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九天白玉
“哟?小寒如此紧张……倒底是何许人?”
我听罢,还是继续垂首跪著,不言不语,这样最安全。
“皇兄……”
“你起来让朕瞧瞧。”那陌生的男子声是朝我说的。
“……是。”我答得有些没有底气,犹豫地想偷偷抬首看身的池中寒,太高,跪著的我根本无法看到头。
就是再傻我也知道上头坐著的是何人,当天下能自称‘朕’的,没有第二人了──这不就是当今的圣上了。
扭扭捏捏地起身,头还是垂贴著自己胸膛。
“你把头抬起来让朕瞧瞧。”皇帝颇有兴致地要求,不严肃,所以不似命令,我正犹豫著要不要照做,又听到另一把声音:
“皇兄既然如此有雅兴,微臣府里也忙,就先回府了。”说著就听到脚步移动的声音。
“哎哎别啊,朕不调戏你这小跟班就是了。”
“皇兄。”
“好好,你还是赶快去母后那儿吧,今儿个为了迎你一道用膳,可早早命人准备你喜欢的菜肴了。”皇帝先缓下语气,认了输。
“那微臣这就告退了。”池中寒语气中还是那不亲不近的,也不拖泥带水,离开大殿,我看著脚也跟著前去。
出了那有著漂亮地板的大殿,走在我前头的人驻了步,我不小心撞上之後捂著疼的鼻子抬首:“为什麽突然停下来?”
池中寒俯首看我,脸上是挂著一些不耐烦,我惊得退两步,不明白哪里又惹到他,却见他蹙了那俊眉,说得有些不确定:“或是,我们回府吧。”
“……”
我当然很高兴现在就能回去,这皇宫不好玩,半点不好玩。可,听刚才那国主的话语,比国主还大的太后正等著池中寒……
“要不,我一人先回去?”
一个君主我都不敢抬首,那即将要面见的可是一国之君的母上大人,连一国之君都不得不敬之人,我要有丝丝的差池,那杀头之罪也不是什麽稀事。
池中寒挑眉看我一眼,似乎我说的就是天下之大笑话似的。
“本王还想一个人先回去呢。”说完就拽起我的手,继续走。
我有些奇怪,“难道你也怕去见太后大人?”
拽我之人改为牵手,走得慢慢悠悠的,也不急,“不是怕,只是不喜麻烦。”
“嗯?”
“会有……你去了就知道。”池中寒说得有些无奈。
我有些惊奇,能让这男人都无奈的,会是什麽事?
我们穿过一院又一殿,我知道那是後宫,皇帝的三宫六院,有三千佳丽,一个比一个美豔。想到这里,原本郁结的心情竟然慢慢开阔了起来,还带著那麽一点期待。
拉我的手一紧,“怎麽脸上就写著高兴了呢?”池中寒话中带意。
“没、没有啊,呵呵。”我傻笑。
今日未下雪,天空一片蔚蓝,看著很清爽;地上的雪积得太厚,很难容化,而且这麽冷的天气,想来夜里还要再袭来一场更大的雪,拉了拉大袍,我更靠近了些身边的男人,求添多温暖。
一路经过的迂回百折的走廊,穿过了好些殿宫,我们到了那宫殿之时,也刚好响午用膳时间,不是正殿,是个偏殿,虽然不那麽宽敞豪华,却别致清雅,在这金碧辉煌的大皇宫里,有这样一雅处,还真让人意外。
里头只摆了两桌,都坐著花红柳绿的女人,一见到我们到时,个个笑得花枝招展,都站了起来,都似要冲过来;我一受惊,也忘了看美人,直接就躲池中寒身後。就在这时,另一边进来一拨人,为首的是位看上去华丽贵气的妇人,她身带跟著另外两个人,我又是一惊。
辰、辰墨轩与那韩沫雕?
他们怎麽会在这里?
“太后。”挡我前面的池中寒鞠了腰,我一急也跟著鞠头,距离太近,直接就撞上前面的池中寒,太用力,撞疼了脑袋还不稳地往後倒,一阵晕眩,我觉得我这次脑袋难保了。
小小的一骚动,池中寒已经搂住了我,让我在他怀里定神,那被唤太后的妇人一眼扫过来,犀利中带了些复杂。
“寒儿,这位是?”
搂我的人紧了紧,感觉到他身上的气息微变,却不带寒意,“太后,他是拖儿。”池中寒说得不紧不慢。
我像被抽了魂,愣愣地抬首看著这个男人,他不说:这只是小厮跟班;也没说:这不过是个下人;更没有说仅是侍人罢了。
他说:他是拖儿。
他只说,我是拖儿。
这个名字,他只有、只有发情的时候,做那档子事才会添加气氛一般喊过几回,却从未在正式场合如此唤过我。
我一直在问他,当我是什麽?他从未答,似乎也答不上来,那麽,他现在说,我只是拖儿……是、是不是表示,在他心里,我不再是个贱民,而是个他承认的人?
