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楚轻泠Cling
“王爷!”陌白惊呼一声,回身持剑格挡开余下射来的短箭,扯着君无极,往来时的小径逃窜。
君无极没走几步,便觉脚下疲软,双腿灌了铅一般,他想,该是箭上有毒。他从小浸过不少微量毒药,对寻常毒素都能适应,能让他中毒的,必不是凡品,君无极苦笑一声感叹,没想到这世上还有比他更歹毒之人。
“陌白!本王恐怕走不了,你拿着本王手令,回去调人前来相救!”君无极从怀中掏出枚令牌交予陌白吩咐道!
“不行,王爷,陌白断不会将您一个人留在这里。方才那女人下的是死令,不会给陌白机会带人来便会杀了您!”陌白推拒不受,护主不利已是大罪,他又怎能将王爷丢下自己逃离。
“本王的令,你敢不从?”君无极板了脸,凌厉的气势压迫的陌白不知如何是好,君无极又再度开口,“本王自有法子活命,你且先逃出去,届时若救不了本王,你再以死谢罪便是!”
陌白虽仍是为难,却也知道非如此不可了!
……
陌白将这一切告知小五,万分恳切地祈求小五放下心结,去救君无极。
“王爷此次出来,因为不想给青公子造成心理负担,是以,只带了陌白一人,王爷本意是让陌白回湘南搬救兵,可湘南去此甚远,陌白怕自己撑不到湘南便倒下,届时,便无人可以救王爷了!”陌白伤及肺腑,说了这么久的话,早已脸色苍白,冷汗直冒。
“你好好休养,我断不会见死不救的!”小五给出了承诺,陌白松懈下来,才敢闭上眼睛休息。
小五拉着青墨到一边,还未开口,青墨便给出了答案,“我同你一起去!”
“哥?”小五脸上的诧异太过明显,青墨好笑一声,“若他以后能待你好,我又何必盼他早死。”
青墨一句话说的轻飘飘,倒叫小五心中不是滋味,他从前不听哥哥的话,所有恶果合该由他一力承担,可事实是,每次都是哥哥替他收拾残局。
就像如今,小五知道,哥哥不是放下了对君无极的成见,只是因为,哥哥想让自己过得开心。
“好了,别这样一幅死了爹娘的表情!”青墨扯了小五胳膊往屋里走,将人按在椅子上坐下,“照陌白方才所言,我们两个,其中一个便是那族长口中的圣子,虽是不清楚她要杀我们的缘由,但是想来只要找到所谓的族中长老,便可与之对质。”
青墨拉着小五合计一番,决定先潜入玄隐族,再做打算,虽说此计漏洞百出,可如今君无极命在旦夕,由不得他们细细思量。
小五点头听从哥哥的安排。
青墨交代了风子云和花月带着两个孩子还有一个伤号在此处等着,他与小五尽量快去快回,将君无极救出来。
……
兄弟二人照着陌白绘的图找到了玄隐族的所在,如此前君无极一般,在谷口窝着,待天黑再行动。
风子云照料陌白伤势,手边的药就那么些,有些外用的,还得去药馆寻,风子云向小二哥打听了最近的药馆就出了门买药,当他拎着一包药材出来时,却瞧着不远处一妇人与人纠缠,那人衣衫褴褛,手里拉了个啼哭不停的小娃娃,小娃娃另一只手被夫人紧紧拉着。
好奇心作祟下,风子云上前看了看。原是二人在抢孩子,衣衫褴褛,头发凌乱的是一男子,口中喃喃着:孩子,孩子。
紧紧抓着孩子的手不放了,妇人急哭了,“这是我的孩子,你快放手!”
妇人力气小,拉不过男子,又怕伤了孩子,更怕一松手,孩子就叫这人抢走,哭着求围在一旁的人,“这是我的孩子,帮帮我!”
众人分不清状况,只站在一旁窃窃私语,却是无人上前,怕着疯汉伤人。
风子云听那人语气有些呆滞,想着该是脑子有些问题,瞧那孩子与妇人虽衣着不甚气派,却皆是干净整洁,想来是无辜碰见了疯汗。风子云走上前问孩子,“小娃娃,告诉我,这是你娘亲吗?”
“唔哇!娘亲,娘亲!”小娃娃哭着要往妇人怀里钻,却叫那疯汉紧紧抓着手。妇人见终于有人出来相助,连连朝风子云鞠躬,“大爷帮帮我,这是我的孩子!”
