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贾浪仙
沈鲤凑在沈越耳边道:“这次案子能破,我的功劳可不小。”
即便此刻夜如点漆,沈越仍能清晰感觉沈鲤此刻笑得狡黠,揉揉这小崽子脑袋,沈越问:“说吧,要什么。”金银珠宝珍馐玉馔,只要他要,都不在话下。不料沈鲤嘟嘟囔囔权衡许久,说出的答案却是:“我要香香。”
“噢,还没想好?那你再想想,不着急……”
“不是,我是说,我要沈爷香一个~”
沈越错愕:“就这样?”
“嗯。”说着沈鲤点点头。
沈越大大方方地香了好久,香到次日起床,沈鲤唇角仍旧红肿。
沈越竟是笑醒的。睁眼,仍是与那晚无异的黑夜,只不过这一刻,自己睡在床上,怀里搂着的还是当年的人。
原来那个时候这崽子就偷偷告诉了自己真实名姓。
月光倾影,将青年侧脸轮廓淋漓勾勒。沈越忍不住捏捏爱人纤薄的鼻翼,指腹下滑,滑至青年与鼻翼如出一辙纤薄的嘴唇。
“哎,过去听算命的说,这模样是刻薄相,最能苛刻人,可这些年你做的事,几乎都反着来的。”
沈越神思放空,没留意到寻壑皱了几番的眉头。终于,寻壑被痒醒,连打数个喷嚏后茫茫然看向沈越:“爷?”
沈越收紧了怀抱:“对不起,弄醒你了。”
沈鲤却不在意,反倒问:“爷睡不着?”
沈越摇头:“非也。做梦了。”
“惊醒的?”
“不是,怎么醒的……哈哈,是笑醒的。”
“这么好……”寻壑揉揉眼睛,打了个哈欠,迷迷糊糊道:“难得有能让爷开心的事,梦到什么了?”
寻壑错愕:“啊?”
沈越收紧了怀抱:“梦到你向我讨香香。想起过去,沈府其他人跟前你总卖乖,可一到我俩独处,你就滑头捣蛋,哎,真难对付……”说着,沈越就要凑近了亲一口,不料寻壑发声,嗓音再无丝毫的迷糊:“爷放心,寻壑再不会给爷添麻烦了。”
“呃?……我不是那个意思。在我跟前耍脾气打闹,我反倒觉得,那个时候的你可爱些、真实些。而今确实乖巧……可很多时候,我总觉得你闷闷不乐。”
寻壑难得不接话。
冷场些时,沈越一声叹,似乎鼓足了勇气,才道:“我是睚眦必报的性子,要换我经历你这些的遭遇,必定恨透了伤害我的所有人。可你……阿鲤,你说实话,你现在对我……有没有恨……”想了想,沈越又补充,“一点点也算。”
沈越原以为寻壑会花些时间理清心绪,不料怀里的人儿轻轻摇头,嗓音轻柔而坦然:“没有,我一点儿也没恨沈爷,我有今日,都是仰赖沈爷当年铺的路子。”寻壑似乎察觉沈越还要再追问些什么,便搪塞道,“我还有些困,我……我想继续睡。”
“好,”沈越柔声道,“梦里你要香香,今夜我香着你入睡吧。”沈越不忍打扰,只是唇瓣相贴,可才一会,寻壑就避开了:“这样我睡不着。”
沈越无奈:“好,那我改抱紧你一些。睡吧。”
不一会儿,怀里再度想起了高高低低的磨牙声,沈越思前想后,才发现自从复合后,寻壑似乎就排斥除了房事外的任何亲密举动,哪怕仅仅是他出门时沈越不舍的一个拥抱。
寻壑排斥任何沈越表达呵护的举动。
为什么呢?
可就算问了,依寻壑的性子,估计也不会回答吧。
算了,反正这崽子脑袋里就没存着害人的心思,就不刨根问底了,让一些留白,能使他更自在一些就好。
毕竟,这些年他真的太苦了。
第67章 惊鸿
寻壑常夸重阳浓眉大眼生得标志,沈越也只是附和着点点头。因为,二十几年之前,沈越就见过了他认可至今的世上最漂亮的孩子。
那一年,沈越十二岁。具体地点已经记不清了,好像是赴扬州一个什么王府的宴请吧。沈越当时不过是个孩子,席上的觥筹交错不一会儿就让他生厌,遂趁着父亲不留意,和母亲禀报一声就拉着沈超溜到后院了。
兄弟俩自在打闹了一阵,忽闻阵阵婴孩哭声,在僻静花园里显得尤为突兀。沈越往前走了几步,就见花树下放着一襁褓,哭声正是从襁褓中传来。然而周遭不见大人,沈越奇怪,就带着沈超上前查看。
襁褓中的婴孩只露出一张满月般的小脸,乌溜溜一双眼珠子,即便此刻哭眯了眼,仍不掩其大而浑圆,不同于寻常卷而翘的睫毛,这娃娃一双长睫笔直,垂眸时如鸦羽开扇,热泪打湿大半脸颊,雪嫩中发着红烫。不知怎得,沈越突然着了魔似的,不由自主伏**子,待反应过来时竟发现这娃娃已被自己环抱在怀里了。
“哥……你干嘛?……”见沈越神情不对,沈超忙问。
“我……我就觉得这娃娃好漂亮,想抱抱他……”
沈超虽然觉得大哥举止怪异,但看了娃娃后,也不由得唱和:“确实,好漂亮啊,连哭相都这么好看的孩子,不敢想以后长大得有多标志了。”
然而诡异的是,这娃娃直愣愣盯了一会儿沈越,蓦地破涕而笑,没长牙的一张软绵绵小嘴咧开,紧接着竟从包袱里弹出手来,软而短的小小手指长了吸盘似的附在沈越脸上抚触。
“哥,他竟然不哭了?”
“是啊。”
“真好看,应该是个女娃娃。”
兄弟俩正端详着襁褓里的孩子,突地花树后一阵异动,沈越沈超吓了一跳,只见一小厮系着裤头自树后走出,大剌剌边走边戏谑:“谁说长得漂亮就得是女孩!”
“啊?”沈越错愕,“他是男孩子?”
“自己撩开来看看不就知道了。”见俩小孩在挑开包裹后果真一脸震惊,这小厮取笑道,“看你俩打扮,多半也是哪家贵公子。怎么,富贵之家也没见过带把的长这么漂亮?”
襁褓被掀开,娃娃的胖腿不住踢动,点漆般的一双眼直愣愣盯着沈越看,嘴里呜哇哇含混地表达着什么。
“看来我这侄子很喜欢你啊。”
“为什么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