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月歌唱晚
“好啊,好啊!”还是那句话,有便宜不占,是白痴。
云殇挠挠头,眼光飘向了窗外,窗外正对中间是一个木制搭建的类似于舞台的建筑,常来此间的云殇知道,那里通常是楼中女子展示才艺或公开卖身的地方,眸中兴味的光芒闪过,扭头对小安说道:“你去那里跳个舞给我看。”
小安顺着他视线的方向,不禁红了脸:“换个吧。”
“我允许你换张脸!”云殇再做出让步。
“换个吧!”小安还是细声软语地哀求。
听出了小安语中的坚持,云殇一把将面前的酒坛推到他的面前:“一口气喝下去。二选一。”
小安皱着眉头,瞥了热闹喧嚣的窗外,在看看面前还未启封的酒坛,咬咬牙,抱起酒坛,一把揭开封泥,仰头就开喝,动作煞是好看。
这一幕被刚刚进来的雪鸽雪霁看到,不禁赞叹,不愧是小安啊,喝酒的动作都这么潇洒,就是傻了点。
放下酒坛的时候,小安的脸颊染上了醉人的酡红,微微睁开的眼中,荡漾着醉人的迷蒙,冲着云殇释怀似的笑了一个,“砰”地一声倒下。
“小安,醒醒。”轻轻地拍打小安的脸颊,云殇轻声呼唤。
努力地张开眼睛,小安看着眼前的一坨,神色迷茫。
此情此景,让对面看着的三个人都诡异地笑了,这是一个公开的秘密,醉酒后的小安,可是超听话的。
于是,最后小安还是到了那舞台上,不过没有跳舞。醉得云里雾里的他,站在台上,就知道看着台下傻笑,台下的人看着舞台的美少年也跟着哄笑,然后台上的小安像是看到了什么好笑的场景一样,笑得就更开心了,循环似的,底下的人也吵得更欢快了……看得雪鸽雪霁最后傻了眼,这不知道到底是谁在笑谁。
不过这么,无形中哄抬了雪月楼的气氛,大厅内是叫好一片,也有人被小安诱人无辜的样子吸引,好几次吵着要小安下来服侍,都被“只许看,不许摸”的规矩打发了。
后来,云殇指示铁牛将小安带走的时候,他还有些抗拒,似乎很割舍不得这个充满了欢笑的舞台。
“想不到小安的行情这么好。”雪鸽若有所思地说道。
“这还是在咱们妓楼里,要是放到了对面的小倌楼,还不被那群臭男人吃个骨头都不剩。”雪霁道,不知是在替小安遗憾,还是在替小安担忧。
云殇摇头感慨:“这里也不安全啊,小安大概也会被一群臭女人吃得只剩渣渣。”当然聪明的他,选择了在心中感慨。
蓦地,云殇看到了雪梦还是雪宸(离得太远了,闻不到味道,搞不清楚是不在场的哪一个人?)焦急的脸庞,看她在人群中张望,似在找寻什么。正在疑惑的时候,一旁的雪鸽也看到了,大声叫道:“雪梦,这里!”
明明是雪鸽出声叫的,雪梦一路跑过来,看都没看她一眼,眼中像是只有云殇的身影。到了跟前,二话不说地拉着云殇,就朝后面跑。
而云殇略略思索,就明白了,肯定是夜朗那边出事了。
到了思卿阁,果然听到南宫凌风呜呜的哭泣声,和断断续续的叫喊:“相公,相公,你醒醒啊!”
