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月歌唱晚
相比众人的惊讶,云殇却是眉头紧皱,总觉得,南宫清雅的神情似乎很不对劲!
南宫清雅施展轻功带着夜朗离开的时候,他小小地惊讶了一下,他还以为要见他的人,就在房间外面,没有想到距离却是一点也不近。
那那个要南宫清雅的人,到底是什么身份?既然能让南宫清雅传话,而且还不在众人的面前跟自己见面,很明显,那人的身份不简单,而且还是大家认识的人物。
他认识到的人中,能请动南宫清雅的人,确实不多,排除来排除去,似乎就只剩下了南宫凌风的亲娘,也是南宫清雅的姐姐——月娘,还有那位刚刚传位与他不久的皇甫玦了!
而且,看南宫清雅似乎颇为奇怪的样子,似乎是很奇怪那人竟然会见他。那么月娘再一次被排除了。这种时候,如果月娘要见他,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南宫清雅没有必要感到惊讶!
那就是——皇甫玦了!
南宫清雅、皇甫玦同时作为南宫凌风的爹爹,一般情况下,两人认识是情理之中极为合理的,但是作为身份地位都不普通的两个人来说,尤其一个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宅男”,另外一个却是脚步遍天下的“游客”,两人相识,就有些问题了。
蓦然,一个奇怪的念头划过了夜朗的脑海,他被自己惊世骇俗的想法吓了一跳,随即摇摇头,想将那荒谬的想法赶出脑海,却在脑袋摇动的时候,将那模糊隐约的想法,摇得更加的清晰,仿佛如字体一样,真实地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就在夜朗为这样的情况感到不可思议的时候,一阵夜风打到了他的脸颊之上,清清凉凉的感觉,犹如薄荷的味道在心中弥散开来,让他的脑袋瞬间变得前所未有地清醒起来。也在这时,他重新认识到了自己刚刚的想法,不是异想天开,而是顺理成章。
只有如此的解释,才能解开以前的怀疑,现在 的疑惑。
“到了!”南宫清雅轻轻地落地之后,说了一句话,就闪身进入了黑暗之中,连给夜朗询问的机会都没有留下。
不过,要见的人,正明明白白地站在不远处,灯火通明之下,看得清清楚楚,完全没有必要再询问什么了!
“有没有问题想问我?”皇甫玦得意地笑笑,一口抿尽了杯中的酒。
他在此地恭候夜朗多时了,不过之前派出去的人都说没有找到人,后来他换了另外一个人,果然在这后半夜的时候,如愿找到了南宫清雅,也如愿带来了夜朗。
他后面换的那个人此时正跟舒擎苍一样,站在他的身后。在看到主子杯中酒尽的时候,那人上前动作熟稔地再给皇甫玦满满地斟了一杯。一身夜行衣打扮的人,看不出身形模样,但那双斟酒的纤细白皙手掌,却透露出了该人身为女子的事实。
夜朗走得近了,有些怀疑地看了那个人一眼,坐到了皇甫玦的对面。那里已经放好了一副碗筷,外加一杯斟满美酒的白玉瓷杯,可见皇甫玦是在此有意等着他的。
端起那杯酒,朝着皇甫玦拱手之后,一口饮尽,重新放下酒杯的时候,那个黑衣女子再次上前,同样地,也礼貌恰当地给夜朗斟酒。
这一次,夜朗只在看到那双斟酒的手后,不着痕迹地仔细打量了一番,却没有再看那女子一眼。
等女子完成自己的任务,退到后面站立的时候,夜朗才慢悠悠地对着对面可亲的皇甫玦说道:“夜朗没有问题想要想要问义父的,”像是故意般夜朗顿了一顿,如愿看到了捕捉到了皇甫玦眼中一闪而过的诧异,还有站在他身后的舒擎苍的不满,似乎是在不满他对皇甫玦竟然是如此轻佻的说话态度,“不过,”话题一转,夜朗对视着皇甫玦的眼眸,将声音拖得长长的,看到了皇甫玦眼中越聚越多的好奇,终于决定不再哗众取宠,干脆地将剩下的全部花话说出来了,“夜朗倒是有件事物,想跟义父讨要!”
皇甫玦挑眉,不置可否:“喔?!”
他还以为要南宫清雅带他来这里,会看到他吃惊的神情,所以还准备了如此的排场等他。哪知道夜朗看到他的时候,却是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样,着实让他有些挫败感,心中也将自己的安排过滤了一遍,似乎并没有漏洞啊,夜朗却又是如何猜到自己的?
还有,他为了看到他的吃惊神色,还精心准备了一个“炸弹”在后面,不过看他的模样,成功的几率无限度地降低啊!
心中盘算着自己可能出现的漏洞,可能会被夜朗发现的蛛丝马迹,皇甫玦口中的问话就显得有些心不在焉:“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义父手里那批神秘力量的最终名单,不知道义父肯不肯给我?”
