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杨咪
--一定是他了,天底下只有他才会这么残忍,那把短剑全都刺进去了……
--小声点,要被听到。
早就已经听得一清二楚了。
姚臬神色严肃起来,这才去看棺木中躺着的人儿。
刚瞄去一眼,他突然觉得,自己就要窒息。
他看见了谁?躺在棺木中的妙人,竟是白蒙!古冥的结发妻子。
白蒙她……死了?
难以置信,古冥如此呵护的女人,竟然轻易的被人暗杀?
等等。
他这才想起刚才听到的话。短剑从菊花刺入,全都刺进去了……菊爆杀的。
不,不可能。
他才到达金陵山,怎么可能杀掉白蒙?
是谁?竟然效仿他的手法,若不是对他有一定了解,对他的手段相当熟悉,怎么可能轻易模仿,还让众多高手咬定是他菊爆所为。
古冥……也这么认为吗?
姚臬小心的将瓦片拨宽,再一次看向古冥,之前怎么也无法读懂的背上,他似乎已经了解。因为白蒙死了,所以他才会露出这样的情绪。
看着他轻轻的抚摸棺木,那种温柔,那种情怀,是他从未见到过的,顿时,心里腾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滋味。
不是恨,也不是不甘,而是难过。
即使他多么的恨古冥和白蒙,恨他们不顾他的感受就这样走在一起,可是,看到古冥这么难过,而白蒙已经……他无法让自己在此时此刻说出一个恨字。
他忽然想,古冥现在,应该很需要一个懂他的人陪在他身边。山庄里的人,都是畏惧他的,都认为他很强,不论是武功的高强,还是个性的坚强,他人一定都认为没有什么事能难倒古冥,甚至能瞬间挑起悲伤带来的重负。
都以为,他是神吗?
姚臬不禁皱了皱眉,莫名的感到愤怒。
突然,本还望着妻子尸体的古冥猛然抬头,骇人的目光直直射向那掀开一半的瓦片,同时,与姚臬四目相对。
"谁!"姚臬听到了他如野兽般低沉的咆哮,呼吸一沉,心中只得大叫"不好"!
他怎么会忘记?自己从不曾躲过冥的视线,六年前如此,现在……还是这样?
众人一见古龙山庄庄主如此愤然,齐齐举目一望,瞬间便发现了窥视着他们的夜行人,立刻有人发表言论:"定是凶手菊爆!"
姚臬哪还敢逗留,瓦片一盖,轻功离去。
殊不知,堂屋里的都是一群怎样的高手,他才起步,就已经有三三两两的人从堂屋外飞上屋檐,直追而来。
他甚至听到古冥冷静而又不带感情的命令:"活捉此人,带到棺前斩首!"
如此憎恨着,杀掉白蒙的人,沉睡的狮子,就要苏醒。
姚臬当然知道这句话之后意识着什么,只是没想到,众多武林高手会如此听从古冥的话,甚至,武林盟主也飞身而来,在离他最近的地方,一点一点的逼近。
这下可不是一般的糟糕。
他只能祈祷身后的家伙对树林路线不熟,自己才能侥幸躲过。
对于轻功,他向来很有自信,可又怎好跟武林盟主相比?
刚踏上一颗笔直的松树,他就看到盟主在从屋檐上跳来。从未如此紧张过,不敢有一丝怠慢,姚臬眉头一紧,飞身而去,在树林间穿梭如流,他不敢再回头去看,怕亲眼看到对方咄咄逼近。
树叶在他经过之后哗哗作响,他猜想那是追踪之人引起的声音,然,刚想藏入繁茂的松叶之中,却突然发现前方的树干上多了一个人影,那人笔直的站着,凉风拂起他的袍子和长发,格外凛然,大拇指上的扳指反射的圆月的光芒,带着阴森的恐怖。
果然,他不可能敌过武林盟主。
可是,他绝不会让自己替那个假冒之人顶罪!
来人二话不说,箭步上前,仿佛只一步,却已逼至姚臬跟前,铁拳横扫而来,姚臬身子一曲,脚掌在树干上一蹬,朝前飞去,拳挥空,却打在粗壮的树干上。
男人敏感一场,反身一扑便追上姚臬,他定神回望,却在大树轰然倒塌的瞬间心底猛然一颤,深深觉察,自己与盟主,实属天壤之别。
于是他拼命逃窜,运用所有的武学知识来逃亡,集中所有的注意力在线路的选择上,然后,男人的轻功更胜一筹,无需几番努力便赶上他的进程。
姚臬大汗,心中怎一个苦字了得。
突感身后寒光袭来,本能的侧身一闪,利剑在空气中穿刺而过,呼啸着,发出刺耳的嗡鸣。他匆忙拔出腰间短剑,就着犀利的轨道朝男人的手腕刺去,男人轻盈的一翻,腾空而起,方一落地,剑如鬼影,侧袭而来。
姚臬两眼一瞪,脚下突然使力将树枝踩碎,身体直线下落,正想借此时机跃离男人,不想此人早已看穿他的计谋,动作更是迅捷如豹,长剑在夜空中划出亮眼的银光,如同天降之物,洪泻而下,姚臬只得抱住树干,一个惯性旋转,将自己抛向不知深浅的草丛。
男人亦如此照做,更为迅猛,鬼影闪现,姚臬甚至看到此人身上叠着数个残影,言一眨,剑至眉前。
完了。
汗水顺颊滴落,与此同时,一个稚气的声音响起:"啊,发现呐!"
红果果?
姚臬不禁哑然。
武林盟主见凶手被捕,于是收了剑,上前两步,沉闷的说:"能在下葬钱报仇雪耻,弟妹也好瞑目。"
"带走。"果然是盟主,出手干净利落,迅猛不凡,命令起来更是有种不可抗拒的威严,姚臬烦躁的皱起眉,心有不甘,却是不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