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月歌唱晚
有的时候,南宫清雅故意抬脚,他的身形要么忽然停止下来,要么就朝着不是“漏洞”方向的任一一个方向前扑,占领先机;有的时候,他就故意踏进陆刳制造的陷阱之中,却在陆刳以为中招的时候,再次施展他傲人的轻功,轻易地从刀剑之下脱身,直击守备力量薄弱的区域······
甚至有几次,他已经眼看着冲出了阵型之中。
可惜的是,阵法的外围围着一圈专事守卫皇帝的暗卫们。鉴于陆刳的指挥,对通常各行其事的暗卫们是行不通的,在他出现的时候,混战于其中的暗卫们都自行地退了出来,围在了外围,防止夜袭之人的逃跑。再加上,他的逃离又实在匆忙,故而几次都没能成功,还让身上添了几道伤口。
然后被逼着,南宫清雅又退回了阵法之中。
而他的举动落在陆刳的眼中,令他平淡的唇角露出了一丝赞许的笑意,今晚这个小贼还蛮不错的,让他终于有了点恰逢对手的喜悦之感,下手布阵的时候,越加的凌烈。
这就好比猫捉老鼠的游戏:陆刳是猫,南宫清雅也是猫,所谓的老鼠就是——“阵法”。
他们两个,刚好又一个白衣劲装、一个黑色夜行衣,也应征了那句话“不管是白猫还是黑猫,捉住老鼠的才是好猫”,谁要最后的胜利,就得看谁能玩转“老鼠”了。
而场上两人,一个占尽地利的优势,也不需要自己出力;另外一个全凭着自己行动,还处处守着禁卫军的牵制,内力不可能无穷无尽,南宫清雅也渐渐地感到了疲倦之态。
“啊——”
内力的不济,首先就反应在了行动上,躲过了旁边的刀,却没能躲过侧面的剑,一道新的伤口赫然出现在南宫清雅的右臂之上,夜行衣被划开一个大大的口子,肌肤也被剑刃所伤,鲜血淋淋,顺着手臂婉转流下,不觉间,手上也红了一大片。
中剑的那一刻,痛楚让南宫清雅紧紧地蹙眉,反弹性地后退一步,察觉到侧面劲风扑来,举起受伤的手臂,看都不看一眼,就举剑挡住了那人的偷袭,内力轻轻一送,将那人推开几步,突然又低下了头,堪堪躲过了后面的长剑。
看着底下的人,逐渐显得狼狈的躲避,一直平稳的呼吸,也有了凌乱的趋势,陆刳知道他已快到力竭的边缘,手下的指挥更见凌厉。
战场之上,讲究的就是兵不厌诈,过程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陆刳丝毫不会觉得“胜之不武”。
背部,又中一刀······
南宫清雅的脚步显得都有些漂浮了,胸口在之前中了一剑,躲避的时候,又常常拉深伤口,故而那一剑导致的伤,一直淌着血,湿了胸前的一大片衣衫,血腥的味道也让他感觉很不舒服。
手臂上的伤,也是疼痛难忍,每次举剑的时候,尤其是当着对方的攻势,那片刻之间的震荡,就像是在伤口之上,再划伤加深,愈加难受······
眉目揪成一片,被面巾挡住的脸庞也是苍白得几近透明,失血过多且不断地增加新的伤口,让他的神识有些滞后的感觉,眼眸也不能如愿地看清楚靠近身边的每一个人的动作······这种感觉是不好的预兆,他一定得尽快想出办法。
“锵”一声,软剑应声落在地上,南宫清雅的手腕上再次出现了一道狰狞的伤疤,他似乎体力不支,随着剑的脱手,脚步踉跄地倒在地上。
立时,一大堆人围了过去。
“不许伤他!”惶急而带着命令的声音,在夜幕之下,分外清晰,而这声音,守候在此的侍卫暗卫们都是无比熟悉的,正是他们的皇帝陛下,南宫弘!
之前,南宫弘被南宫清雅的挟持的时候,曾有暗卫出声询问安危,南宫弘短短的一句回应“朕没事,退下”,却是约定好的暗语,其中隐含的意思就是:有人闯入,在外候命!