在夜朗说话的时候,他似不经意地品尝着手中美酒,却是将全部的心力都集中在了对面皇甫玦的眼眸之中。然而,在他说话的时候,却没有看到了皇甫玦的神情有丝毫的变化,甚于连眼神都是一如既往的心不在焉。这点让他有些怀疑自己的推断会不会错了?皇甫玦的手根本就没有那神秘的力量,只是南宫清雅与月娘的存在,却又要如何解释?
等夜朗说完话之后,皇甫玦才呵呵一笑,道:“夜朗,你这么说话,可就太不厚道了。影卫的名单,我可是让凡转交给你了。不要告诉我,还没有看到啊?”
“不是影卫,义父,你知道的,我说的不是影卫。”坚持自己的观点,夜朗在心中鼓励着自己:皇甫玦是何等人物,哪会轻易地露出马脚?
长长地“喔”了一声,皇甫玦眉心一#,挑眉向夜朗看上去,脸色似乎有些悄然了:“原来你说的是剌客死士,其实那个,我也已经给了你。
夜朗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死士,两个字已经差不多接近他想要的那批人的身份了,遂问道:“给我了?信封里面可没有这样的内容!”
“你啊你!“皇甫玦笑着摇摇头,口气无奈,却一点也不恼,道:“那些人的培训,因为都在雁荡山谷进行,所以,一般没有任务的时候,都是集中在雁荡山庄。雁荡山庄,我已经给了呢,那些人,自然也是属于你了。不,应该这样说,那些人永远都是属于东财神的!”
说着,有些怨恨似得瞥了夜朗一眼,皇甫玦补上一句,“我既然已经退位让贤了,自然会将所有的东西都给你,哪里还需要藏着掖着?”
夜朗皱着的眉头却没有随着皇甫玦的这番话有所缓解,却是越来越紧:皇甫玦的话,他听得明白,所谓“那些人永远都是属于东财神的”,言下之意,就此刻作为东财神的自己。看来,皇甫玦已经知道雁荡山庄那边的事情了。但是,他不认为皇甫玦今夜出现在这里,就是为了告诉他这一点。
不过,他的确是很需要那批死士的,尤其是在现在这么危机的关头,他更需要依赖着他们将东财神的位置权力牢牢地握紧在自己的手中。
只是比起这批死士的力量,他更加想要自己一开始就打定主意想要的另外一股力量,而他相信那股力量,并不是效忠于东财神的,而是效忠于皇甫玦本人,他不能用东财神的身份去调度他们,而要用皇甫玦的命令来命令他们。
但这也出现了为难的一点:说到底,那股力量是属于皇甫玦个人的,他愿意给他吗?
想起了皇甫玦最后补充的那句话,夜朗眼神坚定地望着皇甫玦,一字一句问道:“义父,你刚刚将所有的东西都给我,此话可是真的?”
他承认接下来他要做的,很不地道,但是现实比人强,他对那股力量是势在必得的。否则,后面要进行的事情,一切都是妄想。
“当然!”
“那好。”
皇甫玦的话像是给夜朗吃下了一粒定心丸,他这才不慌不忙地说出了自己最终的要求:“义父,我想要的是,你从未对外公开过的,甚至连千凡都不知道的神秘力量,他们不是雁荡谷的那批死士,而是以普通人的身份生活在这世界上。我要那份关于他们身份真相的最终名单!”
临了,夜朗也补上了一句:“就像是纪渲那样的身份!”
第253章 时来运转(四)
夜郎的话才说到一半的时候,皇莆玦与舒擎苍两人的脸色就俱是大变,等他说完话的时候,皇莆玦更是克制不住地站了起来,双眼瞪得铜铃大,一只手指着夜郎许久,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半晌,皇莆玦终于克服下了自己这辈子以来最大的惊悚,艰难地吞咽下口水,问道:“你怎么知道的?你不可能知道啊!”
夜郎的心中因为皇甫玦的这句话,忽然涌上来的巨大狂喜差点直接淹没了他,但他还是努力地克制着自己,努力地摆出一副平静的模样,老实地回答了皇甫玦的疑问:“我猜的!”
“你猜的?”皇甫玦倒吸一口气,忽然有种上当了的觉悟,而在他身后的舒擎苍已经铁青了脸,这么重大的事情,夜郎竟然用猜的,未免太儿戏了一点。
“嗯。”夜郎点头解释道“我想义父这个东财神可不是普通的角色,身边除开大家能想到的力量,应该还有一股想不到的力量才对。没想到,竟然给我蒙对了!”
轻松的解释,却让舒擎苍的脸色,更加的难看了:用猜的,就过分了,现在竟然还是蒙的,简直是不知所谓!
“蒙对了?嘿嘿!”皇甫玦却不敢对夜郎的说法表示苟同:夜郎既然敢将猜测当做要求提了出来,心中必然是极有把握的,可不是一个“蒙对了”就可以解释的。“你提到了纪渲,又是何意啊?”
