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郎归 第138章

作者:贾浪仙 标签: 破镜重圆 古代架空

要知道,沈超不到七尺,不算高。

寻壑想象少年沈越恨恨瞅着比自己高一个头的沈超的画面,忍不住哈哈笑出口。

沈越不以为意,继续追忆:“那个时候,街坊邻里明面不敢开罪,但私下里孩童玩耍都说,沈家长公子是武大郎转世,‘三寸丁谷树皮’模样。我那个气得啊,到处跟人干架。一开始老是挨别人揍,可我力气不小,再加上还算有几分头脑,学了些拳法,慢慢地,打架就变成了我的拿手菜。”

寻壑听完,半是好笑半是心酸,感叹道:“沈爷不说,我还真无法想象,沈爷会有这么一段过去。”

“嗯,”沈越调整姿势,和寻壑搂得更加贴合,并道,“对呀,沈府知道我对这段过往讳莫如深,于是大家都缄口不提。不过苍天有眼,后面两年我体格突然窜上去,最终长成而今这副模样。”

“是呀,幸好。”幸好沈越最终长出了这么宽厚的肩膀,供自己暂栖,寻壑暗自庆幸。

一天两天舍弃正常睡眠的深夜陪伴,普通亲友能够做到,然而,沈越夜夜相伴,无怨无悔的同时还生怕自己有所顾虑,变着法子自证此乃发自内心的举动,连讳莫如深的过去都不惜抖出来逗自己开心。人活一世,能得一人如此珍视,寻壑已经觉得死而无憾了。

二更梆响,不知觉竟聊到凌晨。寻壑迷迷糊糊,额头和沈越脖颈相贴,感受着沈越发语时喉间的嗡嗡共振,带着笑,甜甜坠入梦乡。

接下来大半个月,寻壑没怎么出门,大部分时间呆在家研究那块宋朝软罗。偶尔出去一趟,也是去九畹或者织造局取相近面料对比。猜测经纬如何交织的图纸画了无数,可寻壑还是毫无头绪。

自西北战场回来,沈越就很乐意渗入寻壑生活的点滴中去,因而,在陪着寻壑研究这块织物的过程中,沈越多少也学了些织造常识。

眼下见寻壑对着图纸犯愁,沈越随口道:“你每次都经纬一起看,或者同时观察几条经线,为什么不试试对一根经线追踪下去,看看它是怎么和邻线相绞的?”

寻壑看看沈越,再瞧回对着夕阳捻起的织物。沈越清楚寻壑在思考,遂不打扰,只默默把洗净剥皮的葡萄往自家鱼儿嘴里喂。

倏尔,寻壑猛地拍桌,眸中光彩熠熠,对沈越道:“我有眉目了!!”

作者Say:在沈爷陪伴下,寻壑第一次不为名利,全心做起了心爱的事业。这是迈出的第一步哈。沈越座右铭:爱他那就成就他~

另外,我周末上班很忙,就不更了。周一见

第110章 花影莫孤人间月③

倏尔,寻壑猛地拍桌,眸中光彩熠熠,对沈越道:“我有眉目了!!”

沈越对纺织不是很懂,但难得寻壑兴致勃勃,便顺势问道:“什么眉目?”

“我们平日见的罗是二经绞罗,二根经线一组。但这片罗上面的经线却是每四根循环成组,并与左右邻组相绞,所以它的结构像铁链一样,非常复杂。”

“原来如此。”沈越给不出什么专业的指点,于是便夸道:“那咱们鲤儿好棒噢,这么复杂的织法都被你给破解了。”

“托沈爷的福,一语点醒梦中人。”寻壑笑着谢过,随即提笔勾勒,画出数个草图,沈越在一旁察言观色,适时把织机搬进屋,寻壑找出五彩麻绳,开始模拟纺织。

月上中天,可沈越这回却没有催促寻壑就寝,改而安静坐一旁,看寻壑全神贯注,在试探中摸索出绞罗织法。

天外七八颗星,山前两三点雨,淅淅沥沥一阵后,竟下起了瓢泼大雨。然而,寻壑沉迷于手中经纬,丝毫不为响雷所惊动。沈越默默起身,关好各处门窗,将夏雨隔绝在外。

天际泛白,寻壑仅织出不到一寸的罗。沈越拿起赵监工给的布料,两相对比,发现寻壑所织,除了没有样品上的芙蓉花样,其余均与样品无二,正待夸寻壑一句,不料身边人快了一步,挽住自己手肘,兴冲冲道:“爷,织法研究出来了,咱们告诉赵监工去。”

“好啊。”

“等等!”