“池中寒……”傻愣之中,我只能张嘴,喃著这男人的名字。
第070章:一枝独秀
“好了,大家都杵在那儿做何?都入座吧。”太后威严地发话,有谁敢不从,都静语地归了座位。
池中寒把我带到那主座边,他就坐在太后身边,而我就在他另一侧;接下去是一直笑眯眯的辰轩墨与总严肃著脸的韩沫雕;而对面坐著三位年轻貌美的女子,另一桌总共也坐了八名女子,一直看向这边。
太后似有苦无地瞥了我一眼,慢悠悠一句“吃吧,别把菜都待凉了”之後,大家才敢拿起筷子用膳。
心一悸,我拿起筷子的手有些不稳,也没有真动手用餐的欲望了,偷偷瞥一眼,那位太后还未动筷子,而是有内侍给她一一尝试著菜色,然後才会过进她的碗,有鱼的话就会先挑了刺,要喝汤就要先在一边轻摇几下,用耳贴碗感受温度……
我是看得一愣又一愣,平时池中寒用餐,这些事都是他自己做的……虽然这身份还有些差距,但这差别太大了。
还是,池中寒其实比我相象中还要平易近人?
“吃吧,别只顾著发愣。”身边响起池中寒那不高却让在场的人都能听得见的声音,然後一块清蒸过的肉已落在我的碗上,我没有去看别人的脸色,而是抬首回视身边的男人。
他的一双桃花眼,微微上扬著,带著温柔的笑意,柔情似水地看著我,我身一紧,怦然心跳。
底下狠狠地掐自己大腿一把,明知道这个男人肯定是为了什麽,在这里拿我做挡箭牌,做戏给谁看,自己竟然有一瞬间当真,真是没出息!
收回视线,放在自己的碗上,“嗯。”我配合著应著,他想干嘛就干嘛吧,只要不把我的命反搭出去,懒得管。
碗中的菜,虽看起来美味得很,食起来却不怎麽样,还不如王府的菜色好味,不知是不是心情与场合气氛不对,我有些食不知味。
这顿饭明显是秉承了‘食不言,寝不语’的古言,一顿下来,只有池中寒偶尔对我的‘亲热’,甜言细语之外,没有人说话。
好不容易结束饭局,我以为可以回程,谁知被带到侧厅,好像理所当然一般,所有人都自然地落座。主席上是那位太后,然後下面是左右两竖排椅座,我被池中寒牵著坐到了离太后最近的位置坐下,其次下去是辰轩墨与韩沫雕以及一些女子,对面坐著的也是一排年轻貌美的女子。
“寒儿呀,你今儿个可是有耳福了,你箬儿表妹这次带了她的宝琴前来。”上座上的太後笑得和蔼可亲地朝池中寒缓缓说道。
这时大家才发现排座之後,已有人摆好了把看著挺朴实的琴,琴边落座位衣著竹青色衣裳的女子,我记得她,用餐之时,她就坐在太后的另一边,双眼一直没离开过池中寒。
“寒表哥,你上次说想听箬儿奏琴,今儿个安芝公主也在,箬儿承蒙太后娘娘的不嫌弃,献上一曲,弹得不好,还忘莫怪。”
琴边女子倩笑,吐字柔婉动听。
我被那娇美的模样吸引,这样一分温婉动人的女子,那白如玉的纤指缓缓伸了出来,轻轻摆在那显得特别朴素的琴之上,我随她的视线,也看到我们对面空著的座位边那位牙色风衣的女子,这时才发现她的面色比其他女子要白皙很多,五官也十分的分明,鼻子高而挺,眼的颜色都有些不同,淡碧色的,很清澈好看。
原来,她就是那位传说中的公主。
大家一阵掌声落下,琴声缓缓在屋里弥散开来,如伴著阵阵清香,琴音美妙动人,闻得叫人心醉。
一曲终,那位箬儿姑娘施施然起身,走了回来,一步三俏,真是风情万种,走到我们面前时,她驻了步,朝上座的太后施了礼,又转向我们……是池中寒,朝他恬美一笑,才转回座位去。
这会儿,大家才从优美琴音的美妙中回魂,唏嘘一番,太后笑得很欣慰地朝当座的所有人扫了一眼,“箬儿的琴艺,想必当今天下也无人能及了,真叫哀家欣慰。”
那箬儿脸一羞,如朵花儿,美而动人。