夜郎想起等着自己的人该急了,遂建议道:“义父,时间紧迫,我看我们还是打开天窗说亮话吧!清雅爹爹,一身高深莫测的武功,不可能是凭空而来。但是他却从来没有提及过自己的师门之类的,应该就不是学艺出身,我就只能想到是组织的力量了。但究竟是何种组织,今夜他亲自带我前来这里的时候,我就知道了,普天之下,能让清雅爹爹行动的人,可实在太少了,而且单独见我的人,应该至少也是相熟的。而我想来想去,除了义父你以外,再也想不到其他的人选了。”说着的时候,夜郎状似无意地站起身来,一边走着,一边继续解释:“清雅爹爹一直以纪渲的身份生活着,忽然之间却成为义父的任务执行人,我就不难想象义父的手底下会有这样的一群人存在。至少,也不该是清雅爹爹一个人,至少还有另外一个人存在......”说到这里的时候,夜郎慢慢渡步,不知不觉之间走到了一直文风不动地站在皇甫玦座位后面与舒擎苍并排的黑衣人面前,忽然就低下了头,冲着那人一笑,“......你说是不是啊,月娘?!”
那黑衣人被夜郎忽然冲出口的话,明显吓了一跳,但随即又摆出了镇静自若的神情,似乎刚刚的惊讶是夜郎自己的错觉。
“你怎么认出她来的?”
“猜的!”夜郎哈哈笑道,“我的运气不错,这样都让我猜对了。哈哈......”
这下舒擎苍再也做不出来不屑的神情了,第一次说是蒙的,他还有些相信,但是第二次又说是蒙的,还蒙得如此准确,这就不是一般人能解的那个“猜测”的含义了。
否则,那么多的人,他为什么不猜其他人,干嘛就独独猜中了正确的人,还是一次性的。他想就算夜郎是猜的,估计也不是瞎猜一通,看他神采之中带着的自信,竟让舒擎苍有种炫目的感觉。
然后,他就怒了:他这把年纪了,还是第一次情绪被一个年轻人牵着走,这人哪里是什么纨绔不学无术之徒,分明是在扮猪吃老虎!简直是岂有此理!
“哈哈......”皇甫玦笑了,笑得很开心,笑得很畅坏。他就知道自己的眼光不会错,这个小子绝对不会辜负自己的期盼的,现在看来,将东财神的位置交给他,是多么英明的决定啊!现在他终于可以踏踏实实地丢开关于东财神的一切羁绊,过自己闲云野鹤的自由自在小日子了!
“好,猜得好!就冲你运气这么好,次次都能猜对,我就将最后的这份名单交与你。”说着皇甫玦回身看了舒擎苍一眼,后者自觉地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信封,递给了皇甫玦的手中。
皇甫玦扬了扬手中的信封,亲自给到夜郎的手中,道:“这可是我的最后一份财产了。现在我正式把他交给你,也正式金盆洗手,从此以后,我不再是东财神,当然,与这相关的事情,再也不要来找我了。”
这既是皇甫玦要淡出这方天地的决心,也是他相信夜郎能力的最大信任。
夜郎接过那信封,听完了皇甫玦的话,才说道:“义父决意不再管理,但也没有必要把关系撇得如此干净吧。至少我们还算是亲人啊!”
夜郎知道自己现在的行为叫“得了便宜还卖乖”,但是这也是他的肺腑之言,皇甫玦于他的这芬知遇之恩,如同再早,怎么不叫他铭心刻骨?
“好了好了,”皇甫玦一副受不了的样子,“大男人的,给我干脆一点。”
夜郎被皇甫玦这一通教训地,顿时就是满头黑线:平日里的他也最是讨厌这种不干不脆的行为,现在竟然被人用来教训在自己的身上。看来,自从他穿越到了十七岁的身体之后,心里年龄也在向着十七岁靠拢!
“回去吧。我看凌风也得担心了。”皇甫玦抬头看着东方天空出现的一丝鱼肚白,忽然说道:“对了,你知道我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将这份名单交给你吗?”
夜郎又“猜”道:“义父莫不是知道了雁荡山庄那边冒出了不和谐的声音,要给我多一份的助力吗?”
“这是其中的一个原因,”皇甫玦坦然点头承认。在他如此强势的经营管理之下,竟然出现了这等质疑他传位人的事情,这不间接地就是在质疑他的命令吗?这点着实令他感到气愤。但他先前有言,传位之后不再管理任何跟东财神有关的事项,现在如果出手的话,未免有自打耳光的嫌疑。所以,他不能出手,但自然有人帮他出掉心中这口恶气。“但是最主要的原因是......”
顿了一顿,皇甫玦却没有着急着说出自己剩下的内容,而是兴味地望了夜郎一眼,伸出手,朝着莫名的黑暗虚空一指:“......他!”
随着皇甫玦的手指方向,夜郎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渐渐地走了出来,到了光线照耀的地方之后,那人停下了脚步,抬头看着夜郎,表情是夜郎从来没有见到过的冷漠无情与犀利。
以前相处的时候,就已经觉得这个男人,天性似乎就很冷淡,现在才知道那时候的他,还将性子里面的冷酷收敛了许多。现在的他,应该还原了最原本的自己,冷的连他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凝结到了一起,杀气肃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