原本计划着可以在房间里“私了”,并不想惊动其他的人,南宫弘却漏算了南宫清雅的反应,压根没有再给他开口说话的机会,就先弄昏了他,万幸的是知道外面有人守着,只是他如此鲁莽地闯出去,定会受到很多的苦头吧!
多年不见,他是靠着曾经与他的回忆活着,可是,那时才赫然发现,两人在一起时,他对他,竟然伤害多于关爱。
那一刻,他就决定了,再找到他的时候,绝对不会再伤害他分毫。
可是,难道两人命中注定不能和平地相处吗?为何一回来,他就要将他置于危险的境遇?
然而,十多年没有他的消息,他找他都找得要疯了,好不容易他出现了,要他放手,他实在没有那个胸怀。
最后一次,渲,我发誓,这绝对是最后一次。
尽管知道他受伤是难免的事情,但是等醒过来,看到灯火通明下的人儿,看得见的肌肤已经染红、看不见的,被黑色掩盖的地方,也可以想象,他身上的夜行衣好几处已被刀剑划开,露出来的不是白皙,而是触目惊心的红。
南宫弘的心顿时揪在了一起,大声地叫了出来。
他的出现,惊扰了所有人的思绪,连着陆刳也楞了一下,赶忙跪身请安。
就是那么一刹那,貌似昏迷过的南宫清雅眼眸微开,手探向靴子,一旦握住了隐藏在靴子里面的匕首,看似软弱无力、再也没有反抗之力的人,忽然迸发出一股肃杀的气息,如冰冷的夜色一般,实质地穿透每个人的肌肤,直达内心深处,让感受到的人,都抑制不住地颤抖,仿佛看到了一大片一大片血红的颜色,在自己的面前流过。
聚集全身剩下的内力,猛地起身,南宫清雅在南宫弘出现的同一刻,动手了。
没有丝毫多余的动作,他的每一下,都有人丧生其匕首之下,行云流水的动作,熟稔地如同在做最平常的事情。沉静不见一丝波澜的眼眸,倒影着手刃的每一个对象,也倒影着那些侍卫惊恐、如见死神的面容。
南宫弘的突然出现,是一个最好的契机,当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他吸引过去之后,他的行动会更加顺利。
当南宫清雅冲出了暗卫们的包围圈之后,那些人才纷纷醒转过来,只是皇帝在场,没有敢挑战天威,擅自离去,即使知道那么做是对的。
“快追!”南宫弘眼瞧着盼望了多年的人消失在自己的面前,如何不急,一声吩咐之后,忽然想起那人的伤,赶着加了一句:“不许伤他!”
“是!”
众侍卫与暗卫“师出有名”地散开了。
南宫清雅方向不辨地朝着前方就是一顿猛跑,气力不济的时候,方才停顿下来。想起那人的眼、那人的声音,他默默地抬头望天,赫然发现自己跑错了方向不说,来的路上,还有血迹残留,这不是等于在告诉对方自己在哪里吗?
远处隐隐有灯光与人影正朝着自己的方向追过来。
无奈,现在还不能立刻逃出皇宫,至少得将身上和血止住。
强打起精神,南宫清雅辨别了一下方向,再次移动身形。
“什么?”躺在贵妃椅上,睡眼朦胧的人,带着被人吵醒的气,连带着听到对方说话内容之后的生气,一起爆发:“你们是猪啊!怎么能让他来皇宫?是不是安逸日子过多了,想过过被人追杀的日子?”
“二,二姐!”
南宫凌风怯怯的,要不是为了清雅爹爹,他宁死不从雪霁的主意——让他出面跟南宫傲雪亲自说。因为二姐生起气来,真像鬼啊,而且还是恶鬼那一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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娶个新娘是老攻 第168章 逃出来!(一)
“你刚刚在乱想什么?”南宫傲雪瞥了一眼所有表情都写在脸上的南宫凌风,“回来再跟你算帐。现在你给我老老实实地呆在这里。”
一扫之前的睡意朦胧,南宫傲雪像是焕发了新生一样地抖擞着精神,从软榻上站了起来,在瞥了一眼跟着南宫凌风一起过来,此时却离得老远,很明显是想让南宫凌风独当炮灰的雪霁,哼哼道:“雪霁,跟我走一趟吧!”
“雪霁”无奈地笑笑,其实她很想说一句话,可是看南宫傲雪那模样,就跟被抢了骨头的旺财一样,她也没有胆子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