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月歌唱晚
李然的眼神有意无意地扫过瑟瑟发抖的木念醉,最后定格在脸上的血色尽失的守卫身上,薄唇抿成一条冷酷的线,冰冷无情的话,就从那里面缓缓吐出:“不听话的狗,我不要。杀了他!”
李然的声音刚落,虚空不知道从哪里射出了一支箭,去势快且狠,准确地击中守卫的眉心,侍卫最后只发出了“呃”的一声,就倒在了地上,过了许久,血才慢慢顺着伤口渗透出来。
院子里的其他守卫,却仿佛没看见这一切,依旧目不斜视。不过,从他们忽然紧缩的眼眸中,还是看出了对李然加深一层的惧意。
“至于你,我该拿你怎么办呢?”
李然忽然蹲下了身子,与木念醉面对面,神情依旧不再是之前的冷漠,依稀多了一些笑意。
但就是这样笑嘻嘻望着木念醉的人,反而更加让木念醉打从心里面感到发寒。
一时,哆嗦着发白的嘴唇,木念醉强忍着想要落跑的恐惧,哀求地望着李然:“主人,我再也不敢了,真的,再也不敢了。”
“真的不敢了?”李然一脸无谓地盯着木念醉,“你刚刚的嚣张哪里去了?是不是吃定我,今天赶不回来,就把自己当主人了?”
李然的话说的很轻松,但话里面的意思,就不是那么轻松了。
跟了李然毕竟有几年了,木念醉知道这个时候狡辩无异于找死,坦白或许还有生机:“主人,我错了,对不起!”
“你是不是认为对我坦白,我就会原谅你?”李然一语道破了木念醉心中的想法,看到那人震惊的脸,咂咂嘴巴,可惜地摇摇头,叹息道:“唉!本来我还在想,虽然你闯了祸,但好歹还是立功了,也算是将功赎罪。不过,你竟敢自作聪明,看来,还是我平时带你太好了,让你忘记了我的喜好。”
说着,李然站起身来,那一刻木念醉的心就像是沉到了无底的深渊之中,冰冷的寒意从脚底冒了出来,绝望如同李然挡着阳光的背影一般,笼罩了他。
“来人!”
“是!”
“把他待下去,好好调教。”
“是!”
李然接受西财神的生意之中,就有“勾栏”这一块,而这一块同时也是最赚钱的营生,故而从人员的选择到调教、接客等,李然都有一套自己的培训方式。
不过,那些大多是针对刚出来的新人,像是木念醉这种,已经跟在他身边有段时日,且懂得很多的男宠,所谓的调教,就不单是字面上那么简单了。
所以,木念醉在听到李然吩咐的时候,眼眸猛地睁大,身上的力气像是忽然之间被丑尽了一般,软软地倒在地上,任由来人拖着离开。
而自始至终,他都没有再开口求李然。因为他对这位主人的脾气还是多少了解一些,这个时候,哀求是一点作用都派不上,只会适得其反,调教说不定就成了处死的命令。
只要他还活着,就还有希望,主人只是想惩罚他的不听话而已,不是吗?
看着木念醉消失,李然唇边的笑容更深了:木念醉,竟敢在我的面前耍小聪明。哼哼,要是刚刚你继续求饶的话,说不定我还真乐意放了你;不过,你自己错过了这次机会,就怨不得别人了。
李然讨厌自作主张的人,跟讨厌自作聪明的人。在他的身边,要留下来的,除了听话的狗之外,只能是愚蠢得以他为天的人。
这一点,木念醉已经都做不到了,那他也没有再留下他的必要了。
杀了他,当然更不行。
这个人,好歹是清倌辛辛苦苦培养出来的,而且还那么出色,就这么死掉,可不符合他商贾的身份。
而且他虽然用够了,旁人可还眼巴巴盼着呢。
一定要物尽其用才对。
唇边飘着意思残忍的笑意,李然迈步进了小安的房间。
小安被李珞的出现,搅得心神大乱,此刻正躺在床上,假寐休息。闻听到房门打开又关上的声音,他藏在被褥中的身体瑟缩了一下,掌心渐渐冒出了汗。
这个人,他实在是很怕!