“别急别急!”风子云出声安抚,往疯汉那边靠近了些,“这位大哥,你是不是,在找你的孩子?”风子云试探地问了一句,那疯汉转过身来,盯着风子云半晌。
风子云心中咯噔一下……
第一百二十三章听墙根
疯汉显然是脑子不好使了,明明瞧着该是四十多的年纪,脸上却带着孩童一般的纯真。他盯着风子云半晌,然后问道:“你见到我的孩子了吗?”
风子云原本瞧着这张比花月只是沧桑了些,容貌却是一般无二的脸,就已震惊万分,此时听见人问孩子,更是笃定。
“我知道你的孩子在哪里,跟我走好吗?”风子云带着诱哄的语调,轻声细语同这人道。
疯汉一听,立马松了手,往风子云跟前凑,“叔叔快带我去找我孩子。”被叫着“叔叔”险些气吐血的风子云还未顺好气,又听着这疯汉回头冲着他方才死也不肯松手的孩子做了个鬼脸,“我也觉得这不是我的儿子,我儿子比他好看!”
说好看时,这疯汉还转过头冲风子云傻笑了下,一副求夸赞的表情,倒是弄的风子云心里好笑。
方才被搂进母亲怀里已经止住了哭泣的小娃娃这被人一嫌弃,又瘪着嘴哭了起来。妇人搂着孩子好一顿安抚,才冲着疯汉呸了一声,“疯子!”牵着娃娃的手躲瘟疫一般地疾步走远。
疯汉眨着双无比纯良的眼睛望着风子云,“我不是疯子!”这话带着委屈,瘪着嘴一副快哭的模样,顶着头顶乱成一窝的头发,风子云想笑,生生憋住了。
“你不是,你不是,快跟我走吧,带你找儿子去!”风子云叹口气,也不嫌疯汉手脏,牵了就走,这可是他公公,也可能是婆婆呀!
疯汉听着找儿子,跟在风子云身后十分乖顺,惹的风子云感慨,这么听话,又长这么好看,得亏了是年纪大了,不然,指不定碰上什么丧心病狂的,就给卖进勾栏了!
“唉!”摇头叹息一声,风子云拎着一包药,后头亦步亦趋跟着着傻乎乎的老小孩……
回了客栈,风子云拉着人梳洗一番,带到了花月面前。
花月惊的合不拢嘴,瞪着双眼见着这跟他长得一模一样的径直冲到君睿面前,蹲下身,一把把娃娃抱进怀里,“小宁,爹爹好想你!”君睿不明所以地任人搂着,这人长得太像小月哥哥,他都不忍心推开……
小宝歪着头看看这个怪叔叔,又看看“娘亲”,一双细细的眉毛皱成了一团。
风子云同花月对视一眼,花月率先开口,“大……大嫂,这是?”
“如你所见,我猜,他就是你爹爹,瞧着他现在那样,估计是把睿儿当初小五或者阿墨了,毕竟睿儿现在的年纪,同他们当年走丢时差不多大。”
“而且,阿墨原名就叫张小宁。”
果然,风子云这边话音刚落,那头的怪叔叔就松开了君睿,揽着孩子肩膀问,“小宁,你弟弟呢,是不是又去隔壁大婶家偷蒸米糕了,这样不好……”
这话一出,花月和君睿才发现了不正常,就连只有三岁大的小宝也觉得这叔叔不对劲,纷纷看向风子云,风子云解释一番,“我遇见的他的时候,就是这样,似乎神智有些不清楚,我还没替他诊脉,先带他找你来了……”
这边风子云同花月话还没说完,那边的怪叔叔已经把目光从君睿身上转移到小宝身上。
大眼对小眼了半天,怪叔叔忽然带着万分的小心翼翼朝着小宝伸出手,在小娃娃脸上好奇的摸了两下,嘴里喃喃自语,“宝宝?你怎么长这么大了?”这话里带着疑惑,更带着几分伤感,而后情绪越来越激动:
“对不起,对不起,爹爹保护不了你,他们把你带走了,把你带走了……”
那人抱着头的样子,十分痛苦,似是想起了什么难以忘却的往事,一直在嘴里喃喃:是爹爹保护不了你……
风子云瞧着人状况越来越不对劲,立刻上前,想探了一下人的脉,还没碰到,就见人脸色发白,继而一口血吐出来,晕厥过去了。
花月亦冲上前去,蹲下来查看人的情况,“大嫂,他?”
尽管已经可以肯定这人就是他的爹爹,可花月对这个称呼太过陌生,只能说,他。
风子云摇摇头,“看样子,他身上有许多我们不知道的事?”
“先把他扶到床上,我给他切个脉!”