进到内室,看到雪宸已经在给夜朗开药方了,想是大伙希望让南宫凌风放心,才叫他来的吧。不过云殇还是尽职地把脉查实了一番,确认了夜朗只是发烧而无其他病症,忙乱一阵的众人才缓缓轻松下来。
留下雪梦与南宫凌风守在房间中,其他的人都退了出去。
时间在不觉中流逝,极致的漆黑后,清晨的第一道曙光破云而出,霞光万丈,映透了整个东方的天空,世间在光线下,一步一步露出原本的面目,纷纷扰扰,又是一个晴朗的好天气。
夜朗在第一道光线洒落在思卿阁的时候,就醒了,因为无它——饿了。
他舔舔干涩的嘴唇,才慢慢地睁开酸涩的眼睛,手间温暖的触觉率先惊醒了他的意识,低头望去,是南宫凌风。
南宫凌风昨晚一直守在夜朗的床面前,无论任何人劝,就是不让开。众人拿他没有办法,只好搬个矮凳让他坐在那里,谁知道这一坐,就是天明。
刹那夜朗心中最为柔软的地方被触动了,这个南宫凌风总是轻易就可以带动他沉寂多年的感情,那种心被涨得满满的、暖暖的欣然,是从来不曾有过的慰藉。以前也有生病的时候,但照顾自己的,不是蓄意奉承的奸险小人,就是居心叵测的伪君子,温情对他而言,是个奢侈的东西。
如今什么都失去了,反倒抓住了奢求多年的感动。就这样抓住,一辈子都不放手吧。
想着,夜朗挣脱出南宫凌风抓住他的手,反手紧紧地握住,就像是要抓住自己的幸福,就像是许下的诺言,一辈子的幸福,永生的诺言。
他的手刚一动,南宫凌风就醒了,猛地抬起头来,惺忪的睡眼还没有完全张开,就担忧地急急问道:“相公,好些了吗?”
夜朗看到他泪痕犹存的小脸,大大的眼睛被哭得红肿不堪却一点也掩盖不住关怀的目光,千言万语似要脱口而出,到了喉咙,却化作了一声绵长的叹息,微微支起上半身,拿温暖的手,抚mo南宫凌风憔悴的眼,眼中深情如夜幕下的大海,几许汹涌、几许静谧。
看到夜朗欲言又止的神情,南宫凌风的泪水又要掉出来,却又故作坚强:“相公,就算你不能说话了,我也绝对不会抛弃你的。”
夜朗的笑脸瞬间凝固:真是煞风景,好好的温存,被南宫凌风一句话敲碎得一点不剩。
第三十七章 雪月楼的危机(二)
“我没事。”
喉咙干涩,呼吸之间都在微微的刺痛,但夜朗还是张口说话,省得南宫凌风误会。不过说出的声音,撕沉暗哑,就像是干草堆里压出来的噪音,倒把夜朗自己吓了一跳。两相权益之下,他还是乐意哑了。
南宫凌风听到却明显松了一口气,虽然相公的声音变难听了,但好歹还可以说话呀。
一股莲子的香味突兀地飘了进来,越聚越浓郁,提醒夜朗饿着的胃,干涸的嘴里自动地分泌唾液,他吞了口口水,仔细想想,他已经饿了一天一夜了。
雪梦的身影跟着出现,手捧着陶瓷玉碗,看到夜朗醒来,露出了喜悦的笑容。
南宫凌风接过莲子粥,讨好似的笑着道:“相公,我喂你吧。”也不待夜朗点头,他就舀起一汤匙,先放到自己的嘴边,轻轻地吹走上面的热气,在举到夜朗的唇边,眼巴巴地等着夜朗张嘴。
夜朗敌不过南宫凌风可怜的眼神,乖乖张嘴。吞咽下第一口时,他不禁抬抬眼皮,赞许的光芒射到雪梦的身上,这莲子粥,炖得不腻不烂,入口既有嚼劲,又有韵味,吞咽下喉,唇齿留香,当属极品。
雪梦得到他一个赞许的表情,比自己吃了还高兴,忙着又转回厨房,将她精心炖制的各类粥品全端了出来。
一碗、两碗、三碗、四碗……全部入了夜朗的胃。
看到雪梦变魔术般地又端出一碗,夜朗倒抽一口气,连连摆手,示意自己吃不下了。南宫凌风也像是护犊的老牛,挡在了夜朗的面前,防止雪梦撑死了他的好相公。
“哇,好香啊!”一声惊叹打破三人的僵局,说话之人直接扑到飘向四溢的瓷碗,不客气地端起来就吃,边吃边啧啧称赞。
雪梦一看来人是云殇,惊喜地赶忙有端出几碗放到他的面前,云殇来者不拒,全部吃进了腹中。
自以为潇洒地揩揩嘴唇,云殇一脸的心满意足:“雪梦做的东西就是好吃啊!”
“我再去做点?”询问却带着惊喜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