太后一话,把大家的窃窃私语拉静,不是羡慕就是仰慕,都好一番赞赏妙论,我就安静地听著。奇怪的是身边的池中寒竟然也不言不语,倒是辰轩墨就像个翩翩公子,在群芳当中妙语连珠,舌灿莲花谈笑风生,不亏是一国的相爷,口齿伶俐能说会道得很。
上次我与他合作之事,我犹未知道来龙去脉,池中寒不让我去找辰轩墨,而他也未再来过王府,使我迟迟未有机会问,今儿个见著面却四下都不方便,看他侃侃而谈,我只能欲言又止。
叫我奇怪的还有那位安芝公主,听池中寒之前那样说,我还以她是个言直口快爽朗的女子……却未见她开过口。
一群人聊得很欢,那太后娘娘似乎很喜欢这种有些热闹却不失礼数的事儿,带了岁月的脸挂著笑容,看得我也就慢慢放松了警惕。
不过,毕竟是与我不相关的事,慢慢的我发现自己打起了瞌睡,又不能表现出来,咬牙死忍著。
“太后,微臣府里还有事处理,便先回了。扫了太后和各位公主小姐的雅兴,还望恕罪才好。”
身边的男人忽然挑了个空闲的档,起身温和却带著丝丝迫人的气息,说话间客气有礼,那太后虽然有些失望却也没有真出言留人,於是点点首,便允了池中寒的请求。
“时候也不早了,就到这儿散了吧,下回有时间记得多来看看哀家,知道吗?”语气里忽带了些许的责备,更多的是宠溺。
“是,一定。”池中寒答应著,其他人也纷纷起来,叩别。
有些不知所措,见池中寒转身,我也急急地起身,朝上座的太后鞠了躬,也未下跪就跟著池中寒离去。
才出了殿,辰轩墨与韩沫雕便追上来,已快到日落之时,西边的那一轮红日显得特别的孤寂,因为周边无斑斓的晚霞,天色的灰暗开始吞食著今日的好天气。
“中寒,小拖,你们怎麽越叫走得越快啊?”辰轩墨追了上来,满口的抱怨。
现下已经不能当作听不见,我只好抬眼看身边的男人,他也已经不是在太后面前那一副英俊潇洒,玉树临风的模样,又回到似笑非笑的脸色,叫人捉摸不透。
第071章:他变了吗
四人一路同行,我很想开口说些什麽,但看池中寒的脸色叫人捉摸不透,我也没敢先开口,倒是辰轩墨一直跟在边上笑吟吟地说著一些不著边际的话,我听得似懂非懂。
“伤,可好些了?”韩沫雕走向我这一边,问得声音挺小。
我一愣,回一笑:“嗯,都好了。”上次去倌楼看到不该的事,之後又受了大刺激,迷迷糊糊就晕了过去,大概是他帮我诊过。
我一这笑还未完,就被一把扯了过去,摔进了一胸膛里,我不解地抬首看扯我的池中寒,他的脸色有些难看。
“回府。”丢下二字,也不管辰轩墨在那边呱叫,搂著我的腰大步离去,把後面的二人给甩得老远。
一到守在宫外的马车边,池中寒直接用丢的把我丢上马车,也好在力气不是真的很大,所以没摔疼。
有点受惊地闷哼一声,我瞪向那个又开始莫名其妙乱发疯的男人,“你干什……唔!”
还未反应过来,那道身影闪电一般来到根前,还未把话说完,自己就被捏著下巴,封住了唇。
“唔嗯嗯!”挣扎著想去推开眼前的男人,可怎麽使力都推不开,口中那咬得用力的地方一疼,趁著我呼疼之际,那条温湿的舌便伸了入来,然後狂风暴雨一般掠夺了起来,连同我赖以生存的空气也一抢而光,叫我憋得脸通红,身体也就这麽软下来,更是使不上力。
感觉到有只微凉的手在我发烫的身上游走,每到一处,就更燥热难耐;那只手伸进了我的衣里,与我的皮肤摩擦著。
“嗯唔!”嘴巴被堵著,发出来的声音变成了呻吟,我不安地扭动腰间,想挣脱钳制,却换得一句:
“你再动一下就在这里要了你。”
这不是解释,而是警告。
无力地趴在男人的怀里,我睁著眼大口 地喘著气,刚才有一瞬间以为自己就要死了,就算现在衣服里的腰间还握著一股不属於自己的体温,我也不敢这个时候与他抗挣了。
“放开我……”我小声提醒他,尴尬地发现那腰间的硬物正抵著我的臀,而我现在正坐在他的大腿上。