娶个新娘是老攻 第70章

作者:月歌唱晚 标签: 古代架空

雪鸽坐在床榻边,不时焦急地跑到门外看看,温水换了一盆又一盆,却始终不见阿武与福伯的出现。她的脸色渐渐难看了起来:难道她看错了那个阿武,长得憨厚的人根本是一肚子坏水,故意在路上耽误?

周围跟着帮忙伺候的下人都知道这位南宫王府来的丫鬟不简单,此时看她一张脸黑得跟锅底似的,眼睛也冒着愤怒的火苗,着实有些恐怖,一个个敛气屏息,默默地坐着自己的事情,不敢出声。

雪鸽凭着依稀的记忆帮着夜朗初步地处理了后脑的伤口,红肿的伤暂时停止了流血,只有丝丝的血渍渗透,可是那张越来越苍白的脸,实在不能认为情况好转,还有额头上的汗水,怎么也揩不干净。

“你,你,你……全部出去找福伯,马上去。”雪鸽留下必要帮忙的人手,就将院落中所有的下人全部打发了出去:“听着,要是夜公子出了什么事,你们一个也别想逃脱。”

一声威胁,加快了下人寻找的脚步,刹那,院子里就走得干干净净得了。

夜妙蕊就在这样的情况下走进院子,看着人影俱无的院落,怀疑的心更加重了一分,这哪里像是有人伤重的样子?

雪鸽听到脚步声,以为是福伯来了,连忙跑了出来。惊喜的眼睛在看清眼前人时,不由得沉了下来。

“五小姐,来干什么?”一直与夜朗不合的夜妙蕊此时出现在这里,是巧合,还是故意,雪鸽遂对夜妙蕊无恶感,但也不会允许她这个时候来添乱。

夜妙蕊听到雪鸽质问的不悦口气,本就不爽的心一下子高涨,她可是夜家人人疼爱的大小姐,何时轮到被一个丫鬟压制了,正要反唇相讥,忽然瞥到了雪鸽衣衫上点点的红色血迹与水渍,先前的疑惑化作实质直直冲到她的面前,撞击地让她有些站不稳。

蓦地退后一步,夜妙蕊的眼光转向了旁边的房门,没有回答,也没有问话,一个箭步,她冲到了房间之中。看到的不是阿武见到的触目惊心,而是单衣上点点晕染的红,还有床边铜盆里染有血迹的清水,被血染红的被褥软枕胡乱地堆积在墙角,如此的情景,完全可以想象夜朗的伤势之重。

“怎么会?”夜妙蕊喃喃道,夜朗曾经做过的事,结下了许多的仇人,但是大部分都被夜家堡用银子压了下去,剩下的,也因为不敢与夜家堡作对而作罢。就是对夜朗怀恨在心而别有用心的人,轻易也不敢再金陵动手,这里毕竟是夜家堡的势力范围。

不过,夜朗做事,有时候的确是很过分,过分到家中的长辈都不愿意包庇,所以对他偶尔在外面被人打伤,都抱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那些人中,避免不了气极而下手不分轻重的鲁莽汉子,所以大多数的时候,夜朗身边都会跟着暗中保护的人。

可是,这次不同,夜朗刚刚回来,夜家的人根本就没有想到他会出去,还没有来得及安排影卫,夜贤又是出自那样的目的。所以夜朗这个样子,既算是夜家人的失误,也算是自作孽不可活的因果循环。

这时,安静蹙眉躺在床榻上的夜朗突然动了起来,被褥上的双手紧紧地攥作拳头,隐隐可见颤抖,眉头皱得深了又深,上唇死命地咬住下唇,丝丝的血迹从唇边蜿蜒流下,轻不可闻的呻吟从唇齿间飘逸了出来,在寂静的房间中,像是重锤砸在关心的人心上。

夜妙蕊与雪鸽同时冲到了夜朗的床边,夜妙蕊已经顾不上对夜朗的仇视了,少女心事毫无保留地涌现,脸上、眼睛里全是满满的担忧与害怕。

雪鸽伸指连点夜朗身上的几大要穴,暂时缓解了夜朗的疼痛,只是要强的人,身体还一直不断地抽搐战抖,脸色已经是灰白一片,连嘴唇都白了,不见一丝的血色。

夜朗的身上随处可见拳脚棍棒留下的红紫青痕,有些地方已经淤血了,有些地方则破了皮,渗出血迹。之前,阿武与雪鸽对他的伤口知识进行了简单处理,敷上了药膏。此时,药性发作,痛与痒同时折磨着夜朗,挑战着他意识的极限。

雪鸽点穴手法甚为高明,但也只能缓解夜朗一时的难耐,她自己心中也很明白,这样不是长久之计。如果福伯不快点赶过来,夜朗会失去控制的。一旦让他忍受不住,触碰伤口的话,感染之后,情况只会更加的糟糕。

想到这里,雪鸽几步跑到了院门口张望,没有人,一个人影都没有。

雪鸽刚刚离开房间,夜朗就闷哼一声,紧攥的手猛地松开,一下就抓到了痒得难受、疼得也令他发狂的地方……

第七十五章 福伯的怀疑

 在旁看着的下人惊呼一声,却因为距离太远,来不及按住夜朗放在伤口上的手。

蓦地,一道身影晃过,五指芊芊,一把抓住了夜朗正要施虐伤口的手,不过昏迷中的人,都是无意识的行为,力气大得吓人。那人只按住了一下,就差点被夜朗大力的力道甩开,于是另外一只手也覆上了夜朗的手。双手齐下,才堪堪摁住了夜朗的力道。

