈的是秘折,肯定没有第二个人看到。”隋行谦加了一句。
“隋行谦,你给我好好等著!”
公良飞郇艰难的挪了挪身子,指著他喝了句。
“等著呢。就等你站起来那天好好教训我一顿!”隋行谦端过饭菜,给公良飞郇放在了床榻上。
“吃饭吧,飞郇。你现在正待康复,一定要多吃……”
“别都像薛承远那样婆婆妈妈的!”
公良飞郇挑起筷子,又不耐的忿忿然喝了句。他倒也不是怒隋行谦,天知道他心里怒什麽。
想来想去,或许还是怒站在他面前的怎麽就不是薛承远呢?
“好、好……”
隋行谦可是出了名的好脾气,兄弟情谊一马当先,这些小事他都可以无视。
“那四人都关在邡宁重犯监牢里?”公良飞郇咽了几口饭菜,突然问道。
“丛明廉一直派人守著,不敢有丝毫差池。”
公良飞郇听後,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你说过今年就和他们僵持,虚耗了他们的储备,明年开春再战。等过些日子你的腿康复了,再审他们不迟。”
“计划是可以变的。”
“什麽?”
这话让隋行谦感觉到一丝诡异的气息。难道说公良飞郇根本无意休战,先前的一切都只是幌子?
“飞郇,你到底怎麽打算的?”
公良飞郇最近是又觉得自己在挣扎中活了过来,连那股斗劲都在心里重生了。
没错,他是被这些人暗算砍断了两条腿。但他确实不该如此屈辱懦弱的轻易求死,来日就是死,也要拉濮阳历渊下马给他陪葬!
“打算?”
隋行谦很想知道公良飞郇究竟在打算什麽。
公良飞郇冷冷一笑,说的胜券在握:“只要我还能再活四个月,平复沅西不在话下!”
月华如炽 55 (美强生子)
第五十五章
来这灵虚观的一路上,薛承远不是没有想到过将被拘禁的可能。
但当它真的发生了,薛承远真真正正感受到自己是这麽不能容忍这种粗暴的方式──掠夺去他的自由。
这些年来,自由对於薛承远而言无异於空气一般重要。
掠夺他的自由,限制他的行迹,和在扼杀他的生命是等同的。
更何况,分隔他和心中那个惦念的人……,不知走了这几日,他怎麽样了?
“世子大人,这是王爷给您送的饭菜。”
一名小厮小心翼翼的端著饭菜走了屋子,屋外四周站满了兵士,严格限制出入。
“别叫世子”薛承远正在琢磨对策,听到这名字就上火。
“是王爷吩咐这麽称呼您的”那小厮答的战战兢兢,立即将盘中的饭菜都摆上了。
薛承远叹了口气,看了一眼那些饭菜,便更深的叹了口气。
不知这饭菜中,有没有下毒?叔父的医术如此高明,既然有意拘禁自己在这灵虚观里,暗地使些手段也不是不可能。
“世子,您别担心,这饭菜没毒。”
那小厮倒是聪明,似乎一眼便看穿了薛承远的心思,又道:“王爷吩咐说您这进山的一路上肯定受了不少苦,专让我们做了几个好菜给您。”
薛承远双眼微微一怔,显得落寞而有些无奈。
叔父这究竟是做什麽?软硬兼施?折磨自己的同时,也在关心著自己?
可这些相比於公良飞郇的病情,对於薛承远而言实在是无足轻重。
“皇叔呢?我要见他。”
“王爷……”
“怎麽了?”薛承远见小厮闪烁其辞,站起身来走到了他身边。
小厮见薛承远盯著自己的眼睛看,扯谎也不是那麽容易,於是道:“王爷不在观里。”
“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