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小斋
“上次就说逛什么庙会,结果变成了青楼,这次不会还是去那种地步吧?”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千真万确的单纯逛庙会。”
犹豫了下,江怀柔吱唔道:“我要去!”
“最好多吃些,到时候走不动路我可不背你。”
江怀柔低头将脸埋进碗里苦苦奋战,“我才不稀罕。”
出永乐宫后,江怀柔又看到天上飘着苍鹰纸鹞,好奇问南烛:“好像是宫里头的,究竟是谁总是在放风筝?”
南烛定晴看了会儿,道:“无聊人吧。”
江怀柔道:“恐怕是讨厌这皇宫又出不去,才放个风筝安慰自己,改天我我也要做个放一放。”
南烛笑了笑,目光看向天际却是若有所思。
每年六月六都是夜池最热闹的时候,传说建国时皇帝因战乱流落街头,后有大批蚂蚁为其寻来食物奉上。
皇帝得了江山后便将这天改为夜池独有的节目,每逢此时民间都会烙一种极薄的面饼,两面沾上芝麻后放到铁锅里炕熟或者油炸。
因为和面时需掺加大量的鸡蛋所以薄饼极酥,咬下去会有许多碎屑掉落到地上,也借此还了蚂蚁当年的救命之恩。
这传说江怀柔也曾有耳闻,见大街上人手一饼也顾不得什么身份形象,同南烛各买了一张拿在手里。
面饼煎的两面金黄,嗅上去还有芝麻的焦香,一个咬不好面饼就会碎成渣渣。
江怀柔吃相极其斯文,小心翼翼捧着面饼轻咬一小口,抿唇细嚼半天方才点头,“好吃。”
南烛拉着他胳膊将人扯到一旁,“小心,别被马车撞到。”
江怀柔面饼还没吃完,又瞄到五颜六色的糖人,伸手道:“那个我也……”
南烛却用强将他拖走,“乖孩子,你已经过了吃那些东西的时候。”
江怀柔舔着手上的芝麻,声音软软道:“买一个吧,我小时候可没玩过。不!要买两个,我一个人拿着不好意思。”
“没钱。”
“有,我看到你钱袋里多的是,而且里面还有很多小金豆子。”
“唔,什么时候偷窥到的?你这眼力,不去做小偷都可惜了。”
“买两个吧,你又不差这几文钱。”
南烛缠不过他,便掏钱给他,江怀柔喜笑颜开的去挑了两支,一支抓耳挠腮的猴子,一支肥头大耳的猪。
强塞一支到南烛手中,自己则拿着猴子美滋滋的。
南烛瞟他一眼,见江怀柔此刻嘴唇红润润的,眼睛还在阳光下闪着绚丽光彩,看起来端底一个温良如玉的佳公子。不由在心中道:“他这样子倒是可爱的很,只是隐藏的脾性糟糕了些。”
两人雇了辆马车,赶到庙会时只见那里搭着高高的戏台,台子下面一片乌漆漆的,卖拨浪鼓的,卖冰糖葫芦的,支着小摊子买赌的,还有买各类花生坚果的……熙熙攘攘,人山人海。
台子上已经开唱,两个花旦咦咦呀呀的全被下面闹腾的声响给压了下去。
江怀柔好奇心重,看到什么没见过的非要凑上去琢磨一番,两人被挤散了几次,南烛干脆将衣袖上丝带扯了下来,一头递给江怀柔,“绑上,别跟丢了,这时候找起来很不容易。”
江怀柔不情愿道:“我不要被拴着。”
南烛态度强硬道:“那你得拉着我的手。”
内心衡量了下,众目睽睽之下到底还是存了些顾忌,江怀柔把丝带一端系在了自己腕上。
“这里,这里。”江怀柔看到一处热闹,拉着丝带将南烛扯了过去。
两人挤到一个小摊子跟前,只见小贩脚下摆着个木盒子,里面分为六个格子:第一格安了个弹簧,上面放着一个鸡蛋大小的木球。其余几个格子是空的,上面用毛笔分别写着数字一到五。
其实便是赌术的一种,交一两银子,用手拉动第一格弹簧,木球滚落到哪个格子里小贩便会返回多少钱。倘若小球跌回第一格,先前交的银子就打了水漂。
玩法简单直接,能羸钱的却少之又少。
江怀柔看的心痒难耐,对南烛道:“出钱,我也要玩。”
南烛拿了十两银子,江怀柔玩了十把,木球始终在第一个格子里直上直下的奔跑。
“还玩么?”
江怀柔不服气道:“别人都多少拿回来些,为什么我运气这么差?”
南烛懒懒道:“想羸还不简单?”
当下又拿了十两,握着江怀柔从旁协助,一连十把,每次都是五两,除去本钱,竟还赚了三十两。
江怀柔见好就收,“不玩了,这些银子都是我的。”
南烛道:“不就几个钱么,谁稀罕跟你抢……”下意识摸了下腰间钱袋,脸色却突然一变。
环视一周后目光锁定不远处蓝衣人身上,一个跳跃上前抓住那人肩膀,“把偷到的东西交出来!”
蓝衣人立刻将钱袋奉上,“小人知错,以后再也不敢了,求公子千万不要把我送进官府……”
南烛也懒得同他计较许多,钱袋系回腰间时却隐隐觉得有些不对,扯了几下腕上丝带,果见其已经被人从中切断。
再回头找江怀柔,只见人海茫茫全是些陌生的脸。
江怀柔被刻意挤到偏僻处尚不自知,正捧着银子开心时,背后有双手捂了他的眼睛,一女声娇滴滴道:“你猜猜我是谁?”
他未接触过市井骗术,只当对方认错了人,便试图解释道:“姑娘,我不认识你,麻烦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