不过,夜朗也有两只手,一只受阻后,另外一只扬起,想拉开阻碍他的手。

“还不过来帮忙?”娇喝一声,夜妙蕊瞪视了在旁只知发呆的下人。

而两个下人,也的确是被夜妙蕊的行为搞糊涂了,这个五小姐不是天生就讨厌六少爷的吗?她这么做,到底是什么用意?陷入呆滞的两人被夜妙蕊的一声断喝,拉回了神思,慌忙上前帮忙按住了夜朗另外一只手,近距离才发现,夜妙蕊的额头上已经细汗密布了。

雪鸽远眺,发现前方并没有人来的迹象,又慌慌张张地跑回到房间,让夜妙蕊呆在夜朗的身边,实在是放心不下啊。不过,才走到房门前时,雪鸽着急的脚步猛地停了下来:房间里,夜妙蕊与另外两人紧压着夜朗不安分的手,方法看似粗鲁,却也是目前能想到的较好办法了,既避免了夜朗伤害自己,也避免了强制点穴让他昏死过去,不利于病人的发展。

悬着的心终于安定下来,雪鸽转身跑到院门处,心急如焚却也怀着莫名的感动等待着。

似乎诚心的祈祷感动了上天,雪鸽终于望到了福伯的身影,不过,奇怪的是,跟在福伯身边,带着他往这边来的人,似乎不是阿武。

心急的雪鸽嫌福伯慢了,施展轻功飘到福伯的身边,也不管辈分等级的不对,推着福伯就往院子里走。

福伯摇着头叹了一口气,心知雪鸽是护住心切,也就没有出声让她停下,反而将就着她的速度前进。

阿文在看到阿武被夜妙蕊拦住之后,就直接去找到了福伯,只是他没有看到夜朗的情形,不过阿武都急急忙忙跑出来了,情形不用猜都知道严重了。

但是福伯对他的话半信半疑,只拿了些创伤药来打发他,后来还是阿武赶过来述说一遍,福伯才信了夜朗受伤严重的事实。

然后三人一起往回赶,阿文一直催促着福伯,阿武赶过来时,又没有休息,赶不上他二人的速度,渐渐落在了后面。等他最后赶回来的时候,看到院子里的人都在进进出出忙着,就想先进房间看夜朗怎么样了?

阿文突然从房间里冲出来,手里还抱着一大堆的衣物,看到阿武出现,阿文吓了一跳,随之心生得意:这下好了,他手里的这些衣物被褥算是有着落了。

“阿武,拿着。”将一大堆衣物全部丢到阿武的怀里,阿文大大地打了个哈欠,继续道,“大家都在忙,我们也帮不上忙,就把这个拿去洗了吧,走。”

“喔。”阿武应了一声,跟在阿文的后面走了。

黑暗降临大地的时候,夜家堡到处都点燃灯火,一片通明,福伯走在灯光不及的黑暗之中,神情漠然。

给夜朗治疗花费了他不少时间,尤其是阿武,用的药膏是已经不能再用的,害得他还得将夜朗的伤口解开,将涂抹在上面的药膏全部清洗下来,重新上药。不过这些都不是让他眉头深陷的事,让他困惑的是夜朗的反应。

那个怕极了疼痛的六少爷,在清洗伤口的时候,虽然痛楚难当,但却一口咬紧牙关,半声呻吟都未曾吐出。要是换做了以前,早就开始破口大骂了,要是没有出声,那一定是痛昏过去了。

可是,福伯知道,通过那粗重的呼吸之声,夜朗并没有完全陷入昏迷,他对疼痛是有感觉的,却没有反抗,一点反抗都没有,甚至不认输地抿着嘴唇,将痛苦的呐喊全部封闭在身体里。

这样的情形太过于诡异,这样的感觉也太过于惊悚,六少爷就像是重新变了一个人一样,那隐忍的眉头、粗重的喘息、偶尔因痛而抽搐的身体,无不述说着全新蜕变的一个人。

不,不可能,福伯用力地甩甩头,想摆脱那样奇怪的认识。不过是半个月不见,一个人的变化再大,也不可能完全变为另外一个人。

可是该如何解释六少爷那不合理的行为,还有那一直纠缠自己的奇怪感觉。不合理、不合理……

仔细回想,当时的感觉很奇怪,很奇怪,就好像,好像他救治的人不是少爷,而是……另外一个人。福伯的眼睛蓦地睁大,对,就是这种奇怪的感觉一直萦绕在他的脑际。也似乎只有这样的说法才能解释六少爷的变化。

救治的人虽然有着一模一样六少爷的脸庞,却在性格上截然相反。

是冒充吗?

精光环绕在福伯的眼睛中,仿佛瞄准食物的猎豹,哪里还有半分老态龙钟的样子:如果是冒充,他绝对要他后悔,也让他好好了解夜家堡究竟是什么地方?

雪鸽一直守在夜朗的床边,晚膳的时候,夜老爷曾派人来叫夜朗过去,大概是要接风洗尘之类的,不过那人在看到伤重昏迷的夜朗后,露出了然的神色,恭敬地告退。

雪鸽知道那人一定是误会夜朗刚刚回来就出去闯祸反被人打了一顿,不过她没有解释的必要,就让那人回去如此地禀告夜家老爷,最好气得夜老爷再也不想见到夜朗,她的工作也轻松许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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