“?”沈越看回去,却见寻壑直直打量自己,沈越摸一把脸面,巴掌上也没有什么脏东西,遂问,“怎么了?”

寻壑面现愧色:“对不起,爷,昨晚至今我都在兴头上,忘了让你休息。”说时,寻壑指尖抚上沈越眼底。

沈越捉走寻壑手指,释然道:“一晚上而已,今晚早些睡就是了。”

寻壑不理会,径直拉沈越进屋:“不,不着急,咱们先睡吧。”

沈越无奈笑开:“就算睡,也得先吃了早餐再说。走,陪我煮粥去。”

空山新雨后,草木润如酥。

不到两个月,前院廊架顶上的凌霄蔓延了好些,而今足以庇荫供人乘凉。廊架另一端的无忧花,上月月中又开了一朵,花朵硕大,洁白却芬芳,数天后即将凋谢之时,沈越将其摘下,压进书页做成干花,和寻壑收藏的那朵一道裱入框画,与那两只蝴蝶风筝一起,挂在卧房。

绕至后院,鸟雀呼晴,侵晓窥檐语。沈越摘下鸟笼,给百灵和鹦鹉放食添水,寻壑则趟过草间卵石,站上桥面。

叶上初阳干宿雨,水面清圆,一一风荷举。

“爷!”

“欸,你说。”

“昨天的荷花花苞今儿全都开了,你快来看!”

“稍等,就来。”沈越麻利伺候好小鸟,将笼子挂回去。孰料,这蓝毛鹦鹉却瞅准时机,一口啄住沈越衣袖不放。这鹦鹉正是‘小样儿’跟‘小玩意’的后代,寻壑给他取名叫“小可爱”。

沈越摸摸鹦鹉脑袋,安慰并尝试着让他松口:“小可爱,对不住噢。‘大可爱’叫了,我必须得过去,晚点再带你出来溜达……哎哟,你怎么咬人捏!”

“怎么了爷?”寻壑匆忙跑回来。

“小可爱咬人了。”

两位主子双双到位,小可爱见机行事,机智选择装乖,抖抖羽毛膨胀成球,脑袋耷拉做小伏低。寻壑恨恨地点了点小鸟脑袋,就要回房取药,却被沈越拦住:“不要紧,破皮而已。”

寻壑叉腰,教训小可爱:“你把他咬伤了,看今后谁给你收拾!”

“欸欸欸,这种鸟机灵得很,你骂他一次,他就记恨起来了。还记得吗,当年小玩意飞出去,抓回来后你说了它几句,接下来大半个月它都不理你了。”沈越打开笼门,手掌摊开放在门口,小可爱轻啄几下,最终试探着站到沈越手上。沈越笑道:“果然,它是想出来。”

寻壑皱眉:“小心它跑了。这鹦鹉从小人工喂养,不懂觅食,飞到外面定是死路一条,快抓它回去。”

沈越想了想,拒绝了寻壑提议:“不,其实有更好的办法。”在寻壑疑惑的目光中,沈越取来巾帕跟剪刀,哄着小鸟让其躺在掌心,而后拿巾帕盖住小鸟头颅,轻轻打开鸟儿翅膀,将最外的几叶长羽剪下。

“呐,这不就好了。”沈越松手,小可爱似忍耐已久,抖掉遮面的巾帕,一股脑儿冲到沈越肩膀上,雄赳赳站着。沈越回头和鸟儿对视,小可爱会心,轻啄沈越嘴角。和小鸟互动一会儿,沈越笑眯眯,回头对寻壑道:“你看,与其训斥、强迫它做不情愿的事,倒不如想一个折衷的办法。小可爱开心,咱们也省心。”久久不听寻壑回应,沈越奇怪,遂问:“难道不是吗?”

寻壑眼角微红,胡乱揉了一把脸,上前紧紧抱住沈越:“爷,你怎么可以这么好?”

“啊,怎……怎么突然这么说?”沈越小心地回抱住寻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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