花月应声扶着人往榻边去,两个孩子后边跟着,满是好奇。
……
风子云一搭上人的脉,眉头就皱在了一起,花月隐隐有些担忧,却不敢扰了风子云,直等到小半柱香后,风子云将人的手塞进被中。
“大嫂,怎么样?”花月急忙上前询问。
“我原以为他是因为一些意外或者外伤导致了丧失心智,看来不是?”
“什么!”花月惊讶异常,不是意外或者外伤的话,那……“山,与。氵,夕”
“有人用金针封了他的记忆。”刚说一句,风子云又摇摇头,“也不对,不能完全这么说,他原本脑部应该受了些伤,该有很多年了,导致他神智错乱,可那些外伤不是不能治,只是被人刻意用金针阻止了他的伤愈。”
风子云简单解释了一下,还没同花月说,这人同他一般,被人用化功散散尽了一身功力,该有很多年头了,便是他,也是不能治了。
“怎么会这样!”花月自言自语了一句,望着床上躺着那人,心中悲伤密布,刚刚见面,就告诉他,他的父亲,不知经历了怎么的伤害,变成了如今这副模样,让他怎么接受。
就算经年日久,他早已不敢幻想能找到亲人,可这些日子以来,同大哥他们相处在一起,让他对爹爹也开始憧憬起来,从大哥的描述里,他相信,爹爹是个善良的人,这样的人,绝不会将自己遗弃在欢馆中。
确实不是啊!他爹爹方才该是把小宝当成他了吧。
花月走到了床边坐下,伸手去抚了这张同自己像了十成的脸,转头问风子云,“大嫂,他还能好吗?”
风子云被花月的哀恸感染,心中郁猝,也还是抚上花月的肩安抚,“我先给他调理几日身体,再给他施针,恢复神智不成问题,索性这些年似乎将养的不错,身体倒是没什么。”
说来也怪,这人方才换下的衣衫虽是破落褴褛了些,可瞧着这料子,依稀是上乘货色,倒也不像是随意捡来的。
花月点点头,“嗯,那今日我照顾他,大嫂先去给陌白换药吧。”
花月不说,风子云都险些忘记今日自己原本是出去给陌白买药的了……
……
天色完全黑下去了,小五同青墨终于如愿进入了玄隐族。
说来也奇怪,明明不曾来过的地方,兄弟二人一进来,便觉得有些熟悉的感觉。
“哥,这里这么大,我们分开行动吧,你去找陌白提到的族中长老,我去找君无极的下落,我怕……他会遭到不测!”
毕竟陌白说过,那族长下的是诛杀令,不知道君无极落在他们手里,要靠什么活命!
青墨自是明白弟弟的担忧,想来二人一同行动也于事无补。只好点点头,却是嘱咐一句,“若是寻到人,千万不要逞强,留下印记,等我来寻你!”
“好!我知道的,哥,放心吧!”
“好,一定注意安全!”青墨仍是不放心地嘱咐。小五郑重点头,二人在一处岔路分开,一个往左,一个往右。
兄弟俩都是暗卫出生,这探路的本事虽多年不用,此时倒也不生疏,何况小五还当了两年的飞贼,更是很有心得。
这既然族群聚居的地方,定是住着人家的。这族中分普通族人和长老一类,那住处定也是有区别的,自当是辈分职务越高,这住的越是宽大豪华。
至于那些寻常的茅草屋,当然是普通族人住的地方,这些地方断不会是长老居所。是以青墨略观察了下,便大致明白所谓长老,大致该是住在东面那些石楼之中。
小五那边也找的甚有目的,这关押人的地方,要不就是人迹罕至的荒郊野外,要不……就该是那什么劳什子族长居处的地牢一类。
绕开三五成群的茅草屋,小五找了一圈一无所获,便朝着陌白所描述过的那族长居处找去。
中途见到棵长满了黑果子的树还嫌弃了一番,这树长的不错,郁郁葱葱,怎就那一树的果子,乌漆抹黑,也不知道有没有毒,不然,还能摘两个解解渴……
绕过三条石子路,果真瞧见了一处院落,比之前见着的茅草屋不知豪华多少。想必这就是那族长的居所吧。
小五蹑手蹑脚地上前,对四周十分警惕,他记得陌白说过,那女人养了条十分阴邪的小蛇。
小五干了件同君无极此前一般的事:听墙根……
果真叫他听见了……
咦~这族长……在同人颠鸾倒凤……
太放荡了!
小五被屋里那一阵高过一阵的淫声浪叫弄的脸热,捂着耳朵只等屋里云消雨歇……
等了一个多时辰,屋里女子的声音终于消停下来。
“滚!”方才还一声声喊着“再深一点”的女人用着一副冷如万年寒冰的调子喝了一声,而后“咚”地一声似是有人滚下了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