李然漫步走到小安的床边,看着进蹙眉头的人,他唇边的笑容,更深了一些,装着不知道小安清醒着,他的手抚摸上了小安的脸庞,嘴里呢喃着,仿佛在自言自语:“小安啊,你知道不?我又发现新的目标了那个人你也认识。以前听说过他的大名,但是都不知道原来他是这么有趣的一个人儿,差点错过了啊!这个,我还真得谢谢你,要不是因为你,我恐怕还得找机会接触他吧……”
小安的心随着李然的话,逐渐下沉:是谁?李然说的安格人是谁?为何要感谢他?那个人会是……空茫的脑海中,忽然闪过了一张毫无心机的纯粹小脸,小安的身体一僵,不会是他的,一定不会!
李然的自言自语还在继续,也渐渐为小安解开了心中疑惑,同时让他落到了绝望的深渊:“听说他的嗅觉极好,那么突然地掀开我们的马车,该是闻到了你的味道了吧。可惜看到我的裸体之后,就慌神了,要是他在仔细一点点,会不会就发现了躺在我身边的你呢?!不过,也幸好没有发现,要不然我当场就该结果了他的性命,也自然错过了这么有趣妙人儿。南宫凌风,嘻嘻,是我的了!”
小安蓦地睁大眼睛,语气急促:“他是王爷。”
“王爷?”李然的手抚摸上小安睁开的双眸,里面的着急害怕让他看着很是满意,“王爷又怎样?不过是一个有名无实的小王爷罢了,我还怕他吗?就算他是皇帝,只要是我想要的,我一定会弄到手,这个你应该很清楚的吧。”
小安的身子都在颤抖了,心中只有一个信念:绝对不能将凌风牵扯进俩,绝对不能!
“凌风他,他只是一个不懂事的小孩子,你不要……呃!”
小安哀求的话,被李然抚摸到他脖子的手卡断,紧紧掐着他喉咙的手,力气不断加大,缺氧的窒息感霎时席卷了小安,他本来苍白的脸,愈发得添白了。
“不懂事的小孩子?”李然可笑地望着小安,“你对他的评语就是这样吗?我可不这么认为,他呀,可是难得的妙人呢。”
腾地松开紧箍小安的手,看那人大口喘息,李然站起身来,一边往外走,一边故意给小安说话:“我已经安排好了,相信过不了许久,他就可以来陪你了。哈哈……”
“不——”
小安痛苦地摇头,想起身抓住李然,想继续哀求他,他对他做什么,他都能忍受,但是万万不能忍受他对南宫凌风的伤害。
然而,力道不济,他最终还是颓废地倒在了床上。
望着紧闭的房门,小安的心揪成了一团:凌风,我要如何才能救你?
难得的清晨好时光,雪鸽四姐妹也很难得地聚在了一起,叽叽喳喳、热火朝天地讨论着。
尽管她们四个人是在夜郎南宫凌风寝室的门口讨论的,然而心情甚好的夜郎还是一点都不介意。
南宫凌风整个人半躺在夜郎的胸膛上,翻阅着手中皇甫玦给夜郎的秘信,喜滋滋地说道:“相公,义父对你好好喔,连这些都给你了。以后你就不用害怕夜家堡那些很凶的亲戚了,是不是啊?”
夜郎闻言,哑然失笑:表面上看,义父给他的,的确是一份很大的礼。但是义父自己要摆脱东财神的身份,找人继承的话,这些都是理所应当的,选择他来继承,他只能说义父的眼光的确很毒。
不过,他的心中却还是怀疑的,总觉得义父瞒着了一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